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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顧骁被吓傻了，眼看着莫昭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卻不知道這火氣到底從何而來，顧骁覺得自己也沒說錯，他不也都是為了莫昭好麽？

“殿下？你生氣了？”顧骁小心地問道。

莫昭板着臉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回到椅子上坐着，裝模作樣地拿了本書看，索性根本不搭理顧骁。

顧骁拖着鐵鏈子想上前去跟莫昭套近乎，卻又覺得自己現在這個身份也大合适，想了半天，最後只小心地問道：“殿下，我大哥知道你要大婚的事麽？”

莫昭打定主意不想理他，板着臉一聲不吭。

“我回去跟我大哥說說，他要是知道你要娶這麽個姑娘，肯定會反對這門親事的！”顧骁還在自顧自地說着。

莫昭撇撇嘴，覺得鼻子發酸，默默在心裏反駁：你大哥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呢，他只在乎他的親弟弟！

想着想着，莫昭就越發生氣，明明顧骁有人疼有人寵，就算是在牢裏呆着也受不到什麽苦，反而是他這麽個倒黴鬼上趕着去替顧骁擔憂，到頭來還把自己給賣了出去。

雖然知道就算沒有顧骁這檔子事，秦皇後也有一萬種方法讓他乖乖就範，可是莫昭就是心中不忿，越想越氣，忽然重重地把書拍在桌子上，大聲喚道：“來人啊！趕緊給我把這個欽犯帶走！本太子看夠了！”

“殿下！”顧骁苦着臉叫道：“我還不想回去呢！你再多留我一會呗？”這個時候已經有禁軍侍衛闖了進來，架着顧骁就要往外拖。

莫昭氣憤地叫道：“我管你的死活！趕緊把他給我帶下去！別在這礙了本太子的眼！”

顧骁叫苦不疊，一邊被拖着往外走，嘴裏還“殿下，殿下”的叫個不停，一直到人影都見不到了，還能聽到他大叫的聲音。

莫昭心裏煩悶，想了想又覺得不妥，連忙又大叫道：“你們給我輕點！本太子也不是真的不管他死活！”

喊完這句，莫昭又急又氣地把書摔了，擡頭就看到方才被他扔了的小木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莫昭狠狠嘆了口氣，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走過去自己撿了回來。

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然後又重新收進了胸前。

“殿下，您方才和顧少爺吵架了？”李順福見到顧骁被帶走了，走進來詢問莫昭。

莫昭無聲地點了點頭，不願意多說。

李順福也見怪不怪了，這兩個孩子雖然感情不錯，但是吵架也是常有的事，都是主子脾氣小孩子心性，争論起來誰也不讓誰。

“方才皇後娘娘讓人捎話過來，說明日就讓人來給殿下量身子，要準備喜服了。”李順福又道。

“這麽快？”莫昭驚訝。

李順福此刻也已經知道了各種原委，點頭道：“是啊，秦大人都托人選好了日子，宮裏裏外都在忙活着呢！”

李順福小心地看了一眼莫昭的臉色，又立刻安慰道：“殿下大婚是宮中的大喜事，所有人都高興着呢，殿下也喜慶點！”

“不知道有什麽好高興的！”莫昭哼哼唧唧地，“我又沒見過那姑娘，連她長了幾個鼻子幾雙眼都不知道。”

李順福連忙勸說道：“秦皇後本就是個國色天香的玲珑之人，娘娘幫殿下選的太子妃也定不會有什麽岔子，肯定也是個絕色佳人！”

莫昭瞪了李順福一眼，“放肆！本太子是那種好色之人嗎！誰說長得美我就得喜歡了？世人皆愛美色，我偏偏不喜歡！”

莫昭年紀輕輕，本就對男女之事模糊不清，對他來說，長相美醜也着實不是很重要。

但是這話聽在李順福耳朵裏可不是那麽回事了，李順福又想起先前莫昭讓人畫的奇醜無比的畫像，再次又為莫昭的審美擔憂起來。

而另一邊的段清逸，早就在莫昭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皇宮。偌大的皇宮，禁軍八千，對于段清逸來說，倒是如入無人之地。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自從段清逸離開之後，段不休就沒有一刻消停下來，皇宮各個門外都去溜了無數遍，他功夫沒有段清逸好，害怕進去被人抓到反而壞了段清逸的好事，只能一個人在外面等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這才終于把段清逸給盼回來。

