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往情深深幾許

18.一往情深深幾許

程曼歌坐上車，這才想起一個問題來，拍了拍身邊的程仰書：“你不上學嗎？怎麽跑到B市來了？”

程仰書皺眉，似是對她這個問題感到不滿意：“你這叫什麽話！你高考這麽大的事我能不來嗎？”

程曼歌作勢錯了：“行行行，謝謝你這麽關心我！明年我給你包個大紅包，扯上二十條橫幅。”

程仰書忽然一個激靈，連連搖頭：“橫幅就算了，挺——丢臉的。”

“你還知道丢臉啊？擱那站着的時候不丢臉？”程曼歌笑話他。

“當時太興奮了，忘了尴尬這回事。”程仰書不好意思的笑笑，“姐，明年千萬別給我扯橫幅啊，求你了。”

程曼歌但笑不語，臉上寫滿了“你等着看就好了”的叛逆。

-

回到家的時候，程潛的大哥程墨一家都到了，就連不喜歡坐飛機的程老爺子和程老太太也跟着來了S市。

“恭喜曼歌！”一屋人挨個給程曼歌遞了花和紅包。

程曼歌幾乎抱不過來，白茉還非得拉着她拍張照。

程念婳眼尖，看着程仰書手裏那一捧玫瑰震驚：“你小子在S市都有人給你送花啊？”

程仰書站在一邊，笑的眼睛只剩一條縫：“不是我的，程曼歌的。我姐今天是愛情事業雙豐收啊！”

程曼歌恨不能把手裏的花砸他頭上。

滿屋洗耳恭聽的模樣。

“長什麽樣子啊？小夥子人好嗎？”一向穩重的大伯母也忍不住八卦兩句。

白茉喜笑顏開：“特別帥！和曼歌那就是郎才女貌。人也很好，成績優秀，人品端正，我見過他好幾次了。上次開家長會還和他爸聊天來着。”

程潛挑眉：“哪個啊？我見過沒有？”

“謝湛野啊，不錯吧。”白茉邊說邊把剛剛拍好的照片編輯發到朋友圈。

程曼歌見白茉拍完，趕緊放下手裏的花，那麽多，她胳膊差點攬不過來。

“你快去換身衣服，待會我們出去吃飯。”白茉催促程曼歌。

程仰書舉手：“我我我！我也換一身。”

程念婳看着他那一身大紅，笑得毫不掩飾：“你有衣服嗎？這身其實也還行，顯眼是顯眼了點兒，不過吉利嘛！”

程仰書舉了舉手裏的袋子：“早就讓叔母幫我買好了。”

“快去吧去吧。”白茉把兩人趕去衣帽間。

程曼歌經過卧室，去裏面拿了手機出來，謝湛野在十二分鐘之前給她發了條消息：「回家了嗎？」

程曼歌低着頭往前走，邊走邊回，一不小心撞到一堵人牆上。

“你有病啊程仰書！不趕緊換衣服在這站着幹嘛！”程曼歌伸出手來打程仰書。

“不站在這兒我怎麽能看見你那春心蕩漾的模樣呢！”程仰書說完，在程曼歌下一巴掌就要落到身上之前閃身進了更衣室，迅速把門反鎖，留下程曼歌在門外無可奈何。

「嗯，到了，剛剛一直沒拿到手機，待會兒我要出去吃飯，你先別請客了。結束了給你發消息。」程曼歌摁下發送鍵，随手拿了件墨綠色連衣裙。

謝湛野消息回的很快：「好。」

程曼歌笑了笑，又進來一條消息。

謝湛野發了個小狗望眼欲穿的表情包。

自從拿了手機，程曼歌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

芙蓉裏。

席間，程念婳率先舉杯：“恭喜曼歌脫離苦海！恭喜只剩下程仰書！”

滿桌人大笑，只有程仰書愁眉苦臉：“不帶你這樣的啊！”

……

一頓飯吃完已經接近十點，出了芙蓉裏，程曼歌拉住白茉：“媽，我和謝湛野出去玩會兒。”

縱使白茉再滿意謝湛野，也有幾分擔憂：“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萬一……”

程仰書在一旁舉手：“沒事沒事，我和程念婳陪着程曼歌。”

