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關聯（1）

第三章關聯（1）

Don\'t listen to the hearts of the world

The answer lies within

You know the truth

An instrument you can be

Play real loud for me

Your future\'s just begun

Your future\'s just begun

BT, \"Lullaby For Gaia\"

第二天藥店關門的時候，她來了。她呼吸急促，好像一路跑過來的。德拉科擡起頭，鑰匙插在前門的鎖裏。昨天晚上，他勉強睡着了，白天的時候，他埋頭制作乏味的魔藥，盡量不去想她。金妮絕望的眼神讓德拉科大吃一驚。

“我想讓你知道我沒事，”她開門見山地說。“在你直接和隐晦地說過那些用藥過量的話之後，你一定很擔心。”

“是的，我想是的。”德拉科輕聲說，回想起他昨天的散步。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味道和她緊緊纏住他的感覺。他現在不能禁欲了。

“情況變得更糟了，”她喃喃地說。“真的，已經變糟有一段時間了。”金妮匆匆說道，沒給德拉科開口的機會。“但這就是為什麽當你說你在藥店工作時，我想要能讓我不再做夢的東西。但即使如此，情況還是越來越糟，最後，我好像醒不過來了。一個個噩夢接連不斷，即使我醒着，它們也如影随形。我覺得我産生幻覺了。”

“現在呢？”見她不說話，德拉科追問道。

她屏住了呼吸。“我剛剛才真正睡着。我在不久前醒來，猶豫要不要來這裏。藥劑不起作用。我認為你至少需要知道我一切都好。”

“你還好嗎？”

“我想是的。”

“你想要藥劑嗎？”德拉科突然問道。

她似乎并沒有因為他唐突的語氣而感到不快。“我不知道。不……不，我不要。”

德拉科轉動鑰匙，把門鎖上。他把鑰匙放進口袋裏。“我知道你的秘密。”

金妮臉色煞白。“不，你不知道。”

她似乎想說服他，但德拉科的語氣非常肯定。“我知道。”他堅定地說。他抓住她的胳膊肘，拉着她走向他的公寓。這次談話不應該在公開場合。

“你不可能知道。”她喘着氣說，把胳膊掙脫了出來。

他朝他的公寓走去，相信她會跟着他。她确實一路跟着他，堅持說他離開魔法世界太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當金妮·韋斯萊站在德拉科的客廳裏時，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這太愚蠢了，但事情就是這樣。他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這次談話，這也不是他計劃好的。他就那樣脫口而出，沒有經過任何正式的思考。她來找他，但追逐的興奮消失了。他什麽都知道了，甚至是她無法對自己承認的事情。搞清楚一切并不難，所有事情都通順了起來。德拉科認為，失望的經歷和現實世界使他不再是曾經那個可惡的男孩。他仍然很自私，但他偶爾也會表現得很善良。他并不完全邪惡或瘋狂。

“你想喝茶嗎？”德拉科問，不知從何說起。這太愚蠢了。他對秘密的渴望和幻想是幼稚的。與她的秘密相比，他可能擁有的或從別人那裏收集的任何秘密都相形見绌。

“好的。”

她在他的客廳裏顯得格格不入。她穿着深色衣服，鬥篷還披在肩上。他的整個客廳都是淺色的木頭和簡單的紋理。它與馬爾福莊園天壤之別，但卻是他六年的家，而且很舒适。

“給我講講你家吧。”德拉科說，把水壺放在爐子上。從她吃驚的表情來看，她沒想到他會跟她寒暄。

“說什麽？”

她閃爍其詞，緊張不安。之前的內疚又回來了，盔甲恢複了原狀。德拉科很失望。

“我離開太久了。我錯過了很多。你可以告訴我。”

她把流言蜚語告訴了他。人們認為他已經死亡，沒有人能夠進入馬爾福莊園的場地。他的母親不知所蹤，他的父親在阿茲卡班接受了攝魂怪之吻。鄧布利多死後的那一年，他的大多數同學都加入了食死徒，差不多同樣多的人進入了傲羅學校。戰争爆發時，時局動蕩，麥格教授出面領導整個學校。那時大多數學生已經離開了，沒過多久，《預言家日報》就報道了食死徒的襲擊，以及有人被殺害和折磨的消息。

“你去哪兒了？”德拉科輕聲問，把茶包放進杯子裏。“他們不會讓你和他們一起戰鬥的。”

她的表情陰沉了下來。“在喬治被殺、弗雷德和羅恩受傷之後，我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在多佛。他們認為家裏的朋友可以照顧我。”

“他們沒有，對嗎？”金妮突然看向他，僵硬的表情中充滿憤怒。“如果多佛安全，你就不會在這裏了。”德拉科有理有據地說。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他們參加了戰争。我幫了忙。”

