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屈辱
屈辱
闫律也就沉迷了幾秒,察覺到越界之後她立馬退回到自己的舒适區裏。
說來也是尴尬,她明明只是貼了他一下,但是他的嘴裏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水,她離開的時候居然在兩個人唇瓣之間拉出了好長一條銀絲。
闫律手忙腳亂地用手指給他擦嘴,“對不起。”
絕了!她這輩子第一次接吻,就這樣草率地交代出去了!
或許是她擦得太用力了,那疼痛感讓宋清渠從怔愣中回神。
“稀奇,闫總居然會對我道歉。”
他的目光從茫然轉化成促狹,他抓住闫律的手搖頭示意她不要再擦了。
宋清渠房間裏的燈開得都是昏暗的裝飾性壁燈,所以夜晚的視野并不好。
闫律從被蠱惑的狀态逐漸恢複清明之後,才注意到了之前忽略的東西。
她的手就着宋清渠牽住她的動作,引他一起去觸碰他的眼角。
“這裏多了一顆痣。”
說話的人語氣平靜極了,卻在聽話的人心裏泛起了軒然大波。
“或許是剛才不小心将粉底蹭掉了。”宋清渠眸子裏那零星的火苗瞬間消散,“我這就去拿遮瑕膏遮住。”
宋清渠的腦子下頭了,他的身體還沒有。
闫律見他要從自己身上下來,心裏沒由來地冒出一陣慌亂與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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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伸手将他握住,迎來了他的一聲驚喘:“啊!闫律!”
“你、你放開!”
見宋清渠驚訝又羞憤地看向自己,闫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
她想了想該怎麽解釋自己不做人的行為,想了兩三秒中,嘴裏蹦出一句話:“我頭發絲黏臉頰上了,所以我只是想抓住你,讓你幫我整理一下頭發。”
她大概是知道瞎編出來的鬼話連她自己都騙不過,她又補充一句:“你知道的,女人的頭發都很長很難打理。”
宋清渠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氣得,更不知道是源于身體上的刺激還是精神上的刺激,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抖。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穩自己的語調。
可說出來的話,還是顫得不成樣子,“闫律,你但凡有一只手不放在我身上,你就可以輕易做到這件事。”
闫律身體前傾,将自己黑長直的頭發湊到他的眼皮底下,她說:“喏,它真的很淩亂,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騙人了。”
宋清渠真是受不了她那張嘴,但是他又不能罵她。
闫律可是他的金主,罵跑了他就失去了最好用的墊腳石。
宋清渠深呼吸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擡起雙手盡量溫柔地幫她整理她的三千煩惱絲。
她的頭發平時有精心做保養,摸起來柔軟順滑,跟她這個人又臭又硬的性子形成強烈反差。
闫律敢這麽糟蹋宋清渠,就是知道他不敢對自己怎麽樣。
他們兩個的不平等關系裏,注定她是被縱容的那一個。
心裏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他一次次忍讓自己時,她還是産生了一股微妙的感覺。
要是有人敢這樣對自己,闫律早就給他一電炮了。
可是宋清渠幫她整理長發的動作簡直溫柔到了極致。
她能看見那雙白皙到指節透着粉的雙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可是她很少感受到對方指尖上傳來的冰涼溫度。
這說明他有刻意控制住他的手指不要與她的皮膚發生觸碰。
禮貌又疏離。
這兩個形容詞湊在一起往好了想是他氣急了也能對她保持溫柔,說明他心裏有她。
往差了想,就是他清晰地知道兩個人之間就是上下級關系,他的無條件忍讓就是清醒而冷漠地做好這個角色該做的事情。
宋清渠的手很巧,他作為糊咖在很多場合都要自己弄妝造。
給自己做全妝對他而言都是很輕松就能完成的事情,更何況只是幫闫律整理頭發呢?
他将她最後一縷淩亂的發絲別致她的耳後,如釋重負地說了一句:“好了,你該放開我了。”
然而回應他的是闫律攥得更緊的右手。
“弟弟幫我整理頭發,我也該回報弟弟。”闫律将頭搭在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芬芳馥郁的茉莉茶香。
她嗓音暗啞地說,“知恩圖報才是好女人。”
宋清渠全身上下就沒有不敏感的地方。
她呼吸之間灼熱的氣流吹拂到哪裏,他哪裏就被刺激得泛起一陣陣酥麻的癢意。
宋清渠受不了了,他語氣急促地質問:“闫總,我眼角有痣你也能下手嗎?你不覺得這樣是背叛裴芝嗎?”
