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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他們兩個有什麽事好膩歪的?一通電話居然打了這麽久?”陳堰一直盯着童安看,這時終于忍不住吐槽。

賀初捷笑了,“小別勝新婚,你不懂?”

“不想懂。”陳堰氣呼呼地拍着鍵盤。

賀初捷喝了口茶,故意打趣他:“你找也找個人跟你膩歪一下,就什麽都懂了。”

“不需要!”陳堰把剛打印出來的一沓文件摔在賀初捷面前,“拿去給裴泓看,這是他下個階段的治療方案!”

賀初捷拿起文件大致翻了幾下,正好童安回來把手機扣在他面前。

“你們這是集體趕我走?”賀初捷哭笑不得,可看着他們一個兩個都沒什麽好臉色,只好點了點頭拿起東西準備離開。

“從那個門走。”陳堰指了一下辦公室另外一個小門,“外面有保镖守着,你這麽出去太顯眼了。”

童安沒有說話,發着呆盯着賀初捷從小門離開,直到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才緩緩嘆了口氣,“陳堰,你說我是不是混的太慘了,誰能想到外面找人看着我的人竟然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你爸跟那個梁川到底什麽關系?”陳堰問他:“我怎麽覺得這件事這麽不對勁呢?”

對親生兒子都這麽苛刻,反而對個外人這麽親近。

“情人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麽解釋。”童安冷笑,“你們搞這個的不是還有研究說過同性戀有可能存在遺傳因素?說不定我就是遺傳我爸的基因。”

“算了,不說這個了。”童安又搖了搖頭,“我今天來找你也不是聊這些的。”

“可我還非聊不可了。”陳堰跟他較勁,拿出手機翻到一張相片舉到童安眼前,問他:“你那天到底是怎麽落水的?”

照片上正是那天童安落水的那個地方,是陳堰那天趁亂用手機拍下來的。

“不知道。”童安搖搖頭,“是被人推下去的,可是我沒看到是誰。”

“我問過裴泓了,也查過那天的監控,那個地方正好是監控死角,什麽也看不到。”陳堰問他:“你為什麽會跑到那去?”

“巧合。”童安無所謂地說道:“就算我真的是被人推下去的,那個人肯定也是臨時起意,因為我本來就是心血來潮上去看看風景的。”

說完他又摘掉眼鏡,疲憊地捏了捏鼻梁,無力地說:“別問這些了,我現在已經不關心誰想害我了,這麽多次都沒死掉,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我更關心的是我媽到底是怎麽死的。”

陳堰還想再開口說什麽,可是看到童安這麽疲憊的樣子,只好又把話咽了回去,閉上嘴不再打擾他,讓童安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能好好休息片刻。畢竟他也知道,在那個家裏,童安根本沒辦法好好睡上一覺。

童安在陳堰這裏一直待到快天黑才回去,他爸爸安排的那兩個保镖就換着班的一直守在門外寸步不離。

他到家的時候,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本來童安是沒什麽胃口吃的,可是沒想到梁川居然在他家裏,而且他爸爸難得也能回來吃個晚飯。

自從童安母親去世之後,童安幾乎就沒有見過他爸回家吃過晚飯,起初他以為是怕回家觸景生情,後來才想明白,他可能只是因為徹底自由了,所以想在外面放肆一番。

可童安沒有料到,他才剛剛恢複記憶回家住下,他爸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讓梁川登門入室了。

“爸,你今天怎麽不忙?有空回家吃飯?”童安先是看了梁川一眼,然後奇怪地問童父。

“沒什麽,你剛剛出院,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騰出時間陪陪你,正好今天有機會。”童父笑呵呵地說道。

童安點點頭,直覺告訴他,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果然幾個人剛剛上桌,童安筷子都還沒有拿穩,童父就斟酌地開口問他:“我聽說你昨天晚上跟裴泓那小子又發生了一點摩擦?”

童安動作一頓,下意識地看了梁川一眼。

梁川避開童安的目光,低聲說道:“對不起童總,我只是怕你出事。”

童安冷冷地勾起嘴角,先是平靜地把碗放下,然後才看着童父問:“爸,有件事我老早就想問你了,自從我出院之後,你派這些保镖寸步不離地跟着我,到底有什麽意義?現在居然連我在外面發生了什麽事都要管,我記得這是我上小學的時候才有的待遇,怎麽我一覺醒來,忘了過去幾年發生的事,就連你也變得和我記憶中不一樣了?”

