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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這頓晚餐自是吃得沉悶。劉雲蓉是不在意他們兩個在一塊,然而張佑清好像不這麽想。
張茜初送常寧浩下樓去的時候,劉雲蓉說丈夫了:“老張,你是怎麽了?寧浩這孩子還會不好嗎?”
“你懂什麽?小初剛上大學,你就急着讓她嫁出去?”張佑清氣呼呼背過身翻報紙。
“瞧你說的我好像不是這孩子的媽。”劉雲蓉拿手去拍他手裏的報紙,“看什麽報紙?你心裏在想什麽我會不知道嗎?你是怕寧浩去了美國,把我們的小初給忘了是不是?”
“是。”張佑清看不成報紙了,回過身打算與妻子好好談這個事。
“我老實和你說,曼瑤和老常就是怕寧浩去了國外亂來,才主意無論如何要他們倆先培養起感情的。所以你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們的小初是有未來的公公婆婆罩着呢。”劉雲蓉給丈夫盤算。
“怎麽說都好,我們女兒是嫁過去的,他們兒子是他們親生的。我們女兒只有我們最疼。”張佑清承認自己就是心疼女兒。
“沒事,小初知道分寸。你是不知道,小初比我們倆個都會想得多想得遠。”劉雲蓉頗有深意地說。
“哼,她還是個黃花丫頭,能想什麽?你看看她吃飯能吃成個什麽樣就知道了。”張佑清對女兒的認知,始終停留在女兒沒有教養的吃喝禮儀上面。
劉雲蓉無話可說了。有時候她确實也搞不清楚張茜初。
沒人能懂張茜初的小小心思。
張茜初的心思是非常慎密的。她在高考中成績最好的不是文科,而是數學。以她拔尖的理科成績,不報讀理科而是選擇文科,曾經讓看着她成績的大學導師有些兒納悶。
說到張茜初在大學裏的系院書記,是廣播臺的指導老師秦雨。
秦雨管理一個院系那麽多學生,本來不會有興趣去知道張茜初是誰。張茜初在軍訓中表現出色,她開始留意起這個有點花拳繡腿的戴眼鏡的女生。再從廣播臺幹事那裏得知張茜初報名廣播臺了,她找了張淨談話:“這女生你采訪過,感覺怎樣?”
“我覺得不錯。”張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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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少有見他答得這麽爽快的時候,心想這女生可能真的不錯,道:“讓她過來面試吧。”
廣播臺有兩層面試,一層是表面上的公開招聘,另一層是留給內定的人員面試。前者是多人中淘汰制,篩選出精英。後者是廣播臺在校內物色到的精英,在他們進臺之前要先進行能力試煉。
秦雨所指的是後一種面試。
張淨答好,會通知和安排。
在張茜初宿舍裏,與張茜初一起報名廣播臺的有小林子。第一輪公開面試進入名單,她們兩個通通落選。小林子在宿舍裏發洩尋求安慰。張茜初想的是張淨那時口口聲聲的答應。
不會兒,一通電話打來。
張茜初走到廊道上去聽手機。
“張茜初,我是張淨。”
“你好,張副臺長。”張茜初知道自己進廣播臺的一線生機就握在他手中了,不拍馬屁也得拍。
“你的號碼,我是向雯麗要的。”張淨的聲音還是老鎮定。
“你是雯麗的表哥,我信任你。”張茜初自認充分發揮了拍馬屁的精髓,要誠信,要捧得高高的讓人不做事就下不了臺。
“那長話短說吧。”張淨算是聽出了她話裏的不情不願,“明天下午放學後,直接到廣播臺一趟。記住,注意穿着,是內部面試。”
通話斷線。
張茜初趕緊跑回去在衣櫃裏翻找衣服。翻來翻去,也不知是要穿什麽樣的衣服才合适。她打電話向李潇潇求助。
李潇潇指導她:“穿正裝。女孩子要穿西服裙子正裝。”
劉雲蓉是給她買了一套。可是張茜初好久沒穿過裙子了,只覺得別扭:“沒別的選擇嗎?”
