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山本

山本

自由日如期而至,橡樹莊煥然一新。

每個孩子都如約分到一小罐銀元,裏面裝着兩枚美分銀幣,這是這群孩子為數不多的零花。

阿蘭一大早便被哈吉叫走了,所有人都看他穿着黑禮服鑽進一輛老爺車裏。

按約定,他将在中午時分和我們一道在鎮上的漢克銀行大門前集合,而我們其餘人有一整天的時間采買閑逛,為即将到來的平安夜做準備。

修道院離小鎮并不算太遠,估摸只要四十分鐘的路程。

期間大小豆丁、黑鬼走在前面,我和紅拂走在後面,我與紅拂一路都沒怎麽說話。

離鎮口半英裏處,其餘孩子遠遠甩開了我們。我踢着路上的一顆碎石籽兒,感受耳畔風吹過,總覺得春天好像不遠了。

紅拂走在前面,穿着阿蘭借他的冬襖,他頭上的傷還沒好全,戴着一頂氈帽用以遮醜。

為了美觀,紅拂将另一半沒來得及剃去的頭也給剃了,只是他還不大适應自己短頭發的樣子,因此,即便是睡覺他也會戴着那頂帽子。

“克裏斯,紅拂,你們快些——!”

大豆丁在前面喊。

紅拂象征性地朝他揮了揮手,我順勢加快腳步,卻不見他有絲毫趕路的意思。

“克裏斯,”他叫住我,怔了一怔,擡頭看着我的眼睛說:“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什麽幹什麽去了?”我明知故問,悄悄将手縮回袖管,有意避開他的審視目光。

“別裝了,我都看見了。”紅拂上前一步,俯下身,睜大眼睛正對我游離的視線,神情蕭索,“你半夜不睡覺,溜出去,又在格蕾查房前偷偷溜回來,是去幹什麽了?”

Advertisement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忙撇開身子,大步往前面走,頭也不趕回。

“你不說我也知道。”紅拂并不着急挽留,而是幽幽然轉過身,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克裏斯,你或許還不知道,私自出逃可是死罪!”

他有意加重“死罪”二字,話一說完,臉上笑意更濃幾分,仿佛我的出逃之舉,于他而言就像無腦癡兒的幼稚把戲。

畢竟在橡樹莊,除了紅拂,沒人敢與哈吉正面抗衡。

“格蕾每天三點都會拉下電閘,到了六點,又重新續上。與其你在這個時間裏尋機逃跑,不如想想,怎麽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

紅拂走到我身旁,往我鼻前湊了湊,嗓音喑啞,“電閘開關被鎖在馬尾松後的電箱裏,電箱鑰匙有兩把,一把在格蕾身上,一把在哈吉身上,拿到那把鑰匙,拉下電閘,你就不必緊盯着每天那三小時的空擋,這不比你大晚上偷跑出去,争取來的時間要充裕?”

“你........”我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恍惚覺得,從前低看了這個瘦瘦小小的男孩。

我對紅拂的印象,在此之前還停留在那個氣質陰郁、反骨铮铮的人身上,卻不想,他的心思也如此之細,仿佛能洞觀一切。

見我驚訝地說不出話,紅拂又道:“哈吉身上的鑰匙,取之難如登天;但格蕾身上的那把,或許我們可以争取一下。”

“我們.......?”我肩膀一抖,心髒不知為何,突突突地瘋跳個不停。

“在這裏,”紅拂指了指腳下的土地,眸色堅定,“想逃出去的從來不止你一人。”

“那為什麽會選我?”我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從紅拂嘴裏說出來,就像是費盡周折地習慣了他的冷漠,如今突然熟絡,反使人心中不安。

“據我所了解,這種事,你跟你最好的朋友阿蘭一起做不是更合适嗎?”

這一次,換我正視他的眼,紅拂似乎也并沒我認為的那樣可怕,相反,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他的銳氣撅了大半,眉目裏的郁結,也被一種枯木逢春式的新生光澤所取代。

這正是他最大的魅力,那蓬勃/無止境的生命力,像風雪天裏的寒松臘柏,無數次翻山倒海的雪暴,都阻止不了它複盤再來。

“阿蘭不行,”紅拂一口将這個可能給打滅,斬釘截鐵道:“他寧死也不會離開這裏。”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更不行。”紅拂想也沒想,将唯一的可能性聚焦在我一人身上,“大豆丁要照顧小豆丁,必須依附哈吉給的特效藥;黑鬼性格太過庸懶,心理素質不太穩定,連火罐這種人都怕,能成什麽大事?這種驚心動魄的事,還是你這樣的盟友比較可靠。”

