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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雙說:“只是猜測。”
她是從松鼠雙胞胎開始懷疑的,師兄講的這些故事并不是毫無邏輯,變成門的蛇,松鼠雙胞胎許願,這兩個故事都有對應的事件,蜃市的門和方氏雙生子傳說。
看到顧良時,她突然想起了那只烏龜,寺廟、佛、能力都對上了,所以才大膽一試。
孟瑾和宋岸卻被她的大口氣給吓到。
只是猜測?
生死關頭的事情只憑借猜測?!
孟瑾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好歹現在所有人平安無事,便道:“這故事将顧良的前半生總結得挺到位。”
周雙問:“顧良的前半生是怎樣的?”
孟瑾說:“他确實在寺廟長大,據說被父母扔在寺廟門口由好心僧人收養,他在佛法方面的造詣很高,但一朝誤入歧途,毀佛像,燒寺廟,殺僧人,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至于他為何突然如此,沒人知道。”
“關于他廢掉的眼睛和手臂也有不同傳聞,有人說是正義之士所為,也有說是他忏悔自己做的,後來他覺醒六合,修為和‘技’都很厲害,這些事反倒是議論得少了。”
宋岸順着兩人的話思考:“按照故事的說法,顧良的單眼單手是他主動獻祭給佛的?”
孟瑾好奇問周雙:“你從哪裏聽來的故事?”
宋岸也滿臉驚奇,先不說顧良眼睛和手是否真的如故事所言,單就烏龜卡死的結局和六合弱點對應,就已經很奇妙了。
周雙說:“師兄編的。”
宋岸道:“你師兄應當不擅長講故事。”
周雙:“我也覺得。”
孟瑾卻笑哈哈道:“不是挺有意思嗎,跳水自殺的烏龜很可愛啊!”
周雙&宋岸:“……”
三人在醫療呆了四天。
周雙和孟瑾在第二天就能走了,但宋岸還等再躺兩天,孟瑾在這種事情上倒是沒什麽要躺一起躺的義氣可言,奈何周雙要陪宋岸待着。
原因是她要去博雅閣,但博雅閣只能由熟客引薦,否則壓根進不去,于是兩人只能等宋岸傷好。
期間宋鑄抽空來看三人,提了下顧良的情況,說對方提出想見周雙,問她意見,周雙拒絕了,只問:“你會怎麽處置他?”
宋鑄只是簡單站在那裏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即便他已經收斂不少,聞言皺眉:“他牽涉方家和孟家的協議,不好直接處理,恐怕不能如你所願殺他。”
周雙清眸直視他,絲毫不懼他周身氣場:“那你會放過他或者将他收進宋家嗎?”
這話太過直白,聽得孟瑾額角冒汗,連忙解釋道:“她沒有冒犯的意思,宋前輩別見怪。”
宋鑄沒有生氣,給出承諾般道:“宋家不會收他,也不會放他。”
“六合雖強,但宋家修劍,以劍立命,只有不信任手裏的劍才會依賴外物,若不信任手中劍,又何談修劍。”
他說這話時身上帶着強者的氣息,自信、堅定、強大。
宋家正是一直秉持這種觀念,才能憑借自身維持數百年的仙門四家之一。
周雙點頭沒再問。
宋鑄平日很忙,說了幾句很快就被門下叫走處理事務。
孟瑾再次為周雙的無懼無畏驚嘆,可細想下來,又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雖然每次語出驚人,但她的言行并非莽撞,反而是将事情看得極為通透後順遂本心而為,直接點破不藏着掖着。
這麽一想,還怪可愛的。
三人出了醫療後再次穿過上次的街巷,來到挨擠的屋舍群,在某一間普通房屋面前停下,宋岸擡手敲了敲,房門打開,從裏面伸出顆腦袋瞅了瞅。
那人臉上沾了墨點,眼下青黑,眼珠爬滿血絲,似是幾夜未睡,他打着哈欠問幾人:“有什麽事?”
