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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太學是東陵國的最高學府,坐落在京城西南的燕越山上。東陵國階級嚴明,太學的學子自然也是有等級的。
皇子宗室以及豪門大族的子弟在上書閣,普通貴族在中書苑,庶族寒門則是只能在下書齋中學習。至于平民,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進入太學。
季暄是第一次來太學讀書,望着燕越山巅的亭臺樓閣,他眼中透着興奮。
他終于也可以進入太學讀書了!
季暄今日本打算約薛聽寒一起來上書閣,可卻被薛聽寒以要去城中巡邏為由拒絕了。
季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他總覺得自從挑選伴讀那日之後,薛聽寒就對他有些疏離。
他讓全壽偷偷打探過,薛聽寒此次回京并非自願,而是皇帝容不得薛家在軍權上繼續壯大。
薛家已經有了一個大将軍,不能再有第二個了。
于是薛聽寒就被調回京中領了個禁軍都指揮使的閑職,表面上是顧及薛聽寒年少,讓他回京中修養,實際上是變相地圈禁,折斷其羽翼,讓薛家在軍中的聲望不會繼續擴大。
挑選伴讀那日,季暄可以感覺到薛聽寒面對皇帝沒有什麽好臉色。
難道薛大哥是因為讨厭父皇所以連帶着對他也不喜?
季暄在心中猜測着,若是他的猜想是對的,季暄也能理解,他能感受到之前薛聽寒帶着他騎馬射箭時的肆意潇灑。
本應該翺翔于草原的鷹怎麽會甘心被困在京中的這一隅之地。
季暄打算找機會面見皇帝,求皇帝讓薛聽寒回到幽州,還薛聽寒自由。多一位大将軍不是更能護佑東陵的安定嗎!
“想什麽呢?在不趕緊進去可就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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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暄滿腹心事,突然被打斷,回過神來他還有點懵。
直到看清了來人,季暄又驚又喜:“薛大哥?”
“嗯,剛去禁軍那邊巡邏完,我是你的伴讀,一起進去吧。”
薛聽寒今日腰間沒有佩上雁翎刀,一身雪青色的錦衣襯得他比平時那副輕狂桀骜的模樣沉穩柔和了不少。
見薛聽寒主動與他說話,還邀他一起進入學堂,季暄心中雀躍,看來薛大哥沒有因為父皇生自己的氣!
季暄笑着應道:“好。”
薛聽寒沒有看季暄,繼續往上書閣學堂的方向走。
季暄沒有多想,緊緊地跟在薛聽寒身後。等他們二人到了學堂門口後,就見裏面的先生已經開始講學了。
見狀,季暄停下了腳步,看樣子他們這是遲到了。想到自己第一天進學就遲到,季暄不敢前進。
薛聽寒本就是被迫留在京城,自然也不喜歡來太學進學,因此他基本上從未準時來過。
他正欲像往常一樣大搖大擺地當着先生的面走進去,發覺季暄在後面躊躇不前,他眉頭微蹙道:“怎麽了?”
季暄兩只手纏在一起,糾結着:“我第一天來就遲到是不是不大好?”
聽到季暄這話,薛聽寒輕嗤,“你這種人還在乎這個?”
他這種人?他是什麽人?
季暄不解,想了想覺得應該是薛聽寒覺得他是皇子無須在乎一個先生。
皇室中确實有不少皇子世子覺得太學先生不過是平民百姓,沒有資格管他們。
但季暄從不這麽想,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作為弟子,他就應該尊重師長!
季暄:“自然在乎了!我來太學就是想跟着諸位先生好好學習。”
聽到這話,薛聽寒先是愣了一瞬,之後又很快恢複常色,“可你若是現在進去,這老頭八成會不高興。我第一天遲到,可是被他說了好久!”
薛聽寒看了一眼學堂裏的鶴發白眉,一臉嚴肅的先生悠悠道。
聽薛聽寒這麽說,季暄就更加不敢上前了,愁眉苦臉道:“我該怎麽辦?”
薛聽寒笑着道:“我有個主意可以幫你。”
薛聽寒的聲音與之前夢中少年的聲音突然重合,季暄忍不住恍惚了一瞬,怔怔道:“怎麽幫?”
等季暄徹底回過神兒時,他已經被薛聽寒拉到了山下。
由于他們走的不是石梯,而是從後山繞小路下的山,一路上沒有人發現他們。
望着眼前的林原,季暄不解:“薛大哥,你怎麽帶我下山來了,我還要上課。”
說着,季暄就要往回走,但卻被薛聽寒拉住了,“你怕第一天遲到給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就帶你出來了,我這是在幫你。”
“這是逃學,哪裏在幫我!”
季暄第一次面對薛聽寒模樣氣鼓鼓。
薛聽寒:“你想啊,反正今天除了我沒人見過你,你就當你今天沒來,明天才是你來太學的第一天,你明天不遲到不就結了!”
季暄想了想,覺得薛聽寒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反正也沒人規定他必須要哪天入學!
季暄:“可是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林原,還時不時傳來凄切的野獸叫聲,季暄不禁打了個寒顫。
薛聽寒:“這是太學的獵場,平常是用來上騎射課的,一個月後,學內的三所書院間将會有一場狩獵比賽,既然今日不去上學,不如就來這裏練練騎射。”
“狩獵比賽?”