“阿蘭為什麽不行?”我沒有順着紅拂的話往下想,而是重新把苗頭怼回到阿蘭身上,深入追問,“他受哈吉追捧,又有貴族們的人脈牽線,許多事他來做會簡單很多。”

“這不是你該思考的問題,克裏斯。”紅拂附近我耳邊,輕輕呵出一口氣,聲音忽近忽遠:“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拒絕。但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合作并不意味着我就原諒你之前的所作所為,這裏——”

他脫下氈帽,露出那血跡斑駁的頭皮,指着毛發下已經結痂的傷口,義正嚴辭:“這些傷,時刻提醒着我,你身體裏流淌着和哈吉一樣冷酷的血。”

“我考慮考慮.......”這是我能給紅拂最折中的答複,“給我點時間。”

“我的耐心也有限,”紅拂收起影影綽綽的笑容,重新換回那副冷冰冰的面孔,“若有朝一日事成,你我各奔東西,兩頭歡喜;若行跡暴露,你我各自珍重。我能保證的是,能不供出你的時候,我絕不會供出你。那麽你,克裏斯,你能做出和我一樣的保證嗎?”

“我.......我不知道.......”我說。這是實話。

我的确不知道.....尤其是見過哈吉拳腳毆打、暴戾膽顫的一面,我不敢言之鑿鑿地确保自己不會出賣隊友。

我向來不敢言不能确保之事。

“聖誕節,平安夜,”紅拂下發最後通牒,“如果你有這個意思,我們就在那棵馬尾松下見。”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便輕輕一笑,朝前頭跑去。

*

“你們在後頭嘀咕些什麽?”

大豆丁一路上問個沒完,紅拂牽着小豆丁,步履輕快地走在他旁邊,漢克銀行近在眼前。

“也沒什麽啊,就是閑聊。”紅拂見小豆丁有些氣喘,蹲下身将他抱起,捏着他的小臉說:“可別又睡了,我的祖宗,待會就帶你買奶油蛋糕去。”

“你可別給他喂東西了,他的肚子快趕上我了。”

大豆丁接過昏昏欲睡的小豆丁,才這麽這麽一會兒,他就困了,軟乎乎地趴在大豆丁懷抱裏,像團棉花雲。

“早上喝了兩碗粥,路上又吃了個饅頭,我帶的幾塊青稞餅也被他一個人啃完了,他哪裏還吃得下?”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還特意捎了些馬卡龍呢~”

衆人哄笑間,後頭飄來阿蘭的招呼聲。

只見一輛老爺車徐徐駛近,阿蘭從副座窗裏伸出半只手,向大家夥揮着彩色絲巾。

“小豆丁,你看,這是什麽?”

車子緩緩停下,他從旁邊座位上遞出一個精美禮盒,大豆丁扯了絲帶,啓了紙蓋,誰想禮盒裏竟裝着滿當當的彩色馬卡龍。

“又是他給的嗎?”紅拂問。

阿蘭笑容漸淡,蜻蜓點水似的點了點頭,“嗯。”

“他可對你真好。”黑鬼随口感嘆。

“就那樣吧。”阿蘭打住笑,縮回身子,放下了車簾。

“克裏斯,你看,多漂亮的四輪小汽車。”大豆丁指着阿蘭坐着的那輛小車,滿眼羨慕地說:“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也能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

“那你得和那位司機一樣富有。”紅拂嗤地一笑,扭過頭問:“克裏斯,看清楚沒,剛剛開車的那個胖男人?”

“是嗎?”我揉揉眼,将雲游萬裏的思緒往回拉了拉,附和道:“我......我沒太看清楚。”

“他可是個大人物。”紅拂饒有餘味地晃了晃腦袋,看向前方。

那輛小車往前開了一小段,最後停靠在漢克銀行門前。漢克銀行是小鎮唯一的一家銀行,它的對面,是鎮上唯一一家郵局-----啄木鳥通信社。

“有山本先生的信嗎?”阿蘭從車窗裏伸出大半截身子,沖通信社窗口後的老頭揮了揮手。

“你說什麽?”裏頭人放下老花鏡,将耳朵湊得更近了些。

“我說——”阿蘭放大聲音,一臉神采飛奕,“有——山——本——先——生——的——信——嗎?”