“我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想保證你的安全!”童父似乎比童安還要生氣,用力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大聲吼道:“你失蹤了幾個月好不容易回來了,我作為父親想好好把你保護起來,有錯嗎!”

童安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如果不是知道了之前那些事,他倒是真的寧願相信他爸說的這些都是實話。

“我不需要。”童安直接拒絕:“我有能力保護自己,沒有那些保镖我可能還自在一點。”

“不需要?裴泓是什麽人?就連我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你之前擺了他一道讓他成了整個X市的笑柄,你以為他能這麽輕易放過你?”童父氣喘籲籲地訓斥他:“你小的時候跟他關系還不錯,後來鬧僵了也就罷了,我幾次提醒過你別去招他,可你聽過我的話嗎!”

童安擡眼看着童父,心想看來裴泓的存在是真的讓他爸爸開始慌了。

畢竟如果童安真的能跟裴泓結婚的話,那他在股東中的地位就和現在大不相同了。

“我跟他鬥了這麽多年,我心裏有分寸不用你擔心。”童安被他爸吵得腦仁疼,不想因為這種沒用的事浪費精力。

“你要是有分寸,就不會鬧得今天這麽難看了!”童父的語氣似乎平和了些,又繼續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這麽玩,是時候該成家立業了。”

“什麽意思?”童安猛地擡頭看他。

“沒什麽意思。”童父倒是徹底平靜下來,又拿起筷子來往童安碗裏夾了口菜,“我幫你聯系了一下林家的小兒子,約了明天跟你見一面。”

“相親?”童安不可思議地反問。

林家是個大家庭不假,家族名下的企業在國內也是行業內的佼佼者,只不過童父口中的這個林家小兒子,是個不得寵的私生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私生子是早晚要被踢出林家的。

童父會安排他相親童安倒不意外,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麽正大光明地找了一個私生子來跟他見面。

“爸,你想急着把我推出去,起碼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找他來跟我相親是什麽意思?”童安一股火氣憋在胸口,差點就忍不住燒了起來。

童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沒說讓你跟他有什麽結果,只不過是拿相親這件事做個幌子,不然裴泓會一直纏着你不放,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上這只狼崽子!”

說着,童父又哄着童安一般,給他夾了一塊他喜歡吃的牛肉,繼續說:“那孩子不錯,你也正好可以跟他交個朋友,省得成天就只能沒事往陳堰那跑。”

童安把碗往前推了推,直接從椅子上起來,低聲說道:“我吃飽了。”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轉身要離開,可剛走出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背對着童父和梁川說:“我總覺得我這次從醫院回來,好像很多事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說完童安就又邁開腳步,可卻聽到童父嘆息了一聲,在他身後說道:“小安,你只要記得,不管到了什麽時候,我都是最希望你過得好的那個人。”

童安腳步沒停,眼淚卻早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童安拿了瓶紅酒一個人回了房間,自從這次出院之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只能靠着喝點酒才能勉強睡上一會。

可他剛剛回房沒多久,一杯紅酒還沒有喝完,梁川就突然跑來敲了他的房門。

童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把他請了進來。

“有事?”童安手裏端着酒杯搖晃了幾下。

梁川表情有些不自然,雙手局促地捏着褲縫,看着童安好半天才低聲說道:“董事長讓我過來勸勸你。”

童安笑了,“勸我什麽?”

“他約了林家的小少爺明天跟你見面。”梁川聲音發緊,“時間已經訂好了。”

童安臉上的表情瞬間凝結,“我是什麽身份?憑什麽要去跟那個私生子見面?”他和林家小少爺并不是毫無交集,以前也在不同的場合打過幾個照面,可童安壓根從心底裏就瞧不起他,畢竟林家這檔子髒事當年是上過八卦雜志頭條的,全國上下都看過林家這個笑話。

梁川聞言身體微微一僵,“出身地位,也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你何必對他這麽大的偏見。”

童安把杯子裏的紅酒仰頭喝下,感覺胃裏立刻就燒了起來,嘴唇發白地捂着胃部,笑道:“所以我爸是覺得我跟個私生子結婚也沒關系?要是這樣,那我就跟他見一面。”

“也不是一定要結婚的,只是……”

