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幸得識卿桃花面(5)

5.幸得識卿桃花面(5)

運動會之前先月考,這次只在班級內換了座位,試卷是上一年高三的高考題,其實很多已經做過。

程曼歌做着還算順手,成績下來時也不意外。

第二。

第一是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生,謝湛野第四。

程曼歌覺得奇怪,她拿着謝湛野的試卷研究了半天,發現他錯的都是一些基礎題,忍不住問道:“這個題你前兩天不是剛給我講了嗎,怎麽自己錯了?”

每科都是,語數英物化生,她甚至懷疑謝湛野故意的。

果不其然,謝湛野一把奪過試卷,打趣她:“又不是高考,考第一幹嘛。差不多就行。”

他在控分。

程曼歌不解:“可是秦婉說你每次都在年級前十。”

謝湛野仍舊是漫不經心地笑:“那是上一年,這一年不想考那麽好了,省得我去大會上發言。”

這叫什麽——憑實力任性。

程曼歌無語了好一會兒,默默接受了同桌是個超級大學霸這個事實。

她成績好,但那是她日夜努力換來的,是她一節又一節課外輔導,一套又一套練習題堆出來的。謝湛野不同,他就是通常認知裏的那種天生聰明的人。

謝湛野看她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想了會兒,安慰她:“多大點事兒,你學習成績不如我,但肯定有某一方面比我厲害,條條大路通羅馬嘛,說不定你有什麽隐藏天賦在呢。以後又不是非得靠學習成績吃飯。再說了,你身邊坐着我,有什麽不會的盡管問。我不收你錢。”

“你別高興太早,高三這一年這麽重要,你成績突然下滑,老師鐵定三番五次找你談話。”程曼歌把他越界的手拿走,“胳膊這麽長,非得伸我桌上來。”

-

華崇一向注重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強調該玩玩該學學,因此運動會辦的極其隆重。

比賽還未正式開始,程曼歌看着不遠處一群身着露腰t恤和亮片短裙的女生,突然想起一件事,問身旁的夏莞楚:“運動會還有啦啦隊嗎?”

夏莞楚想了想,點頭:“華崇還真有這特色,開賽前和結束後都會有啦啦隊表演,據說是為了給運動員鼓舞士氣。”

鼓舞士氣……

程曼歌想了想,嗯,畫面感極強。

至于能否達到目的,就得看這成員的表演水平了。

男子100米的時候程曼歌沒比賽,就坐在觀衆席和逢春一塊看了會兒。

謝湛野跑的極快,幾乎是槍聲一響便沖了出去,看起來很輕松的拿了小組第一。

耳邊是女生們的歡呼聲,程曼歌偷偷瞄了一眼,慨嘆她同桌的魅力之大。

逢春搖搖頭:“她們高興的有些早了,運動會體育生也參加,謝湛野要是想贏第一,難。”

旁邊女生不知道幾班的,聽到這話轉過身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诶,你不是一班的嗎?怎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

另一個女生附和:“就是就是——你不是還和謝湛野是好朋友嗎?怎麽轉頭就在背後說他?”

周圍女生幾乎要對逢春群起而攻之,程曼歌頭都大了,逢春不就是客觀點評了一句,怎麽到她們這就成了惡意攻擊呢?

就算是謝湛野的愛慕者,也不至于這樣捕風捉影吧?

程曼歌聽不下去,剛站起身,池渡從旁邊竄出來:“你們了解湛哥還是我們了解啊!再說了,逢春也沒用肯定句啊,你們不用這麽急眼吧,謝湛野是我們朋友,當然希望他拿第一,但也不會像你們這樣盲目!”

他氣呼呼的說完,便跑去準備比賽,那幾個女生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她們認識池渡,偶爾還要靠他給謝湛野帶話,見他發火也不敢再說什麽,恨恨地瞪了逢春和程曼歌兩眼,不情不願的坐下了。

程曼歌胸腔裏窩了團火,再加上天氣炎熱,一整個上午都提不起精神。

謝湛野跑完就看到她和逢春坐在角落裏,此刻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慢悠悠的踱步過去:“這就受不了了?下午的1500米可怎麽辦吶!”