宋岸面不改色道:“花葉曾将花蕊破,柳垂複把柳枝搖。”
身後的周雙沒什麽反應,倒是孟瑾少見地遲疑一瞬,這時書生已經開門讓幾人進來,一邊伸懶腰打起精神,一邊将人帶到往裏的房間。
外廳看着有些空曠,牆壁上挂了兩幅高雅的山水畫,再就是一張靠房間入口的桌案,上面放着一大壺喝了一半的茶水,用過的筆墨和寫到一半的字畫。
孟瑾還沒瞧出字畫上的內容,就跟着幾人往裏走。
書生在前方帶路,問宋岸:“要哪類?”
宋岸道:“最新的,約好的。”
往裏有幾間屋子,光線照不進來走道,兩側燃起燈盞,暖光溶溶,每間屋門上都貼着些不同名號,書生敲了的“玉山隆”這間,裏面出來個捧着畫冊的男子,見到宋岸熟稔道:“你來了,這次晚了點。”
宋岸解釋:“出了點事,我帶來兩個朋友。”
男子見到另外兩人,讓開請他們進去,笑着給新來的兩人介紹道:“這裏都是近三個月賣得最好的,要是沒有喜歡的,我再帶你們去其他房間看看,随意看,選好就找我。”
說完他自己拿着畫冊坐在一堆書籍裏看起來,也不管他們幾人。
房間不大,堆滿書冊的桌子将整個空間劃成環形,四面靠牆的書櫃也滿是書冊畫卷,上面按照時間和種類劃分,看着滿目琳琅又不顯淩亂。
宋岸提着男子給他備好的幾本書冊付銀子,周雙已經神态自如逛起來,看到感興趣的書目拿出來翻兩頁,有些看過就放回去,繼續往下找。
孟瑾看了眼兩人,心中生出微妙的不詳感。
從進來那刻就隐隐不對勁,什麽書肆開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還需要暗號才能進來,這就算了,暗號怎麽一股子……不太正經的意味,給房間取的名字也是……
但兩位同伴神色正常,他也就按下心中怪異。
既然叫博雅閣,書肆主人應是品性高雅之人。
這麽想着,孟瑾從書櫃裏随意抽出本書翻開一頁,看到內容的瞬間,他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将書扔出去。
“什麽東西?!”
他滿臉錯愕地盯着身側書架,連退兩步。
書哐當一聲砸在房間的桌子上,上面堆放的書散落一地,看書找書的三人齊齊望來,賣書男子看到孟瑾脖頸漲紅,轉頭問宋岸:“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宋岸看向周雙,周雙黑眸眨了下:“我也忘說了。”
宋岸朝男子道:“損失我來賠。”
賣書男子指指地上書籍:“整理好,書頁髒污的買走就行。”
孟瑾臉上的驚愕和羞憤還未消失,擡眼就看到宋岸面色平靜整理書,周雙也毫無異狀地翻書找書,有一剎那他覺得三觀盡碎天地崩裂。
宋岸,宋家劍術佼佼者,十年如一日勤奮練劍,自律嚴謹,克己守禮,孟瑾同他做了那麽多年好友,竟然不知宋岸還公然進書肆看小黃書!
還有周雙!
周雙十分淡定地看書,孟瑾卻淡定不了,他走上前抽走她的書,只瞥了眼就扔進書架,義正辭嚴道:“正經姑娘家哪能看這些東西。”
周雙不在意地重新拿了一本,“哦”了聲,然後道:“我不是正經姑娘。”
孟瑾再次抽走:“那你也不能看。”
周雙往旁挪了步繼續伸手取書,被孟瑾先一步按着不讓拿走,她終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今日為了方便着一身輕便勁裝,鴉青色衣料上繡着銀絲曲水紋,袖口緊束,青玉冠束發,整個人顯得俊俏挺拔。
望向她的眼神故作正經,卻不知白淨皮膚染上的緋紅出賣了他,透着些少年不經事的羞赧。
周雙看得新奇,松了手問:“你沒看過?”
孟瑾仍舊按着書:“我不看。”
周雙指了指對面書架,給他推薦:“可以學習經驗,那邊對新手友好。”
她這樣一本正經地介紹,反倒顯得他大驚小怪。
可問題是,這能不讓人大驚小怪嗎?!這這這……這是低俗之物!她一個女子……如何能……怎能……
啊啊啊啊!
孟瑾整個人都在冒熱氣,按住書的力道更加用力:“我不會看,你也不能看。”
周雙疑惑問:“為何不能看?”