“慌什麽？”段清逸倒是淡定，“區區皇宮，還能困得住我不成？”

“是是是，大哥輕功天下無雙，絕對沒人能困得住你！”段不休打了個呵欠，現在見到段清逸安全回來，他也就不擔心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含糊道：“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可以好好睡上一覺喽！”

“給我回來！”段清逸冷聲叫住他。

段不休哈欠連天，打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吸了吸鼻子沒精打采地看着段清逸，不耐煩地問道：“又怎麽了？我都一夜沒合眼了，趕緊讓我睡會吧！”

段清逸似乎在斟酌什麽，坐在凳子上倒了杯熱茶，修長的手指在杯口不停地摩挲着，過了片刻才狀似無意地問道：“宮中那個小太子，你可認得？”

段不休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口齒不清地道：“我怎麽可能認得太子，你昨夜不就是去找他的麽，沒找到麽？”

段清逸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有理會段不休，想了想，又接着問道：“那個小太子……手中是不是一點實權都沒有？”

段不休半閉着眼睛點頭，道：“是吧，後宮之事有秦皇後一手操持，朝堂之上秦正又只手遮天，邊陲戰事顧将軍一人獨擋，當今聖上都被架空了，更何況這麽個倒黴太子了。”

這些事段清逸也知曉，只是昨夜莫昭的懇求始終在耳邊萦繞不去，段清逸也說不清心裏到底什麽滋味。

可是想了想，也知道這些事也不是自己管得了的，天底下命苦之人多得是，一個傀儡太子而已，又算得上什麽。

想通之後，段清逸也不再糾結，只是拿出随身的匕首來，一邊用衣角仔細地擦拭着，一邊淡淡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明日就離開奉康。”

段不休迷迷糊糊地點點頭，然後下一刻又忽然清醒過來，眼睛猛地睜得溜圓，嗖的一下坐了起來，神采奕奕地看着段清逸，悄聲說道：“大哥！我們不如再幹一票再走吧？”

“誰？”段清逸随口問道。

“睿親王要進京了！”段不休神秘地說道：“我昨夜尋你的時候順帶去了趟秦府，聽到有下人交頭接耳地讨論這事呢，據說是秘密進京，若是消息可靠，應該明日就能抵達奉康，暫時下榻在秦府。”

秦府的守衛要比皇宮差遠了，段不休進不去皇宮就只好在邊緣想辦法，沒想到倒是聽到了這麽個了不得的消息。

段清逸皺眉，想了想問道：“這個睿親王可曾做過什麽壞事？”

段清逸雖是個小偷，但是盜亦有道，從來都不偷沒做過惡的好人。

段不休眼底露出一絲嘲諷，不屑道：“十幾年前有個邊陲小城，當時還不歸我大初所管，那時睿親王還是個皇子，奉命去收複城池，你猜他怎麽做的？”

“有話就直說！”段清逸不耐煩地說道。

段不休有個臭毛病，講故事得時候總喜歡在關鍵時刻吊人胃口，必須得讓人猜上一猜才肯繼續說下去。

“沒勁。”段不休嘟囔着，又道：“這個睿親王率人秘密潛入城中，一夜之間屠了一整座城，就連婦孺都沒有放過……這麽心狠手辣的人，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段清逸停下手上的動作，眉頭輕皺，似乎在考量些什麽。

“要我說，大哥你也不用猶豫了，反正太子你也抓過，皇宮你也闖過，現在也算是個朝廷欽犯了，全國都在通緝你，不幹票大的，都對不起那些貼出去的畫像！”

段清逸咬牙，也覺得段不休說得在理，沉聲道：“說的也是！你今日就去踩點，咱們順便也把秦府給好好搜一搜！”

雖然幫不上那小太子什麽忙，去秦府鬧上一鬧，也算是為他出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