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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胡說八道什麽呢?”

“累了就回去睡覺,別瞎鬧。”

“細水長流的總歸會有的,你現在趁着新鮮勁兒你趕緊烈火焚身給我瞧瞧呗。”

聞溪抱着她的胳膊越來越僵,池小滿卻不許他退,手腳并用往他懷裏擠,“你剛還說我想要怎樣都可以的,說話要算話啊。”

“池小滿,快去睡覺。”

聞溪好不容易将懷裏的人撈出來,誰知人還推開,池小滿掙紮得厲害,頭也不擡猛地亂撞,撞得他胸口一聲悶響,響後疼得直咳嗽。

“啊?很疼啊?”

池小滿終于舍得露臉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腦殼又順手去摸聞溪的胸口,聞溪穿得薄,那只手毫無章法在心口亂揉,越揉越覺得喘不過氣,只能邊咳邊拂她的手,“咳咳,你是鐵頭嗎?”

“誰叫你推我?我還沒抱夠呢。”

池小滿說罷也不管聞溪還皺着眉吸氣,自然得仿佛吃飯喝水般擠開他的手鑽進他的懷裏,“這裏可真暖和呀。”

她的腦袋抵着他的下巴,懷裏那一團擠得十分緊實偏生又不安分,嘴裏嘀嘀咕咕身體拱來拱去,聞溪的頭還因為酒意泛着陣陣眩暈,此時覺得煩擾不堪又有些不可否認的歡喜,于是他輕咳了一聲後羞恥地将被子拉上來蓋到了池小滿的肩膀。

“別,別感冒了。”

塵嚣稍息的夜,每一扇窗戶都在沉睡,夜風四處游走,明明寂靜無言,卻又無處不是夜晚蓬勃的聲音。

過去那麽多交替重疊的歲月,聞溪一直與影立黃昏,獨自等待夜深,頭一回與旁人共着一床被窩,頭一回抱起一具溫熱的身體,頭一回察覺深入骨髓的孤獨。

果然,真正的孤獨是不顯山不露水,聽不到看不見,即便連他自己也未曾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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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溪啊。”

池小滿的額頭擦着聞溪的下巴輕輕動了動,脖頸處是她平穩綿長的呼吸,他原本以為她已經睡着了才放縱自己摟住她胡思亂想許久,于是當池小滿出聲的瞬間,聞溪的心跳快了一倍,大半是因為難為情,可該死的心跳卻藏不住,她就貼着自己的胸口,她一定會聽到。

“怎麽還沒睡着......”

池小滿又動了動,整張臉深深地埋進了他的頸窩,“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啊?”

聞溪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十八/九的青澀少年,呆頭呆腦,笨嘴笨舌。

“那,那時間可長了......”

“說說,有多長?”池小滿擡頭,鼻尖輕輕點他的下巴,惺忪慵懶。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很久了。”

聞溪收了收手臂将她圈緊了些,池小滿察覺到便笑了,清清淺淺的笑聲使黑夜争相奔逃。

“藏得挺深啊,聞老師。”

聞溪被池小滿鬧得有些羞惱,連人帶被子裹着從懷裏拎了出來,“現在可以過去睡了嗎?池同學。”

突然間四目相對,讓時間驟然停頓了幾秒。

“我覺得我不應該去別的任何地方睡覺。”

“什麽?”

池小滿眨了眨眼,狡黠而又欠揍,邊說邊往聞溪身上湊,“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的感情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我應該跟你睡,我們更近發展下關系,那樣說不定就可以烈火焚身了。”

聞溪肚子裏沉澱了許久的酒精好像騰地一下奔走翻湧到了嗓子眼,他用力推開池小滿站了起來,喉嚨裏辛辣過後一陣頭暈目眩。

“你......”

“你怎麽長這麽大說話還不過腦子?!”

“是啊,你也知道我這麽大了,光靠一張嘴你來我往喜歡喜歡的,正常麽?你這不還是在養小孩麽?”池小滿癟着嘴跟着爬了起來,“我都二十五了!你怎麽還對我下不了手?你是不是壓根就瞧不上我?”

聞溪似是真的生氣了,敲得池小滿的額頭轉瞬就紅了一小塊,“你從哪兒學的這些!害不害臊了?”

池小滿從裹着的被子裏探出一只手去揉額頭,眼睛驀地垂了下去。

這些天室友那條‘色/誘’短信一直占據她的腦子,她廢了好些力氣,又是灌酒又是耍賴,好不容易摸進了他的屋子爬上了他的地鋪,他卻對她各種撒嬌打滾棄之不理還說她不害臊。

她能不害臊嗎?這種事情要是被任何熟悉她的人知道了牙齒都要笑落吞掉的好嗎?池小滿想到這兒又有些想哭了,她覺得聞溪應該就是瞧不上她,瞧不上她不漂亮,瞧不上她不性感,他壓根就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女朋友......

