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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苗糕跟着前面緊緊攥着她手的F,艱難地鑽過重重人牆,費了不少勁才到人群最裏面。

一具看不出原來面目的屍體躺在地上,人們紮堆圍觀的就是這具屍體。這具屍體原本應該是個男子,此時頭部因為受到撞擊,整個腦袋向裏凹了一塊,整張臉也已經血肉模糊了,完全看不出本來長得模樣。能夠确定這個死人身份的,大概只能是他身上暴露而怪異的服裝了——和之前在舞廳高臺上表演舞蹈的男子一模一樣。

苗糕認出了他,小聲說道:“這好像是之前在臺子上跳舞的那個男人……”

F沒有說話,但是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人群中不知道誰哈哈笑了一聲,吵鬧聲安靜了下來,衆人循聲望過去,發現是一個光頭而且脖子手臂有巨蛇紋身的男人,那男人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眼睛裏散射出陰毒的目光。

有人認出了這個男人,只聽一句:“這人不是斜對面‘□□情亂’酒吧的老板嗎?”

F被吸引了注意力,仔細聽起了人們的私語交談。

“那酒吧老板和這黑bar一直就不對付,去年黑bar還發生了一場火災,就是那酒吧老板挑事的。”

“黑bar生意也沒他家好啊,怎麽被這種人纏惹上了呢?”

“你不知道?黑bar其實是無淚之城最大也最黑的毒+品+交易中心,搶了那個‘□□’酒吧好多生意才被盯上的吧!”

“那這黑bar自己沒想辦法整治那個□□酒吧的老板?”

“怎麽可能不想呢?但是有用嗎?這些但凡沾點毒的,哪個不是玩命的,惹不起也躲不起啊!”

衆人竊竊私語毫無所覺,其實這個□□酒吧的老板自己聽了個全,此時他用那雙陰毒的眼睛掃了一圈圍觀的人群,突然地開口說道:“在座的各位都認識我啊?那我也不遮掩了,這個人就是我弄死的,”說罷絲毫不忌憚地笑了一聲,“誰讓他是黑bar的頭號搖錢樹呢?”

苗糕心下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危險,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了文敏柔,她被一旁的鄭華明死死拉着,好像害怕一撒手她就要去送死一般。

人群中沒有一個人敢對那個老板說話,人們像是噤了聲的寒蟬,只敢用眼珠子悄悄瞟他,這個時候沒有人敢惹禍上身,誰要是這時候多嘴,說不定就會被這個陰毒的男人當場殺掉。

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是F開了口:“是你把櫃臺的酒保槍殺的吧?”

那個男人訝然轉頭看向F,似乎沒料到有人會問他這個問題,也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敢向他提問題,他打量了F兩眼,然後又露出方才那種詭異的笑容,開口道:“我殺人用得着向你報備?年輕人,看你也不像混這個圈子的,勸你別多管閑事啊!”

F毫不畏懼,又問他:“那櫃臺旁邊有黑灰,也是你炸的,對吧?”

那個老板聽罷眼神犀利起來,表情甚至有些得意,說了一句:“小子,那裏是控制舞廳高臺的開關,不把它炸了,怎麽讓臺子上的人摔下來?”

F還要再問,那老板搶先一句:“你是不是問的有點多了!”說罷擡腳就往他靠近,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殺意。苗糕見勢不妙想要拉着F逃走,卻被鄭華明搶先了一步,他不知道從哪裏端來的一杯酒,此時朝着剛巧路過他的那個老板眼睛上一潑,還未等那老板反應過來,便喊道“快跑!”

衆人四散逃出,那老板站在原地雙手痛苦地捂住眼睛,大叫起來,叫聲刺耳又難聽,還伴随着“我一定要殺了你”的惡毒詛咒。

黑bar老板從附近的另一處辦公大廈跑來這裏,聽說酒吧發生意外,一路不敢停歇,氣喘籲籲地闖進酒吧大門,正好和苗糕四人擦肩而過。

F提議他們往隐蔽的巷口躲,苗糕說她剛才察看地形發現了一處可以藏身的地點,于是其他三個人就跟着她。幾人還未跑進對街的小巷,就聽見了巨大的報警聲。

黑bar老板剛一進去就看到那個可怕的仇人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大叫,其他在酒吧消費的顧客都慌忙地向各個出口擁擠,很明顯在避開事故中心,那裏還躺着一具穿着怪異的屍體。黑bar老板幾乎一瞬間明白了發生在這裏的事情,又是‘□□情亂’的老板過來攪局破壞,他不可能讓這次事件善了,冒着自己也被卷入的風險,憤怒地報了警。無人機群幾乎就在報警聲響起的下一秒就飛速靠近過來。

