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叉出去!
叉出去!
尹蒹葭神情複雜的看着身下的男子。
五官精致,氣質高貴。
黑色的頭發如同海藻,垂落在身側。他的膚色很白,白的近乎透明,蒼白的皮膚下,隐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薔薇色的嘴唇緊閉,抿出一絲/誘人的弧度。
視線下移,男子衣衫半開,露出平坦緊實的小腹,人魚線若隐若現,很是撩人。
美中不足的是,小腹上有個頗為駭人的傷口,正在流血。
鮮血順着曲線滑落,在床單上暈開,猶如一朵盛開的花,妖冶而美麗。
這麽俊逸的男子,若是放在尋常,尹蒹葭一定會多看兩眼。
可惜,這個男子是蕭勉。
沒錯,就是那本《庶女的逆襲:醫女為後》裏的病嬌反派——攝政王蕭勉。
要說她還真是倒黴。
本來好好的在家中碼字,實在熬不住睡了一會,誰知一睜眼,就穿成了小說裏的炮灰女配尹蒹葭。
尹蒹葭是鎮國公的嫡女,從小備受寵愛。
也正是因為寵愛過度,所以養成了尹蒹葭任性驕縱的性格。
書中,她貪圖反派蕭勉的美色,趁蕭勉失血昏迷時成功撿屍,還把對方拖到客棧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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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勉醒後大怒,數日之後稱鎮國公府意圖謀逆,将其滿門抄斬,還把尹蒹葭挖出來鞭屍,只有女主尹青雲逃過一劫。
尹蒹葭不禁打了個哆嗦。
她可不想死。
得想個辦法才行。
她盯着蕭勉傷口看了許久,眼見着鮮血快把整張床單染紅了,尹蒹葭才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大月國開房是要戶籍登記的,要是她逃跑後蕭勉失血而死……到時候,蕭勉的部下一樣不會放過自己。
倒不如說自己是為了替蕭勉包紮傷口,所以開了個房。
啊啊啊啊……原主這個笨蛋,居然實名制犯罪!!!!
尹蒹葭暴躁抓頭。
頂着雞窩頭,她不情不願的從衣服上撕了幾條“繃帶”。
她撕的頗為肉疼。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衣服可是蜀錦做的。
蜀錦啊,蜀錦可值錢了。
尹蒹葭戀戀不舍的摸了摸衣服,,一點一點的朝蕭勉身旁挪了過去。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蕭勉瘦削的臉頰。
“大哥,您醒着嗎?”她湊過去小聲問道。
“……”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沒醒最好。”尹蒹葭扯了扯布條,“我沒學過包紮,下手沒輕沒重的,要是弄疼您老人家了,還請您原諒則個。”
蕭勉的傷在腹部,如果不翻身根本無法包紮。
尹蒹葭用手推不動他,只好又爬上了床。
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一腳踢在蕭勉的屁股上。
蕭勉被她踢的轉了一圈,像個裝滿的麻袋一樣,咕嚕咕嚕的撞到了牆壁上。
他發絲淩亂,可憐的猶如一朵雨中的嬌花。
尹蒹葭一無所知的繼續包紮,還給蕭勉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嗯,第一次給人包紮就這麽成功,不愧是我。”尹蒹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唔……蝴蝶結是不是容易散?”尹蒹葭撥弄了一下繃帶,托腮做沉思狀,“算了,還是系個牢一點的結吧。”
她伸手去解繃帶,白嫩的小手剛剛摸上小腹,就被一只大手猛的抓住。
那手很冰,冰的像冬日裏凍結的湖水。冰涼之餘,還能感受到掌心的老繭,帶着些許粗糙感。
尹蒹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渾身一顫。
她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男人卻緊握着不放。
“你在做什麽?”
耳畔驀地響起男人沙啞的聲音,明明聽着很是性感撩人,在尹蒹葭的耳朵裏,卻像是閻王爺在索命。
蕭勉不知何時坐了起來,以尹蒹葭的視角,剛好能看見蕭勉的胸口。
她這才發現,原來蕭勉的胸口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舊傷疤。
尹蒹葭下意識的擡頭,想要拉開和蕭勉的距離。
“嘶……”蕭勉吃痛。
頭頂傳來男人的抽氣聲,她一臉呆滞的擡起頭,首先撞入眼簾的,是蕭勉夜色般的眼眸。
那眼眸極黑,黑的能隐藏一切情緒。
看不見憤怒,也看不見戒備,正是什麽情緒都看不出來,所以才更讓尹蒹葭覺得後背發涼。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你下巴的。”
尹蒹葭做賊心虛的低下頭,下巴卻被蕭勉握住,不得已的擡了起來。
“你在這裏做什麽?”蕭勉又問了一遍。
“我在替你包紮。”尹蒹葭舉起手上的布條。
“為何會與本王同處一室?”
蕭勉手上使勁兒,尹蒹葭吃痛叫出聲。
“我撿的!我半路上撿的你。”
蕭勉卻并不聽她的辯解,連原本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手,也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看到了吧?”蕭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本王狼狽不堪的樣子,你全都看到了吧?”
