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當時年少春衫薄（2）

24.當時年少春衫薄（2）

池渡和他媽媽最先到，他停下腳步，指着秦婉說：“我剛剛才認出來那是秦婉，她怎麽和變了一個人一樣，而且她竟然真的和賀維在一塊兒了。”

程曼歌遞給他一瓶水：“多好，他倆在一塊兒造福多少單身啊！”

“那倒也是——诶，這位是？”池渡和程仰書打招呼，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好啊，我叫池渡。”

程仰書也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好你好，我叫程仰書。”

兩個人簡直是相見恨晚，湊在一起聊得火熱。

林霖指着他倆，笑起來：“你看這兩個孩子，還挺像親兄弟的，看起來都這麽樂觀。”

池渡的媽媽看起來年齡偏大，她溫和的笑了笑：“池渡小時候還挺內向的，誰想到越大越活潑。和你們家仰書投緣。”

程曼歌被池渡和程仰書晾在一邊，幸好逢春很快也到了，不過她身邊沒有任何其他人，看起來有些孤單。

見程曼歌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之色，逢春主動解釋：“我媽忙，抽不開身。”

她媽媽在一家超市做促銷員，客流量大，老板不給準假。

“哦哦。”程曼歌點點頭，主動換話題，“聽說我們班準備結束後準備同學聚會，估計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穿着校服參加了吧。”

“對啊，說不定以後人都湊不起來。”逢春看着身邊穿着華崇校服的同學，不由感嘆。

“現在人就湊不齊了，有好多出去旅游的同學，這次典禮都沒來參加。”謝湛野和他爸爸最後一個趕到，恰好聽見兩個人的談話。

“哎喲，湛野來啦！”白茉看見謝湛野，熱情的打招呼，“好久不見啊！”

程曼歌心想，其實也沒有很久……

“叔叔好，兩位阿姨好。”謝湛野禮貌打招呼。

林霖眼裏流露出幾分贊許之色：“你好。我是曼歌的伯母。”

“那既然人齊了，咱們就進去吧。”程潛和謝冠弘打過招呼，向幾人提議。

一行人先到了教學樓，按照規定，家長在走廊上等着，只需要學生進教室即可。

齊穎已經早早在教室等着他們，少見的穿了白襯衫和西裝褲，看起來幹練有範。

見謝湛野進來，齊穎沖他招手：“謝湛野，過來一下。”

謝湛野走過去，齊穎問他：“稿子帶了？身體不會出錯吧？”

“帶了，身體沒問題。”謝湛野沖她笑，“老師，我你還不放心嘛！”

“不是不放心，我這不是确保萬無一失嗎，這次抽簽抽到你，你可不能給一班丢臉啊！”齊穎又看了一遍他的稿子，“到時候你坐的靠前一點，快到你的時候就提前去一層。”

“好。”謝湛野應下。

華崇有個學生代表的發言環節，校領導要求各班班主任舉薦一名學生，并由副校長抽簽決定最終人選。

謝湛野就這樣憑“運氣”成為學生代表。

前兩天的時候齊穎給他下通知，讓他提前準備好發言稿。

-

見人都齊了，齊穎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現在把桌子上的學士服穿上，帽子先拿着，不用戴，待會兒走成人門的時候再帶上。然後和你們的家屬一起去樓下，我們去體育館，人有些多，一定要保持安靜，咱們班是在二層B區，到那裏之後自己找位置坐就行了。”

衆人跟在齊穎身後，去了華崇體育館。

體育館一共就兩層，一層搭建了臨時舞臺，在舞臺正前方有一部分觀衆，大部分學生和家長是在二層的。

體育館內的空調微不足道，強烈的陽光透過體育館上方的玻璃灑進來，一進去就有股熱浪撲面而來。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好，已經過去了将近十分鐘。

有專門的人員給每個人發了一面小紅旗。

場館內的LED顯示屏上循環播放着他們這一屆的短片，待全部人員入座後，LED顯示屏開始倒計時。

“十”

“九”

……

“一”

