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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下課鈴一響，吳漾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準備出教室，許應寧攔住他。

“幹嘛？”

“那個，”許應寧支吾了下，小聲問，“你認識三班的叫什麽勃哥的人嗎？”

吳漾蹙眉：“溫海勃？”

“我不知道他全名，就聽人叫他勃哥，長得高高壯壯的，四方臉。”

“那就是他咯。”吳漾眉梢一挑，“問他幹嘛？”

“昨天裴舟野其實不是摔的，是被他和一夥人打的，被我撞見打斷了，臨走前放話說還要找裴舟野麻煩。所以我……”

“所以你怎樣，擔心？”吳漾似笑非笑地打斷她。

許應寧微怔，搖搖頭：“畢竟是同學嘛，哪能眼睜睜看着他被霸淩不管，而且他們還威脅我了，我也怕找我麻煩呀。”

吳漾像是來了興致，大喇喇拉出裴舟野的椅子坐下，閑閑地睨着她：“我怎麽覺得你跟裴舟野那麽有緣分呢？怎麽他出什麽事兒你都能攙和一腳啊。”

許應寧撇撇嘴：“我哪兒知道。沒看見就算了，看見了當然不能不管了。”

“是嗎？你确定換一個人你也能三番四次這樣去管閑事？”

許應寧愣了幾秒，語氣稍弱：“能、能啊。”

似乎猜到吳漾又想說什麽，許應寧轉移話題道：“我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那勃哥什麽來頭？跟老師講有用嗎？還有他為什麽要打裴舟野啊？”

“多半是為了鄒瑩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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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瑩瑩？你那女朋友？”

吳漾不爽地睨她一眼，“是前女友。”

“為什麽要為了鄒瑩瑩打他啊？要打也該是打你吧，裴舟野跟她又沒什麽關系。”許應寧一臉不解道。

吳漾臉色黑了黑：“鄒瑩瑩綠了老子，那厮高興還來不及，還打我？裴舟野以前是鄒瑩瑩的心頭好，現在是她的心頭恨，溫海勃是她的忠實舔狗，不管那一樣都能是那厮收拾裴舟野的理由。”

“……”許應寧無語片刻，憤憤道，“一群學生不好好學習整天搞這些莫名其妙的勾當，情情愛愛的沒完沒了。”

說完又瞪了吳漾一眼：“還有你也是，談戀愛就好好談，選個腦子正常的女朋友不行嗎？這都什麽奇葩前女友啊。”

吳漾莫名其妙又被捅了一刀，正要發火，腦子轉了一圈，勾起唇角：“哪樣算正常的？你這樣的？那你願意跟我談嗎？”

許應寧看他的眼神宛若看一個智障：“不願意。”

吳漾放下二郎腿就要起身走人，許應寧叫住他：“我還沒說完呢。”

“行，你說。”

“是你厲害，還是那個什麽勃厲害啊？”

這回換吳漾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這不廢話嗎？就那個渣渣能跟我比？你看老子能把他放眼裏？”

許應寧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去給他個下馬威？警告警告他別找裴、別找我們班同學的麻煩。”

吳漾嗤笑一聲：“我說許應寧，你得寸進尺也要有個限度吧？老子已經答應你我不動裴舟野了，你現在還讓我管別人動不動他？怎麽着？我幹脆給他當保镖？”

許應寧小聲嘟囔：“你要願意也不是不行。”

“……我可聽見了啊。”

許應寧扯起笑容，苦口婆心道：“哎呀，同學之間就該相親相愛嘛，咱們自己班的同學哪能讓別人給欺負了去，那不是打了我們整個班的臉嗎？也是間接打了你的臉啊。”

“老子也沒看你對我相親相愛了。”

許應寧充耳不聞繼續道：“你想啊，你也是學校的扛把子，傳出去說那什麽勃欺負了你班同學，你丫連個屁都不敢放，不就是慫了嘛。”