“滾出去!”童安拉下臉來,身體難受得厲害,讓他已經失去了跟梁川虛與委蛇的興致。

梁川臉色一變,輕輕說了聲“抱歉”,然後飛快地轉身離開了。

直到梁川徹底消失,童安才脫力一般地倒在了床上,感覺整個人快要散架一樣,從頭到腳,沒有一個零件是在正常運作的。

童安憋不住抹了把眼淚,頭腦昏沉地拿起手機撥通了裴泓的電話,可還不等鈴聲響起,童安就又忽然清醒過來,動作飛快地将電話挂斷。

他緩慢而又痛苦地翻了個身,用手蓋住眼睛哭了出來,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沒有出息了,他這個時候打給裴泓又有什麽用?該查的線索一個也沒有查到,還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裴泓見了不知道該有多心疼。

童安抱着肚子幹嘔了幾聲,感覺整個人快要虛脫了一般,可是一想到裴泓,他又不得不振作起來,忍着不适起身去找了點吃的。

起碼他得照顧好自己,不然裴泓見到他這麽狼狽,肯定又要發瘋的。

童安最終也沒有拒絕去相親的事,他雖然完全不接受這個安排,可是也想知道他爸到底想幹什麽,只能勉強自己去赴約。

童安連着将近半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飯也沒正經吃幾口,整個人的狀态非常的差勁,可是為了不在那個私生子面前出醜,他還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非常帥氣的西裝,雖然整個人明顯瘦了好幾圈,可氣質和神采仍在,看起來還是非常耀眼。

似乎是特地要為他們兩個人的初次見面創造一個好環境,童父特地挑了一家環境非常優雅的餐廳,還為他們兩個開了一間包間,也算是給童安一個臺階下。

畢竟讓童安和林家小少爺見面的事如果傳了出去,對童安的名聲肯定是不好的。

童安身後依舊跟着兩個貼身保镖,一路把他護送進了包間才在門口停住,童安忍不住苦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過上這種囚犯一樣的生活。

等他打開包間門進去的時候,發現他要見的人已經等在了裏面,童安連看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從容地脫掉外套落座,開口就直接說道:“因為我父親的關系,我才勉強過來跟你見一面,吃了這頓飯,以後我們也沒什麽見面的機會了。”

對面的人長相白白淨淨,唯唯諾諾的樣子和梁川倒是有些相似,這讓童安覺得更加反感,如果不是外面還站着保镖,他恨不得立刻現在就起身離開。

“你們先出去吧。”可沒想到那人居然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童安的話一樣,直接擡頭對守在一邊的服務生說道:“我們想單獨聊一會。”

童安的火氣蹭蹭往外冒,看着幾個服務生聽話地魚貫而出,眯起眼睛看着林丘冷聲質問:“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還是林家連這點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教給你?”

林丘瑟縮了一下,跟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包間裏面休息室的小門低聲說道:“裏面有人要見你。”

童安呼吸一頓,心中莫名激動起來,先是輕輕揉了揉胸口,然後才急切地走過去一把拉開那扇小門。

緊接着,他就被一股力道拽了進去,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瘦了。”裴泓在童安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嘆息地說了兩個字。

童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鼻腔中全都充滿了裴泓的氣息才又把氣息吐了出來,在裴泓懷裏微微掙動了幾下,擡起頭看着他問:“你怎麽在這?”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童安自己沒什麽事,倒發現裴泓眼圈紅紅的看着他,整個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你幹嘛?怎麽這麽沒出息?”童安摸摸他的臉,語氣非常無奈。

裴泓趁機握住了童安的手,輕吻了一下他的指尖,然後又拉着他在沙發上坐下,拿過一邊放着的保溫桶打開。

童安深深吸了口氣,聞着飄散進鼻腔的米香,笑着問裴泓:“我就是說說而已,你還真的給我熬了粥送來?”

裴泓悶不吭聲地盛出一碗來,紅着眼睛舉到童安面前準備喂他。

童安卻沒有張嘴,盯着裴泓看了半天,才用手指戳了他幾下,問:“你怎麽不說話?”

裴泓吹吹勺子裏的粥,稍微試了試溫度之後就往童安嘴邊送。

可童安卻一把将勺子從他手裏搶下來扔進了碗裏,又把碗給奪了下來放在茶幾上,擡眼看着裴泓氣道:“你費了這麽大的勁偷偷摸摸跑來跟我見一面,就打算一個字都不說,是吧?”

