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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莫昭還不知道他無心的一句玩笑話給段清逸造成了多大的心理沖擊，還在嘟嘟囔囔地說着：“也不知道我未來的太子妃是個什麽模樣，說不定還不如你呢，至少你還挺好看的。”

莫昭這說的是實話，段清逸單單就是一雙眼睛，不知道多少女兒羨慕都羨慕不來。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段清逸咬着牙冷聲說道。

莫昭一瞬間閉上了嘴，艱難地擡頭驚訝地看着段清逸，想了想，又委屈地問道：“本太子都這麽聽你的話了，怎麽還動不動就要割人舌頭？你這人這麽這般不講道理？”

段清逸閉了閉眼，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給莫昭上好了藥膏，然後也不顧莫昭的死活，抽身出來直接站起，莫昭本來正好趴在他的身上，段清逸突然起身，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莫昭的下巴直接磕在床沿，疼得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幹嘛呀！”莫昭捂着下巴口齒不清地說道：“本太子又沒有招你，你別以為我現在求着你辦事你就能這麽侮辱人！你要是不想幫我就直說，何必這麽為難我？”

莫昭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好不容易以為遇上了個可以信賴的高手，可是沒想到居然這般辦不講理。

段清逸見他光着上身，捂着下巴淚眼巴巴怒視着他的模樣，心裏多少也有些不忍，但是想起他方才口出不遜，又覺得不能慣着這孩子，得好好給他個教訓。

段清逸想到這的時候，完全都忘了自己也不過只是個比莫昭大了兩歲的少年。

“你娶什麽樣的太子妃都與我無關，勸你別把腦筋動到我身上，不知道你們這些皇親國戚是有什麽特殊癖好，總之我不好這口，懂了沒！”段清逸垂眼看着莫昭，冷聲警告。

莫昭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青蛙一樣叉着腿跪坐在床上，上半身□□地面對着段清逸，渾身白嫩的肉軟乎乎的，小肚子上還起了兩層薄褶，看上去十分可口的樣子。

段清逸頓時腦袋一熱，連忙別開眼不去看他。

“你說什麽呢！”莫昭揉着下巴不屑地說道：“我就是随口說說，誰要把腦筋動到你身上了？”

就算段清逸想要嫁給他，他還嫌這人身份低微配不上他這個大初太子呢！

“沒動過這個念頭最好。”段清逸也冷靜下來，覺得自己确實有些反應過激了，看來顧策和秦正的事對他的沖擊太大了，導致他現在動不動就往那上面想。

莫昭撅着嘴不滿道：“反正你就是仗着我現在身邊沒人又有求于你，所以就可着勁兒地欺負我！你這樣的太子妃，本太子還不敢要呢，動不動就要割人舌頭，誰受得了。”

段清逸小小地內疚了一下，剛想上前安慰一下莫昭，就聽到莫昭又說道：“唉……要是顧骁在就好了，我也用不着這麽被你欺負了，說起來，顧骁要是能做我的太子妃最好了！可惜他大哥不可能應允，顧骁以後又是要做大将軍的人，我可不能耽誤他的前程……”

莫昭說話聲音極小，幸而段清逸習武之人耳力極好，把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心中不知道為何一陣不快，這小太子倒是真知道心疼他的顧骁，還知道不能誤了顧骁的前程。

“你小小年紀總想着這些歪門邪道，放着好好的姑娘不想，偏偏總想着硬邦邦的男人，也不知是什麽毛病！”段清逸嘲諷莫昭。

“想想都不行麽？再說了，誰說男人就不能嫁給我做太子妃了？從前顧骁打賭輸給我的時候也還穿過女裝，好看極了！不比那些姑娘差多少。”莫昭狡辯道。

段清逸一愣，随即惱怒道：“堂堂男子漢卻還要穿什麽女裝，成何體統！換做是我，誰敢讓我受這般屈辱，我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莫昭聞言打了個寒顫，這人還真是可怕，三句兩句就是死啊活啊的，趕緊把事情辦好了把他打發走，留在身邊還不知道有多危險。

