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心有木兮木有枝(5)
14.心有木兮木有枝(5)
程曼歌看着鏡頭裏突然出現的謝湛野,一瞬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穿了件圓領的亞麻色針織衫,大約是在窗邊,能隐隐約約看見遠處的萬家燈火和巨大的廣告牌。
“怎麽不說話?”謝湛野笑着問。
程曼歌這才像回過神來一般,用手撥了下劉海:“嗯……你吃飯了麽?”
謝湛野的臉忽然湊近屏幕:“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媽去世後我和我爸就很早吃飯了。”
“抱歉。”程曼歌抿抿唇。
“有什麽好抱歉的。”謝湛野看着視頻裏抿着唇不知所措的姑娘,起了逗她的心思,“你現在這個表情,有點像在心疼我。”
程曼歌身後是挂着紅燈籠和中國結的高大喬木,B市冷,這會兒葉子已經掉光,光禿禿的樹幹上滿是紅色。
她眨了眨眼,小刷子般的睫毛像是刷在謝湛野心上,下巴縮在圍脖裏,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悶:“我現在面無表情。”
謝湛野在另一邊哈哈大笑:“你這樣說話才正常。”
程曼歌:……
程仰書忽然從程曼歌背後竄出來,謝湛野看着這個突然入鏡的男生,心中警鈴大作。
這人誰啊,長得這麽……周正,劍眉星目的,他怎麽離程曼歌這麽近?
看這熟稔的樣子,他倆是青梅竹馬?怎麽從來沒聽程曼歌提起過?
謝湛野心裏閃過一百零八個猜測,還不等他開口,程仰書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故意用挑釁的語氣開口:“你好啊,久仰。曼曼,這就是你同桌嗎?看起來沒有你說的那麽好啊……”
謝湛野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叫她曼曼?!
等等,他最後一句說什麽?
這意思是……程曼歌當着這男生的面兒誇過他?
謝湛野一時又警惕又高興,但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沉默半晌,決定采取保守策略:“你好,我叫謝湛野,你是?”
程仰書哈哈大笑:“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
說着,手攬上程曼歌的肩膀。
謝湛野瞳孔緊縮,想從手機裏穿過去把他的手拿開。
程曼歌對程仰書的一系列幼兒園行為感到無語:“別鬧了!把你手拿下來。”
謝湛野已經快要失去思考能力了,他甚至感覺程曼歌的話裏透着一絲寵溺。
程念婳從後面揪着程仰書的領子,一直把他揪到五米開外:“程仰書你真是閑啊!”
程仰書被迫倒着走,姿勢極其別扭,他連連求饒:“別別別,姐,松手松手,我錯了!”
程曼歌這才有功夫看臉色極其凝重的謝湛野:“那是我堂弟。”
謝湛野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他剛剛多緊張,甚至湧上來自卑的情緒。
他唇角弧度漸深:“我買了煙花,放給你看?”
程曼歌漂亮的眸子裏盛滿不可思議:“現在禁止燃放煙花啊,你這是違反規定。”
謝湛野拖着尾音,看起來毫不在意:“仙女棒啊。”
程曼歌:……哦。
“稍等一下,我找個打火機。”謝湛野說了句,把手機放在一邊,攝像頭正對着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他套上一件羽絨服,拿着仙女棒下了樓。
走了一段距離,謝湛野把手機找角度放好,掏出打火機和仙女棒,在半空畫了個2015。
金色的仙女棒給他鍍了層光暈,謝湛野眼底是溫柔的笑意:“程曼歌,新的一年要快樂!”
他喊的大聲且認真,程曼歌不由笑的眉眼彎彎。
“新年快樂!謝湛野!”被他的情緒感染,程曼歌說的同樣大聲。
手機提示有一條未讀消息,是白茉發來的:「你們三個去哪野了?快回來,要十二點了。」
程曼歌有些遺憾,對着鏡頭揮揮手:“先挂了吧,我要回家了。沒等到十二點,那就再祝你一遍新年快樂。”
謝湛野挑眉:“我教你個辦法。”
“嗯?”程曼歌不解。
“待會兒我給你打過電話去,你就放那兒就行,四舍五入咱倆就是一塊兒跨年了。”
程曼歌眼睛一亮,感覺這是個好方法。
她剛挂斷視頻,謝湛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程曼歌按了接聽鍵,低聲說了聲“喂”,便把手機裝進口袋裏,朝程念婳和程仰書走去。
還沒靠近,程仰書大喊:“新年快樂!謝湛野!”