程曼歌瞥他一眼:“拈花惹草。”

謝湛野:???

池渡去比賽了,面前的兩人看樣子沒有一個想告訴他過程,謝湛野悻悻地坐在她們倆旁邊,想了想,用肩膀搡了搡程曼歌:“你告訴我咋了呗,幹嘛一上來罵我。”

得,還委屈上了。

程曼歌不搭理他,還是逢春開了口:“她這是誇你追求者多。”

好像解釋了,又好像沒解釋。

謝湛野知道自己什麽也問不出來了,準備等池渡比完看他知不知道什麽。

-

女子1500米長跑。

正是下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天氣本就熱,不少人跑到一半便開始走,準備随便混完。

快到終點的時候程曼歌前面還有四個女生,大概都是體育生,從起跑就一直在最前面。

最近的一個女生離她約20米,程曼歌稍微看了看,覺得再超過兩個女生問題不大,開始加速。

耳邊突然傳來呼喊:“程曼歌,加油!程曼歌,加油!”

她稍一側臉,一班觀衆席處的同學全部站起來給她鼓勁。

汗水粘在頭發上,有幾滴入了眼,有些難受,但這種感覺很新鮮,是她上了高中之後不曾體會過的。

她咬咬牙,超過離她最近的女生,耳邊傳來歡呼聲。

第二個。

第三個。

程曼歌緊緊追在第一名後面過了終點線,耳邊是如潮的吶喊,夏莞楚從旁邊沖出來,一把抱住她:“曼歌!你知道嗎你破了我們班零獲獎的記錄!第二名!超級厲害!”

程曼歌拭了拭汗,笑着說:“先放我下來。”

夏莞楚像領功臣一樣把她領回去,拍了拍掌:“恭喜程曼歌喜奪第二名,是我們一班十一名女生的榜樣!”

理科班女生少,像一班還算多一些,一共十一個,1500米的前三名一般都是被體育班包攬,就連文科班拿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一班同學爆發出熱烈掌聲。

秦婉從座位上跑過來,遞給程曼歌一塊毛巾一瓶水:“曼歌,超級厲害哦!”

程曼歌看着她這麽熱情,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還沒來得及出聲,謝湛野湊過來也遞給她一瓶水:“喲喲喲了不起啊!跑了第二。”他摸了摸頭發,接着說道,“今上午的事兒我聽池渡說了,你別往心裏去啊,畢竟我和她們不是一體的,她們的行為不能上升到我本人啊!”

見程曼歌沒說話,他又把手裏的水往前遞了遞:“喏,糖水,喝點兒,別暈倒了。”

秦婉站不住了,她收回手裏的毛巾和水,問:“今上午什麽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謝湛野往旁邊躲了躲,避開秦婉快要貼上來的身體:“和你沒關系。”

秦婉感受到謝湛野的排斥,再看看他手裏給程曼歌準備的糖水,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也不再和程曼歌說話,把手裏的毛巾和水扔在地上,自己一個人走了。

程曼歌看着她一系列行為,總算是整明白了。

在秦婉這裏,謝湛野高于一切。

更可怕的是,程曼歌發現只要謝湛野和其他女生說話,秦婉臉色就會極其差,那是一種所有物被別人侵占的危機感。

秦婉把謝湛野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謝湛野不喜歡她沒關系,但謝湛野不能喜歡別人,也不能和別的女生講話。

程曼歌覺得這種感情有些不正常,甚至是扭曲。

她不敢想象,以後如果謝湛野有了喜歡的人,秦婉會作何反應。

正走神之際,肩膀被人撞了撞,她側頭,謝湛野和她并排着:“人都走了,真不喝啊?”他晃了晃手裏的水。

“喝。”程曼歌奪過來,找了個位子坐下。

-

運動會結束已是兩天之後,一班這次拿了不少獎,齊穎大手一揮,鼓勵他們再接再厲:“這次放假我請吃飯啊,同學們要保持這種敢拼敢贏的精神,在學習上也要力争上游!”

班裏歡呼一片,高喊着齊班萬歲。

齊穎走後不久,彭郁來找程曼歌。

謝湛野不在,他站在後門處,正好看見程曼歌的側顏。

他看得入神,沒注意身旁多了個人,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耳邊響起一個略帶笑的聲音:“兄弟,看什麽呢?看我同桌啊?”