“那不是老子不敢，是不想。”

“傳言嘛，誰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十個人說你不敢，就能再有十的N次方個人說你不敢。相反的，你要是一次就給他震住了，你的威名不就更盛了嘛。”

許應寧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鬼。

吳漾垂眸摩挲了幾下下巴，忽然點點頭：“好像有道理啊。”

聽了全程的孫吟安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這丫是個傻子吧？這麽明顯地忽悠聽不出來？

“但是，老子這回應了你，有什麽好處？”

許應寧眨眨眼：“威名更甚不是好處嗎？”

吳漾擺擺手：“那都是後面的效應，現在是你在讓我做事，老子做了你要給我什麽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

吳漾想了想，說：“以後給老子補課态度好點兒。”

許應寧微怔，試探地問：“我小姨沒跟你媽媽說什麽嗎？”

“說什麽？我媽最近出差了，不在家。”

“咳，沒什麽。”許應寧神色自若道，“我可以答應你，希望你也能盡自己的一份力保護我們這個大家庭。”

吳漾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正要說話，頭上籠罩一層陰影。

擡頭一看，是裴舟野。

裴舟野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也沒出聲讓他起來。

吳漾聳聳肩，一邊起身一邊沖許應寧說：“以後對老子态度好點兒。”

許應寧保持着微笑點點頭。

這一幕讓剛來的裴舟野看起來，就像是許應寧被威脅或是被欺負了，眉心微擰，眼眸黯了黯。

吳漾回到自己座位，沖孫吟安說：“辣條再來一根。”

孫吟安悄悄将辣條往桌子裏面藏了藏：“沒有了，而且辣條吃多了影響智力。”

吳漾頓了頓，收回手，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那你以後少吃點兒吧，別傳染我。”

孫吟安：“……”

這個憨皮。

許應寧以為裴舟野至少要請半天或一天假呢，沒想到這麽快就來學校了。

“你請了多長時間假啊？這麽早就來了。”許應寧問。

“事情辦完就回學校了。”

許應寧下意識問：“什麽事啊？”

裴舟野頓了頓，沒說話。

許應寧也沒再追問。視線瞥見他臉上的創口貼，看起來應該是新換的，欣慰地彎了彎唇。然而不經意瞧見他額頭的烏青，怔了怔，伸手就想摸上去，被裴舟野避開了。

許應寧也沒在意他的動作，收回手疑惑地問：“你這個傷怎麽回事啊？昨天都沒有啊。”

“不小心磕的。”裴舟野淡淡應道。

許應寧不信：“你自個兒拿頭去撞牆了嗎？”

“該不會是昨天那夥人又打你了吧？你其實根本沒辦事，是被人打了是不是？”

裴舟野有絲無奈：“沒有，磕的。”

見狀，許應寧也不再追問。心裏卻是篤定他肯定又被人揍了。

“剛剛，吳漾找你，什麽事兒？”冷不丁地，聽裴舟野出聲問。

許應寧愣了愣，轉頭看他：“沒什麽，說了點兒小事。”

裴舟野很會察言觀色，許應寧有很細微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被他捕捉到了，這是心虛的表現。

但他也知道許應寧不是低頭吃悶虧的主兒，如果真被欺負了，肯定不會忍着。那麽，應該是別的“秘密”了。跟吳漾，能有什麽秘密？

視線落到前桌的吳漾身上，怔了怔，問許應寧：“換座位了嗎？”

“嗯嗯，你來之前換的，老師還把陳然和吳漾調了一下。”說完，試探地問他，“你要換位置嗎？你是第一名，有權利選擇位置的。”

裴舟野看了她一眼：“不用了。”

