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心有木兮木有枝（3）

12.心有木兮木有枝（3）

程曼歌洗漱完躺到床上，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你好點了嗎？」

是謝湛野。

程曼歌嘴角不自覺挂了笑，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兩條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她想了想，慢慢敲下鍵盤：「嗯，燒退了，明天去上學。」

對面不再回她，程曼歌又随便看了看手機，熄了燈，竟然開始期待明天回到學校。

古人的話一點都不假，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迷迷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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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曼歌剛下樓，池渡從一棵大樹後跳出來：“怎麽樣？有沒有想念我們三個啊？”

程曼歌臉縮在圍脖裏，笑得眼睛彎成一道月牙：“想啊，我一個人在病房裏還挺無聊的——诶，逢春呢？”

謝湛野從靠着的大樹上直起身：“她在買早飯，小區門口那兒。不過，你這身打扮真是令人一言難盡，赤道來的嗎這麽怕冷。”

明明眼裏都是歡喜，嘴上卻不饒人。

程曼歌懶得和他計較：“感冒了還要什麽風度啊，我可不想再來一次。走了。”

現在他們走得早，基本上是最早到教室的一批，程曼歌進去的時候班裏只坐了常慕健，正在背單詞。

程曼歌暗暗感嘆了句真是能學，轉眼看到自己桌子上堆積的卷子，她難以置信的指了指，小聲問謝湛野：“你們……做了這麽多試卷啊？”

她是猜到會有不少卷子，可她不過一天沒來，這卷子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謝湛野伸手撈過來一摞：“這些是我的。都是昨天做的或者講的，我整理出來了，你到時候用起來方便。”

又從桌上抽出筆記本：“這些是昨天記的筆記，你抽空補上。”

最後從試卷最下面的桌面上撕下一張便利貼遞給程曼歌：“這是昨天的任務，自己照着看吧。”

還挺好嘞。程曼歌在心裏樂了會兒，把桌面收拾整齊：“謝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池渡坐在位上啧啧有聲：“湛哥這麽貼心，不知道以後會被哪個神仙收了。”

程曼歌偷偷瞥了謝湛野一眼，不承想謝湛野也在看她，兩個人對視了極端的一瞬，程曼歌快速把頭轉向另一側。

謝湛野清了清嗓子，打了池渡一巴掌：“你整天不好好學習，腦子裏想些什麽亂七八糟。”

池渡眨眨眼，眼神在兩個人身上流連了一會兒，給嘴巴做了個上拉鏈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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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期末考試沒出什麽意外，不管是程曼歌還是謝湛野等人都順順利利考完了最後一科。

華崇照例把這次考試看的很重要，臨考前特地強調考完會開家長會，希望各位同學認真對待。

出成績已經是三天之後，大家在這三天裏已經無心學習，盡管大牛在喇叭裏多次強調高三無假期，依舊攔不住一群被清湯寡水的日子逼瘋的高三學子悄悄看電影。

班裏人央着齊穎給他們看電影，齊穎受不了他們時時刻刻纏着她，松了口答應他們：“只能看一節課！”

“知道了知道了，老師你去休息吧。”大家異口同聲。

然而畢竟衆口難調，常慕健挑了很久都沒有合适的，正犯愁呢，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看熊出沒吧！”

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夥兒的一致認同。

齊穎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年對着屏幕上的熊大熊二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點評兩句。

她忍不住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低頭翻看時眼裏滿是笑意。

“行了，先停一下，我對接下來這兩天做個安排，課呢，是正常上的，內容呢，由課代表和任課老師做具體溝通，只要任課老師點頭，具體幹什麽我不幹涉。另一個呢，是咱們會開家長會，你們提前和家長溝通一下，成績呢，馬上就下來了，自己心裏有個數兒。”齊穎說完，看着班裏一雙雙熱切的眼睛，指了指屏幕：“下節上語文，接着看吧。”

“齊班愛你喲！”

