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28

CH.28

鄢葭言見他神情如此，并不了然：“幹嘛這樣看着我？”

“好看。”柯拓并不隐瞞，直盯着她兩片瑩潤的唇，“多看幾眼。”

她臉頰羞得緋紅，卻仍是扭頭撇嘴：“無聊！”

柯拓笑笑：“我是真的又嘗到了甜。”秉持己見，他的指尖探上她微微嘟起的小嘴，“從……”

後半句話沒能說出口，便被鄢葭言急急打斷。她猛起身，用手腕抵住口鼻，做出防禦的姿态：“又想占我便宜！”

柯拓颔首，笑得歡喜：“那你願不願意？”

“不願意！”她直接了當地拒絕，可立馬又反悔，只敢在心裏念道：等你說了喜歡我，到時候才願意……

他無奈，故意道：“唉，沒得手。”

鄢葭言哼聲：“無賴！”

可柯拓只笑，笑眯眯地将她瞅着，滿臉都寫着賴皮二字。旁人總說他沉默寡言，是個悶包子，誰知是沒遇上對的人，原是能幼稚到這般程度。

“你！”看到這張嬉皮笑臉，鄢葭言就來氣，“你無恥！無——無趣！”

柯拓将手肘支在桌子上，掌心托着下巴，笑意不減：“那你有什麽？”

鄢葭言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有顏，有才。”他伸出兩指，卻遲遲不擡第三指。頓了半晌，才道：“還有我。”

她吐舌：“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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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欲要離開，忽地念起一樁事來，鄢葭言又轉身來：“明天早上昭昭會過來，你記得幫她留門。”

不問來者做甚，柯拓爽快應下：“好。”

見他不問，鄢葭言咬咬下唇，主動問道：“你來麽？”

柯拓偏頭去瞧她，心裏明知所問是何事，但仍憋着不開口，只等她繼續說。

“畢業典禮。”鄢葭言把無處安放的手藏到身後，本想揪住裙擺，卻覺動作太過明顯，幹脆悄咪咪地摳起手指，“我有上臺演出，你來不來？”

問出口，可心反而愈發懸起。她其實一點底氣也沒有，根本不知道柯拓會不會答應。

要是那天突然有古鐘要修，抑或是工坊有事要他幫忙，饒是柯拓這般秉持匠人之心的人，定不會為了區區一個畢業表演就……

“來。”他點頭答應。

鄢葭言眨眼，讷讷道：“真的？”

他再确認：“嗯。”

舒開笑顏，鄢葭言萬分高興地湊近一步，像只小鳥一樣叽叽喳喳說個不停：“昭昭明天會拿演出服過來。我聽說民樂組會穿旗袍，也不知道我們西洋樂會是什麽服裝，可能會是小洋裙。”

柯拓托腮，饒有興趣：“是麽？”

“呀，對了！我那天還看到了漢服，裙擺長長，宮縧長長，還是嫩綠夾着茜色，很漂亮呢！”說着，她一面踮起腳，不忘提起蛋糕邊裙擺，似乎是想要給柯拓比劃一下所見的漢服有多漂亮，“從胸口到腳尖，有這麽——長！”

他噙笑：“那真的很長。”

“是啊~”鄢葭言顯而易見的高興，小臉上都泛着喜慶，眉眼彎彎的，不覺然笑得可甜，“過幾天你就能親眼看到了。”

柯拓一面聽鄢葭言的歡聲笑語，一面掏出手機來。默默戳開黎清傳來的電子邀請函，他盯着落款上方的展會時間，陷入沉默。

忽地背後有人撲來，直接兩手挂在他肩上，好奇地從鎖骨處探出小腦袋：“你在看什麽~”

他的指尖輕輕一按，迅速将屏幕鎖上，側身去刮她的鼻子：“沒事。”

鄢葭言皺鼻，甚是嫌棄地松開手：“又來。”

柯拓看向她：“餓不餓？”

“餓。”

“那去吃下午茶？”

她歡喜雀躍，踮腳舉手：“我要吃焦糖布丁！”

他亦随着笑：“好。”

第二天一早，孫昭昭提着四五套衣服上門。屆時鄢葭言還沒醒，朦胧之際聽見一把銳利的粵語聲，不停地在耳邊叫嚣：“不是說好八點見面嘛？怎麽我都站在這裏了，你還沒有醒？快、起、床！”

被子蓋着腦袋，卻仍抵擋不住孫昭昭的魔音洗腦。鄢葭言翻了個身，哼哼道：“我再眯五分鐘……”

孫昭昭嘴角抽搐：“要不然再睡個半小時好了？”

“也好。”她連眼皮都不掀一下，信以為真，心滿意足地又翻回去。

安靜不過半秒，咆哮聲震碎天花板：“鄢——葭——言！！！”

