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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無淚之城”占據了坐标‘Nr-3679’至‘Nr-3684’的大片方形區域,長度大約50公裏,寬約10公裏。坐标‘Nr-3681’處的正中央位置,是一家生意相較冷清的酒吧——黑bar。
苗糕和F為了蔽人耳目,從這家酒吧的後門潛入進去,站在櫃臺的調酒師毫無所覺,被苗糕從背後輕而易舉地敲暈。她和F将這位調酒師拖到後街的僻靜處,脫了他的衣服,捆住了他。然後苗糕就和假扮成調酒師的F從後門走回了櫃臺處,為了不吸引人的注意力,他們倆作出了酒吧女顧客來搭讪調酒師的樣子。而實際上他們卻在悄悄觀察這個地方,想要看出這裏與法網服務器總站有什麽樣的千絲萬縷的關系。
在播放着吵鬧電子樂的酒吧中,苗糕看到一個醉酒的顧客跌跌撞撞地撲到她旁邊的座位,他扒着櫃臺桌子含糊不清地說:“滿杯……Водка伏特加……”,然後重重地把手裏的杯子拍在桌面上,裏面還未喝完的酒撒了出來。
F面無表情地向這位醉漢一點頭,接着轉身在酒櫃中拿出一瓶圓口細頸的玻璃酒瓶,熟練地打開塞子,将桌子上的酒杯斟滿。醉漢見狀粗魯地拿起酒杯,轉身又跌跌撞撞地回了中央舞廳。
苗糕循着望過去,發現舞廳的高臺上有一個穿着暴露的男人,動作十分矯揉造作地繞着一個鋼管旋轉舞動,那名醉漢十分癡迷地盯着臺上的異裝男子,他們仿佛沉浸在一個旖旎的夢境裏無法清醒過來。
F突然低聲說:“這間屋子裏有電磁屏蔽,法網很難觸及這裏。在這麽混亂的地方,十分異常。”
苗糕聽罷說道:“确實可疑,但也許是法網故意為之。”
F沒有回答,看到又一個顧客走來櫃臺,于是專心作出擦拭酒具的樣子。那名女顧客嘴唇塗着厚厚的紅色口紅,眼睫毛仿佛是拿了漏水的墨水筆畫上去的一般,整張臉透露出一種頹廢質感。她走過來點了一根煙,将充滿尼古丁嗆人氣味的煙霧吐到苗糕的臉上,用一種自己以為很誘惑地表情問道:“小妹妹,要不要來跟姐姐玩一會兒?很舒服很飄的哦~”
苗糕本能地有些反感,還未開口,就聽到F說道:“女士,本店不歡迎瘾君子,請您自重。”
那名女顧客似乎有些憤怒,狠狠剜了一眼F,嘴裏罵了一句“爛酒保,裝什麽裝!”接着就踩着高跟,一步跺一下地面地走開了。
F很不放心地對苗糕說道:“這裏還是太亂了,你去外街吧,到那裏查看一下周圍地形,我一會兒出去和你彙合。”
苗糕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酒吧後門。
F看着苗糕走出去之後,才将視線移回酒吧內,他集中注意力查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密道或是奇怪的建築結構之類的,想必法網服務器入口也不可能建造的如此明顯。他看着裏面被欲望拖着堕落進深淵的男男女女,微不可覺地嘆了口氣。他又環視櫃臺,在櫃臺後面靠牆的位置發現了一個網絡收發器。這個收發器看起來已經廢棄了好久,上門蒙了一層灰塵和蛛網,F伸手進去将它拿了出來,仔細地确認了機器背面的批次型號,然後靈活地拆開了背板,将裏面的接收裝置,插到了自己帶出來的老古董智能手機上,收發器奇跡般地亮了起來。
F擡頭看了看自己周圍,确定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之後,才拿着收發器走出了後門。他環視了外街一圈,沒有看到苗糕的身影,就自顧自地往前走去,想尋找一個能接收到信號的地方。
突然,“咝”的一聲,手裏的智能手機發出了連接成功的聲音,F停下來低頭看了一眼,接着在液晶屏幕上點了幾下,調出了文敏柔和鄭華明所在地下據點的監控,可是沒想到,監控在打開的一瞬間,變成了花屏,緊接着就失去了連接。
F緊張地皺起了眉頭,又嘗試了幾次都沒能連接到據點的監控,他心裏産生了一個不妙的預感。他把智能手機關掉,連同收發器一起裝到了褲子口袋裏,心事重重地擡頭尋找起苗糕的位置,最終在斜對面建築的三樓看到了她。
苗糕此時正攀在三樓的窗戶邊緣,看見F之後,松手朝下面利落地一跳,穩穩落地然後朝F走過來。
“怎麽樣?有線索嗎?”苗糕問道。
