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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說什麽，眼疾咒？”

在哈利把阿不思的建議告訴赫敏之後，聰慧的女孩皺了皺眉，似乎不太贊同他們的想法：“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咒語……也許是在我沒有發現的書上也不一定。不過，哈利，你真的确定你有能力在安全的範圍內擊中五十英尺高的火龍的眼睛？”

哈利瞪着眼睛詫異地望着她：“什麽？”

“我是說，你考慮過這個咒語的實際效果了嗎？”她壓了壓被迎風吹亂的頭發，“更別提你需要從現在開始練習，可你又能拿什麽來練習呢？哦，我敢肯定如果我們跑去找海格，讓他出借一只炸尾螺，結果他發現我們把他的‘心肝寶貝兒’弄瞎了的話，他會嚎啕大哭的。”

哈利幻想了一番海格拿着塊桌布大的手絹，往他那張糾結着胡須的臉上亂抹的情景，嘆道：“也許，我們可以到禁林裏去抓一只動物？”

“絕對不可以！”赫敏嚴詞拒絕，“我們一定可以想出更合适的辦法來。”

他們在湖邊漫無目的地繞着圈，哈利不明白這個咒語到底有什麽問題，不止是阿不思，小天狼星似乎也想要建議他使用這一個。他覺得赫敏實在太吹毛求疵了，但也拿她沒辦法。最後，他們不得不前往圖書館尋求幫助。

這學期他來圖書館真是前所未有地勤快。哈利在心裏想着，他的面前堆滿了厚厚的書籍，鼻尖充斥着羊皮紙的味道。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也許，那真的是唯一可以輕松制服火龍的咒語。”哈利終于繳械投降，癱倒在椅子上，對面的赫敏卻不放棄。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擡起頭，眼前幾個斯萊特林的新生走過，他忽然靈機一動：“嘿，赫敏！我們為什麽不考慮下禁-書區呢？”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呢？”赫敏懊惱地從書中擡起頭，視線瞟了一眼揮舞着雞毛撣子的平斯夫人，“我們可以試試看。”

哈利對那長得像兀鹫般的圖書管理員感到發憷：“算了，我們還是去找麥格教授吧。”

“你還剩下多少時間？”赫敏不耐煩地說，起身走到了圖書管理員的面前。就在這時哈利看見威克多爾·克魯姆從門口走了進來，與赫敏擦身而過，她似乎沒有看見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說服平斯夫人上。克魯姆陰沉沉地掃了眼哈利，拿起了厚厚的一疊書。

哈利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書本上，克魯姆也是來圖書館查找資料的嗎？這裏面也許會有解決的辦法？對了，克魯姆有卡卡洛夫幫忙，說不定能找到更有效的辦法，說不定還會是黑魔法。

他在座位上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搶過克魯姆的書看看他都發現了什麽，絲毫沒注意到赫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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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麽？”赫敏敲了敲桌子，順着他的目光張望過去，頓時皺起眉，“怎麽又是他？他為什麽總是執着于我們霍格沃茨的圖書館？快去吧，哈利，平斯夫人同意了，找到了我們就走。”

哈利只好在平斯夫人警惕的目光中溜進了禁-書區，他在一排排書架上尋找着，視線掠過那些邪惡的充滿了黑暗力量的書名。禁-書區裏一個人都沒有，非常安靜，他随意地挑了本跟神奇生物有關的，抱着準備離開。

“是你啊，哈利。”

書架後面忽然走出了一個人影，哈利吓了一跳，絲毫沒發覺禁-書區裏竟然不止自己一個人。當他看清了來人後，頓時緊張起來，想說的話都堵在嗓子裏：

“鄧鄧鄧鄧布利多教授。”

須發皆白的老人正站在他面前用溫和的表情看着自己，仿佛他們所處的地點不是禁-書區，而是一片碧綠的草地上，面前是冒着熱氣的下午茶。

鄧布利多語調歡快地說：“沒想到平斯夫人會讓你進來，看來她也希望我們霍格沃茨能贏得比賽，我敢打賭她肯定也下注了。哦，說起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哈利。米勒娃始終不肯縱容我們開賭盤，但是波比告訴我她偷偷地壓了格蘭芬多十個加隆——”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打斷了他的話，随即察覺出了自己的失禮，鼓起的勇氣立刻又散了，“我、我是說我沒有把名字投進火焰杯。”

“是的，我相信你。”鄧布利多平和地說。

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只能低下頭去盯着手中的書，然後他猛地一怔，意識到什麽，趕緊把書往懷裏藏了藏。可惜鄧布利多已經瞧見了：“《制服強大生物的一百種黑魔法》？是穆迪教授的提議嗎？要我說，這本書的內容你很難駕馭。”

