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21
CH.21
起身踮腳,閉上眼,胸口心跳加速不止,呼吸愈發粗重,星火燎得令人難以自持。
長吻過後,柯拓挑起笑,輕而易舉地抱起鄢葭言,只需一手便能讓她在臂彎裏坐得安穩。他的目光在她的側臉上流連,唇線抿着愉悅。
“你抱着我幹嘛。”鄢葭言燒紅臉,雙手輕挽他的脖頸,又羞又臊,全然不敢回頭去瞅,心口小鹿亂撞。
他淡淡道:“生日禮物不抱在懷裏的話,豈不是很沒禮貌?”
聽了這番說辭,鄢葭言更覺臉上燥火,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還以為柯拓要的是一個吻,沒想到原來是她這個人。
“葭言。”柯拓話語溫柔,望向她的眼神在蜜罐裏泡過,甜得能膩死人,“你可不可以……”
話未完,心越發缭亂。鄢葭言臊得垂頭,幾不可查地點了一下。卻不想,他後續而來的竟是:“幫我倒杯茶?”
情愫乍時随風幻滅,她臉上的紅潤褪去,陰恻恻地貓起眼,睨向他:“倒茶?”
柯拓費力地清咳兩聲,不适道:“巧克力太膩。”
莫名羞憤,羞憤中還有些不甘不願,鄢葭言咬唇,剛想一巴掌拍過去,又聞身後有人感慨:“呀,你們倆感情真好。”
轉頭,倒不是別人,而是住在隔壁的劉老師。
柯拓只笑,并沒有要将她放下來的意思,朝外道:“老師是有事麽?”
婦人身穿旗袍,氣質優雅:“我先生的懷表停了,想過來請你幫忙看看。”
“舉手之勞。”柯拓颔首,“請進屋吧。”
劉老師微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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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有客來,鄢葭言輕輕捶他一下:“快放我下來。”
“不放。”柯拓繼續耍賴。
“快點啦!放我下來!”她蹙眉,使勁推幾下,卻半點用處有沒有,只得在小聲嗔道,“你手臂上的肌肉太硬,坐得我屁股硌得慌,難受。”
柯拓眉頭一挑:“明明就是在害臊。”
被戳破,鄢葭言倒也沒惱,只愈發覺得不好意思。偷偷朝側邊瞥,卻見劉老師笑吟吟地觀望,耳根霎時燃火,又急又臊:“客人還在等呢!”
聞聲,他只得将人放下:“去吧。”
鄢葭言站定,用手理直裙擺,小聲嘟喃:“讨厭。”
“你說什麽?”柯拓耳尖,彎下腰來。
“要你管。”她順手把湊近的臉推開,又屁颠屁颠地跑進屋,“我去泡茶。”
劉老師見此,笑容不該,更添和睦:“你們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吶?”
“快了。”柯拓淺笑,擡手撫摸自己的唇。
不知為何,她的吻總是有絲絲甜味,糖做成似的。
鄢葭言躺在床上瞅着外頭的月亮。
看星星,像他的眼睛。看新月,像他勾起的笑。看夜幕沉沉,像他瞳仁的色澤。連吹過耳畔的風聲,好像都能聽到他的笑聲。
她枕着自己纖細的手臂,暗自思忖。如果柯拓現在說句喜歡她,那她肯定會很高興,就此與他在一起。他是待自己愈來愈好,可偏偏就是不說喜歡,只任她胡亂猜測,猜不出是有心,還是無情。
糾結一夜,鄢葭言失眠了。直至淩晨五點,她撐不住兩眼一合沉沉入睡,可才睡了四小時不到,忽地乍醒。
“我遲到了!!!”一把掀開被子,火急火燎地下床。
柯拓站在盥洗室裏,暗門被人推開,又聽見一聲尖叫:“我遲到了!!!”
他連回眸都不曾,平靜道:“我知道。”
鄢葭言面露懊惱之色,身子偏倚在門檻上,情緒頓時蔫下,眼神幽怨地瞅他:“你怎麽都不叫我起床?”
“深夜四點二十八分,你還在翻身嘆氣。”他正在梳理頭發,透過鏡子瞥見鄢葭言眼下泛紫,“有心事所以睡不着?”
她撇嘴:“我哪有什麽心事……”
沒追問,柯拓只道:“反正都已經遲到了,不如今天就和我一起。”
聞言,鄢葭言才察覺他穿得格外正式,遂問:“你要去哪兒?”
柯拓轉頭來看她,修長的手指從下往上将紐扣一一扣上。他的脊背筆直,神采奕奕,渾身紳士氣息濃郁,開口時嗓音低沉磁性:“古董鐘表修複交流會。”
從電梯裏走出,鄢葭言一直死死牽着柯拓的手,半分松懈都沒有。
兩人一同進入會場,席上零落坐着些衣着正式華貴的收藏家,臺上擺着一個巨大的古董落地鐘,圍着幾個人。四下靜谧,指針雖在走動,卻沒有一絲聲響。
柯拓正試圖找個視野好的位置坐下,下方席間忽地站起一個男人,準确地面朝他,平聲喚道:“柯拓!”