他的容貌極具欺騙性。
俊美,清貴,風光霁月,似乎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他。
可他那抹充滿惡意的微笑,卻又實實在在的挂在唇角,時刻提醒着尹蒹葭,蕭勉那殘忍的本質。
“我什麽都沒看到!”尹蒹葭拼命搖頭。
蕭勉并未說話,唇角的弧度卻漸漸擴大。
尹蒹葭感覺脖子上的雙手,在慢慢收緊。
自己,現在就要死了嗎?
尹蒹葭絕望的閉上眼,驚吓而産生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蕭勉的小腹上。
想象中的窒息感遲遲未曾襲來,尹蒹葭試探的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蕭勉有些不對勁兒。
蕭勉額上青筋跳動,俊逸的眉毛也擰作一團。
他雙目緊閉,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抖,連嘴唇也被咬的鮮血淋漓。
蕭勉,似乎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罷了。”蕭勉咬牙切齒的收回手。
尹蒹葭不敢說話,默默往床角縮了縮。
蕭勉這個人,果然如同書中那樣喜怒無常。
“本王頭痛。”沉默了許久,蕭勉忽的說道。
“……額,你多保重。”
尹蒹葭幹巴巴的說道。
蕭勉忽然睜開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眼神極為複雜。
有探究,有懊惱,還有掩飾不住的殺意。
看的尹蒹葭心尖尖兒都在顫抖。
“那個……傷口我替你包紮好了,你現在也醒了,我可以回家了嗎?”尹蒹葭試圖開溜。
“包紮?”蕭勉嗤笑。
“你說這是包紮?”他用手指着傷口,“這只是把傷口拿布糊上吧?”
尹蒹葭系的結并不牢,在蕭勉的動作下早就散了。
唔,咋一看,還真的很像一堆爛布頭糊在傷口上……
尹蒹葭雙手捂臉,羞愧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她從小品學兼優,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損過呢!
“其實,其實它剛才是個蝴蝶結來着的……”尹蒹葭小聲辯解道。
“哼。”蕭勉不置可否。
他解開布條,試圖重新包紮。
結果越包越爛。
“本王萬金之軀,怎能用這種廉價之物東西包紮。”蕭勉面無表情的将布條扔到地上。
布條在空中飄了幾下,最後還是不甘心的落到了地上。
“可是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尹蒹葭小聲說道,“而且,那是我從衣服上撕下來的蜀錦。”
“多嘴。”蕭勉轉頭看向尹蒹葭,“你是誰家的姑娘,竟然敢和外姓男子同處一室。”
“我是鎮國公府的二小姐。”尹蒹葭低着頭,聲音含含糊糊。
“若是舌頭不能發揮本來的用處,本王可以幫你割掉。”蕭勉冷聲道。
“我我我我我是鎮國公府的二小姐!”尹蒹葭吓得閉上眼,梗着脖子叫道。
活像只打鳴的公雞。
“鎮國公家的二小姐……”蕭勉低下頭,像是在細細咀嚼這句話。
“你就是……尹蒹葭?”他驀地擡起頭,眼睛亮的吓人,“鎮國公家的二小姐尹蒹葭!”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蕭勉用手捂住眼睛,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探究的視線從指縫中透出,落在尹蒹葭的身上。
莫名讓尹蒹葭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嗚嗚嗚嗚嗚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接近您了,請您放我走吧。”尹蒹葭被弄的毛骨悚然。
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并沒有閑情逸致去聽蕭勉自言自語。
蕭勉竟然認識她,肯定是原主那個私生飯做的太過火了,所以連蕭勉本人都知道了。
蕭勉剛才想要掐死她卻沒成功,那現在呢?
蕭勉會不會把她抓回去淩遲?
尹蒹葭欲哭無淚。
“……你說什麽?”蕭勉的笑容凝固了。
“我知道,從前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是我不識好歹。但是現在我意識到了,您就是那高嶺之花,是我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嗚嗚嗚我真的醒悟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糾纏于您了。”
尹蒹葭閉上眼,竹筒倒豆子般将話一股腦到了出來。
“請您看在我替您包紮傷口的份上,饒恕我從前的行為吧!”尹蒹葭尖聲叫道。
話音未落,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何人膽敢在此放肆!”
一群侍衛沖了進來,為首的那位,更是以迅雷之勢,一把将她按住。
尹蒹葭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大刀就直接架上了她的脖子。
“大人!屬下沈峭來遲,還請大人責罰。”按住她的侍衛說道。
“……你,你是該罰。”蕭勉似乎嘆了口氣,“今天的侍衛全部杖責三十,罰俸半年。”
他看了眼尹蒹葭,又道:“先把她帶出去,務必嚴加看管。”
“是。”沈峭将尹蒹葭交給侍衛,“把她叉出去!”
完了……
蕭勉肯定是要對她用刑了!
尹蒹葭吓得瑟瑟發抖,兩眼一翻,像條死魚一樣被叉了出去。
一時間,房內只留下一個沈峭。
“大人,你沒事吧?方才就見您一直頭疼。”沈峭見蕭勉又捂住頭,上前一步關心道。
“……無礙”蕭勉的五官都皺在一起,身下的布料早已被抓破。
他腹部的傷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動,也重新裂開流血。
而蕭勉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
沈峭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一旁站着。
過了許久,蕭勉才松開雙手,額上已經挂滿汗珠。
他勾着唇角,聲音嘶啞,突然問道:“沈峭,你可知何為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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