聽見裴芝這兩個字,闫律的動作停頓了三秒。
但也只是三秒。
接着闫律擡起頭來,用她那雙黑黝黝的眸子看向宋清渠,她用純良的語氣說着最渣的話,“我知道你不是他,所以我不會吻你。”
她如果不跟他解釋,宋清渠還能勉強當她是個人。
宋清渠真巴不得闫律是小說裏那種鋸嘴葫蘆式霸總,因為她說出來的話真是難聽到他聽不進去。
他整個人好像在闫律的鼓掌間分裂成兩半。
其中一半屈辱到對天發毒誓早晚有一天要把她弄得生不如死,另一半摟着她的脖頸不放,心甘情願被她折騰得快要羽化登仙。
闫律感覺宋清渠這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矛盾。
因為他是一個有道德有操守的妖豔賤貨,他不是純粹的堕落。
他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放蕩不堪,實際上他的自尊心極強,為人又特別敏感。
上頭到極致的時候,他也沒有對她做出不禮貌的事情來。
闫律跟他擁抱得很緊密。
從姿态方面來看,兩個人甚至像是一對情侶。
闫律用左手撫着他的後背幫他平複呼吸。
大概幾分鐘後,那雙金色的眸子裏才出現了焦距。
宋清渠回過神來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別的,而是拿起闫律的右手,在她每一根手指上細細舔舐。
他嘴裏含含糊糊地做出解釋:“我弄髒的,我來弄幹淨。”
舔舐幹淨之後,他又在闫律直勾勾的凝視中伸出他修長有力的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挑挑眉毛,“要試試嗎?保您滿意。”
他這樣說是在擺明條件對她發出邀約。
可是這話不知道戳到闫律哪個微妙的笑點了,她看着眼前眉眼驕傲又忐忑的青年,忍不住雙肩聳動笑出聲來。
暧昧的氣氛就這樣被她的笑聲給破壞了,宋清渠惱羞成怒:“你笑什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技術?”
“我技術超級好!你試試就知道了!”
他越是羞憤,闫律就越是想笑。
在一個人憤怒,另一個人笑嘻嘻的時候,這場戰争是打不起來的。
那個憤怒的人只會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然後越來越無奈,直到……他也加入到對方的隊伍中去。
闫律一直在他面前眉開眼笑,弄得宋清渠的火氣持續性降低,他的唇角也越來越難維持抿成一條線的狀态。
終于他也忍不住了,他也笑出聲來:“哈哈,你有病吧?你笑什麽哈哈?”
闫律笑着搖頭:“我笑你啊傻帽!你好好笑哦哈哈!”
宋清渠從她腿上爬下來,兩個人由相對而坐的狀态,變成了并肩而坐。
他笑得整個人往她肩膀上靠,“你神經病,你才好笑!”
誰能想到今天晚上的親密,在暧昧旖旎的氛圍中開始,在捧腹大笑的滑稽中結束呢?
晚上兩個人輪流洗完澡吹幹頭發之後,肩并肩地躺在了宋清渠的那張單人床上。
大概是之前親密過,又一起捧腹大笑過。
闫律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這單人床也太擁擠了,該不會是你為了勾引我所以特意換的吧?”
宋清渠面不改色,“我沒有那樣詭計多端。”
假如闫律有透視眼,能看見人類藏在被子下面的腳指頭,那她就能看見宋清渠因為尴尬而蜷縮的腳趾了。
但是她沒有。
做了一晚上禽獸的闫律選擇放棄刨根問底,她在黑暗中打了個哈欠。
她本來被白天的工作弄得神經脆弱心頭煩躁,她還以為今晚會失眠呢。
但是經過跟宋清渠的一番運動,她真的好困了。
她翻身背對着他,低聲說了一句:“睡覺了,晚安。”
話音剛落,睡意便将她整個人卷入夢鄉。
宋清渠聽到闫律的晚安,他的心髒跳動頻率不受控地比平時更快。
他轉頭想要跟她說些什麽來纾解他異常躁動的情緒,結果他一扭頭就看見闫律背對着自己,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好像有藍星到月亮那樣遠。
宋清渠:“?”
這是個什麽不解風情、不懂情趣的鋼鐵直女?
這種時候不說是相擁而眠,至少也不該與他中間相隔一條楚河漢界吧?
宋清渠真的想弄醒她,讓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可是他又不敢,他知道自己沒資格跟對方發脾氣。
所以他只能憋着滿肚子氣,磨磨蹭蹭地靠過去。
在終于消除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之後,他試探性地将手搭在了闫律的腰間。
闫律睡眠很淺,被觸碰到的瞬間她迷迷糊糊地清醒了幾秒鐘。
她回頭見到宋清渠一臉吓到了的模樣,還以為他做噩夢了。
她轉過身去,将他的腦袋攬進了自己的懷裏,用手掌在他發絲間揉了揉,“別怕,我在這裏。”
宋清渠這個平日裏的聰明人此時就像個任人擺弄的玩偶,闫律怎麽擺弄他,他就聽話地擺出什麽姿勢。
之後他就窩在闫律懷裏一動都不敢動。
她跟他噴的香水完全不一樣,他身上是清新柔和的花香,她的則是沉穩醇厚的木質香。
闫律撫摸了一陣他的狗頭之後,又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什麽濕漉漉的東西舔了一下。
絕了,寫起感情來寫得剎不住車,
原本的劇情挪到後面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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