主持人的聲音适時響起：“華崇2012級畢業典禮暨成人禮——現在開始！”

“下面請欣賞由林一楠、何姿芙、陸倩倩、劉穎璇等同學表演的《青春不散場》！”

開場舞是由藝術生們自創的，倒是頗為新穎。

随後便是華崇最喜歡的，也是各大學校都喜歡的流程——代表講話。

先是教師代表講話，再是家長講話、學生講話，最後是校長講話。

謝湛野在家長講話的時候悄悄繞過人群到一層後臺做候場準備。

“……寒窗苦讀三年，我們忘不了同學的鼓勵，忘不了老師的教誨，忘不了家長的期盼，下面請高三一班學生代表謝湛野同學上臺發言！”

主持人話音落下，謝湛野從一側上臺。

他長的清俊，開口時也不似平日懶散，而是帶着少年人的活力，同時也透露着新一代的擔當。

“尊敬的老師、家長、同學們，大家上午好！今天，我站在這裏，代表全體12級畢業生向我們的母校道別，向華崇的老師們道別，向朝夕相處的同窗們道別，也向這段不能忘懷的歲月道別。

“……

“我們處在一個大有可為的時代，而華崇對我們的培養為我們成為祖國建設者和社會主義接班人奠定了堅實基礎，在這裏，我們學習知識，也學習做人的道理。

“……

“感謝所有辛勤付出的老師，感謝一直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家人，感謝相伴三年的同窗，也感謝堅持到現在的，我們自己。

“高考結束後，我們即将站上新的起點，今天，我們以母校為驕傲，明天，就讓母校以我們為自豪！

“我的演講結束，謝謝大家！”

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久久未平息。

謝湛野對着觀衆席九十度鞠躬後從另一側下臺，回到座位上。

一層還好，他直接從後臺上了二層，沒有從觀衆席前走，但從二層到座位的這段路必須經過觀衆席，不少家長沖謝湛野豎起大拇指，還有人低聲誇他說得好。謝湛野只好保持微笑一路走過去，等到座位上時臉都快僵了。

“可以啊，比你之前那次有感情多了。”程曼歌誇他。

“那是，這次是我自己寫的。”謝湛野挑了挑眉，順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白茉在他還在演講的時候就已經和林霖等人讨論的熱烈，見他回來，紛紛誇贊他：“湛野口才真好啊。”

謝湛野揚起微笑臉：“阿姨們過獎了。”

被阿姨們誇獎高興是真的，叢臺上到臺下一直微笑很累也是真的。

校長講話又是老一套，幾乎沒什麽新意，但掌聲是極其熱烈的，因為校長講話的結束也就意味着這一環節的結束。

講話之後是獻花環節，各班選出代表上臺給班主任送花，也是極其無聊。臺下明顯開始躁動。

正在這時，從觀衆席傳來一陣歌聲。

“開始的開始

我們都是孩子

最後的最後

渴望變成天使

歌謠的歌謠

藏着童話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

該要飛往哪去

……”

衆人循着歌聲望過去，發現是一個老師在唱。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光陰如梭，眨眼我們已十八歲。現在，請各班同學有序起立，由體育館北門穿過成人門行至北操場，并由一位家屬為你們帶上學士帽，完成這場莊重的儀式。”

歌聲再起，是多位老師的合唱。

“當某天

你若聽見

有人在說那些奇怪的語言

當某天

你若看見

滿街的本子還是學樂先

當某天

再唱着

這首歌會是在哪一個角落

……”

氣氛開始推向高潮，不少感性的人已經落淚。

白茉起身，悄悄對逢春說：“春春，待會兒阿姨給你戴帽子好嗎？”眼睛裏是閃爍的淚花。

逢春明顯一愣，半晌點頭：“謝謝阿姨。”

白茉并不知道逢春的家裏事，只是看她一個人來，怕她到時候尴尬，所以臨時提出來的。

看逢春的表情，白茉以為她不樂意，便又開口：“當然如果你的爸爸媽媽馬上就到，或者如果你不想的話就算了，不要勉強自己，阿姨只是問一問你，不是要你一定答應的。”