“你可還有什麽事讓我轉告給顧策？”段清逸這才想起正事來。

莫昭想了想顧策帶來的書信裏的內容，老實地搖了搖頭，信件已經帶到了，剩下的就是要他自己來想辦法了。

段清逸見他無事，心裏又帶着一股無名火，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十分幹脆地直接離開了。

莫昭沒有料到他走得這麽快，看着段清逸消失的窗口愣了半天，才不滿地抱怨道：“就這麽走了……好歹也告訴我你什麽時候還回來啊……”

莫昭嘆了口氣，這時才覺出冷來，連忙把方才被段清逸扒了的上衣撿過來披上，衣服不小心蹭到了背後的傷口上，卻因為段清逸給他塗了藥膏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莫昭自己又有些心猿意馬，但是很快搖了搖頭，不服氣地想，大不了萬事都靠自己，不用段清逸幫忙，自己照樣也能保命！

想到這，莫昭連忙下了床，找出了段清逸捎來的書信，愣愣地又看了半天……

顧策給他出了一道難題，信上明白地說讓他穩住心神不要慌，全都聽從秦皇後的安排，只是要想辦法在兩日之內讓顧策和郭如欽能一同進宮和秦家的人一起聚一聚，之後的事就不用莫昭操心了。

莫昭牙關緊咬，顧策輕飄飄地幾句話寫起來一點力氣都不費，可是卻把難題全都丢給了他。

全天下都當大初的太子是個廢物，只有顧策敢把這麽難的任務交給他。莫昭心裏陷入了掙紮。這件事若是辦了，顧策理所當然地探了莫昭的底，若是辦不成，莫昭就等着大婚之時給睿親王送死吧！

莫昭拿着信小心翼翼地放在燭火邊燒了起來，看着跳躍的火光發呆，一時間自己也沒了主意。

就算他想保命，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于登天，他現在就是被軟禁起來了，哪裏還有什麽資格跟秦皇後談條件？就算要擺宴，他這個太子恐怕也沒有資格說了算。

莫昭臉色陰沉，哪裏還有一點人前軟趴趴的樣子，眼睛裏全都是愁緒，咬着牙在心底罵道：顧策這只狐貍！若是過了這關能順利登基，日後第一個想辦法除去的就得是他！

突然，莫昭靈光一閃，看着燭臺裏面燃燒殆盡的紙灰笑了，立刻大聲叫道：“來人哪！李順福！給我把母後生前留下的那些東西都拿出來！快點！”

不多一會，李順福就聽到了莫昭的聲音匆匆趕來，看着莫昭無奈道：“我的太子爺喲，這都什麽時辰了，奴才還以為您早就休息了，這麽晚了又要收拾靜娴皇後的遺物做什麽？”

自從顧骁被抓之後，莫昭心情一直都不好，時不時地就要搞些幺蛾子，李順福每次都得費盡心思哄着這個任性的小主子。

“廢什麽話！快點給我都收拾過來！”莫昭不耐煩地命令：“母後生前最愛音律，那些譜子曲子的都給我拿來，一個都別落下！”

“這又是折騰什麽呢？”李順福無奈，“殿下就算要學音律，也犯不着這麽三更半夜的來，明兒奴才就去找個琴師來如何？”

“讓你去拿你就去拿！廢什麽話！”莫昭瞪圓了眼睛怒道：“本太子有要緊事要做，誰要學那勞什子了！”

李順福無奈，只好聽從莫昭的吩咐，命令宮女太監把靜娴皇後生前留下的書籍遺物全都整理到莫昭的房中。

莫昭踱步到那些遺物跟前，随手拿起一本破舊的書來，一翻開，裏面就是靜娴皇後生前在書本上做的批注。

莫昭眼眶微紅，母後離世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淡忘了靜娴皇後的容顏，可是這時卻仿佛看到了靜娴皇後伏在案前認真讀書的模樣。

“殿下，這是要做什麽……？”李順福以為莫昭又思念起靜娴皇後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莫昭閉上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輕聲對着李順福說道：“明兒一早，去父皇的寝殿門前，把這些書都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