F搖了搖頭,問道:“你的腿……”苗糕聞言很快說了句“沒事”,F又繼續說道:“鄭華明和文敏柔他們可能被法網發現了,據點的監控已經被毀了。”
苗糕非常吃驚,急道:“什麽?!那個地方很隐蔽,怎麽會被發現的?他們倆肯定兇多吉少了,而且據點裏藏着那麽多資料,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F此時也不知道為什麽據點會被發現,但他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我們現在不能回去,那邊可能還有‘鷹眼’的埋伏,去了等于主動暴露。”
苗糕只能作罷,心中憂愁地皺着眉。
**
爆炸的巨大響聲讓鄭華明耳朵蜂鳴了一陣,腦子也因為強烈的震動而發暈,他緊緊抱着懷裏的人,花了好久才适應下來,接着一秒也不敢耽擱,就去查看文敏柔的情況。
只見她雙眼緊閉着,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嘴裏喃喃地說道:“疼……好疼……”
鄭華明慌忙把她放倒在地上,仔細地查看她哪裏受了傷,很快就發現了她右手大片的焦黑痕跡,顯然是被爆炸噴散而出的高溫煙氣灼傷的。
鄭華明嘗試着問她:“油畫家?聽得到嗎?”
文敏柔似乎毫無反應,臉上依舊十分痛苦。
鄭華明只能抱起她,将她扛到肩上用一只手按住,又用另一只手和腳艱難地爬出他們隐蔽的草叢,朝之前F改造過的飛車停留的方向偷偷跑去。
鄭華明将文敏柔先送進了飛車,接着自己也跳了進來,着急忙慌地拉動飛車操作杆,只見飛車離地之後像個喝醉了酒的麻雀一樣原地打轉了幾圈,才升到空中,接着鄭華明駕駛飛車朝坐标‘Nr-3681’處飛去。
文敏柔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意識,啞着嗓子喊了一聲“大叔,你硌着我了。”
鄭華明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大叔是叫他的,不太情願地噢了一聲,低頭去看文敏柔,“你醒了?我都沒碰你呢,怎麽硌着你。”
“右手好疼啊……大腿下面是什麽東西啊?硌得慌。”文敏柔躺在地上,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想起身看看。
鄭華明忙按住她,然後從她大腿下面拿出一本硬皮筆記本——這是他冒着生命危險搶救下來的唯一資料了,剩下的所有東西,估計都被炸成灰了。F在地下據點放着的所有研究筆記和檔案,全都葬送在了火焰之中。
鄭華明在心裏嘆了口氣,随手翻了翻裏面的內容,但遺憾的是有大半本都被燒掉了,剩下的幾頁也都殘缺了,幾乎看不出原來記錄了什麽內容。
“我的右手廢了……呵呵,反正也不需要再畫畫了!”文敏柔費勁地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鄭華明聽到文敏柔的話,十分難過又略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文敏柔将筆記本從他手裏拿過去看了看,突然說了句:“啊!這不就我一直想畫的《灰燼》嗎!”然後哈哈幹笑了一聲。
鄭華明被她這一下子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能讷讷地望着她,文敏柔也呆呆地走神,兩個人就這麽沉默地面對面坐着。寂靜的氛圍下,情緒卻是暗流湧動的。
**
F在智能手機上發現了自己另一臺飛車的移動軌跡,是從被毀的據點出發,正往他和苗糕的所在之處靠近。“他們應該還活着,至少其中一個人還活着。”F向苗糕傳達了消息,苗糕稍微安下心來。
他們此時躲在黑bar的後門垃圾站裏,F給飛車發了自己所在的精确坐标,有些期待它能安全地帶着兩個同伴出現在這裏。垃圾的臭味混着這條酒吧街鬧哄的音樂,刺激着人的鼻腔和耳膜,感官的不适加重了他們倆的焦慮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飛車的軌跡重合到了他們的位置,苗糕見狀從垃圾站裏探出頭來,朝空中四下張望着,果不其然看到有輛飛車在他們頭頂上緩緩下落,鄭華明攙着文敏柔從飛車裏下來,尋找着他們的身影。
苗糕朝他們叫道:“這裏!這裏!”
