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夜戈抱着徐佳人下船,思考着要不要送她回去。
最近對他的監視越來越多了,她家就在衛王府隔壁,還是不去了吧。
思及此,他抱着她回了客棧。反正結發居專門給兩個人一人留了一間房。
把她放在床上,夜戈準備出去讓人打熱水來,給她洗臉。
“別走……”
夜戈回頭,徐佳人兩只手揪着他的衣袖,眼睛還閉着。睡的好好的。
他小心的把她的手拿開,放回到被子裏。就聽見她哭着說:“男人都是騙子!”
他一驚,又回到她身邊,安撫着她,“好了好了,不哭了,睡吧。”
“夜戈你個傻子!”
夜戈:“!”
“別走啊,騙子……嗚嗚嗚嗚……”
“好了,我不走,我陪着你。”他心疼地擦了她的眼淚,低聲哄着。
半晌,徐佳人看起來終于睡得安穩了,夜戈的手卻還是抽不出來,被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他一動,她就哭的跡象。
夜戈無奈,只能就着這個姿勢坐在了床邊。
“嗯……”
徐佳人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在被子裏伸了個懶腰,過了一會又把自己整個人都蒙到被子裏了。
“出來,別憋壞了。”夜戈好笑地看着她一系列流暢的動作,最後看到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裏,才忍不住制止。
“啊,你怎麽在這兒?”
徐佳人聽見夜戈聲音的一瞬間就吓懵了,猛地掀開被子,瞪着大眼睛看他。
夜戈有心想要逗她:“你不看看自己衣裳是否完整?”
“啊!”
徐佳人果然掀起被子,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看到自己衣裳完整總算松了一口氣。
“怎麽回事啊?”
“昨天晚上,你都忘了?”他意味不明不明地問。
徐佳人扶着額頭,昨天?
“昨天怎麽了?”
“你喝醉了。”
喝!醉!了!
她是知道自己酒量的,也被人告知過她酒後的樣子的!
“我幹了什麽?”她小心翼翼地問。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推到了某人。
夜戈想起她昨天晚上的嬌媚,眼神一暗,“沒什麽,下次我不在你不能喝酒。”
“啊!”她肯定是做了什麽丢人的事情,所以……
夜戈眼神掃過來,徐佳人瞬間坐端正了,“好,你不在我絕對不喝酒。我發誓。”
他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起來洗漱。”
說完了,他走出了房間。
“啊……好撩啊,我臉好燙啊……”
徐佳人手背貼在臉上,感受到火燎火燎的燙意。
送熱水來的小二敲響了門,才把徐佳人從自己的世界裏拉出來。
“進來吧。”
小二把熱水放在洗臉架上就出去了。
她身上的衣服完好,連外衣都在,她直接下了床,洗了臉,換了衣服。
和夜戈一起吃了早飯後,兩人分頭,夜戈還有事,徐佳人回家去換一身衣服。
不過夜戈其實也回了衛王府。只是現在她的身份要不要告訴徐佳人,他還在猶豫着,萬一徐佳人接受不了怎麽辦?雖然這事早晚都要告訴她,但最近是多事之秋,還是過陣子再說身份的事好。
換回了韓可衛的身份,他從卧室裏出來,準備去書房。
開書房們的瞬間,他頓住了。
“守在這兒的人呢?”他語氣肅殺,表情凝重。
暗處的人,雖然不知道什麽事情,但是看他的樣子,和渾身散發的冷壓,就知道出事了。
幾個人額頭滲出了冷汗,跪在韓可衛跟前。
“昨晚有人試圖進書房?”
幾個人面面相觑,最後領頭的出來說:“沒有發現。”
他們不敢也不會懷疑衛王的判斷,他的實力超過他們太多。
“和昨天晚上值班的人一起去領罰。”
“是。”
看來衛王心情還不錯,這種錯誤放在以前可不是一頓罰就能過的,當然這種錯以前也沒出現過。
書房是整個王府最重要的地方,裏面有多少秘密?若是有什麽洩露,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韓可衛不管幾人怎麽想,他陰沉着臉進了書房。
從窗臺縫裏取出一封信。
昨晚的人武功很高,竟然能躲過重重守衛,到了書房,甚至到了這兒也沒發現。只是沒能進書房。
不可小觑。
京城何時來了這樣的高人?
他打開信封,從裏面拿出一張紙條。
字不多,掃一眼他就看完了。但是他卻變了臉色。
激動。
他的面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手上用力甚至把信都揉成了一團。
“王爺?”