程曼歌反應過來程仰書是在模仿她,不免有點羞憤。
程仰書繼續輸出:“剛剛有些人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哎呦呦,這有了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程曼歌忽然反應過來電話那端正是謝湛野,忙不疊去捂程仰書的嘴:“別說了別說了。”
程仰書絲毫不覺:“這有啥不能說的,你害羞嗎?這兒除了我們三個有沒有外人。或者說,你難不成擔心被那個謝湛野聽見?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在S市待的好好的,總不能閃現吧……”
程曼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摁下挂斷鍵。
程仰書看着她爆紅的臉和手裏的手機,愣了兩秒:“不會吧……除了我們三個還真有別人啊。”
程曼歌正擔心以後怎麽面對謝湛野,手機還沒放回口袋裏,一條信息進來。
正是謝湛野。
「你堂弟挺有趣的。」
有趣個頭啊。
程曼歌像是扔燙手山芋般把手機扔進口袋。
想了想,仍覺得尴尬,她怎麽也沒料到是以這種方式暴露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忍不住踹了程仰書一腳:“你完蛋了程仰書,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喜歡的姑娘是誰,要不然我非得把你的糗事說個底朝天!”
-
回到家的時候,白茉發現程曼歌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問程念婳姐弟二人:“曼歌怎麽啦?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程仰書一臉無可奉告的表情,程念婳笑着打哈哈:“剛剛有個姑娘大馬路上給仰書表白,方式太清奇,估計曼歌第一次見,正在回味。”
程仰書:?
好吧,罪魁禍首畢竟是他,這個鍋他背了。
白茉一臉八卦:“講給我聽聽。”
程仰書在旁邊偷着樂:我看你怎麽編!
然而程念婳沖白茉笑了笑,拉着她在程仰書面前站定:“具體的呢,還是問當事人比較好。”
程仰書:?很好。
程念婳溜到程曼歌身邊坐下,留程仰書一個人絞盡腦汁的編故事。
程曼歌坐在沙發上,有些發愣。
畢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她想了半天,決定只要謝湛野不問她就當沒發生過。
如果問起來……那就承認吧。
也沒什麽丢臉的,就是可能沒法做朋友了。
她剛打定主意,手機鈴聲又響起來。
撈起來一看,屏幕上明晃晃三個大字:謝湛野。
程曼歌猶豫了會兒,慢吞吞摁了接聽鍵放到耳朵邊上:“喂。”
謝湛野似乎心情不錯,每個字都像帶着笑:“沒事兒,剛剛你挂斷了,我打回來,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程曼歌“哦”了聲,把手機放到一邊,心裏想:現在沒法不管你。
那邊程仰書被程念婳害的夠嗆,好不容易才逃離白茉的魔鬼提問。
電視機裏傳來新年倒計時,程家人一起舉杯,慶賀新的一年:“新年快樂!”
程曼歌拿起手機,想了想,沒開口,就在手裏攥着。
離得有些遠,手機裏似乎傳來謝湛野的聲音,程曼歌怕聽錯了,放在耳邊,過了約莫兩秒,手機裏頭又傳來謝湛野的輕喚:“程曼歌?”
