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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和李子冉吃完飯餐把她送回家後，蘇午陽卻一點也沒有想回家的打算。

這幾日天氣一直都很陰霾，天空中總是時不時地飄過大片灰色的雲，即使是挂着太陽的日子也總是透着絲絲寒意，秋天真的深了，連迎面吹來的風也隐隐有刺骨之意！

蘇午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領角不讓夜晚的秋風吹進自己的身體，這幾天李子冉已經好幾次和他提到結婚的事了，李伯父和母親秦淑琴亦是多次說起，現在所有的人似乎都只在等他蘇午陽一句話。那個在兩年前若不是他出意外也許早就已經舉行過了的婚禮，現在卻并不被他那麽渴望。蘇午陽不知道兩年前的自己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在等待着婚禮地到來，然而兩年後的他，心裏卻并不是那麽渴望着它的舉行。但是，他說過他要給李子冉幸福，所以，他要娶她。為此，他深深地懊惱。

蘇午陽一直記得那日面對失憶的他，李子冉說：“午陽，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會一直等你病好了，然後我們結婚。”他只是默然地點點頭，眼前的這個女子他不記得了。她說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就點點頭，也許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一個女人會為他這樣付出，他相信她對他而言不是一般的女人，蘇午陽如是想着。

街上的風仍然在吹着，街兩旁的路燈也已經都亮起，有情侶親昵着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結婚嗎？那就結婚吧。蘇午陽再次扯了扯自己衣服的領角想着。

也許，他那顆失落了的心就這麽能找回來了。

兩年了，蘇午陽一直在問自己，他的心兩年前失落在了哪裏？李子冉很好，他一直對自己說，好到他想娶她，給她幸福。但是，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結婚和愛是不一樣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愛着李子冉，自己是否愛過了？如果他沒有愛過，那他的心為什麽會失落呢？如果他愛過了，為什麽他在李子冉身上找不回自己的那顆心？也許，他沒有愛過，只是母親用來獲取地位和金錢的工具，所以，他的心才失落了，失落在了親情中了。如果是這樣，那麽就結婚吧，結婚了，他的子冉也就會幸福了吧。把頭埋在衣領裏蘇午陽如是想着。

“蘇午陽，你怎麽沒去北方？我聽說林岚去了北方，以為你也跟着去了，怎麽，小兩口又鬧別扭了？”蘇午陽低着頭走着，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蘇午陽迷茫地擡起頭看着眼前正抽着煙一臉閑散看着自己的男子，他應該是出來散步的，蘇午陽想着。

“怎麽不吭聲？小兩口鬧鬧別扭是常事，過段時間就沒事了，你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就主動找林岚認個錯也就是了！林岚這姑娘我知道，還是挺大肚的，你認個錯她也就不會和你計較了！”男子說着拍拍蘇午陽的肩膀安慰他。

蘇午陽認出他是那天的那個保安，想着原來他還把他當作是白岩，就淺笑着說：“大叔，我不是林岚的丈夫白岩，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好像一直認錯人呢！”

保安停下拍着蘇午陽肩膀的手，又抽了一口手中的煙，蘇午陽看到那根煙已經快燃到煙盡頭了。保安深吸了一口後把煙随手扔在地上，吐出一口煙後不解地看着蘇午陽，說：“午陽啊，不是我說你！兩年前你一走就沒了音訊，之後不久林岚也走了。我一直以為她是去找你了，只是那時她走了後我就再沒有見過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去找你了。前不久我看到你們兩個一起出現，以為你們兩個早就好了，可能在外面闖蕩了兩年，現在回來了。只是，沒想到，才幾天，就又分開了！年輕人，別以為自己還年輕就不把婚姻當回事，林岚是個好姑娘啊！”

兩年前，聽到這個時蘇午陽的心明顯地抽搐了一下，兩年前的他失憶了。“大叔，你瞧你都說些什麽？林岚和我說過你最喜歡調戲她們這些姑娘了，現在林岚都不在，你調戲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意思呢？”蘇午陽搖着頭想着也許這個大叔是真的認錯人了。

保安有些不可思議地盯着蘇午陽，蘇午陽的話有些讓他惱火，他居然說他喜歡調戲姑娘，他活了大半輩子，一直是勤勤懇懇地在小區當保安，雖然不比那些事業有成的人，但他自認為一直是個老實守法的公民。雖然平時是喜歡和同事開些玩笑，但他從來不拿別人的家事開玩笑。

“蘇午陽，我是好心才和你說這些，你當我開玩笑那就算我多嘴吧，就當是玩笑吧！真正是替林岚不值啊！”說完保安也不再理蘇午陽自顧自搖着頭走了，留下蘇午陽一樣一臉發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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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白岩疲憊地解開領帶半躺在沙發上，白天母親衛湘蘭又是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他快點把他和夏夢棋的事辦了，被他一直以公司有事為由推脫了。

坐起來從上衣口袋中拿出煙抽出一根，白岩不熟練地點着打火機，将手中的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後，吐出長長的一口氣，林岚走後他就養成了抽煙的習慣。彎着手臂疲憊地靠在沙發上，他又怎麽會不知道用這樣的借口拖不了多久，衛湘蘭現在只是在耐着性子等他平靜下來，把林岚的事逐漸淡忘，時間久了，衛湘蘭又怎麽會不采取行動呢？而他面對整個白氏家族到時候卻還是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只是，他真的有點不甘心啊，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在衛湘蘭的掌控中。

