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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太學是為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除了經史文論,也不會落下對學生武藝的培養。

每年秋日的狩獵比賽算得上是太學比較重要的活動。

比賽是以太學的三所書院為單位,哪個書院獲得的獵物多且珍稀,就算哪個書院贏。

上書閣裏都是些豪門大族甚至皇室子弟,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家裏的寶貝,被保護的極好,有些甚至都沒怎麽騎過馬,在武藝騎射方面反而不如其他兩個書院。

因此前些年,上書閣在狩獵比賽上從未贏過。

不過今年就不同了,因為上書閣有了薛聽寒。

薛小将軍的名諱,在整個東陵誰人不知,那可是薛大将軍親自教出來的!上過戰場,打過勝仗的!

有他帶着上書閣,這回拔得頭籌的說不定就是哪個書院了。

不過比起本次比賽更值得一提的是,狩獵當天,皇帝會過來觀看。

皇帝先前壽宴上連得了琉璃星燈和汽車兩樣寶貝,人還在興頭上。而且能得到這兩樣東西,基本上都是季暄的功勞。

聽說季暄要參加太學的狩獵比賽,他便起了興致,想要過來觀看。還大方的拿出了不少珍寶作為比賽的獎賞。

皇帝的舉動,讓衆人再次感嘆七皇子如今在皇帝心中的份量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想要上門巴結季暄的人也越來越多。

比賽這日,季暄穿戴整齊,他這些時日天天與薛聽寒等人聚在一起練習騎射,實力精進了許多。

看着最上面坐着的皇帝,季暄神采奕奕,他今日自然會好好表現,不辜負父皇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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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薛聽寒?”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參賽的少年們都在整理着裝備,突然出現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所有人都擡起頭。

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騎裝,人高馬大的少年走了過來。少年的身後還跟着一群穿着同樣騎裝的少年。

比賽以書院為單位,為了能夠區分清楚,每個書院都着統一顏色的服裝,上書閣是紫色,中書苑是藍色,而眼前這些穿着青色騎裝的就是下書齋的了。

薛聽寒擡眸,冷眼看向來人:“沒錯。”

“也不怎麽樣嘛!看着不過是個小白臉,這次比賽魁首還得是我們!”

大塊頭少年叫魏彪,家中是開镖局的,之前兩年太學的狩獵比賽都是他帶着下書齋贏的。

魏彪曾經有意參軍,可最終卻被刷了下來,而那時正好薛聽寒名聲大噪,他的心裏很是不服氣,覺得薛聽寒不過是有個好舅舅罷了。

他要是有個大将軍舅舅,他也能單槍匹馬深入北涼腹地,取了那小狼主的首級。

見魏彪态度這般惡劣,薛聽寒也不想忍着對方,他擡手就要跟魏彪打上一架。

季暄見狀,正想上前阻止,卻已經有人領了先:“你們別打了,父皇還在上面呢!你們這樣打打鬧鬧要是父皇怪罪下來,我可幫不了你們!”

季暄愣愣地看向擋在薛聽寒和魏彪中間的少年。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季驕,季驕看起來比皇帝壽宴那時瘦了不少。

雖然季驕保留了皇子身份,但他還是自願提出去下書齋,因此他穿着下書齋的青色騎裝。

輕便的騎裝穿在季驕身上,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清瘦單薄,惹人可憐。

果然,見季驕擋在中間,薛聽寒和魏彪都收了手。

魏彪看着薛聽寒冷哼了一聲。

薛聽寒雖是不滿,但看着中間瘦弱的季驕,到底是沒出手,還皺着眉關切道:“怎麽瘦成這樣?病了?”

季驕先是垂眸不語,之後搖了搖頭,“沒怎麽。”

欲言又止的模樣只讓人覺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薛聽寒剛想說什麽,季驕拉過了他的手,之後又拉住魏彪的手放在一起,柔聲道:“你們都是我重要的朋友,不要打架了,就以這場比賽化幹戈為玉帛好不好?”

“嗯。”薛聽寒本不願意和魏彪沾邊,但見季驕都這麽說了,只好答應。

而魏彪那邊雖然也是不服的,但還是道:“行吧!都聽六皇子殿下的吩咐。”

見薛聽寒和魏彪“握手言和”,季驕笑得溫柔,一時間在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季驕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覺得今日的六皇子格外的姿容楚楚,身上都好像在散發着柔和的光。

所有人都看呆了,唯有季暄不可置信地看着薛聽寒和季驕。

薛大哥和季驕是認識的嗎?

季暄原本想開口問薛聽寒,可那邊已經宣布狩獵開始。

鑼號聲一響,周圍的衆人都回過神兒來,少年們紛紛翻身上馬。

季暄也趕緊握緊弓箭和缰繩上了馬。

比賽是以書院為單位,因此同一書院的少年大多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

季暄本想與薛聽寒同行,剛要縱馬到薛聽寒身側,薛聽寒卻轉向湊到了季驕身側,“驕驕,山林中危險,跟着我,我帶你。”

身後剛騎馬走過來的季暄沒有繼續前進,握着缰繩有些不知所措。

這邊沒等季驕開口,騎在馬上的魏彪道:“六殿下如今是我們下書齋的學生,我們自然會好好保護殿下,用得着跟你嗎!”