她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茶壺響了起來。德拉科把它從爐子上拿下來，用熱水沖泡茶包。

“然後呢？”德拉科問，遞給她一個杯子。“事情沒有就此結束。”

“那樣就好了。”金妮尖刻地說。

“但是沒有。”

“你說你知道我的秘密。”過了一會兒，金妮說。“怎麽知道的？你一直都在這裏，而且我沒有告訴你。”

但你告訴了，德拉科想到了她的眼淚。

“這些夢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問。

“有些夢我一直在做，”金妮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不要緊。”

德拉科默默地看着她喝茶。當然要緊。如果不要緊，她就不會試圖結束它們了。

他想知道吻她會是什麽感覺。

繼續想下去十分危險，他轉移了思緒。他若有所思地喝着茶。“告訴我斯內普是怎麽死的。”他輕聲說。

“為什麽？是一次愚蠢的突襲。反正我只是偶然聽說的。”

“戰争不可能繼續下去。”德拉科喃喃地說。

“沒有。”金妮的聲音呆滞而缺乏生氣。他已經漸漸習慣了她的這一面。沒有生機，空虛，用憤怒的痕跡來掩蓋這一切。德拉科起初也是這樣。但生活是給活人的，他已經向前看了。

金妮一直沒有放下過去。她從來沒能做到。

德拉科覺得也許是因為他至少有艾德裏安·裏斯。艾德裏安打定主意要和他友好相處，每天都來拜訪他，然後邀請他去裏斯家吃晚飯。艾德裏安現在去上大學了，沒有他，鎮上的生活變得十分無聊。不管怎樣，德拉科還是堅持了下來。他拒絕去上麻瓜或魔法大學，因為他不像以前那麽有錢了。德拉科現在知道什麽是儲蓄賬戶和活期存款賬戶，而且明智地使用它們。

“你想吃外賣嗎？”

金妮眯起眼睛，懷疑地看着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馬爾福？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好問題。我還沒想出來。”

她緊緊抿起嘴唇。“你想幹什麽，馬爾福？”

德拉科喝着茶，認真地思考着這個問題。“你知道，我從來沒有真正停下來想過這件事。最開始，能活下來就夠了。然後是隐藏我的身份。接着……我想我已經不再想了。”他喝了一大口茶。“當我見到你時，我想也許找到你的秘密會讓我有事可做。但現在我知道了它是什麽，我不再在乎了。”

“你總是那麽說！”她惱火地說。“你不可能知道！”

德拉科悲傷地看着她。“密室。特倫特。”

金妮臉色煞白。“你不可能……”她繃緊下巴，眼睛裏閃着邪惡的火焰。“你這個混蛋。那就不是你父親了。是你！”她撲向他，茶杯落到地上摔碎了，德拉科仰面倒下，笨拙地躲開了她。

“你在說什麽，你這個笨蛋！”他叫道。他的杯子也從手裏掉下來，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們在地板上翻滾，撞到了他的沙發。金妮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嚨。她搖晃着他，使他的腦袋撞向地板。“你這個混蛋！那本日記毀了我的人生！”

德拉科一定是腦震蕩了。他一定是聽錯了。“什麽日記？”他費力地吸了一口氣，嘶啞地問道。

金妮停止了搖晃。“別對我說謊。”

“我沒有。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沒有……”

德拉科把她松下來的手從喉嚨上推開。“昨天，我去那棟房子裏找你。你說了夢話。”德拉科看到她眼中的懷疑，淡淡地說。“你說你為湯姆打開了密室。”

她搖了搖頭，從德拉科身邊退開了。“那……我從來沒有說過夢話，從來沒有。你在說謊。”

德拉科幾乎能夠看到她在心裏把這個問題推到一邊，以後再讨論。“所以你沒有把日記給我？”

“什麽日記？”德拉科困惑地問。

“日記……湯姆……”金妮幾乎絕望地看着他。“那是湯姆的日記。我跟他通過文字交流。他把一片靈魂困在了裏面。”

她說話時，德拉科皺起了眉頭。“所以你是想讓一本書喜歡你？”

她的眼睛憤怒地閃爍着。“你是故意裝傻的嗎？”她厲聲說。

“什麽？他聽起來很真實！不然你為什麽這麽怕他？”

“因為他是湯姆·裏德爾。”她解釋說。

德拉科茫然地看着她。“所以？”

“湯姆·裏德爾。”

“你說過了。好吧。這有什麽關系？”

“他成為了伏地魔。”

盡管她幾乎是內疚地低聲說出這個名字，但德拉科還是覺得她在尖叫。“但是……那……那是黑魔法，”德拉科張口結舌。“他……”

“他曾經是一個男孩，”金妮悲傷地低聲說。“他曾經很好。一開始他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