裴泓悶着頭又把碗拿起來,依舊一個字都沒說,伸手就想去童安手裏搶勺子,可童安卻直接把勺子背到身後,一臉不高興地看着他。

裴泓深深嘆了口氣,苦澀地說道:“你讓我說什麽?”

“你啞巴了是嗎?”童安氣得臉通紅,踹了他一腳說道:“你那天扔飛镖的時候不是話挺多的嗎?怎麽現在不說了?”

等了幾秒之後,還是不見裴泓開口,童安把勺子往地上狠狠一摔,“你要是什麽都不想說那我現在就走了。”說着,童安立刻起身想要離開。

可是他動作太猛,最近身體又虧空得厲害,不等站直身體就先兩眼一黑,腳下一個踉跄就要往前栽倒。

裴泓吓了一跳,趕緊上去摟住童安的身體,抱着他重新坐了下來,緊張地問:“不舒服嗎?頭暈?”

童安閉着眼睛沒有說話,緩了好一會才覺得眼前清明了一些,慢慢睜開眼睛,看着裴泓吓得發白的臉色,眨眨眼問他:“你跟我鬧什麽別扭?”

裴泓皺着眉頭,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低頭用嘴唇輕輕碰了碰童安的額頭,啞着嗓子說道:“我有什麽資格跟你鬧別扭。”

童安本來還帶着些火氣,可聽到他這個怨婦一般的語氣就什麽火都消了,伸手抱住了裴泓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來回蹭了蹭,柔聲問他:“到底怎麽了?”

裴泓摟緊了童安,胸口抽痛得厲害,悶悶地回答:“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麽,反正說出來的都是廢話,你一個字都不會聽。”

童安光是聽着他的聲音就跟着一起難受起來,“我不是在電話裏都跟你說清楚了嗎?你隔得遠遠的幫我,我留在這查清楚線索,不然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們用什麽方法才能找到真相?”

裴泓苦笑,“反正你總有道理,吃定了我只能聽你的話,我但凡有點出息,現在就是綁也得把你綁回家。”

“那你綁我啊?”童安放開裴泓,兩只手腕靠在一起舉到他面前。

裴泓紅着眼睛拉過他的手,在童安手腕內側輕輕親了一口,搖了搖頭老實說道:“不敢。”

童安被他逗笑了,仰起頭湊上去在他唇邊啃了一口。

“喝粥吧,不然該涼了。”裴泓讓童安靠在他懷裏,剛拿起碗來又想起勺子早就被童安摔了個稀巴爛,動作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我去外面拿——”

不等他把話說完,童安已經把碗搶了下來,仰着頭豪放地把一碗粥倒進了嘴裏。

裴泓在一邊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等他放下碗之後才急着拍了拍他的背,心疼地說道:“小少爺!燙啊!”

童安毫不在意地抿了抿嘴唇,伸手又摟住裴泓,把臉貼在他的懷裏,無力地說:“不燙。難得見一次面,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事上。”

裴泓遲疑地抱緊他,摸到他渾身一把骨頭,似乎比起那天在酒吧見到的時候又瘦了不少,心疼得差點喘不上氣。

“陳堰在給你看病?”童安沒察覺到他的異常,舒服地靠在他懷裏輕聲問。

“嗯。”裴泓輕拍着他的背,一邊回答:“有點效果,想起來了不少事。”記起了他當時是怎麽開始改變套路死皮賴臉往童安身上撲的。

說完,裴泓動作又頓了頓,嘴裏發苦地補充道:“要是你那天沒有出事,我寧願你是這樣一點點恢複記憶的,也不想讓你吃這麽多苦。”距離童安那次溺水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可直到現在,裴泓夜裏還經常被這個噩夢吓醒。

“嗯……”童安含糊地應了一聲。

裴泓皺眉,低頭看向他,這才發現童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

裴泓便也不敢再出聲打擾他,調整了姿勢讓童安睡得舒服一些,身體輕輕搖晃,溫柔地哄着童安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敲了敲門,裴泓瞬間警覺起來,第一反應是伸手捂着童安的耳朵,生怕吵了童安好眠。

“裴董,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門被打開,林丘從外面探頭進來,見到熟睡的童安自覺地放低音量,小聲提醒裴泓。

裴泓垂眼看着童安,正思考要不要趁着這個時候不管不顧地抱着童安回家的時候,童安卻突然嘤咛一聲悠悠醒轉。

“再睡一會?”裴泓伸手替他擋住燈光,輕聲問道。

“我什麽時候睡着了?”童安懶懶地從他身上坐起來,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後才發現站在門口的林丘,連忙收斂了動作端起架子,沖着林丘淡淡地點了點頭。

“你怎麽也不叫我!”童安責備地錘了裴泓一下,開始忙活着整理衣服。

裴泓沒有回答,幫童安捏捏太陽穴,心想他巴不得童安再睡上一天一夜,哪裏舍得把小少爺叫醒?

