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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災後重建是一項巨大工程,各家各戶排着隊拿着村長發下來的號碼牌,紛紛決定先自己拿錢動手。
池家也不例外,家裏損失不算大,倒了一個菜棚子,沖走了兩頭豬,淹死了一只不知死活飛下來的老母雞以及泡壞了一堆沒來得及搬上樓的老家具。
池爸池爸掰着指頭算了算帳,趁着機會幹脆重新裝修一下得了。
池小寒留在了聞溪家,白河村集體動工不适合高考生複習,倒也省下了聞溪天天往村子裏跑的兩趟腳程,池小寒還算懂點事兒,高考像一把大鍘懸在頭頂,再也不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聞溪瞧着輕松舒坦,還貼心地買了張床放在書房給池小寒,自己卷了地鋪轉戰先前收拾出來的空房間。
池小滿吊兒郎當,除了學校午訓晚訓,其餘時間都泡在教師村這幢屋子裏,每天做兩頓勉勉強強的飯菜,然後就看電視吃零嘴,夜半還要炸雞啤酒聲色犬馬,池小寒時常捂着眼睛打電話跟家裏大聲抱怨,“這兩人壓根就沒打算讓我走出這屋!他們想要齁死我!媽媽啊!我還是個孩子啊!”
聞溪更加悠閑,最後的複習階段聞溪只需要每天幫池小寒整理整理模拟題,剩下的時間想看書就看書,想睡覺就睡覺,想膩歪了朝池小滿招招手,不想膩歪了就轟她自己玩去,廚房天天開火,身旁時時有人,風花雪月家長裏短,快活得不行,唯一煩擾的就是池小滿這個糟心玩意兒時不時就喜歡撩撥一下他,下手沒輕沒重不顧後果,得虧他生來正人君子正得不能再正。
等到池小滿差一丁點兒就要成功把聞溪拽上床的那一天,烈陽拽來了高考。
白河村那個搖搖欲墜的連老師都緊巴巴的村中學自然不可能設高考考場,村裏念書的孩子都被安排在縣裏某所中專考試,離這邊有些距離,聞溪很上心,提前訂好了附近一所賓館,又邀請了池爸池媽一起過來陪同,一切安排妥當後,像是卸下一副沉重的擔子,走路都有點飄忽了起來。
池小滿的辭職表交上去後,挽留得最劇烈的還是姜主任,“小池教練你不勸聞老師回來就算了,怎麽自己也撂挑子了吶?不行不行,你跟着湊什麽熱鬧,教的好好的。我這兒剛想跟你說咱們學校今年體育聯考創了新高,領導今早開會還決定表彰......”
“姜主任這就不對了啦。”池小滿眨眼,說話十分欠收拾,“咋能攔着不讓人攀高枝呢是不?”
白河村的重建速度相當迅速,上一茬水稻淹沒了,這一茬種子又很快撒了下去,漁場新進了魚苗,圍欄碼得比原先更高了,果樹園子再次栽滿了嫩綠的小樹苗,屹立不倒的始終是家園的土地,村子很快又欣欣向榮了起來。
四處都熱鬧了起來,端着飯碗的莊稼漢,磕着瓜子的農家婦重新占領了馬路。
聞溪遠在縣城,重新迸發生機的白河村第一個傳說就關于他。
“诶?聽說了嗎?池家兩個糟心玩意兒都是他家女婿郎手把手送進大學的啊!”
“什麽?池小寒也考上大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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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麽!我還記得去年我兒子打62那崽子打26呢!”
“哦喲哦喲!不得了喲!一家出了兩個大學生喲!這縣城的重點學習的老師就是不一樣哈?”
“是啊是啊,回頭得找老池看看能不能把我家崽子送去補課,只要能塞進去多少錢我都認了!”
“補啥課啊?!沒聽村長說人女婿郎要上咱村中學站講臺了?!”
“哈哈哈哈哈這感情好,咱白河村得改名叫大學生村了啊哈哈哈哈......”
池小寒的分數不算特別高但相對從前,祖墳青煙卻已經是冒了幾十丈高了,聞溪花了時間列出了所有合适的學校,逃脫木匠宿命的池小寒擡手一指,潇灑地将未來定在了大西北,聞溪笑,“小兄弟挺有眼光,我最中意這個。”
“那是!你是我姐夫,咱倆心意相通啊!”
“啥?”
池小滿拿着鍋鏟,一身油煙滿臉煞氣,“你跟你姐夫心意相通你是不是有點問題?我是不是該鏟死你?”
池爸池媽請了個戲班子連唱了三天,池老太太樂得鑲了兩顆金牙專門用來嗑瓜子。
這邊聞溪飄了兩天也開始往學校跑,為的是将房子賣回學校。如今教師分房有了許多變化,手續變得十分複雜,聞溪倒不嫌麻煩,就是有點煩昔日同事總愛湊上來問東問西,每去一次學校都要被圍攻一次,噓寒問暖加依依不舍,昨天剛碰着今天又得來一回,偏偏怎麽也躲不開,持續了近一個月才辦妥,最後一次走出學校聞溪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比我預測的要多些呢。”
晚上,聞溪拍了拍偎在胸口看肥皂劇的腦袋,“反正也沒事了,最近要不要一起看看房?”
“嗯?”
池小滿擡頭,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看房幹嘛?”
“看房只能是為了買房吧?”