彭郁回頭,看見謝湛野似笑非笑的站在他身邊。

也難怪謝湛野猜得到,彭郁三番五次來找程曼歌,早就被他注意到了。

“我……你有事嗎?”彭郁不答反問。

“沒事啊。就問問。”謝湛野一手端着個杯子,另一手插褲兜裏,“不過你在這擋着,有點礙事。”

彭郁覺得謝湛野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有問題,只好往外挪了兩步:“哦——诶,你幫我把程曼歌叫出來。”

謝湛野自顧自往前走:“這麽近距離你喊一嗓子她就聽見了,非得麻煩別人。不叫。”

彭郁無奈,又拉住個人,托他把程曼歌叫出來。

程曼歌走出教室的時候,彭郁笑的露出八顆大白牙:“嗨!我跑步拿了第六名。”

程曼歌保持微笑:“嗯,挺好的。”

腦子裏想的卻是謝湛野跑百米決賽的時候從臉上滾落的汗珠。

逢春預料的沒錯,他只拿了第三名,不過和第二名時間上咬得很緊。

實力是有的。

程曼歌在心裏想,耳邊又想起彭郁的聲音:“你知不知道下周是藝術節?”

這事程曼歌還真不知道,她搖頭,見彭郁也不說話,只是笑得開心,不明白他想幹嘛。

“沒事,就是和你說一下,那我先走了,拜拜。”彭郁走後,程曼歌一頭霧水的回到教室,實在是搞不懂彭郁每次找她只說個只言片語是怎麽回事。

謝湛野瞧見程曼歌坐下,忍不住調侃她:“還說我呢,你這個桃花不也挺粘着你嗎?”

彭郁人确實挺開朗挺好的,就是有點花心。這是夏莞楚的原話。

“別,彭郁可比秦婉好多了。他起碼允許我和別人說話。”程曼歌收了收桌上的亂七八糟,想起彭郁提到的藝術節,“咱們下周還有藝術節啊?”

“對啊,你不知道?運動會一周後是金秋藝術節,今年是華崇四十周年校慶,肯定會很隆重。”謝湛野從她桌子上順了支筆,邊在紙上寫寫畫畫邊回她。

池渡回過頭來,滿眼發亮:“你們知道嗎,聽說這次藝術節華崇請了一個已經畢業的學姐回來,叫方玟玟。你們聽說過嗎,據說在舞蹈圈還挺有名的。”

謝湛野清淺的嗓音帶了笑:“你想幹嘛?”

池渡蹭一下站起來:“我啥也不想幹!湛哥你你你你別随便污蔑人啊,我這顆心天地可證日月可鑒,忠誠的很吶!”

程曼歌嗅到一絲八卦氣息,随意問了句:“怎麽了?為什麽你這麽激動?”倒沒指望池渡回答,畢竟他現在看起來挺炸毛的。

池渡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态,乖乖坐下來,沖她招招手,示意她湊近點:“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

程曼歌點頭,剛往前傾了半點身子,謝湛野伸出一只手橫在兩個人頭中間:“不就是你喜歡逢春嗎,非得靠這麽近說,不嫌熱啊。”

池渡剛聽完謝湛野前半句,急的跳起來去捂謝湛野的嘴:“你你你你怎麽這麽大聲啊!”

“大聲嗎?你現在才大聲吧。”謝湛野笑着拿開他的手,看着一旁愣住的程曼歌,“幹嘛?傻了?”

程曼歌一時有點緩不過勁來。

池渡很好。

逢春也很好。

問題是他倆一個像赤道一個像極地,就有點離譜。

再說了,他倆不是好朋友嗎?!

池渡還在她耳邊千叮咛萬囑咐:“暫時不要告訴逢春啊!要是說了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我準備再等等,再等等就告訴她。”

程曼歌費了好一會兒時間,算是消化了這個事實:“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她?高考完?”

“可能吧。”池渡趴在謝湛野桌子上,“我怕高考前說影響她。”

程曼歌點點頭,明白他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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