她歪頭提問的樣子仿佛只是單純疑惑,就跟懵懂無知的少女來初潮時問母親為何不能吃寒食般。
這種事情難道望青山不會教嗎?!
孟瑾被那雙眸子盯着,黑如點墨的眼睛裏沒有半分羞澀,反倒是讓他渾身不自在,仿佛扔進蒸屜裏被大火熬着,怪異得很!
他在外結交同伴打探消息時也不是沒說過葷話,甚至能坐在一幫漢子裏侃得比他們還溜,話裏話外比他們經驗豐富手段高明。
可一面對她,就什麽都說不出。
“總之……你不能看。”
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句話,還不如不說。
孟瑾沒教過一個姑娘要如何保持矜持,怎樣才算正經姑娘,以及,為什麽不能看小黃書。
他暗自焦灼時,周雙忽然往前一步,孟瑾為了阻止她拿書本就靠得近,這一步直接讓兩人貼近,衣裳摩挲間飄來少女清香,似乎還雜夾着藥的清苦,低頭往前一探就能碰到少女額頭,認識到這點的瞬間他下意識屏住呼吸。
太近了。
孟瑾整個人僵硬得不行,連話都說不出,只感覺到周雙動了下,然後是手背觸及到溫熱,只維持一秒,卻讓他大腦一懵,奇怪的感覺從手背沿着手臂蔓延到胸膛,酥酥癢癢的,叫他心口發麻。
然而周雙只是看到孟瑾手旁的書架上有範塞的畫冊,還是最新沒看過的,上前拿了過來。
至于不小心碰到孟瑾的手,她完全沒注意到。
取完書的周雙往旁邊挪了步,見孟瑾呆站着沒說話,就站在書架旁直接看起來,嗯,是新劇情,畫風還是一樣大膽又細膩。
直到周雙選完書畫付了銀子和宋岸往外走,孟瑾才從渾身上下的不對勁裏醒來,大腦還有點懵然,全然沒注意兩人往哪裏去。
孟瑾坐下才發現他們到了茶樓廂房,對面的兩人面不改色看畫看書,他只是坐在一旁就有種莫名焦渴,幾乎喝了整壺茶水。
窗外忽然傳進貨郎的叫賣聲。
紛雜的情緒也随之冷卻下來。
孟瑾推開窗棂朝外看去,那挑着扁擔的貨郎趁沒人注意,朝他比劃一番後挑着竹筐離開。
孟瑾卻瞬間變得沉冷。
他朝沉浸的兩人道:“我有事先離開。”
周雙從書頁裏擡首,準備倒杯茶發現沒水,只得重新燒水,聞言随口問:“有事?”
真是來雁城辦事的啊。
孟瑾想了想,還是告訴她:“肖安不見了。”
周雙記起那個小孩:“他哥哥不是回家了?”
上次孟瑾将他寄放在孟珺那裏,後來他們去看時肖安哥哥已經将人接回去,孟瑾也只是派了人暗中盯着。
“對方趁着他外出買東西出手的,”孟瑾說,“肖安身上有孟家的跟蹤術,我從弈城一路跟到這裏,但肖潤不知怎麽也找來,驚動他們,跟蹤術被發現,我也失去了方向。”
肖潤就是肖安的哥哥。
肖安已經出現顯像,外界環境再施以刺激,他覺醒“技”的可能性很大。
宋岸大致聽出發生何事,收了書道:“我同你去。”
孟瑾還沒拒絕,宋岸繼續道:“作為宋家人,雁城出現人販團夥,我有義務保護雁城百姓,理應前去調查,作為好友,你找了經綸堂同黨那麽多年,我也應助你一臂之力。”
周雙聽到“經綸堂”三字時眼睫顫了下,抿着唇問:“拐走肖安的是經綸堂?”
孟瑾說:“經綸堂早在四年前被滅,但繼經綸堂的肯定還有類似據點,我懷疑肖安就是被他們帶走的。”
周雙将桌上書畫收進乾坤袖:“我也去。”
孟瑾還在想拒絕的理由,周雙已經起身朝門口走去,她回頭見孟瑾不動,催促:“不走?”
孟瑾:“……”
他咽下嘴裏的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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