“你那些休閑裝定是不行的。”李潇潇肯定地說,“廣播臺的人注重形象。”
張茜初每想起來那個優雅的張淨,就覺得是一只披着斯文羊皮的黑豹。想必廣播臺多是這種很能僞裝的人。好吧,自己也試着來僞裝一次淑女。
第二天放學,換上襯衫和短裙,鞋子換為潇潇借的低跟涼鞋,對着鏡子用梳子打理整齊頭發。張茜初想了想,似乎忘了什麽,揀起桌上的英雄牌鋼筆別在自己西裝口袋裏,走人。
廣播臺駐地在學校大禮堂後面的一排三間矮房裏。一間播音室、一間音頻制作室和一間編輯室,各對應廣播臺內的三個部門,為播音部、後期制作部和記者團。
今天內定的幾位人員過來,都站在了最靠左的編輯室裏。張茜初走進去的時候,見着一排之間隔有屏風板的書桌靠牆而立,木凳子規矩地擺放于書桌下方,桌案上的文具疊放整齊。
負責面試的主要有秦雨、張淨和各部門的組長,據說正臺長有事未能前來。即是說,臺長已是隐退的身份,現在臺裏基本由副臺長主事。
面試官們各搬了張椅子散落于室內四角坐着,看似随意,其實是能從各個角度全方位觀察站在中間的幾名面試生。
張茜初排下來站的位置,正面對的是秦雨,左斜邊對的是張淨。秦雨她見過面,一直覺得這位女老師和藹可親。張淨手裏拿了一沓紙,不知道是什麽,眼睛像是專注地研究紙張上面的文字。
于是,面試剛開始,便是一陣子莫名的安靜。
面試官不說話,面試生們幹巴巴地站在原地。張茜初猜想這是在考驗禮儀,按照李潇潇在電話裏指示的,盡量昂首挺胸目視前方,保持面部的微笑。至于她兩邊站着的面試生,有與她一樣穿正裝的,也有随意休閑打扮的。
果然,秦雨看了張茜初會兒,湊到張淨那說了幾句。張淨擡起頭,望着張茜初那身正裝表情似笑非笑的,語氣卻挺嚴肅地說:“各位參加本次面試的同學,請在我們分發的空白紙張上根據我們所供給的材料寫一則快訊,限時五分鐘,字數在五十字以內。”
想必這次來面試的都是應聘記者團的。張茜初突然感到壓力有點大。
一位女考官走過來,依次給每人分發了材料紙、白紙和一張硬紙板,即是要求面試生們就地站着寫報告。
張茜初心想:高考也沒這麽難啊。雖然有小小的苦惱,她還是迅速将材料浏覽了一眼,嘴裏琢磨語句通順後,便是抽出了口袋裏的鋼筆,在硬紙板襯托的白紙上疾速揮毫。
待考官喊時間到,她正好檢查完一遍稿子。這時,她才發覺,全場只有她一人使用自己帶來的鋼筆。
幾位考官湊在一起,把幾份稿子稍微比較,馬上分出了高低。有些人字體寫得工整,卻沒能寫完。有些人寫得快,卻是字體粗糙。所以綜合來看,詞語略顯粗糙,但是語句通順、要義到位,字體工整秀麗的張茜初明顯拔得頭籌,當然主要是由于她用了自己最習慣的一支鋼筆。
“張茜初同學,你怎麽會想到自帶了鋼筆呢?”秦雨問。
“我想我是來面試記者的,記者最重要的不就是文才與口才嗎?而且最終完成作品時是筆代口述,所以我以為筆對于記者有一層特殊的含義。”張茜初大膽地從這個問題出發,道出對于記者這個職位的看法。
因此她的文才剛才在筆試中驗證了,口才也在這答話中體現了。秦雨等人對她露出贊賞的神色。此次記者團面試需要招納兩名新成員,張茜初自然成為了其中之一。
記者團的潘組長是個較急性子的師姐,馬上帶這兩位新成員熟悉廣播臺的內部環境。張茜初啧啧贊嘆一遍那些眼花缭亂的廣播設備,天色也漸晚。到了晚自修時間,潘組長才放了他們兩個走。
這時候飯堂肯定是要關門了,張茜初踏出廣播臺的編輯室,急匆匆要往飯堂沖過去。走不到兩步,聽一聲磁性的嗓音低叫“張茜初”,她生生地剎住腳跟。
旁兒,張淨抱着胳膊肘背靠着牆,好像專程在這等了她許久。
張茜初想想:也是,這個買通關系不送禮是不行的。她要擺出非常真誠的笑臉說:“張副臺長可否賞個臉到二樓學生餐廳,我請客。”
“我剛吃過飯,下次吧。”張淨道,兩條眉往上撇。
張茜初這才發現他看的是哪裏,是她今天頭一次穿上的銀灰色西裙。
“咳。”張淨重咳一聲,說,“我只是想先聲明一下,免得你之後對雯麗抱怨。我是提醒你注意穿着,但是也沒有叫你把自己打扮得……像三四十歲奮鬥在革命一線的婦女同志。”
火倏倏地蹿到頭頂。哪個女孩是不愛美的?張茜初眉毛斜橫,眼睛斜橫,嘴巴斜橫:“革命一線的婦女同志有穿裙子的嗎?”緊接不等他說話,她立即再諷一句:“張副臺長不愧是先進分子,堅定不移地追随老一輩工作幹部的樸實作風,天天只穿白襯衣和黑褲子。我建議一下您老,為了貫徹到底,記得下次裏面穿破洞的背心。”
張淨一下是擰了眉毛,暫時歇口。
她張茜初的可是好欺負的?話說,她不覺得他這是故意要欺壓她。往前走幾步,她認為以後既然要在一個臺工作,有些事情應該先挑明白,便是轉回身再說:“還有,張副臺長,你知道什麽叫做蒼蠅嗎?”
張淨陰森森的眼色掃過她的臉。
“我張茜初從來對付飛到我眼前擾個不停的蒼蠅,都是一掌拍死!”張茜初扶扶兩片橢圓的眼鏡片,“雯麗應該和你說了,我有男朋友。”
看她說完這話轉身回去那副潇灑的勁頭,他眸中的神色愈加深沉,是深不見底的幽潭:她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壓根入不了他的眼。
晚安,(*^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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