“時間不早了。”林丘看着裴泓斟酌着問:“我是要再拖一會嗎?”

裴泓幫童安捏着肩膀,冷着臉回他:“再等等!”

“等什麽等?”童安一把将他的手拍開,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時間說道:“都一個小時了,再不出去外面那兩個保镖搞不好該着急了。”

裴泓不舍地嘆了口氣,也顧不上林丘還在場,委屈地從後面抱住了童安,粘乎乎地求着他:“回家吧好不好?我天天給你熬粥喝。”

童安一愣,先是尴尬地看了林丘一眼,然後紅着臉把裴泓推開,“犯什麽傻?讓你查的事快點給我消息,我得出去了。”

裴泓懷裏一空,悵然地看着童安的背影,整個人像是一條被抛棄的大狗一樣,突然沒了精神。

童安喝了一碗裴泓熬得粥,又在他懷裏補了會眠,這個時候已經覺得神清氣爽,為了不讓別人起疑,他特地動了幾口盤子裏的食物,然後跟林丘說說笑笑地離開了包間。

“我們下次什麽時候見面?”剛一出餐廳的大門,童安就看着林丘問道。他根本不用問裴泓到底是怎麽辦到的,反正那條傻狗門路多得很,做出這種事來他一點都不意外。

林丘笑笑,搖晃了一下手機,意有所指地說道:“随時聯系吧。”

童安心情愉快地點了點頭,然後幹脆地轉身上了車,興奮的那股勁頭,從心底直達眼底,跟來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可是他也同樣沒想到,他剛上車走出去還沒有一公裏,童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童安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那兩個保镖,然後才緩緩接起電話。

“小安,和林丘見過面了?”童父聲音和藹地問他。

“嗯,我剛跟他分開。”

童父拖着長音“哦”了一聲,過了幾秒才又問:“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如果換做平時,童安肯定沒有這個興致跟他聊這些事,可他剛跟裴泓見過面,心情好得不得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耐心地回答:“還可以,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做夢也想不到,林丘居然會是裴泓的人。

童父聽到他這麽說,心情似乎也很好,高興地笑出聲來,說道:“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光看出身,出身是他沒法選擇的,說不定……”

“我看不看出身和林丘本人沒有關系。”童安聽到這裏不耐煩地打斷了童父的話,“林丘是個私生子,代表的不是他本人的罪惡,而是林叔叔犯下的錯,林丘從出生開始,骨血裏就刻着他父親的背叛!”

“……小安,這個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樣非黑即白。”童父沉默了片刻,嘆息地說道。

童安直到這時才明白他爸為什麽非要讓他來跟林丘見面,相親只是個幌子,他爸只是想借着林丘做引子讓童安接受他和梁川之間不正當的關系。

“我有點累了,先挂了吧。”童安沒有這個心情和他繼續聊下去,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人是殺死他母親的共犯,童安就覺得胸中有無限恨意。

大概是因為跟裴泓見過了一面,童安當天晚上睡得異常舒服,連帶着胃口也好了不少。童安自己也覺得很驚訝,換在幾年前,他做夢也想不到裴泓居然會成為他的續命藥,光是看上一眼,就能讓他渾身充滿了無限力量。

大概因為那天在電話裏的不愉快,童安連着幾天都沒有見到童父,當然也沒有見到梁川的面。他一個人在家裏樂得自在,保镖不會看管他在家裏時候的人身自由,所以童安趁着那兩天的時間偷偷摸摸幾乎把整座房子翻了個底朝天。