鄭華明和文敏柔聽到聲音,扭頭看清是苗糕,如獲大赦一般,跑向了她。
來不及打招呼,鄭華明就說道:“那處地下據點已經被炸毀了,她右手還受了傷,”鄭華明頓了一下,看了看文敏柔,接着又擡手遞過去一本筆記本,說道:“我只來得及拿走這個,已經被燒沒了不少。”
F接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這就是一本密碼本,沒什麽用。”
鄭華明洩氣地點了點頭,文敏柔主動地把筆記本又接了回來。
四人于是在臭氣熏天的垃圾站裏蹲下,商量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苗糕和F暫時還沒有找到跟法網服務器總站相關的線索,而現在據點裏的一切都被毀掉了,現在似乎已經沒有辦法可想了。
就在幾人一籌莫展之際,文敏柔突然出聲說:“這是真的嗎?”
其他三個人奇怪地看向她,卻見她指着翻開的密碼本其中一頁,好奇地問道。
苗糕伸頭過去看了一眼筆記,發現上面斷斷續續寫着:“2023……A……I……kill……”
“2023年AI殺人事件?”文敏柔接着問道。
苗糕不置可否,對她解釋說:“這只是一段密碼之類的,中間全被燒成洞了,看不出來本來寫了什麽。”
鄭華明看到之後也贊同苗糕的看法,說着“只是一段殘缺的密碼而已,應該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不過,你的聯想能力實在讓人嘆為觀止啊!”
文敏柔眉頭擰到了一起,對于其他人不能理解自己的思維而感到氣惱,她心想:即使被燒了窟窿,也能看出來這些字母中間原本也沒寫什麽內容啊!
F也跟着看了筆記一眼,接着他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一把拿過那個筆記本,非常仔細地辨認那行字跡,發現是比克叔叔留下的!他趕忙掏出自己改裝的智能手機,匿名黑進了法網,試圖調取2023年有關AI的事件,為了防止被法網識破并發現,純手動做了幾十個假侵入程序來混淆試聽,手指瘋狂地在屏幕上操作着,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其他三個人從F盯着筆記看的時候就感到了緊張,此時都屏息凝神地看着F地動作,時間仿佛拉伸變長的橡皮筋一般越來越慢,也越來越難捱。
不知過了多久,衆人緊繃的神經随着F的一聲“找到了”一瞬間崩開,F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點開了一個清晰度極差、标題寫着“2023年AI協會薩曼特事件”的離線視頻。
視頻剛開始播放,就傳出一聲槍響,緊接着屏幕上出現一位主持人,他說道:“就在今天上午,位于莫斯科市中心的克裏姆林大會堂之中,爆發了一場人為的動亂,世界AI協會會長、以及兩位核心開發人員均于會堂內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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