季暄沒想到自己剛來太學,學內就有活動,語氣中透着一絲興奮。
“沒錯,之前幾年狩獵比賽咱們上書閣都沒有贏,這次說什麽都要贏一回!”
薛聽寒語氣充滿了對奪魁的志在必得。
見薛聽寒這樣,季暄也燃起了鬥志,這可是他第一次參加學內的比賽,他自然要好好表現,不能托上書閣的後腿。
薛聽寒帶着季暄去獵場的馬廄和武庫內偷拿了兩匹馬和兩副弓箭,之後兩人騎馬進入山林裏。
兩人先是再獵場的外圍轉了一圈。這一片區域比較開闊,地形也不複雜,更加沒有什麽猛獸,只有一些野兔野雞,偶爾會冒出來幾只蜜獾。
季暄這些日子天天練習箭術,所以進了林子沒多久,他就射中了一只灰色的野兔。
“進步很大嘛。”
薛聽寒似乎也沒有料到季暄能這麽快掌握騎射的技巧。
被薛聽寒這麽一誇,季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正打算繼續前進,卻被薛聽寒攔住,“別往那邊去。”
季暄不解:“怎麽了?”
薛聽寒:“西邊那一片往裏深入是危險區域,裏面可能會有老虎熊之類的猛獸,你這樣沒有經驗的不要冒然前去。”
季暄點了點頭,“那咱們狩獵比賽時也不去那裏?”
薛聽寒:“比賽的時候一般都是不去那邊的,不過為了奪魁,我打算過去一趟,獵頭熊回來!”
剛才季暄聽薛聽寒講過狩獵比賽的規則。
比賽的結果并是單純的比個數,還需要算上獵物的獲取難度,一頭野豬可以抵五只兔子,若是哪個書院能獵到熊,那這個書院基本上就是魁首了。
見薛聽寒這般自信滿滿的說要獵熊,季暄:“薛大哥之前獵過熊嗎?”
“自然,我在幽州的時候,經常跟舅舅去山上狩獵,獵着過好幾回呢!”
說起在幽州的時光,薛聽寒眼中充滿了光彩。
聽到薛聽寒曾經獵過熊,季暄不禁露出崇拜之色,“薛大哥真厲害!若是我遇到了熊,別說狩獵了,怕是連弓箭都要拿不穩了。”
“是嗎?那你到時候可要跟好我了,不然遇到危險我可沒法保護你。”
“嗯嗯,我會的!”
季暄乖乖地點頭,并沒有注意薛聽寒眼中劃過的一抹暗色。
之後兩人在獵場東部相對安全區域練習騎射,一整日下來,季暄收獲頗豐,還運氣很好的獵到了一頭鹿。
季暄的成績完全出乎薛聽寒的意料之外,距離他上回第一次教季暄騎射也才沒多久,這麽短的時間,季暄竟然就能做到幾乎百發百中!
這等天賦,就算是當年的他也是沒有的。季暄如果身在幽州軍營,絕對會成為重點培養對象。
薛聽寒看向季暄的目光突然有些複雜,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常色,“咱們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烤了吧。”
季暄眼睛一亮,“好呀!”
他還從來沒有在外邊烤過肉呢!
兩個人獵到的獵物加起來有點多,薛聽寒又提議道:“這麽多就咱們兩個也吃不完,我去叫幾個朋友過來一起,順便再買些酒回來。”
“好。”
季暄正擡着柴,對于薛聽寒的提議連連點頭,越大哥願意叫朋友過來給他認識,自然是好的。
薛聽寒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季暄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少年聲音傳來。
一擡頭,就見薛聽寒身後跟着七八個少年,這些少年裏,有的季暄在選伴讀那日見過,也有幾個沒見過的,其中幾個少年手裏還抱着酒壇。
見到季暄,幾個少年紛紛道了一聲:“七皇子好!”
少年們語氣輕快,像是在跟尋常的朋友打招呼,不會讓人覺得有距離感,這讓季暄感覺很舒服,他笑着應了聲:“你們好。”
人到齊後,大夥一起忙活了起來,各司其職,有生火的,有切肉的,還有的在一旁做調味料。
待一切都弄好,少年們便開始烤肉煮酒,為了吃得更有樂趣,還有人提議行酒令。都是愛玩的年紀,自然不會有人拒絕。
一時間,伴随着烤肉的飄香,原本寂靜的山林空地裏充斥着少年人的嬉笑打鬧聲。
酒過三巡,置身于此,季暄飄飄乎的,覺得有點不真實。
這真的不是夢嗎?
自己居然能有這麽多朋友一起把酒言歡,這在以前,季暄連想都不想。
直到第二日再來太學,見到昨天一起烤肉吃酒的少年們跟他打招呼,還主動過來跟他勾肩搭背,季暄才敢确定昨天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之後在太學的日子,季暄都過得非常愉快,不僅有一群朋友環繞,加上季暄之前在皇帝壽宴解洋人使臣難題,書院的先生們對季暄也頗有贊賞,甚至有位專研術算的老先生還來向季暄請教。
季暄從未覺得人生如此圓滿,直到時間來到了狩獵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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