聞言，許應寧心口湧上一絲竊喜，這是不是說明也還不排斥和她同桌？

下午，吳漾給她發微信說已經找人約了溫海勃放學見面，問她去不去看熱鬧。

許應寧回：【去啊去啊，你們是講道理還是打架啊？】

吳漾：【看情況，講不通道理就幹。】

許應寧：【行吧，我在旁邊給你們叫救護車。】

吳漾：【……好歹老子是幫你，不能盼着點兒老子好？】

許應寧：【開玩笑開玩笑，我盡量幫你下次考試上升一個名次。】

吳漾：【……】

許應寧一直在埋頭摁着手機，裴舟野不經意一瞥，看到對話框上吳漾的名字，視線停頓了一秒便收回。

已經都是前後桌了，下課說話都等不及嗎？

這念頭一出來，裴舟野自己都怔了一瞬。他們什麽時候說話，跟他有什麽關系。

許應寧心裏有些小激動，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參與這種事情，當然她是抱着以理服人的态度，但萬一那些個混子不聽，說不定還真要靠吳漾打一架。

放學後，吳漾轉過頭對許應寧說：“等會兒，我再叫幾個人。”

裴舟野還沒走呢，他就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許應寧臉僵了一瞬，故作淡定地點點頭。

裴舟野收拾東西的動作微頓，擰眉問許應寧：“你真的沒事？”

許應寧眨眨眼：“沒事啊，我們約好了一會兒去玩兒，你要一起嗎？”

“……不用了。”

裴舟野加快了動作幾下收好東西，将書包一垮，大步離開了教室。

是他想多了，這些個富家子弟的游戲，哪裏需要他多餘的擔心。

等他走後，許應寧松了一口氣，對吳漾說：“你低調一點兒，我們又不是去做什麽好事。”

吳漾挑了挑眉：“怎麽不是好事兒了？不是幫裴舟野出氣嗎？不是保護咱們班同學嗎？”

許應寧摸了摸鼻尖，一本正經道：“做好事也要低調嘛，被別人知道會有負擔的。”

吳漾默了默，“老子真覺得……”

“覺得什麽？”

覺得你喜歡裴舟野。

但他咽下去了。還記得上次說這話許應寧是怎麽生氣的。姑且就當她真的是熱血愛管閑事吧。

不對，但老子為什麽要管這種閑事？還要偷偷摸摸去幫裴舟野那個小白臉出氣？卧槽，為了前進一個名次？老子稀罕嗎？為了威名？老子威名已經很響了。

吳漾後知後覺認為自己被套路了，答應得太過草率，眉心一擰對許應寧說：“我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許應寧防備地打斷他：“你不是想反悔吧？”

“不是，這事兒老子先前沒掰扯清楚……”

“我不管，你都答應了，而且我還有剛剛咱倆的聊天截圖，那你人都已經約了，臨時反悔人家不以為你慫了？”

許應寧緩了緩神色：“你放心，如果真打起來，我幫你扛拳頭。”想想又覺得打起來不可能就吳漾一個人打，為難道，“但我也不能給所有人扛拳頭……要不我提前報警吧，如果他們要大人立馬讓警察逮他們。”

吳漾一臉無語：“你當警察閑的嗎？沒事兒在那守着我們看打不打架？”

許應寧：“……”

這樣一說，似乎是她想得太草率了，“那，那就算了吧，是我考慮得不周到。萬一真要打起來，傷着你們也不好。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大不了我先給教導主任說說試試。”

吳漾翻了個白眼：“老子沒那麽孬，打架老子就沒服過誰。我他媽人都約出來了，水了就算了，水完還去告教導主任？這傳出去不被人笑死。”

許應寧一臉懷疑：“可你剛剛不是也不想去了嗎？”

“我那是……”吳漾一噎，不耐煩地揮揮手，“走了走了，他們在校門口等了。”

“哦哦。”許應寧連忙背上書包背上，一路擔憂地跟吳漾碎碎念，“咱們一會兒先講道理，講道理不行咱們就先撤，盡量別打架。”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你自己去？啰裏吧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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