可是仍舊沒有任何線索。

童安其實也沒報什麽希望,畢竟他爸爸也不像那麽蠢的人,人都去了一年多,還會留着什麽證據在身邊。

這天童安剛剛起床,早餐還沒有吃完就接到了陳堰的電話,想約童安見一面。

童安正愁着沒有地方可去,知道陳堰肯定是帶着什麽消息來的,滿口答應下來,飯都沒吃幾口就出了門。

童安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陳堰已經我早早地到了,面前擺着一本厚厚的英文書,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得專心,就連童安走到他對面坐下,陳堰都沒有絲毫察覺。

童安不禁嘆了口氣,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和陳堰這麽悶的人做了這麽多年朋友,裴泓起碼還會逗他開心陪着他玩,跟陳堰在一起,兩個人之間就剩下互相攀比少爺脾氣了。

“你能不能擡頭看看我!”童安坐了一會見陳堰還是沒有反應,這才敲了敲桌子。

陳堰聞言擡起頭來,“你來了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看書多專心?”童安沒好氣地說道:“叫我出來到底什麽事?”

陳堰合上手裏的書,看了一眼守在不遠處的保镖,嗤笑說:“他們還真的是跟着你一刻不離,虧你能受得了這些跟屁蟲。”

“有事就說事吧。”童安淡淡地說道:“這種日子過不了多長時間了。”只要他一找到有力的證據,就立刻送梁川進監獄,還會從他爸爸身上将公司的股權全都收回。

陳堰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從裏面掏出一張銀行卡來推到童安面前,還不等開口,童安就突然眼前一亮,激動地拿起那張卡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陳堰問道:“他都恢複記憶了?”

這張卡和童安當時失憶的時候手裏握着的那張是一對,戶名分別是他和裴泓,裏面各存着五百萬美金,算是他們兩個人交換的定情信物。

用裴泓的話來說,就是為了防止發生什麽意外狀況,有錢在身邊比任何禮物都實用。

當時童安還因為這件事生過裴泓的氣,氣他不懂浪漫太過敷衍。可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這麽一天,他自己要靠着這張卡裏的錢生活。

“他還說了什麽?”童安拿着那張銀行卡左看右看,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了。

陳堰白了他一眼,又喝了口咖啡才慢吞吞地說道:“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其他我什麽都不知道。”

童安抿着嘴角盡量不讓自己笑得太開心,認真将銀行卡放在錢包裏收好,心不在焉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陳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最怕吃苦的,從來不喝不加糖的咖啡嗎?”

童安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忘了加糖,光顧着想着裴泓,連苦味都沒嘗出來,可這話不能告訴陳堰,只是硬撐着又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道:“偶爾嘗嘗新口味也不錯。”

陳堰狐疑地看着他,“對了,賀初捷還讓我捎個消息給你。”

“梁川的事有消息了?”童安把心從裴泓身上收了回來。

“賀初捷說查到梁川其實就是在Y市長大的,只不過他的檔案裏把這件事抹去了,他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這個消息。”

童安眉頭一皺,“為什麽要把這個抹掉?有什麽用?”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有裴泓嗎?讓他幫你查啊!”陳堰把頭一轉,看都不看童安。

童安這個時候沒有心情陪着陳堰耍脾氣,低着頭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好像有什麽線索已經出現了,只是他還沒有找到那個頭緒。

“看來我要去一趟Y市了。”童安輕聲說道。

陳堰哼了一聲,“你去不了,梁川跟你爸是一夥的,那些人天天看着你,你覺得他們可能讓你去Y市走一圈?”

“去不了我也得想辦法。”童安手指在杯沿轉着圈,若有所思地說道。

陳堰輕咳了兩聲,道:“你現在像是囚犯一樣被看死了,能有什麽辦法?你不如想想找人幫幫你。”

童安搖了搖頭,“這件事裴泓幫不了我,我沒那麽多時間跟梁川繞圈子。”

“誰說只有裴泓能幫你了?不就是去趟X市嗎?誰都可以。”陳堰故意說道。

可童安根本沒有聽出陳堰話裏的意思,只是搖了搖頭,“誰說我一定要去Y市了?我可以先想辦法從梁川嘴裏套點話出來。”

“童安你可真行!”陳堰氣得雙手發抖,“你這麽能耐,那你以後什麽事都自己做好了,也別求着我幫你什麽忙!”

童安臉色一沉,“我什麽時候求過你了?”

陳堰恨得直咬牙,“你沒求我是吧?那我現在就回去把裴泓的治療方案給撕了!”

争取月底之前完結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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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