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深山夕照深秋雨

19.深山夕照深秋雨

程曼歌悠閑地坐在那兒，猜那個女生還能堅持多久，結果看見謝湛野朝自己走過來。

程曼歌捋了捋頭發，低下頭裝作玩手機。

謝湛野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下，語氣溫柔的能溺死人：“這麽兩步路就累了？我就說我去買，下次坐那兒等我就好了啊。”

程曼歌：……不帶這樣惡心人的。

程曼歌眼睛轉了轉，決定不能只讓自己的耳朵遭受折磨，她故意嗲着嗓子開口：“我看你不開心啊，快點吃吧，待會兒要化了。”

那個女生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兩個人一眼，滿臉嫌棄的走了。

謝湛野笑的直拍腿：“可以啊，沒想到你臨場發揮能力不錯嘛！”

程曼歌第一次這樣說話，有些不适應，她白了謝湛野一眼：“拜你所賜。桃花收割機。”

謝湛野攬過程曼歌的肩膀，嘗了口冰激淩，神情享受：“唉，這女朋友買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程曼歌頭順勢倚到謝湛野肩膀上，看着夜幕裏的星星，心裏升騰起名為“快樂”的感受。

兩個人坐了一會兒，肩膀被同時拍了一下。

程曼歌甚至連頭都沒回，閉着眼問：“你們兩個怎麽這麽……陰魂不散的啊。”

謝湛野看着長椅後面的程念婳和程仰書，問：“你知道是他們啊？”

“嗯。程仰書這個把戲從小玩到大，我都懶得說他了。”程曼歌往謝湛野那邊靠了靠，給程念婳和程仰書騰出位置。

四個人閑聊了一會兒，公園裏的人越來越少，程念婳站起來：“不早了，我們也回家吧。你們兩個——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程曼歌點點頭：“走吧。”

謝湛野問程仰書：“你和你的朋友們明天還在S市嗎？”

程仰書本來樂呵呵的，一聽這話頓時愁眉苦臉：“當然不在啊，我們還得回去上課呢！畢竟馬上就期末考了，咋啦？”

謝湛野搖搖頭：“沒事兒，就是想請你們吃飯來着。”

程仰書臉上一副“我懂”的表情：“诶，我發現你這個勝負欲和占有欲還挺強的嘞。我不就說了一句我朋友裏面有喜歡我姐的嘛，到現在還記着啊？”

謝湛野低着頭，昏黃的路燈襯着他眼底的笑：“嗯。畢竟我也惦記了你姐将近一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程仰書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我姐來S市還不到一年！你什麽時候看上她的？她哪裏最吸引你？”

謝湛野認真想了想，發現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

說不上具體是什麽時候，也說不上具體是什麽事情。

也許是每天一起走的早晨和夜晚，也許是她早讀下課後安靜的睡顏，也許是運動會上她跑完三千米明亮的笑，也許更早，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見他不說話，程曼歌撞撞他：“你不會突然發現你那不叫喜歡吧？”

謝湛野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怎麽會。我這是太喜歡了，所以沒辦法說出來具體是你哪一點吸引我，因為你每一點我都很喜歡。”

啧，還挺會說情話。

程曼歌一時有些臉紅。

謝湛野突然好奇：“那你呢？你是因為什麽喜歡我的？”

程曼歌老老實實回答：“等我意識到我喜歡你的時候，發現我自己給你找了很多優點。”

“那就是和我一樣咯。”謝湛野尾音上揚，很是愉悅。

程念婳受不了小情侶之間的膩歪勁兒，滿臉嫌棄：“你倆真的是，我都不感信你倆是第一天談，熟門熟路的。”

“也許是已經幻想過很多次吧。”謝湛野說。

回答他的是三個人的沉默。

程曼歌在一片寂靜中補充：“只有你幻想過很多次，別帶我。”

謝湛野：？這是親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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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湛野先送三個人回了藝墅苑。

“那我走了，明天見。”謝湛野沖三人揮揮手，看着他們進了屋，這才轉身往回走。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謝湛野被秦婉叫住。