十分鐘後。

鄢葭言像蔫掉的小花，厭厭靠在床頭，瞳仁裏沒有焦點，只是茫茫然望向前方。眼前的女人提着幾件衣服，手拎着衣架，一件接一件地傳到她面前。

“這件是小洋裙。”抖抖手，挂在衣架上的小裙子也跟着一顫，孫昭昭耐心地用另一只順裙擺，眼睛瞄向床上的人，“你是首席，自然要穿最搶眼最好看。喏，這件是我精心挑出來的。”

鄢葭言打了個哈欠，敷衍地點點頭：“嗯，好看。”

得到回應，孫昭昭立馬抽出另一件，貼着臉遞過來：“這件是長裙，比較普通，但氣質優雅，你要喜歡的話，穿這件也未必不可。”

“嗯，好看。”鄢葭言忽地睜大眼睛，又瞬間耷拉下去，始終提不起精神。

孫昭昭扶額，将手上的衣服全抛到一邊：“這件也好看，那件也好看，你倒說說那件最好看。”

床上的人定定盯了她半秒，小嘴微啓似有話欲說。

“怎樣，哪件？”孫昭昭搓手，期待地問。

“都好。”鄢葭言一把扯過柯拓的枕頭，直接把小臉埋進去，昏昏沉沉地應道。

吱呀一聲悶響，柯拓端着牛奶進來：“挑好了麽？”

“還沒呢。”孫昭昭酸溜溜道，抱手看着床上癱倒的人，“這位小姐不肯配合，拖慢我的工作進度。”

枕頭裏傳來悶聲：“誰不配合了……？”

孫昭昭毫不留情，擡腳對着那小屁股就是一踹：“就你啊。”

柯拓笑笑：“起來喝點牛奶。”

床上的人一個挺屍，直接起身一咕嚕喝點整杯牛奶，又随手抓起旁邊的一件衣服，直奔盥洗室：“我去換衣服。”

眼見暗門合上，孫昭昭谄媚地瞥向柯拓：“還真聽話吶？”

“是啊。”他的眼睛彎成新月，難掩溫柔。

“怎麽樣？”鄢葭言站在盥洗室門口，兩手輕輕抓住袖口，顯得有些局促害羞。

她身上穿的是一身嫩綠夾着淡淡茜色的齊胸襦裙，衣袂翩然，裙擺飄逸。烏黑的長發散在背後，更将整個人顯得嬌小，甚是憐人。

柯拓擡眼，心跳重重地嘭了一下，腦海裏只有一個字：萌。

萌得引人想犯罪。

見其他兩人都不開口，她蹙眉：“到底怎麽樣嘛！我穿起來會不會很怪？”

“不會不會，好看，真的好看。”孫昭昭也才從感慨裏回神，連聲誇贊。

饒是從小到大冠着校花名號長大的孫昭昭亦不得不承認，鄢葭言這張純天然無邪氣的娃娃臉真的很能打。

孫昭昭回頭：“對吧，柯拓？”

“……不好看。”他漠然。

孫昭昭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好看？”

柯拓與她對視一眼，将對方眼裏的詫異讀滿，卻不想過多解釋，只重複道：“不好看。”

她大驚：“哪裏不好看了？”

這不明擺的，從頭到腳都寫着一個字——美，兩個字——好看，三個字——真可愛。

雖然心裏另有它想，但柯拓還是尋了個合情合理的由：“葭言是西洋樂組，穿着中國傳統的漢服上場，不合适。”

孫昭昭沉吟：“說得也是……”

柯拓颔首，忍不住多看鄢葭言幾眼。

其實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要是她真穿成這樣上臺，指不定明天就會被傳到網上去。現在娛樂圈裏多少明星都是素人出道，就是因為別人的鼓吹和一張所謂的‘神照’。他可不想，鄢葭言會有太多人喜歡。

喜歡她的人，只要他一個就夠。

鄢葭言又恢複倦态，随手拿起身邊的小洋裙，轉身進了暗門：“我再去換一件。”

暗門合，孫昭昭轉頭來看柯拓：“你心思很多嘛。”

他不答，只挑眉。

“我可看出來了。”孫昭昭倚在衣櫥上，懶洋洋地将劉海撩到而後，露出似柳葉般的眉尾，“你是不想讓葭言穿得太好看。”

柯拓勾唇：“是麽？”

孫昭昭聳肩，抱起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葭言雖然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但學院裏喜歡她的男生不少。雖然說你現在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但要是再拖下去，指不定有人會搶先一步哦。”

“無所謂。”他神情淡淡，根本沒将所謂的‘情敵’放在眼裏。

孫昭昭一樂：“有自信。”

柯拓走到床邊坐下，用手拍拍自己的枕頭：“葭言不會喜歡他們的。”說罷，将目光投向孫昭昭，“這一點我很确定。”

“這還用得着說。”孫昭昭幽幽然地嘆了口氣，“她啊，從小到大都喜歡成熟的。那些小男生寫了一堆成山的酸詩、情書，統統都垃圾桶伺候。學校裏的不成氣候，自然不用怕。”

他生疑：“你說的是……？”

“宴會上都那樣了，別說你沒看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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