“山本先生?哦哦......山本先生.......”老頭重新戴上老花鏡,在身旁堆成小山似的信件堆裏翻找。

“阿蘭在做什麽?”我想了想,阿蘭口中的山本先生,應該就是之前火罐在哈吉面前告狀時所提到的“日本佬”。

“阿蘭又在問信了。”大豆丁煞有介事地看了前頭一眼,頓了頓,又補充:“給他的山本先生。他每個月都會去漢克銀行給他的日本佬打款。那個日本佬.......哈哈......叫什麽......唔,山本耀一?對,就是山本耀一。”

黑鬼接過話茬,不假思索道:“那個山本先生,不過是阿蘭在巴黎做牛郎時認識的一個嫖客。那會山本在蘇黎世大學讀書,每禮拜都去找阿蘭過夜。他給阿蘭帶香水,帶他去六公園坐船,看黑天鵝,兩人着實濃情蜜意地好過兩年。

後來山本家中變故,回了日本,還是阿蘭送他上的船,他握着阿蘭的手,許諾說一定會帶他回東京。那個傻阿蘭,因為男人這一句話,等了四五年。人都等瘋了。等到第四年,有人告訴他,山本在大阪娶了個日本老婆,叫藤子。阿蘭不信,在海港口瘋叫了三天三夜,第四天被發現在家裏割腕,手腕上好長一道血口子,只剩下了一口氣。要不是威爾遜發現他,将他送進了紅十字救助站,只怕現在早去見閻王爺了。”

“威爾遜又是誰?”我就像一個樂此不疲的掘金者,不願錯過每個人身上的寶藏。

“他是阿蘭的貴人。一個西班牙貴紳,就是剛剛開車載着阿蘭的男人。”大豆丁望了眼前頭的小汽車,神色稍平,“據說他有座古堡,有七十多個房間。可惜,阿蘭不喜歡他,他讓阿蘭住進他的堡裏去,他會照顧阿蘭一生一世。阿蘭卻說,他不喜歡胖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帶點跛的胖男人。”

“他的眼裏只有山本。他的山本先生。那個小白臉,只會吸阿蘭的血。”紅拂一臉恨鐵不成鋼,眼裏既有無奈也有惋惜,“傻阿蘭,我的傻阿蘭,無論山本說什麽,他都深信不疑。”

“山本說,家中遭雨,屋頂被臺風吹走了,修屋頂要錢,讓阿蘭彙錢。父親生病,需要用進口藥,兩百銀元啊,我的乖乖,阿蘭乖乖照給。還有一回,我看山本寫給阿蘭的信,說家裏的貓病了,希望阿蘭能為他診治。阿蘭竟也聽話,将身上所有的錢彙了過去。他說山本告訴他,他一直在為阿蘭辦入境手續。他要阿蘭光明正大、風風光光地去日本,傻阿蘭一一信了,還買了好幾套和服放在床底,等着回日本時,穿給他的山本先生看哩!”

“果真如此嗎?”我複又想起阿蘭手上那條蜈蚣似的傷疤,果不其然,一切就像阿蘭自己所說的那樣,這裏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流血。

“你們站在這兒,一個個苦大仇深地在讨論什麽?”

正當我消化着紅拂的話,阿蘭捏着一枚信封走上前來。

眼尖的我發現,他今天不僅穿了黑禮服,左胸口處還別了上回掉出來的寶石藍胸針,陽光下看,璀璨傾城。

“紅拂你看,他又給我寫信了!山本又給我寫信了!”阿蘭滿是激動地将信貼在胸口,差點就要哭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心裏有我,他心裏肯定有我!”

“這次他又說了什麽?”紅拂牽強地擠出一個笑,看得出,他極不喜歡那位山本先生。

“我還沒看,等等.......”阿蘭滿是沉醉地将信封放在鼻前,用力吸了幾大口,“是他身上的味道,紅拂,真的是他寄給我的信耶!”

“那你還不趕緊看看,看看你的山本先生這次又問你要多少錢。”

紅拂的語氣毫不客氣。

阿蘭擦了擦眼底的淚花,顫顫巍巍将信封上密封帶撕開,從中抽出一疊信紙,紙頁一角印着幾朵粉色的櫻花。

“親愛的贊蘭,最近好嗎?我很想念你......”才讀了這麽一句,阿蘭剛擦去的眼淚又湧了出來,他抿住唇,盡量使語氣聽起來平靜,“雖然你我天各一方,但我仍能每晚夢見你......”

紅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忘了告訴你,我最近連同蘇黎世的同僚,做起了倒賣銅器的生意。”阿蘭擦了擦臉上的淚,語氣逐漸癡緩,“但你知道,做生意需要一些本錢。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有一筆美金存在了漢克銀行,原本打算用作來日本找我的路費。但是我想,你能不能先把那筆錢借我周轉一段時日?

你放心,你來日本的事我包在我身上,我已經在打聽如何為你辦理入境手續了,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拒絕我的,是嗎?我親愛的阿蘭,使我魂牽夢萦的阿蘭,純良如天使的贊蘭阿部月,認識你,必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