他沒應,甚至完全沒有想理會的意思,只牽着鄢葭言繼續穿行于階梯之間。
“有人在叫你?”鄢葭言不明,瞥了那人一眼。見男人正轉而向自己招手,她出于禮貌地颔首,卻還是被柯拓拖走。
落座,她不解:“為什麽不理……”
柯拓不答,轉移話題:“下午三點左右這裏會舉行音樂會,我們吃過午飯後再回來看?”
迅速被帶偏思緒,把方才的事情抛之腦後,鄢葭言眨眼:“好。”
交流會上聚集了不少古董收藏愛好者,但本身是古鐘修複師的只有寥寥數個。期間,柯拓還上臺去近距離觀察過幾個古董鐘表。不想來回幾趟,鄢葭言已經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見她睡顏安穩,柯拓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唔……”鄢葭言眉頭一擰,轉而醒來。伸懶腰,揉揉眼,她左右看了一下,迷茫地問道:“結束了?”
柯拓噙笑:“差不多。”
“那我們是要去吃飯嘛?”她讷讷道,還不大清醒。
見她就要起身,柯拓立即伸手扯住:“等一下。”
“嗯?”鄢葭言回頭,一臉懵懂。
他亦起身,從口袋裏摸出一方手帕:“來,把口水擦擦。”
鄢葭言眯眼,小心思冒出苗頭,她擡起下巴,懶洋洋地撒嬌道:“你幫我擦~”
唇線勾起,他的笑容略顯狡黠。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讓我來的話,擦幹淨後我可要親你了。”
她心咯噔一跳,嗔道:“臭流氓!”說罷,轉身就走。
哼,不娶何撩,臭流氓!
午餐過後,柯拓帶着鄢葭言重新回到會場。這次他們沒有乘坐電梯,而是緩緩地爬樓上來,美其名曰消食。
其實早上來時,鄢葭言在電梯裏死拽着他的手,柯拓就已經察覺到了。她天生夜盲怕黑,會恐懼幽閉空間也不足為奇。心裏惦念着,便帶她走了樓梯。
誰知推開樓梯門,迎面撞上一個男人。
“柯拓!”那人看樣子是在等電梯,一見他們出來,連忙湊近,不勝歡喜,“沒想到啊,你早上躲着我,現在還是撞見了。”
鄢葭言跟在身後,偷偷瞥他。
見還有人在,男人樂呵呵道:“你女朋友啊?”
話一出,兩人同時矢口否認:“不是。”對視一眼,鄢葭言咬唇,柯拓聰明地将話題帶回男人身上:“這位是陸檀燊,也是國內知名的古董鐘表修複師。”
“你好。”陸檀燊朝鄢葭言伸出手。
她沒握,只點頭:“你好。”
陸檀燊尴尬地将手收回,放在後腦勺上撓,轉向柯拓:“哎,你小子都多大年紀了,怎麽還不結婚吶!要是連個對象都沒有,我幫你介紹一個?”
聞聲,鄢葭言撇嘴,明顯不大高興。柯拓則依然冷漠:“不必,單身挺好。”
“那是你不曉得有個伴兒的好處!”陸檀燊說着,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向兩人展示裏頭的合照——他,一個女人,還有一對雙胞胎小孩。“看到沒,我老婆,漂亮吧?這倆是我兒子,左邊的是哥哥,右邊的是弟弟,長得很像我吧?”
柯拓只掃了一眼,漠然道:“很不幸,确實像你。”
男人應是早曉得他的脾氣,也不氣不惱,笑着搖頭将錢包收好,重新揣到兜裏:“你這人吶,十年沒變,嘴巴還是這麽毒。”
“你倒是老了不少。”柯拓不甘示弱,反諷道。
鄢葭言瞅瞅兩人,雖然皆是語氣平靜,但眼神交接時已然硝煙四起,戰火一點即燃。
陸檀燊率先示弱,将手一同插在褲兜裏,颔首道:“我真的是有要事要找你,不是沒事存心來找茬的。”
“什麽事?”柯拓語氣稍軟。
“幫我一起修鐘。”
柯拓沉默不答,只看着他。
“哎,你別這樣看着我。”陸檀燊攤手,又無奈地聳肩,“這玩意還真沒法随意搬運,要是弄壞了我還得自己倒貼一筆。”
他抿唇,保持緘默。
陸檀燊知道他的意思,遂道:“我知道你有你的‘三不’原則,但真的沒法了,所以才親自過來找你!”
“三不?”鄢葭言好奇。
“是啊,這可是他定下的。”陸檀燊指向柯拓,沖鄢葭言道,“小姑娘難道不曉得?”
鄢葭言搖頭。
他伸出三指:“‘三不’就是不上門,不收定金,還有……”
柯拓打斷:“不進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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