“買房幹嘛?”
“不許裝傻。”聞溪笑着在她下巴捏了下,“我總得有套像樣的房子才能娶你啊池小狗。”
池小滿咯咯咯咯笑了半晌又擡起胳膊咬了自己一口才正正經經說話,“看,看看看,必須看。”
“嗯,我去白河村教一年書到明年這會兒,房子早些買好早些裝修放味兒,回頭我們過去就能直接住自己的家了是不是?”
“對對對!”
“不過錢夠麽?市裏的房子應該超級貴吧?”
“應該夠。”聞溪皺了皺眉,“大致夠。”
“我有點存款,咱倆湊湊?”池小滿握拳,表情嚴肅。
聞溪盯着她瞅了許久後撲哧一聲笑出來,“要不咱數數錢?”
“好哇!”
窗外大白月亮爬了老高,屋裏電視吵吵嚷嚷,冷風很足,空氣舒爽得正正好,茶幾上依次擺着存折銀行卡,手機上的計算器亮起了光,然後兩人頭挨着頭掉進了錢眼裏。
“卧槽!你哪來這麽多錢?”池小滿猛地起身把聞溪撞得歪倒在沙發上,“你一個破老師就算不花錢也攢不了這麽多啊!”
“你才破老師呢。”聞溪有些不高興地摸了摸鼻子。
“那你說哪來的這麽些錢?”
“我忘記跟你說了麽?”
“你說個屁啊!你啥都沒跟我說!我就知道你是個老師,還是個懶得開補習班的老師!”池小滿叉着腰吼,吼完之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趕緊壓低了嗓子湊近來,“你沒幹啥不太好的事吧?”
“什麽不好的事?你打個比方。”聞溪氣都懶得生了。
“就比方幹了什麽違法的事啦,好些偷摸掙這麽多錢的不都是......”池小滿很緊張,緊張得說話時還不忘鬼鬼祟祟四處張望,生怕別人聽了去,“你不會其實是個毒枭吧?”
“我一毒枭全身上下就這麽點錢?”聞溪一口水嗆得死去活來。
“啧!”
“這還少呢?這很不少了呢好不好?”池小滿不服,謹慎的嘴巴都沾上了他的耳朵皮,“萬一你業務不特別熟悉是個不咋成功還需繼續努力的毒枭呢?”
“池小滿你腦漿是不是有點稀?”
聞溪敗下陣來,死死捂住了池小滿嗞哇亂叫的嘴,以求一口氣說完,“我有個關系不錯的大學同學,早些年我存了點錢跟他一起買了幾畝茶葉田。他呢,是個會經營的人,這些年一直發展不錯,後來又做大了許多,所以我每年會有些利潤啊分紅什麽的。”
“就這樣?”
“就這樣,不是毒枭。”
“哦。這樣啊。”
“诶?我怎麽覺得你有些失望?”聞溪挑眉,“我不犯法你還覺得沒意思了是吧?”
“哪能啊。”池小滿呵呵笑了兩聲端起杯子壓驚般啜着,“茶葉田?”
“嗯。”
“啥茶葉?”
“你現在喝的這個。”
“聞溪啊,你說我現在咋覺得這麽幸福呢?”
“可能是因為你的存款用不上吧,小財迷。”
聞溪笑着去掐她的臉,被掐的人卻毫無反應,含含糊糊說道,“我感覺像是突然改嫁了,窮秀才換了老地主的感覺。”
那天池小滿失眠了,腦子裏全是蹦跶來蹦跶去的真金白銀小豪宅,“诶?你喝茶葉是不是一直不要錢啊?”
“不然呢?”
池小滿第四次推開門潛進來的時候,聞溪的嗓子都吼啞了,“你到底能不能安生睡覺了?”
“不能,我興奮。”
“那要不你出去跑兩圈?”
“不成,我要跟你展望未來。”
池小滿八爪魚一樣手抱脖子腳勾腰挂在聞溪身上,“我把我所有的存款都給你,房子寫我名字呗。”
“行。”
聞溪哭笑不得,“我允許你拿零頭買房。”
“哇,真好。”
池小滿長長嘆了一口,聲音飄忽得快要飛起來,“我覺得沒有遺憾了,你呢?”
夜靜得安詳,聞溪許久沒有答話,只聽見随手摘下的手表在不遠處滴答滴答,池小滿等了一會兒以為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突然撞上聞溪湊過來的臉。
他低頭在她嘴上啄了下,“有一個遺憾,以前一老想的。”
“什麽遺憾?說來聽聽,咱努力努力。”
“可是努力沒什麽用。”
聞溪聲音低沉,聽不出什麽情緒,池小滿是個腦子十分活躍的人,電光火石間就想了許多,估摸着是些回不去無法彌補的往事,正思索着怎麽把話題岔過去,只聽見黑暗中聞溪輕輕笑了一聲,泉水叮咚一般。
“我想變成你的高中同桌,十五六七的年紀,每天早晨飛奔到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跟你說俏皮的話。”
“什麽俏皮話?”
“各種。”
“你打個比方。”池小滿抽了只手摁住亂蹦的心跳,“俏皮一個給我瞧瞧。”
“唔,比如......”
“嘿!早上好!要吃糖嗎?我想了你一晚上呢,你想不想我?”
池小滿愕然地張大了嘴,她突然覺得聞溪應該泡過很多妞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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