“萬歲萬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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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是前一天晚上出的，第二天上午就開家長會。

程曼歌穩定發揮，拿了第二。

逢春照舊是第一，經過這一學期的了解，程曼歌發現逢春成績極其優異，年級張榜的時候一定會有她的名字。

謝湛野大大小小的考試不是第三就是第四，這次也不例外，仍舊是第四。

池渡算是超常發揮，拿了第六名。

齊穎找到程曼歌，希望她作為學生代表發言：“你是轉校生，剛來到這所陌生的學校，成績還這麽優秀，作為學生代表完全沒問題。”

“但逢春比我成績好得多啊。”程曼歌說。

“你不用擔心，在你來之前呢，逢春和謝湛野已經做了無數次學生代表了，所以你不用有心理壓力。”

程曼歌想了想，點頭應下：“那我提前準備一下。”

回到教室，程曼歌從桌洞裏掏出一把糖，遞給謝湛野。

謝湛野看她的眼神像是能洞穿一切：“有事求我？”

程曼歌笑笑：“你能幫我最好，你不能幫我我就只能自己回家熬夜找了。”

謝湛野剝了塊糖放嘴裏：“說。”

“你之前的那些發言稿呢，給我借鑒借鑒。”程曼歌笑的比教室裏的白熾燈還晃眼。

謝湛野眼睛裏裝了些許零碎的笑意：“幹嘛，剽竊我勞動成果啊。”

“反正你也是從網上抄的，給我再次加工一下呗，省的我再去網上搜。”程曼歌求他。

謝湛野嘆了口氣：“我給你口述吧。我那些發言稿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扔，不過開頭結尾我也記個差不多，你自己再加上點，就湊起來了。”

“來吧，我準備好了！”程曼歌拿出紙和筆，滿臉認真，“別超過二百字啊，我還得自己再補點，多了既浪費時間也浪費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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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家長大家上午好！感謝你們在過去一年對華崇的鼎力支持，我是高三的級部主任牛立業……”大牛在廣播裏說了一堆口水話，宣傳了一下華崇在過去一年的優異成績，目的達成後做了簡短總結：“下面請各班班主任主持本班家長會的各項工作，謝謝大家。”

齊穎介紹完此次考試的成績，招呼程曼歌上臺。

白茉此前不知道程曼歌是學生代表，看她一眼，臉上寫滿了“出息啊”。

程曼歌站在那兒，按照謝湛野給的模板又說了一堆口水話。

好不容易抻到結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有幾個家長比較關心孩子在校情況，把齊穎圍在講臺上，遲遲不肯散去。

白茉對程曼歌秉性了解得很，沒打算費功夫去和齊穎交流，她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男人，試探性開口：“你是謝湛野爸爸嗎？”

謝冠弘看了白茉一眼，聯想之前謝湛野和他提到過的同桌，心想這八成是那姑娘的媽媽，未來的親家，便熱情回應：“我是我是，經常聽我兒子說起你的女兒，剛剛臺上便是你女兒吧？果然是秀外慧中啊！”

白茉笑的合不攏嘴：“過獎過獎，您兒子也非常優秀！”

兩個人面對面商業互吹，倒是不覺得尴尬，可在他們後面站着的兩個當事人聽不下去了，程曼歌輕輕戳了戳白茉，示意她适可而止。

謝湛野本來覺得謝冠弘在白茉面前稍微誇一下他能加不少印象分，孰料謝冠弘大有細數他英勇事跡之意，謝湛野趕緊咳嗽一聲：“阿姨您好……”

開了口卻不知道如何繼續，他大腦緊急運轉，一旁看戲看的熱鬧的池渡趕緊接上：“我們都是非常好的好朋友！”

他父母都忙，從沒來開過家長會，這次也不例外，是以他就坐在自己位上，這會兒正和謝父面對面。

謝冠弘和池渡熟，他聽着池渡的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朋友好啊。”