“呃，不是，我就是随便看看。”

哈利尴尬地說道，心裏砰砰直跳。鄧布利多教授會不會已經猜出來他在找什麽東西？他絕對是知道第一關項目的火龍的，這樣一來，他就會明白自己作了弊，提前知曉了比賽項目。鄧布利多會怎麽看呢？

“我想這本書裏不會有你需要的東西。”鄧布利多自然而然地從哈利手中抽走了那本書。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松開，厚厚的黑色書籍在空中漂浮着回到了架子上原本的位置。

哈利洩了氣，眼睜睜地看着書本飄走，嘴裏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鄧布利多教授，我——”

“想要制服比自身能力高出許多的對手，最好不正面地與對方接觸。”鄧布利多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笑呵呵地邁開了步子，哈利趕緊跟上，“因為正常情況下，我們最先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健康，所有的方法都必須以保證自身為前提。”

“可是，不冒險的話，又怎麽打得過呢？”

“這就要靠這裏了。”鄧布利多歪過頭，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朝哈利眨眼，“我們可以采用迂回的辦法，而不能強求，因為沒有人會突然魔力暴漲。好啦，現在我們就可以考慮一下，該怎麽對付一條火龍。”

哈利腳下的步子霎時停住，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老人。天哪，鄧布利多教授知道自己作弊了，他會怎麽指責自己呢？他知道是海格偷偷帶自己去看的嗎？他還會不會知道海格告訴了馬克西姆夫人？海格會被罵嗎？唉，早知道他就不該這麽魯莽，這下完了，鄧布利多還沒有狠狠地嚴詞責怪他，他就已經難受得不得了。

“其實，先生，正如你所說的，我已經清楚了第一項比賽的內容。”

好吧，好吧，還是坦白比較好。這樣，鄧布利多教授總不會對他更加失望。

“什麽第一項比賽？”出乎意料的是，鄧布利多壓根就沒有像哈利預想的那樣生氣，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

哈利有些迷糊了。

老人悠哉地轉了個彎，穿過兩排書架中間：“哈利，我可是其中一個比賽方的校長，手底下有兩名勇士，我可不希望被揭發出來幫自己的學生作弊。現在，讓我們忘掉什麽項目，專心地把精神集中在對付火龍身上。”

“……”

“剛才說到那兒了？噢，在面對一條比自己厲害許多的火龍面前，我們需要充分發揮自己的專長。這樣一來，哪怕只用一個威力很小的咒語，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勝利。”

哈利神情恍惚：“真的會有這樣一個有效的咒語嗎？可這樣一來，豈不是根本不存在強大的、不可擊敗的生物了嗎？”

鄧布利多很驚訝：“我說過讓你‘擊敗’一條火龍了嗎？”

“什麽？”哈利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迫切地需要像赫敏那樣靈敏的腦子，他已經弄不清楚鄧布利多想到表達什麽了。但他依舊認真地琢磨對方的話，反正鄧布利多教授總是站在他這邊的。

不過，鄧布利多說不需要“擊敗”，那麽比賽的項目就不是要擊敗火龍？那會是什麽樣子的，跟火龍有關的比賽？難不成要在火龍的眼睛底下給大家表演個雜耍什麽的。

“你想過自己有哪些專長嗎，哈利？”

鄧布利多蔚藍色的雙眼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哈利頓時明白過來他的用意，心中不可思議的同時湧動着一股柔和的暖流。他努力打起精神：“我、我的魁地奇打得還行，另外還會守護神咒。可是守護神咒不能用來對付火龍，對嗎，先生？”

“當然，你是對的。但是，你沒有想過用飛的嗎？”

“飛？可是我只能帶魔杖進去，沒辦法用掃帚。”哈利不假思索地道，随即腦內靈光一閃，他“啊”了一聲，睜大了眼睛。

鄧布利多停下腳步，他們已經來到了禁-書區的外圍，隔着一排書架，哈利可以聽見對面人的腳步聲。他仰頭望着校長，對方正朝他微笑。

“看來我們的禁-書區之旅要結束了，哈利。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哈利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側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銀白色的袍子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哈利傻乎乎地在原地等了會兒，終于意識到校長已經走了，才舉步踏出了禁-書區。赫敏正捧着一本書坐在位置上，表情煩躁，頭發被她抓得亂蓬蓬的。

“你的收獲呢？”見哈利兩手空空地回來，她憤怒地豎起眉毛。

哈利咧開嘴：“我需要你教我飛來咒，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