她大概也是剛從外面回來，和謝湛野正好正面相遇。

“有何貴幹？”謝湛野看着攔在前面的秦婉，被迫停住腳步。

“聽說……你和程曼歌在一起了？”秦婉聲音裏是不相信。

下午齊穎剛走，她就被賀維叫到了外面，并沒有親眼看見謝湛野向程曼歌表白的那一幕，還是晚上在班級小群裏看到有人感嘆，這才知道原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是。”謝湛野承認的痛痛快快，“沒什麽事我走了。哦對了——以後我就是有婦之夫了，我們需要保持距離。”

“我哪裏比不上她？”秦婉又上前一步，謝湛野不得已往後退了退。

“哪裏都比不上。”謝湛野眉眼間染上不耐煩，聲音更加冷清，“秦婉，我說過很多次，別來纏我了。你喜歡我，這是你的權利，我也告訴過你喜歡我沒有結果，你仍然喜歡我，這是你的選擇。但現在你已經嚴重影響到我了，而且你的行為還會影響到曼歌，這我不能忍。你如果識相，就別來煩我了。”

不再看秦婉泫然欲泣的表情，謝湛野從她斜前方大踏步離開。

賀維從角落裏出來，聲音裏滿是不屑：“看到了嗎，他眼裏根本沒有你，你喜歡他又有什麽用呢？到頭來不過是一只招人煩的蒼蠅。好好想想我今下午說的話。”

秦婉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聲音仍抽噎着：“好，我答應你。我做你的女朋友，但你一定要保證我爸爸什麽事都沒有。”

賀維聞言輕蔑的笑了笑：“這個我會和我爸說的，只要你乖乖的，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你爸幹的那些髒事兒，永遠不會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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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曼歌前一晚睡的有些晚，第二天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半睡半醒間手機鈴聲響個不停，她掙紮着爬到床邊，摁了接聽鍵。

“喂？”

“還沒起床？”謝湛野帶笑的聲音傳進她耳朵。

“有事？”程曼歌困得要死，腦袋昏昏沉沉，聲音低的好像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我爸說要請你們吃飯。”謝湛野聲音帶着懶散。

程曼歌驚的從被窩裏爬起來，一瞬間清醒：“啥？”

“我爸說要請你們吃飯。”謝湛野又耐心重複了一遍。

程曼歌結結巴巴的問：“我們？我和我爸媽嗎？”

“嗯。”謝湛野又問，“今晚上有空嗎？”

程曼歌點點頭，這才想起來謝湛野看不見：“應該有空吧，我去問問他們……”

“好。”謝湛野挂斷電話，讓她再睡一會兒。

程曼歌哪還有什麽睡意，她随手撈過一只玩偶熊，呆呆地想，他們這算……見家長？

難道都這麽迅速？

在床上坐了會兒，程曼歌緩過神，出了房間，準備告訴程潛和白茉這個消息。

白茉最近很閑，程曼歌走到客廳的時候她正敷着面膜看新聞。

程潛在廚房做早飯。

程曼歌決定先和白茉說。

“媽。”程曼歌磨磨蹭蹭的坐到白茉身邊。

“嗯？怎麽了？”白茉眼睛不離電視。

“就是……謝湛野的爸爸說要請我們吃飯。”程曼歌吞吞吐吐，還是覺得速度太快了。

就算他倆彼此你熟我熟，家長也都見過，也沒必要這麽快吧。

白茉像是一點都不驚訝：“可以啊，什麽時候？今中午？”

程曼歌：……看起來你比謝湛野爸爸更着急。

“今晚上。”她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和我爸說說呗。”

白茉聽到這話，笑着瞥她一眼：“幹嘛？怕你爸是個老封建不同意？”

“那倒也不是……”程曼歌摸摸鼻子，她總感覺程潛在這事兒上沒有白茉好說話。

“行。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和他說。”白茉應下來，又開始犯愁，“我今晚上是不是應該穿的端莊一點？”

程曼歌默默想了想白茉衣櫃裏五顏六色的衣服，問：“你有嗎？”