逢春本來就沒有不樂意，只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而且白茉的第一句話說明她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逢春搖搖頭，真誠的看着白茉：“沒有的阿姨，我很高興。”

“那就好。”白茉舒了一口氣，又笑起來，“那待會兒阿姨給你戴，讓程叔叔給曼曼戴——可以嗎曼曼？”

“可以啊。”程曼歌點頭，沒有異議。

逢春感激地沖她笑了下：“謝謝你啊。”

“我們是好朋友啊。”程曼歌拉起她的手，一起向外走去。

謝湛野一直在看程曼歌，看着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心裏癢癢。

他也想牽。

-

穿過長長的成人門，被戴上學士帽的那一刻，主持人的聲音适時響起：“十八歲，不僅僅意味着你們長大一歲，更意味着一份責任，一份擔當。希望你們在今後的日子□□程萬裏，一展宏圖！”

背景音樂切換，氣氛再次向高潮推進。

“接下來，請與你的家人面對面站好。”主持人站到北操場搭建的舞臺上，激情昂揚。

“在我們的求學過程中，是家人在背後給予我們無盡的付出與陪伴，今天，讓我們把藏在心底的感恩說出口，用三鞠躬回報家人的陪伴。”

“一鞠躬——感謝家人的付出，是他們在外的奔波辛勞讓我們安心的坐在寬廣明亮的教室。”

“二鞠躬——感謝家人的陪伴，是他們在我們迷茫不前的時候不曾放棄的陪在我們身邊，直至走出低谷期。”

“三鞠躬——感謝家人的鼓勵，是他們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鼓勵讓我們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時得以有一盞燈光。”

主持人說到最後嗓音已有些顫抖，不少同學和家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程曼歌抱了抱程潛，又分別抱了抱林霖和程仰書：“謝謝你們。”

她心內情緒萬千，卻不善于抒情，越到這種時候反而越容易不知所措。

程仰書知道她的性子，故意逗她開心，樂呵呵的說道：“是該好好謝謝我，我這個弟弟多解壓啊！”

池渡本來眼圈紅紅的抱着他媽媽，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破涕為笑。

謝湛野看起來也有幾分雲淡風輕，也許是經歷過更悲痛的事情，在這樣溫情的環境裏他也沒有落淚，謝冠弘同樣如此。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謝湛野率先開口：“這些年辛苦你了，以後我養你啊。”

謝冠弘拍拍他的肩膀：“爸爸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先做人後做事。”

幾人中只有逢春顯得有些不自然。

三鞠躬時她是對着白茉的，但白茉說這三鞠躬她受不起，便一直握着逢春的手，兩個人面對面站着。

也許是察覺到逢春的不自然，白茉主動把逢春攬進懷裏：“你真棒。”

逢春鼻尖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從白茉懷裏站起來：“謝謝阿姨。”

程仰書看起來神經大條，實際上很會照顧別人的情緒，發覺逢春有些低落，又開始緩和氣氛：“哎呀，大家都別難過啊，這個不一定要哭哭啼啼嘛！每個家庭都不一樣，我們表達愛也可以笑着說啊對吧！不一定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氣氛搞得這麽沉重。”

衆人笑起來，氣氛輕松不少。

-

典禮最後是合唱。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

慢慢張開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獨的轉個不停

春風不解風情

吹動少年的心

……

使真情溶化成音符

傾訴遙遠的祝福

唱出你的熱情

伸出你雙手

讓我擁抱着你的夢

……

讓我們的笑容

充滿着青春的驕傲

讓我們期待明天會更好”

“青春本就是馬不停蹄的相遇和告別，祝願每位同學都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2012級畢業典禮暨成人禮圓滿禮成！”

活動結束，大家三三兩兩的散去，池渡提議在操場上拍幾張照片，幾位家長則先回家。

得到一致同意後，家長們離開，程曼歌幾人則準備去簽名牆處拍照，卻迎面碰上賀維和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