池小滿想起白河村曾經有位芳華正茂的大姑娘,大姑娘愛慕村衛生所的年輕小夥子,小夥子卻對大姑娘沒啥意思,可是奈何大姑娘情根深種,思慕成疾強行糾纏了好些年,雖然過程沒臉沒皮一度淪為笑柄,但大姑娘終究得償所願嫁了小夥子,本是件守得雲開的大喜事最後卻鬧成了一場非常難看的花殘月缺,小夥子愛上了鎮上的另一位姑娘,愛得狂熱,愛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于是,大姑娘形影單只拖着行李匣子回了家,那時人人都說強求的姻緣圓不了,大姑娘的眼淚流了好些年,直流成了老姑娘。

此時池小滿覺得自己就是那個顧影自憐的凄慘大姑娘,而聞溪則是個超級大渣男,老渣男。

再回想起聞溪在爺爺墳前說的話以及剛剛跟她念叨的一大堆什麽“感情也有不得善終的,喜不喜歡都有時限的,該舍棄什麽就扔了不要回頭......”等等,頓時餘怒未消新火又燒,她咬着牙不停打顫,火撩到頭發尖兒仍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要冷靜沉着,不能炸不能炸,炸了又得重來......

這對慣來以狂躁暴戾著稱的池小滿來說是相當不容易的,只見她緩慢擡頭看向他的眼睛,死死抓着被子的手指關節突兀,紅紅的眼圈似乎已經隐忍到了極限。

“我害什麽臊?我不就是想要你喜歡我多一點嗎?我哪裏錯了?”

“你哪裏都錯了。”

聞溪等了許久,思考了許久,他老早就做好了池小滿又會無理取鬧大發脾氣的準備,他冷着臉靜候,終于候到她開口,雖然不是預料中亂吼一氣的爛脾氣讓他有一絲絲驚訝,聞溪仍舊決定再不能多慣她一分。

“回去睡覺,現在。”

房間裏的旖旎氣息早已全消,那盞漂亮小臺燈的光都變得冰冷不近人情起來,靜悄悄的空間裏,只有鼓噪的心跳和他冷若冰霜的臉,他皺起的眉像是阻擋在她眼前的山與海。

“池小滿,我說回去睡覺!”

于是,池小滿今夜的逞強終于在聞溪提高不少的音量下全軍覆沒。

重來就重來吧,反正沒臉沒皮慣了,大不了跟這個老渣男一拍兩散,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去。

“好。”

她輕輕應聲,裹着的被子失了力氣轟然落地,單衣單褲瘦削的身體轉了過去,青絲如瀑潑灑了滿肩膀,赤着的足背筋骨分明,腳趾頭卻圓潤白淨,他看着它一步一步踏過一塊又一塊瓷磚,看着它在門前頓下,看着它轉了半個圈,停在了朝向自己的那一小寸地方,然後聞溪的心裏燒起了一場連天大火。

“聞溪......”

什麽安忍不動如大地,什麽靜慮深密如秘藏。他突然不想要了。

被大片陰影籠罩住的時候,池小滿嘴裏那個名字還沒落地,她看見他朝自己沖過來,踩過散亂的被褥,撞飛一沓紛揚試卷。

他攬住她的腰,他低下頭觸碰她的額頭,此時的聞溪沒有戴眼鏡,池小滿驚奇地發現他有一雙十分年輕又萬分深邃的眼睛,似海似淵,似是澄澈又似是深不見底。

“小滿啊,我都這麽老了,你為什麽還要欺負我......”

“唔?”

那是一個等候許久的吻,有牙膏的清涼,淡淡的酒氣以及一點點茶香。

池小滿的身體在顫抖,抖得牙齒磕得死緊,恍惚間似乎聽見聞溪輕笑了一聲,然後牙關被撬開,溫柔如洶湧浪潮,從頭頂淋到腳尖。

世界歸入一片混沌,仿佛是浮蕩在一片寧靜的海水中,空無一物的世界,他們輕輕觸碰着對方心尖上最柔軟的地方。

“聞溪。”

“嗯?”

池小滿咽了口口水,“再親一下。”

“好了嗎?你都咬了我好多口了。”聞溪笑,寒冬深夜,春意盎然了滿房間。

池小滿擡起袖子擦了擦嘴,又順道踮起腳在聞溪臉上胡亂抹着,邊抹邊振振有詞,“說什麽花好月圓,烈火焚身,細水長流,我統統都要,你全都得給我。拿什麽扔什麽你說了不算,所以以後不許說了,再說我咬死你!”

“看你親得不錯,過去的就一筆勾銷了,我不生你氣了,你記得給我老實點兒......”

“偷笑什麽!不許笑!”

“哦......”

天邊露出熹微的晨光時,池小滿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啜着新泡好的熱茶,漫不經心的語氣十分惹人厭,“又沒幹嘛你抽什麽事後煙?”

陽臺上聞溪腳下一踉跄,“你到底都從哪兒學的這些鬼東西?!”

“這個還用得着學嗎?我說你怎麽就這麽古板呢?明明也沒有特別老啊。”

池小滿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聞溪啊,說真的,你得虧遇見了我,我熱情似火不計前嫌才烤熱乎了你這塊臭石頭,不然你妥妥的打一輩子光棍我告訴你......”

“你給我閉嘴。”

二更,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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