那名眼睛被酒精灼傷的老板,因為看不見東西了,被無人機當場射殺,倒在了那個穿着怪異的舞者旁邊。黑bar老板見破壞他酒吧的兇手已經被處決,酒吧內已經空無一人,以為無人機群很快就會撤離,但是奇怪地是,無人機群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朝着他所站着的櫃臺附近靠攏過來,黑bar老板這時才看見死在櫃臺裏面的酒保。

F和苗糕注意到了進入黑bar的無人機群,都詫異地停住了腳步。

鄭華明還拉着文敏柔,不讓她再私自亂跑,看到F和苗糕停下來,奇怪地問:“怎麽了?”

“那間屋子裏有電磁屏蔽,無人機群本來不應該進去的。”F懷疑地說道。

“我也覺得奇怪,這個事情一定有蹊跷,我們還是先回去看看吧。”苗糕說道。

于是四人又折返回去,接近黑bar的正門,悄悄探頭往裏看,裏面此時已經沒有活人的聲音了,地上躺着兩具屍體,無人機群全部停在了櫃臺被炸的角落附近。

黑bar老板躲在陰暗的櫃臺後面,看到了無人機群的異常行動,也看見了躲在門口的幾個人。他本想偷偷觀察無人機有什麽樣的目的,但是這時候卻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為了避免引起無人機群的注意,黑bar老板選擇隐藏到最後一刻,看着F和苗糕他們潛入酒吧內部。

文敏柔跟在最後面,不小心踩中了地上的石子,滑了一跤,拉着前面的鄭華明也一個趔趄,兩人一時沒穩住身體,雙雙摔倒在地,發出“咚”的一聲。幾人心下一緊,料定這個聲響一定會驚動那群無人機,于是準備迎接襲擊。然而無人機群似乎進入了待機模式,根本毫無反應,仍舊維持在原地不動彈。

苗糕和文敏柔松了口氣,鄭華明問道:“不對勁啊?無人機宕機了?”

F也注意到了,說道:“應該不是。它們只是不動,不是宕機。”

“你的意思是,無人機收到了不動的指令?”苗糕問道。

F點了點頭,走在了最前頭,說了一句:“我們走近點再看看吧。”

苗糕趕緊跟了上去,緊緊盯着無人機的動靜,防止萬一能夠第一時間拽開F脫離危險。

一直到F走進無人機群圍起來的角落,都沒有一絲危險的動靜,苗糕警惕地跟過來,看着頭上飄着的黑色無人機架,非常忐忑地走了進去。

“這裏有信號。”F拿着自己的智能手機,“底下一定有什麽東西在。”

苗糕好奇的探過頭來,看着F手裏的屏幕,沒有說話。

躲在暗處的黑bar老板此時感到非常震驚,他知道那裏只有控制舞廳的幾個開關,但不知道那裏底下還有什麽東西。

“你們倆過來幫忙把黑灰扒開,這個豁口很大,應該可以下去。”F對鄭華明和文敏柔兩個人說道。

鄭華明主動上前,說道:“我來吧,這個太髒了,還是不要讓小姑娘們幹了。”說罷就蹲下來和F開始清理起了黑灰。

苗糕剛要蹲下就聽到這一句話,一臉不滿地撇撇嘴,說道:“也太看不起人了,有手有腳就能做的事,非說小姑娘幹不得!”

文敏柔聽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她說道:“能偷懶還不好啊?”

苗糕抿了一下嘴,表示勉強同意。

不過一會兒,F和鄭華明就把黑灰都扒幹淨了,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大概能容一個較瘦的成年人通過,口子的邊緣已經被燒焦了,表面一層黑炭。

F毫不猶豫地超下面伸進一只腳,雙手支撐住地面,想将另一只腳再伸下去。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躲着的黑bar老板探出頭來,大喊一聲:“停下!不能下去!”