“對啊叔母，程仰書身手還是不錯的。”程念婳在一旁附和。

白茉思慮再三，點頭同意。

待大人們都走遠了，程曼歌沖程念婳和程仰書抱了抱拳：“謝謝你們啊，我先打個電話。”

兩個人識趣的站到一邊，給程曼歌留出私人空間。

程曼歌給謝湛野撥了個視頻過去。

那邊接的很快，大概是剛洗了頭，謝湛野拿着塊白毛巾在頭頂亂揉。

“出來玩。”程曼歌眼睛亮晶晶的。

“好。”謝湛野答應的很快。

“你都不問問在哪，萬一我把你賣了怎麽辦？”程曼歌注意力全在視頻上，沒注意到剛剛還在一邊站着的姐弟兩個已經悄悄站在了她身後。

謝湛野放下毛巾，頭發張牙舞爪的，看起來倒是很有活力，他揚了揚下巴：“你後面不就是芙蓉裏嗎？難道你準備把我騙到緬甸去？”

程曼歌覺得自己智商變低了，她正要再開口，聽到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音。

一回頭，程念婳和程仰書正半蹲着，兩個人的臉因為憋笑變得通紅。

奇怪的聲音就是程仰書憋不住發出來的。

程曼歌這才想起來還有兩個大燈泡，她提醒謝湛野：“我堂姐堂弟也在，正好你們認識一下。”

謝湛野面色一僵：“也就是咱倆不能單獨一起？”

“也許吧。我媽不放心你。”程曼歌看着他吃癟的表情，覺得好笑。

“行，你們在那等我一會兒。”為了能和女朋友見面，謝湛野被迫接受四人同行。

挂短視頻，程曼歌雙手叉腰看着兩個人：“你們兩個……就是為了看我談戀愛？”

回答她的是瘋狂的點頭。

程念婳一本正經：“戀愛嘛，還是看別人談有意思，再說了，我真的很好奇你談戀愛是什麽樣子。”

程仰書難得和程念婳統一戰線，舉雙手表示贊同。

程曼歌語塞，一時找不到任何話反駁。

-

謝湛野到的時候三個人正百無聊賴的蹲在路邊數螞蟻。

程曼歌拿了根小木棍在地上劃來劃去，謝湛野看着她的背影，柔軟的長發輕拂過肩膀，嘴角不自覺浮上一絲淺笑。

“程曼歌。”

少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像夏日清泉，清冽又幹淨。

程曼歌“唰”的直起身，發現程念婳和程仰書直勾勾盯着她，不好意思的停下剛要跑到謝湛野身邊的腳步，眼睛裏是藏不住的歡喜：“你來啦。”

“想去哪玩兒？”謝湛野朝程曼歌伸出手，“過來。”

程念婳看着兩個人的膩歪勁兒，想了想，說：“去街心公園吧，你們玩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程仰書不樂意：“我先認識認識我姐對象。我叫程仰書，我知道你的名字。咱倆打一架吧。”

謝湛野：？這個堂弟好猛，上來就打架。

程念婳扯他衣角：“大哥，你發什麽瘋啊。”

“幹架都不行，怎麽保護我姐啊！”程仰書挑眉，看着謝湛野。

程曼歌拉住謝湛野的手，制止他開口：“我弟人很好的，你別介意。程仰書，夠了啊，把人打進醫院你負責啊？”

謝湛野一聽，明白了，這堂弟很能打。

“我怎麽會真和他打啊，就說說而已。”程仰書撓撓頭，沖謝湛野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但你要是欺負我姐，我可就不是說說而已了。”

謝湛野對程仰書笑了下：“改天我們兩個去拳擊館啊？”

程仰書眼睛一亮：“好啊！”

下一秒就要和謝湛野稱兄道弟。

程曼歌：……

幾個人步行去了街心公園，程仰書對謝湛野簡直是相見恨晚，一路上拉着謝湛野講東講西：“我姐從小到大那就是萬人迷，你簡直了！”

程念婳覺得程仰書今晚格外興奮，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拉到一旁，對謝湛野和程曼歌說：“你倆先玩一會兒，待會集合。”

謝湛野牽起程曼歌的手：“去湖邊看看？”

“好。”程曼歌指了指遠處的射擊，“要不去那兒吧。你會玩那個射擊嗎？我可厲害了。”