白茉誠實的搖搖頭：“沒有。”

“唉，你還是做你自己吧，反正他爸上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沒有穿的很端莊。”程曼歌安慰她。

白茉：……有點道理，但不多。

“來吃飯了！”程潛把飯端到桌上，招呼母女兩個。

白茉和程曼歌落座，程潛看着程曼歌有心事的樣子，問她：“曼歌怎麽了？”

白茉夾了一筷子芹菜，不緊不慢的說：“今晚上見男方家長，你有意見嗎？”

程曼歌聽的臉一紅，白茉說的……這麽別扭。

但确實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程潛端碗的手一頓：“今晚上？和謝湛野的父母吃飯？”

程曼歌連連擺手：“那個爸，謝湛野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你們今晚……也稍微注意一下啊。”

程曼歌沒向程潛和白茉提起過謝湛野的身世，包括謝湛野和賀維的關系二人也不清楚。

白茉一聽，好看的眉頭皺到一起：“啊？那他……也太不容易了，而且還這麽優秀。”

程潛沉沉嘆了口氣：“這孩子以後大有可為。是個人才。”

程曼歌也莫名生出一股自豪之情：“他吃了很多苦，不過那都過去了。他真的很厲害。”

程潛和白茉齊刷刷遞給她一個無可救藥的眼神。

-

荟萃樓。

“啊呀！又見面了！”白茉一入包間，熱情的和謝冠弘父子二人打招呼。

“你們好！我聽謝湛野這小子說把你們家曼歌拐到手了，也好也好，兩個孩子都很優秀，般配！哈哈。”謝冠弘爽朗一笑，眼裏滿是贊賞之色。

程潛和謝冠弘握手：“幸會幸會！”

謝湛野沖程曼歌揮揮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當着三個大人的面，程曼歌有些不好意思，挪着步子過去。

飯吃到一半，謝冠弘話鋒一轉：“我妻子去世的早，湛野這孩子也算是單親家庭長大的，這點你們不介意吧？”

他的擔心并非杞人憂天。

當下不少家庭都講究門當戶對，單親家庭往往容易受到偏見。

更何況程曼歌家境優渥，說不定很注重這些。

白茉擺擺手：“兩個孩子談戀愛，那就是兩個孩子的事兒。只要湛野對我們家曼歌好，其他的都好說。不過，要是湛野欺負曼歌，那我們就不留情面了。”

謝冠弘拍了謝湛野一巴掌：“聽到了沒！”

謝湛野連連點頭稱是：“一定一定。”

一頓飯吃的盡興，結束的時候白茉邀請謝冠弘：“改天到我們家搓麻将啊。”

“好說好說。”謝冠弘目送着三人離開，把手搭在謝湛野肩上，“兒子，別辜負了人家姑娘，這家人挺好的。”

謝湛野注視着程曼歌的背影，眼睛亮的像是藏了星辰：“怎麽會呢爸，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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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渡建了個小群，只有他、逢春、謝湛野、程曼歌四個人，名叫尊貴的地球人。

這個名字被其餘三人嘲諷了好久，池渡仍然覺得無敵巨好，以一己之力說服他們同意這個群名。

這天上午，池渡在群裏發消息。

渡過宇宙：「請問湛哥，你準備什麽時候請我們吃飯啊？」

不客氣：「那今晚？」

渡過宇宙：「同意！@慢吞吞@春意遲遲」

慢吞吞：「同意。」

春意遲遲：「同意。」

不客氣：「好，那我再問問其他人。」

謝湛野給平日裏玩得好的朋友群發了一條消息：「今晚七點醉仙樓，去的回我一下。」

又給程曼歌單獨發了一條：「你有認識的朋友想叫的也一塊兒叫上啊。」

程曼歌收到消息，忍不住笑他：「我來了不過一年，認識又玩得好的也就你們幾個，你肯定都叫了啊。」

謝湛野感嘆自己腦子糊塗了，給她發了張小熊抱抱的表情包：「也對。」

程曼歌盯着那兩只抱在一起的小熊，越看越可愛，樂得在床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