苗糕和文敏柔驚詫地回頭,鄭華明蹲在地上扶着F也愣了一下,F則是皺了一下眉頭,想繼續下去。只見那黑bar老板快步沖了過來,想繞過鄭華明把F給拉上來。鄭華明為了擋開他松了扶着F的手,沒想到這一松手,F直接掉了進去。

黑bar老板又氣又急,大聲說道:“這裏是我的酒吧,你們不能這麽随便地從我的酒吧裏面下去!”

“但是他都掉下去了,你間接導致的。”文敏柔反駁他。

“快把他拉上來啊!”黑bar老板急着說。

苗糕在F掉下去的一瞬間就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鄭華明看着黑bar老板,又看看那個通往地下的黑乎乎的洞口,最後還是決定拉人上來。他把手伸進去,朝下面喊道:“喂,你們還好嗎?抓住我的手,我拉你們上來!”

但是底下沒有回應,只有鄭華明自己的回聲。他有些害怕地收回手,說道:“底下好深,他們不會摔在下面了吧?”

文敏柔也感到有種不祥的預感,弱弱地開口:“他們要是上不來了,怎麽辦?”

黑bar老板也覺得事情好像變得不太樂觀,于是對他們倆說道:“你們倆不許走,在下去的兩個人上來之前都不許離開這裏。我會看着你們的,別想着偷偷溜走。”說完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鄭華明和文敏柔雖不情願,但也不能丢下苗糕和F不管自己離開,于是答應了。

**

F在掉下去的一瞬間就趕緊伸開雙臂用手摸周圍的石壁,想要找到一個能抓住的地方,阻止自己繼續下落。但是遺憾的是,這似乎是一個光滑的水桶,手指觸及到的表面光滑無阻,根本摸不到能夠着力的地方。

于是,他改變策略,想要人為地制造阻力,他一咬牙,将手掌拍上了光滑的牆面,死死按住,想要用手掌和牆面緊貼形成真空,短暫地黏住牆壁,繼而對下落的速度進行阻礙。他不顧手掌在巨大的重力拉拽下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将手掌拍到牆面上。不知努力了多久,他下落的速度不斷由快變慢變至零,又從零加速,接着速度又變至零。F就在這艱難地循環之中忽快忽慢地下落,他不敢因為手掌的疼痛停下,因為無法确定自己離底下的地面有多高的距離,只能不斷地依賴手掌減速,直到支撐不住再度陷入自由落體之中。終于,在一次手掌被生生拉拽下去後,他很快地摔倒了地面上。

一股強烈的光線占據了最底層的空間,F難以适應地緊閉上雙眼,手掌以及背部劇烈的疼痛也讓他難以忍受。但是所幸最終下落距離并不高,自己沒有直接摔死。他過了大概兩分多鐘才堪堪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密集的網絡服務器機櫃,一眼望不到頭。不知哪來的強光照亮了整片空間,F舉目四下張望,發現自己被這些服務器機櫃包裹起來了,他一瞬間明白,自己找對了地方,這裏就是法網的服務器總站。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已經被磨掉了一層皮,變得血肉模糊,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如此嚴重的傷口,如果24小時之內不處理的話,這雙手估計就會廢了。

然而,F根本來不及去處理雙手的傷口,急促地在這個地下空間內邊走邊查看起來,他想找到總電源或者是供電回路之類的,先将它切斷,然後再想辦法上去。

但是這裏的機櫃排列的整整齊齊,每臺機櫃一模一樣,仿佛三維空間的人透過四維看自己的世界,除了讓人暈眩的怪異,根本無法通過眼睛捕捉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F有些着急,連着自己的手掌也開始疼的難以忍受起來,他痛苦地坐了下來,封閉空間導致的缺氧使得他的呼吸也漸漸艱難起來。他忍着頭暈的不适,放緩呼吸,保持着視線的清楚。他低下頭保存體力,卻看到一灘突兀的血跡。

他緩慢地挪動自己的身體,視線也跟着移動,最終在一臺機櫃後面,看見了倒在血泊裏一動不動的苗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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