謝湛野估計是以為程曼歌沒在聽,沒等到程曼歌開口,他又輕聲說:“新年快樂。”
頓了頓,語氣認真,尾音上揚:“你新的一年一定會……心想事成。”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進程曼歌的耳朵裏,砸在她的心上。
她心跳逐漸加速,想知道他說的“心想事成”具體指什麽。
電話仍然沒挂斷,程曼歌想開口問問,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最終還是膽小占了上風。
她假裝沒聽到,一聲不吭。
-
程老爺子和程老太太年紀大熬不了夜,是以一切結束後大家回到各自房間,該睡覺的睡覺,該守歲的守歲。
程曼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睡不着,也沒心情刷手機,給列表的好朋友們送了新年祝福,腦子裏又開始想晚上發生的事情。
程曼歌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大膽的人,就算遇到喜歡的人也肯定會直接告訴對方,現在看來她對自己還是不夠了解。
也許她在其他事情上都能夠不計後果的去做,但喜歡一個人這件事不行。
至少在謝湛野這裏不行。
程曼歌胡思亂想了幾個小時,剛剛有了睡意又被白茉叫起來拜年。
程家輩分高,按照B市的慣例,大年初一來給程老爺子拜年的小輩們一波接一波,程曼歌和程念婳坐在一側,看着程仰書站那兒端茶倒水。
“你看這紅包一個接一個的,咱們待會兒也要個大的。”小輩們正和程老爺子等人讨論股市行情,程念婳和程曼歌不感興趣,坐在那兒閑聊。
“昨晚你不是拿了枕在枕頭底下了嗎?”程曼歌問。
“那才哪到哪啊,昨晚上那就叫開胃小菜,意思意思。”程念婳磕了顆瓜子。
好不容易送走一波又一波客人,程仰書累的癱在沙發上,眼神幽怨的控訴程曼歌和程念婳:“你們兩個!游手好閑!”
程念婳站起來拍拍手:“唉,男孩子嘛,多勞動勞動沒什麽壞處,萬一長肥肉以後娶不到老婆可怎麽辦吶。”
“婳婳呢?過來,這是你的。”程老爺子遞給程念婳一個厚厚的紅包,“知道你喜歡數錢,拿回去慢慢數吧。”
程念婳眉開眼笑:“謝謝爺爺。”
她就喜歡把錢一張張撚過去的感覺。
“曼曼呢?這是你的。”程老爺子又遞給程曼歌一個紅包,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極薄。
程曼歌笑着接過來,知道裏面是什麽,仍舊笑着打趣:“爺爺,姐姐那麽厚,我的為什麽這麽薄啊。”
“錢是一樣的,那麽多現金也就婳婳不嫌麻煩,你拿着這個。到時候自己去銀行取。”程老爺子笑道。
程仰書在一旁撒潑打滾:“我的呢我的呢!我這還忙活了一早上呢!”
程老爺子拿出一個紅包:“都有都有。”
也是極薄的一個紅包,程仰書樂呵呵接過來,一摸,感覺手感不太對。
這怎麽不像一張卡的觸感呢?
他顫巍巍打開紅包,裏面只有一張字條,上面是程老爺子親筆寫的兩個大字:“擔當。”
程仰書:?
他哀嚎一聲,程老爺子在一旁笑得慈祥:“男孩子嘛,不能再張手要錢了,要學會獨立,自己謀生。”
程仰書不服:“大家都是人,爺爺你這叫性別歧視。”
程念婳在一旁幸災樂禍:“哦喲,還整上性別歧視了,了不得哦。”
滿屋人哄堂大笑,程老爺子這才語重心長的開口:“仰書,你的兩個姐姐都比你懂事,并且非常優秀,你看看念婳,大學剛畢業已經不靠家裏關系給自己找了一份好工作,曼歌呢,從小就比你獨立,很有主見。只有你,從小淘氣,爺爺希望你呢,在新的一年,要好好努力,向你的兩個姐姐看齊。萬不能再将玩作為主業。”
說完,掏出一個新的紅包遞給程仰書。
程仰書乖乖點頭:“知道了。”接過紅包後立馬跑到樓上,邊跑邊喊,“但我真的不适合學習!”
程老爺子氣的拿拐杖沖他背影揮了幾下,程念婳和程曼歌倒是習以為常。
程仰書天性好動,喜歡各類戶外運動,程念婳曾給他規劃過一份很好的工作:導游。
-
由于程曼歌正月十六便要開學,便只在B市待到初十,十一號那天回到S市。
一下飛機,程曼歌心裏又略微有點緊張。
這十天的時間裏她幾乎是當了個縮頭烏龜,和謝湛野幾乎零交流,連帶着池渡和逢春的聯系也少了。
現在馬上要開學,她不得不直面謝湛野。
網絡和現實畢竟不一樣。
上天似乎有意看看程曼歌能躲到什麽時候,手機提示謝湛野給她發了條信息。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