“是嗎？能有多厲害？給我露一手。”謝湛野牽着她走到射擊攤前面。

十元十發子彈，按打破的氣球數量兌換禮物。

謝湛野付了款，程曼歌把槍遞給他：“來，我們兩個比賽。”

他從小沒怎麽玩過這個，有些手生。

接過槍，謝湛野和程曼歌以相同姿勢站好。

“砰——砰——砰——”

十發過後，謝湛野看着自己只破了一個氣球，再看看程曼歌只有一個沒破，陷入沉默。

老板遞給程曼歌一只小熊玩偶，又從攤位上找了輛小汽車遞給謝湛野：“小夥子，你拿着這個吧。”

謝湛野看着還沒有他巴掌大的玩具汽車，五味雜陳。

身後傳來程仰書的聲音：“咦，你們也在這兒？哇——謝湛野，你不會換了這麽個迷你汽車吧！”

謝湛野更郁悶了。

他不死心，又向老板付了錢，準備再試一次。

“我們來比賽。”程仰書也向他發出邀請。

十發過後，謝湛野看着只破了兩個的氣球，再次沉默。

耳邊傳來程仰書的歡呼：“耶！全中！”

程曼歌走到謝湛野身旁安慰他：“沒事，總歸是進步了。”

下一秒爆發出無情的嘲笑聲。

謝湛野幽幽的盯着她，程曼歌立馬正色：“誰在笑啊！真過分！”

程念婳在一旁感嘆：“上帝為你打開一扇門，就會為你關上一扇窗。”

程仰書換了個長耳朵兔子，扔給程念婳。

謝湛野掏出手機，悄悄登上浏覽器。

「攤位射擊氣球訣竅」

看了幾條看起來非常合理的建議，謝湛野又付了一次錢。

“啧啧啧，勝負欲上來了。”程仰書在一旁煽風點火。

“砰——砰——”

謝湛野看着破掉的五個氣球，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程曼歌把他從攤位前拉走：“好了好了，咱倆有一個會的就行，以後你想要什麽我打給你啊。”說完，又回頭和程念婳兩人告別：“待會兒再見，我們先走了。”

謝湛野看起來悶悶不樂的，程曼歌捏捏他的手：“沒想到，你也有不擅長的東西——哎呀我開玩笑，別郁悶了，勇于承認自己的弱點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謝湛野感覺這個安慰還不如沒有。

程曼歌把謝湛野摁在長椅上：“等我一會兒。”

謝湛野擡眼看她：“你幹嘛去啊？”

“買兩支冰激淩。”程曼歌指了指不遠處的攤位。

“我陪你去。”謝湛野剛站起來，又被程曼歌摁回去。

“你在這坐好就是了，幾步路的距離，希望我回來看到一個不這麽郁悶的你。”程曼歌笑嘻嘻的揉了揉他的頭發，“你和我一塊去我還得哄你。”

謝湛野：？女朋友第一天就不想哄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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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曼歌拿了兩支冰激淩，付完款，剛轉身，看見謝湛野面前站了個女生。

背對着她，看不清年齡。

程曼歌看着那個女生的牛仔熱褲和小吊帶，也不着急過去了，自己挑了另一個長椅坐下，準備看那個女生能堅持多久。

謝湛野習慣用最平和的語氣拒絕人，往往女生在他那兒撐不過五句話就想走。

程曼歌正悠哉悠哉吃着自己的冰激淩，手機進來一條消息:「我看到你了，快點回來。救救你男朋友。」

她安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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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有微信嗎？”女生站在謝湛野面前，倒不扭捏，開口說明來意。

謝湛野不看她，低着頭把玩手機：“有啊。”

“那我們加一下吧。”女生以為有戲，把二維碼調出來。

謝湛野這才擡眼，眼神平靜不見一絲波瀾：“不行。”

“為什麽啊！”女生跺腳，有幾分羞惱。

“我女朋友168，長得漂亮性格好，成績優秀特長多，我為什麽加你啊，我又不認識你。”謝湛野的聲線一向偏冷，不輕不重的應付人時更顯淡漠。

女生以為他只不過是找理由搪塞自己，仍不依不撓：“你女朋友這麽好你怎麽不領着她出來？自己一臉無聊的坐在這兒？”

謝湛野聽到這話，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眼裏卻沒有笑意。他直起身：“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