心腹擔憂的喚了一聲。
韓可衛把信遞給他。
“二十年前,水落石出,天黑之時,元樓。”
“這……是真的嗎?”心腹看了比韓可衛更加激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王爺有多想知道二十年前那件事的真相。這麽多年來,不管是他裝作殘疾還是拒絕入朝,不過都是為了暗中查探那件事的真相罷了。
“可是,這個人可信嗎?會不會是……”
“不管真假,本王都要去一趟。”
韓可衛打斷了他的話,他太迫切的想知道真相了,哪怕只是一個不知道可不可信的人,一封莫名其妙地信,他也要去。
這二十年來,他經常做噩夢,夢到那天晚上的血腥和滔天的火光,還有無數人的求救聲、慘叫聲。
“清歌,你還記得嗎?”韓可衛看着窗外,眼神痛苦,猶如困獸。
清歌垂眸,拿着信封的手微微顫抖,“我記得,一天也沒曾忘記。”
那天的場景随着兩個少年越跑越遠而被甩在了身後,可是卻從未從他們的心裏,腦海裏,記憶裏遠去。
每次在夢裏聽到那些慘叫,對兩人來說都是一場噩夢。
夜晚,天色剛剛黑下去。
清歌推着韓可衛出現在了元樓。另一個侍衛模樣的跟在身邊。
周圍到處都是暗哨,皇上的,丞相的,或許還有其他的。
門口的小厮點頭哈腰,“衛王來了,請進,請進。”
兩人把韓可衛連帶輪椅擡上了二樓。
“诶,怎麽回事,不是說今天客滿了嗎?他怎麽能進?”幾個人推推搡搡。
小厮不屑,“那可是衛王爺,能跟你們一樣嗎?人家可是有專門的包廂。去去去。”
幾個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小厮看着幾個人走遠,才進了門口,低頭跟掌櫃說:“走了。”
“好。”
另一邊,幾人人走到了不遠處路邊的一個茶棚。
“怎麽辦?”
“怎麽今天這麽多人?”
“沒事吧,跟了這麽多回,這衛王都是一個人喝喝茶。一個殘廢能有什麽事兒?”
“可是,主子問起來怎麽辦?”
“今天這事兒,你們不說,我不說,主子怎麽知道?外頭那些人又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外頭那些人指的是在外面的暗哨。像他們這樣的潛伏進去的比外面的級別要高,也更為保密。
“行,就這麽着,反正也進不去了。我也不信一個殘廢能搞出什麽幺蛾子。”
“坐那兒吧。”
上了二樓,韓可衛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沒有進他的包廂。
“是。”
外面的位置都坐滿了人,一部分是真的來喝茶的,一部分是衛王府的人。
他指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一個人,穿的紅色衣服,但卻不見有輕浮的氣質。
清歌推着輪椅在那桌面前停下。
“不介意我坐這兒?”
紅衣男子似笑非笑,“若我說介意呢?”
清歌皺眉散發着威壓,紅衣男子不看他,只盯着韓可衛。
“清歌。”
韓可衛淡淡的喚了一聲,清歌不情不願地收起釋放的威壓,不滿地看着對面的紅衣男子。
“啧啧,看來這位清歌公子,對鄙人很不滿啊。”
清歌帶着殺氣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
“衛王爺,今兒想喝什麽?”小二打斷了幾人詭異的氛圍。
“二十年的老普洱。”
“好的。王爺。昨個剛到一批老茶,每個種類只有不到幾斤,王爺您可是趕巧了。”
小二下去後,韓可衛讓清歌和另一個侍衛自己找個位置坐下,不用跟着他。清歌走之前還警告地瞪了一眼紅衣男子。
兩人一走,紅衣男子也收起了不正經,“王爺是怎麽認出我的?”
韓可衛看了眼他騷包的穿着,似有嫌棄,“很明顯。”
紅衣男子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殘廢計較。
另一邊,清歌也被問着同樣的問題。
“王爺上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王爺,只有他沒看,但是他雖然沒看,卻笑了,而且拒絕了其他人,說他在等人。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明顯不是京城人,我們竟然沒發現這麽個顯眼人什麽時候進的京。”
清歌一直注意着韓可衛那邊,分出神來回答問題。
“二十年的老茶,怕是要費很多心思才弄得到吧。”紅衣男子喝了一口所謂老普洱。
“自然,不過再怎麽難弄,還不是能找到。”
“二十年可不容易。”
“真想要,不管幾十年甚至一百年都會弄到。”
“可現在很多二十年的老茶不僅是時間問題,更多的是很多有錢收藏了不願意賣,也就王爺随随便便就喝了。”
韓可衛不在意,“不願意賣,可以用別的方法,總能讓他給你。”
紅衣男子玩味:“是嗎?”
“如果公子想要,在下府裏倒是有很多,相逢一場,送你也無不可。”
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一起,眼裏都有着深意。
須臾,兩人移開視線,紅衣男子又說:“王爺果然是財大氣粗。”
“過獎,只是個人愛好,喜歡老茶。”
“那不知道如果這茶在天下至尊至貴的人手裏,王爺怎麽拿到呢?”
紅衣男子依舊是那副不正經的樣子,甚至語氣都更加玩味。活脫脫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
韓可衛喝茶的動作卻頓了一下,明顯神色緊繃,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
“公子說笑了,至尊至貴的人手裏的茶又怎麽會是我等人要的?”
“萬一是呢?”男子執著。
韓可衛放下了茶杯,嚴肅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那也無妨,我要的一定會要。”
語氣肅殺。眼神含冰。
☆、玉梅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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