“那是那是。”池渡摸了摸鼻尖，覺着謝叔叔的笑不同尋常。

逢春的母親是一個極其樸素的中年女人，大概是還有事情要忙，她開完家長會後不一會兒就和謝冠弘打了個招呼，帶着逢春急匆匆走了。

白茉嘴裏的“再見”還沒說出口，有些尴尬的咽下去。”

謝冠弘沖她笑笑：“剛剛那位是逢春媽媽，她……性格比較內向，我們是鄰居，好多年了。可能她覺着不太好意思和你打招呼吧，和我們這些家長比起來……你看起來非常地……走在時尚最前沿。”

他的話拐了好幾個彎兒，才想出一個比較禮貌的說法。

白茉不太好意思笑笑：“啊……幸好我今天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仔細看看滿教室坐着的家長，西裝革履的有，貴氣逼人的有，普普通通的有，但像她這樣的……确實僅她一人。

白茉喜歡大膽撞色，愛穿顏色鮮豔的衣服，今天還算稍微收斂了一下。

謝冠弘起身：“不過你看起來很有藝術氣息，和你女兒站一塊兒，不像母女，倒像姐妹！咱們回頭再聊，我們就……先走了。”

“再見再見！”白茉熱情沖他們揮揮手，轉頭看見仍然坐在原位的池渡，問他：“咦，你好啊！曼歌的好朋友！你叫什麽？”

“我叫池渡！阿姨好！”池渡湊上來，神秘兮兮地問白茉：“阿姨，曼歌真的是你親生的嗎？你看起來好年輕啊！”

兩個話痨湊一塊兒，程曼歌拿不準他們要聊到何時才算頭，站在一旁友情提出建議：“你們兩個要不要……邊走邊聊呢？”

白茉想了想，向池渡發出邀請：“你要去我們家吃飯嗎？曼歌爸爸手藝很好的！”

池渡一聽到吃，兩眼放光：“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茉想了想，問程曼歌：“要不把你的好朋友們都叫上？”

程曼歌看看白茉，再看看池渡，想着人多更熱鬧，點頭答應：“我回家給他們發消息。”

“那走吧！還等什麽呀！”白茉率先起身，程曼歌忽的想起一個問題，她趴在白茉耳邊，悄聲問：“你沒開你那輛紅色跑車吧？”

白茉推開她：“哎呦你千叮咛萬囑咐的事兒我怎麽會忘了呢！放心吧，絕對不紮眼。”

程曼歌懸着的心這才落回肚子裏，她實在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坐進那輛極其顯眼的跑車。

池渡直接跟着回了程曼歌家，白茉在一樓停下來，對程曼歌說：“你先和池渡上去吧，我和你爸買東西去。”

池渡跟在後面，聽到這話不禁開口問：“這一二樓都是你們家的啊？”

程曼歌遲疑了一下：“準确的說，一二三四五樓都是我們家的，你想去三樓也可以，但三樓就是一個大型書房和畫室，沒什麽好玩的。”

池渡嘴巴張成O型：“那……四樓呢？”

程曼歌領着他進了二樓的房間：“四樓是相當于一個影院，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可以上去看電影。”

“五樓呢五樓呢？”池渡一邊欣賞二樓的壁畫，一邊好奇發問。

程曼歌把他推到一個房間裏：“你可以一直待到吃飯再出來，五樓全是健身器材，有興趣我可以帶你上去，電腦沒有密碼，或者你想玩游戲機嗎？在隔壁房間。”

池渡反應了好一會兒：“原來你家這麽有錢啊。”

程曼歌笑着打趣：“你家也不差吧，能在百彙苑買得起別墅，一般人可做不到。行了，我先給謝湛野他們發個消息，你玩一會兒，待會兒人多了就不無聊了。”

程曼歌去樓下拿手機，池渡一個人窩在電腦前，正準備打游戲，門口傳來敲門聲。

池渡撓撓頭，尋思着程曼歌也不能這麽快，剛打開門，面色一變：“你怎麽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