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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如果我制作了魂器，絕對不會放心把他交給除我以外的人看管。”

“你是不信任他們的忠誠，還是不信任他們的能力？”

“都有。”

鄧布利多再次光臨格林德沃居住（關押？）的小屋時，這裏的條件已經比剛開始要好得多。床鋪從窄小的折疊床換成了木質單人床，光線比之前明亮，甚至有個小書桌，供他讀讀報紙，寫寫字。

這當然不是鄧布利多突發善心給他準備的，而是在格林德沃摸清楚形勢之後，大膽地嘗試抗議。他先是挑剔了一番居住環境，把這裏貶低得比紐蒙迦德還不如，又批評鄧布利多近乎“虐待”他的态度，嚷嚷着要讓馬爾福告訴記者霍格沃茨的校長膽敢虐囚。

鄧布利多當即甩袖離開，并餓了他三頓飯。

但最終他還是如願得到了他想要的。

“不管是因為下屬叛變，還是像盧修斯·馬爾福那樣，腦子不清醒把魂器弄毀了，都是伏地魔太愚蠢的結果。”格林德沃說，“而他沒有在獲得權力的第一天就立刻找到斯拉格霍恩将他一忘皆空，或是幹脆幹掉他，我能說他實在太自大了嗎？”

“不好說。”

格林德沃挑起眉毛。

“也許黑巫師有他獨特的行事風格呢。”鄧布利多說道，對面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伏地魔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把魂器托付給萊斯特蘭奇是明智的。如果你見過貝拉，就會知道她對伏地魔有多麽忠誠。”

他冷哼一聲：“我見過她，在你們的魔法部。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除此之外再沒有了。不過若論忠誠，我以前的下屬和她不相上下，而且有好幾人。”

鄧布利多探究的目光盯住了他：“你在懷念以前的風光嗎？”

“對啊。”前任黑魔王惡劣地說，“這是我在紐蒙迦德裏唯一的消遣了。”

“沉湎于過去沒有什麽好處，而沉湎于自己的錯誤就更糟糕了。”

“不用你來教我，鄧布利多。”

“好吧。”校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深藍色的袍子柔順地垂到他的腳面，他作勢要走，“看來我們沒得談了，晚安，格林德沃先生。”

“我還沒講完呢！”

鄧布利多走到了門口，微微用手扶了扶帽檐，低頭看着他：“真抱歉，格林德沃先生。如果你想找個人時時刻刻陪你聊天解悶，那我還真做不到。”

他把臉色鐵青的格林德沃關在了裏面。

“所以說，格林德沃也認為伏地魔會把某個魂器交給萊斯特蘭奇保管？”站在門外的阿不思說道，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你這是用完就丢啊，校長。”

“有嗎？”鄧布利多無辜地眨着眼。

阿不思決定換個話題：“但我們不知道到底是哪個魂器被她保管着，也不知道是在哪裏。也許是家中，也去是金庫。如果我們闖進了貝拉特裏克斯的金庫，伏地魔很快就會知道我們發現了魂器的秘密。”

他們來到了教室外面，此時還是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從這裏可以看見魁地奇球場的一角。學院杯已經結束了，哈利、羅恩和阿莉安娜正在那裏兜風。

“格林德沃還沒從馬爾福那邊套出伏地魔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那必須他先點頭同意和伏地魔合作才行。伏地魔不信任他，恐怕在他做出點成績之前，伏地魔都不會把詳細的計策透露出來。”

“他可以假裝同意。”

“可惜，格林德沃的脾氣倔得不行。”鄧布利多無奈地說，“就算是假心假意地對伏地魔投誠示好，他也不願意去做。他看不起伏地魔，這恰恰是重點。在他事業剛開始發展的時候，雖然沒什麽耐心，但卻知道隐忍和委曲求全。不過我看他坐了這麽多年牢之後，變得越發傲慢了。”

阿不思笑了笑。

“都說一個人越是缺乏什麽，越是喜歡表現出來。你說格林德沃在你面前傲慢是為了什麽呢？”

鄧布利多抿起了嘴：“這毫無意義。”

“但卻很解氣。”

球場上幾個金紅色的身影快速穿梭着，阿不思眯起眼睛，努力辨尋其中屬于哈利的。他們默默地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直到球場上的人離開了空中去看臺休息。

“如果我們把馬爾福直接帶到他的面前，他可以威逼利誘馬爾福說出來嗎？”他們返回到校長室，“比如說——攝神取念？”

鄧布利多皺起了眉：“不行。”

“為什麽不？”

“我不會讓一個黑巫師對我的學生攝神取念。”

“你會在乎一個食死徒嗎？雖然他是你的學生？”

“是的，我在乎。”

驚訝從阿不思的臉上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他微笑起來：“先生，我真佩服你。”

“這是原則問題。”鄧布利多說，“我不會因為想要套出話，就真的把小馬爾福先生放到格林德沃面前，這種距離的談話已經是底線了。格林德沃的危險程度不會因為他被□□起來，就允許我們放任剛剛成年的學生和他直接接觸。更何況是使用攝神取念這種手段呢？”

“說不定馬爾福的大腦封閉術還挺厲害呢。看斯內普就知道了，他能瞞得過伏地魔，也許攝神取念不一定就用處。”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讓他見到小馬爾福先生。”

阿不思嘆了口氣：“好吧，你是對的。那麽我現在應該盼望格林德沃蠱惑人的技術更上一層樓，讓德拉科主動把秘密透露出來了。”

他們又談論了會別的，忽然，一個念頭在阿不思的腦海裏閃過。他猶豫了幾下，望着鄧布利多，說出了糾纏了自己好幾天的疑問：“先生，你認為格林德沃他的……認錯态度良好嗎？”

鄧布利多愣了愣。

“你看，他現在做的是幫我們對付伏地魔，盡管他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讨厭’伏地魔。但按照他一直以來的說法……他更恨你，不是嗎？我們剛開始懷疑狡猾的他也許有什麽計劃，但過去這麽久了，他的态度始終很積極，就好像除掉伏地魔真的是他的理想似的。”

鄧布利多嚴肅的表情變得更加深沉：“你的意思是，格林德沃在向我們示好？”

阿不思聳了聳肩：“雖然每次你去見他都會被諷刺……但他确實很配合我們的行動，認真想要從馬爾福那裏套話，還幫忙消滅魂器。他面上一套，背後一套，只不過暫時對于我們來說是好的罷了。”

“喀戎，我年輕的時候就學會了不要相信格林德沃的任何事情。”

“他真的是十惡不赦，或者說，他的性格中真的沒有優點嗎？”

“阿莉的通信怎麽樣？”鄧布利多冷不丁地問。

阿不思想了想，才回答：“沒什麽特別的，最近他們的書信沒有以前頻繁了，據說是小格林德沃開始籌劃自己的事業了，比較忙。我不知道阿莉到底能不能給他腦子裏灌輸點和平的東西。”

“這正是我不确定的地方，我不知道格林德沃心中的善惡到底什麽樣子。”鄧布利多說，“我能一遍一遍地去記憶中探尋，去了解他的大腦，他的思維。我知道他知道的知識，我了解他反複無常的性格。但我就是不能相信他，你明白嗎？”

阿不思緩緩地點了點頭。

“人總是有警惕心理的，尤其是對方有前科的情況下。”

“我知道了。”阿不思說，“管他真心還是假意呢，先幹掉伏地魔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