空蕩的房間裏寂寞的味道在蔓延，白岩一口接着一口吸着手中的煙，空氣中煙霧彌漫，“啵哧”的吸煙聲随着白岩的嘴一張一合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都說只有寂寞的人才會在抽煙的時候發出聲音，那是寂寞的聲音。

“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為何我還忘不了你——”耳邊傳來熟悉的鈴聲，白岩卻仍然半靠在沙發上抽着手中的煙，對耳邊的鈴聲置之不理。“拿什麽作證？從未想過愛一個人，需要那麽殘忍才證明愛得深——”一曲結束手機終于安靜了。

聽到傳來的鈴聲，白岩加快了動作，狠狠地吸着手中的煙，轉眼一根煙又到了盡頭，白岩深呼出一口氣扔掉手中的煙頭。煙已燃盡，他深鎖的眉頭卻絲毫沒有散開的意思。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煙呢！

直起身看看此刻除了自己空無一人的房子，白岩痛苦地低下頭，從未想過愛一個人，需要那麽殘忍才證明愛得深！他從未想過，他和林岚的愛要愛得這樣深刻，這樣痛苦。林岚離開這麽多天了，每天回家不是看到夏夢棋一臉滿足地為他準備晚餐，就是現在這樣一個人安靜得寂寞。然而，之于前者，他更願意是後者。每當進門看到夏夢棋為自己布好一桌的菜，一次一次地把菜夾進他的碗裏，他就不能自禁地想起了林岚。

“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為何我還忘不了你——”鈴聲再次響起，白岩低着頭在沙發上摸索着：“喂，夢棋，你有什麽事嗎？”掀開手機蓋白岩聲音沙啞地說道。

“白岩，你的聲音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電話那頭是夏夢棋着急、擔憂的聲音。

白岩拿着電話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恢複精神地說：“沒事，可能公司的事累着了。你有什麽是嗎？”

“不要讓自己太累了，既然這樣那就只好明天了。今天父親說要和你見一面，白天你一直說忙，所以我想晚上你空些時打電話讓你過來。既然你今天這麽累就算了，早點休息啊！”夏夢棋失落的聲音傳入白岩的耳中。

“夢棋，對不起。”對着電話，白岩輕輕地說着。

“對不起什麽啊，我和你都快是一家人了，還說這些話！”說完這些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中，許久才又傳來夏夢棋懇求的聲音：“白岩，一切會好起來的，你把那些事忘了吧？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白岩拿着電話看着放在茶幾上的煙，用另一只手又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放到嘴裏，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取下煙放回了茶幾上。“夢棋，我今天很累了，明天談好嗎？”

電話那邊的夏夢棋也沉默着，似乎這一刻，除了沉默，他們沒有更好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好吧，白岩。不管怎麽樣，我希望到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已經能坦然面對這些。我希望到時候你還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白岩，無論怎樣，我都希望你是快樂的，幸福的。”說完這些夏夢棋挂了電話。

白岩放下拿在電話的手，将蓋子慢慢地合上。手機蓋上是他和林岚的大頭貼，他吻在林岚的右頰上，而林岚則是側着臉眼神吃驚地看着前方。白岩清楚的記得那天林岚為難的表情，那天他固執地拉着林岚和他拍大頭貼。他知道她和蘇午陽有很多的大頭貼，他知道他們經常周末的時候一起出來，只是為了拍大頭貼，他嫉妒了，他和林岚結婚了卻連一張結婚照也沒有。于是，他不顧林岚的感受拉着她拍了這些照片，蘇午陽有的，他白岩也想要啊！只是，他得到的終究不是蘇午陽得到的，就連這張照片也是他照着之前蘇午陽和林岚的照片模仿而來的，但終究只是模仿。

放下手中的手機，白岩站起身朝卧室走去。卧室的床頭櫃上他和林岚的照片已經被林岚拿走了，他不知道他該為這個高興還是悲哀。她把他和她的照片帶走了，是不是證明了這兩年了他還是走進了她的心裏，她還是對他心有不舍的？只是，這個時候卻也是他們分開的時候了。命運總是這樣喜歡不懷好意地作弄人。

瞟了一眼壓在電話下面的那張離婚協議書，白岩最終還是無視它躺在了床上。這麽多天了，他還是下不了決心就這樣在上面寫下那兩個沉重的字。

很多時候，白岩都在想着，現在的他和夏夢棋是不是就是當初的林岚和他，他是那樣的想給林岚幸福，最後卻是帶給了她更大的傷害和痛苦，讓她正真的失去了所有。他連林岚的幸福都給不了，又何況她夏夢棋呢！原來，他終究是要辜負了他生命裏兩個重要的女人。

不知對這樣的描寫和情節進展節奏各位會不會不喜歡，會不會感覺太慢或者瑣碎？有意見各位就盡管提，我盡自己所能把自己的不足改掉，使文章寫得更加好。

最後，謝謝一直支持我的各位，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