“是啊!”

魏彪身後兩個下書齋的學生跟着附和。

薛聽寒不悅地皺了皺眉,這時季驕趕緊站出來,他看向薛聽寒,勸慰道:“聽寒,我現在是下書齋的學生,不能跟你一起,你不用擔心我,我跟着魏彪他們不會有事的。”

聽季驕這麽說,薛聽寒只好作罷。

季驕也跟着魏彪他們騎馬離開了薛聽寒的視線範圍。

薛聽寒正欲縱馬深入西邊密林,就聽身後傳來——

“薛大哥?”

季暄跟上來弱弱地叫着薛聽寒,薛聽寒這才注意到季暄在。

他擡眸看向季暄,見季暄與季驕有幾分相似的面容,還有季暄小心翼翼的模樣,薛聽寒想到之前的計劃。

罷了!相處這麽些天,他也沒見季暄如何欺負驕驕,就放過季暄這一次吧!

于是薛聽寒對季暄道:“你別跟着我了,西邊那裏不安全,我自己去就行了。”

說完,薛聽寒就縱馬快速消失在林間,獨留季暄在原地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睫。

是他敏感了嗎?他怎麽感覺薛大哥不想搭理他了?

雖然心中失落,但季暄記着,這是在比賽,他趕緊打起精神去找獵物,說不定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季暄還記得薛聽寒之前說的要帶上書閣奪魁首呢,他可不能拖後腿!

季暄如今的騎射基本上可以達到百發百中,在獵場東區轉了半圈,已經收獲了許多獵物。

為了方便區分,不僅各個書院衣服上有區別,就連箭也是不同的,每個書院的箭羽都點上了衣服對應的顏色。

看着眼前被帶着紫色箭羽的箭射中的鹿,季暄的眼中露出笑意。

這一頭鹿可以抵三只野兔呢!

就在這時,季暄耳朵敏銳的聽到身後樹叢中的聲音。

東區沒有過于兇猛的野獸,因此季暄沒有害怕,而是悄悄地回過頭去,視線在不遠處的林中尋找着。

直到他看到了一團黑影穿梭在林間。

季暄眼睛都亮了。

這是一頭野豬!

野豬能抵五只兔子,他要是能獵到這頭野豬,就算薛大哥沒獵到熊,他們上書閣也會有很大的機率在這次比賽在中奪魁。

季暄屏住呼吸,搭起弓箭,一只眼睛微眯,另外一只眼睛着是緊緊的鎖定在不遠處的獵物身上。

直到确定瞄準,季暄拉滿弓的手一松,長箭瞬間勢如破竹的沖向遠處,帶起呼嘯的風聲。

可意料之中的獵物掙紮聲并沒有出現,就連方才看的清清楚楚的野豬也沒了影子。

季暄疑惑,他騎馬微微前進了些。

沒有野豬,也沒有箭,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可季暄确定自己看到了野豬也射了箭出去。

“是誰!誰他媽這麽陰險在狩獵中放暗箭!”

魏彪将季驕護在身後,眼睛看向了地上那支被他用刀劈成兩半的箭。

“這箭羽……是紫色的!這是上書閣的箭!”跟在魏彪身邊的下書齋學生說道。

另一個學生道:“這箭是朝着六殿下來的,難道有人想趁機謀害殿下?”

魏彪和幾個學生的面容都嚴肅了起來,幾個書院之間不和,小打小鬧可以,但這種直接動手謀害皇子的實屬陰險小人。

“好了,我也沒什麽事,咱們還是……七弟!你怎麽在這裏?”

季驕開口寬慰衆人,話說到一半,突然驚呼了一聲。

所有人都擡頭看向來人。

季暄剛才聽到聲音,以為是野豬跑了,便走了過來,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季驕一行人。

自從之前季驕陷害他,季暄就不喜歡季驕,他跟下書齋這幾個人也不熟,于是季暄就欲離開。

可魏彪卻開口叫住了季暄:“七皇子,這箭可是你放的?”

季暄這時才注意到地上已經兩半的斷箭,這确實是剛才他射出來的那支,只是他的箭不是射中野豬了嗎?

“這箭怎麽會在這?”季暄疑惑。

聽季暄這麽說,就證明這箭實實在在是季暄放的了。

魏彪怒道:“七皇子為何要朝六殿下射箭,難道七皇想要殺了六殿下不成!”

魏彪出生寒門,對季暄這種天生的王公貴族本就不喜,他一直覺得季驕可憐,這種真假皇子,真的肯定容不下那個假的,但他沒想到季暄會下殺手!

這時季暄也意識到對方誤會他放暗箭射季驕。

季暄想解釋說自己沒有,還沒等他開口,身後傳來少年陰沉的聲音:

“誰敢殺驕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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