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聞溪不放心,在往後的大半個月裏,每天都親自監督沈肆刷《五三》,做高考最後沖刺。

他倆一般吃完飯後會窩在書房裏,寬大的書桌一人各一半。

沈肆看書刷題,聞溪則準備各門期末考試和論文。

兩人做事都比較專注,學習的時候,書房裏面靜悄悄的,只有筆尖摩擦紙張和鍵盤敲擊的聲音。

完成學習之後,經常午夜鐘聲輕蕩,已過十二點。

每每這時,少年會木着臉,把紅豔豔的《五三》擺在聞溪面前。

然後不發一眼地直接掐着她的細腰,一把将她抱到書桌上,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俯身,攫住她的呼吸,讨要‘禮物’。

放縱自己沉淪其中,不去想倒數、三角函數和數列。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眨眼間,一年一度的高考如期而至。

沈肆平常心看待,并沒有把這個高考看得有多重。

對他來說,比起高考,他還是更享受考備的這個過程,以及,問聞溪要‘禮物’的過程。

但已經經歷了一次高考的聞溪,卻比沈肆本人還要緊張。

高考前幾天,她就開始成夜成夜的失眠,嘴巴也上火長燎泡。

沈肆看聞溪這樣,心疼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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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去藥店給聞溪買了藥擦,還反過來安慰她說高考沒問題,他很有把握,讓她別緊張。

可聞溪根本沒法控制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次為什麽會這麽緊張。

明明當年她自己高考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聞溪無法,只能無助地攥着沈肆的手,淚眼婆娑地望着他,軟聲說:“阿肆,我好緊張…”

她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高考的,不是沈肆。

而是聞溪呢。

沈肆對什麽都可以無動于衷,偏偏聞溪一哭,他就沒轍。

他只能好聲好氣、極盡耐心地安慰着聞溪。

不過效果卻不盡如人意。

沈肆無奈,最後索性便以吻緘口,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攫住她的呼吸,弄得她腦子暈乎乎的。

直至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哭為止。

就這樣,終于捱到了高考最後一天。

這天,聞溪原本想着一早爬起來,給少年做點早飯。

可誰知,一覺醒來,卻早已日上三竿。

鬧鐘呢?

鬧鐘為什麽沒響?

聞溪忙拿起鬧鐘,發現鬧鐘竟不知什麽時候被少年給關了。

他還給她留紙條,讓她多睡一會,最後一門考試自己能搞定。

聞溪有點崩潰自責,但很快就又調整了過來。

少年年紀雖小,但卻是個穩重可靠的人。他答應她會好好高考,上瀾大,就一定不會騙她。

而且這段時間下來,她明顯看的到,少年的确有為她在複習。

畢竟以往,她從未看見少年在家裏做什麽題、看什麽書。

聞溪輕嘆一聲,慢騰騰地爬起來洗漱。

透過盥洗室的那面鏡子,她看見自己臉色異常憔悴暗淡,不僅如此,眼底還暈着深色烏青。

這段時間她真的神經太緊繃,吃不好睡不好,臉色很差。

也真是難為少年了,每每對着她這張臉,還能下得去嘴…

聞溪想起少年灼熱的呼吸、纏綿的吻,漸漸紅了臉。

她連忙鞠一捧涼水,沖了把臉,接着畫了個淡妝才出門。

少年今天就結束高考。

早上鹿小遙打電話過來,說現在年輕人都講求儀式感。

讓聞溪準備準備,等少年結束之後,帶他出去happy happy。

聞溪雖然向來從簡,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但少年例外。

她自己當年高考結束之後沒得到放松,不想少年也這樣。

于是就開車去林洋酒店選了個最好的位置,稍做布置,然後就打算去拿花,等少年高考出來。

很不巧的是,車子在途徑林洋酒店後巷時,又抛錨了。

聞溪打電話叫人把車子拖走,随後正要讓鹿小遙過來接自己時,忽而聽到小巷深處傳來争吵聲。

聞溪一怔,陡然想起,她和少年第一次見面——

就是在這。

那時候,她也是車子壞了。

那時候,她好心要看少年的傷勢,少年卻冷冰冰地讓她‘滾’。

誰能想到,不過時隔數月,那個當初讓她‘滾’的冷漠少年,竟然會跟她同居一室,朝夕相處。

甚至…還對她極盡溫柔纏綿。

聞溪想着,眼底忍不住沁着零星柔光,溫柔又娴靜。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去學校門口等少年,但是卻忽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從巷子裏面傳來。

“我把該給的錢都給你們了,你們幹什麽還天天纏着我!”

聞溪腳步一頓。

——是計棠。

她聽着計棠尖銳的聲音,還有一道莫名熟悉的粗嘎男聲,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悄悄湊過去。

陽光正好,光線充足。

伏在牆角的聞溪,清晰地看見,在小巷裏面,計棠正和一群打扮流裏流氣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為首那個‘左青龍、右白虎’的花臂男,聞溪見過,赫然就是那天跟沈肆在這打架的那人。

他們怎麽會在這?

計棠怎麽會跟他們攪和在一起?

聞溪眉頭微皺。

花臂男頭上還打着繃帶,又被計棠在耳朵邊這麽一吼,頓時覺得半邊腦殼都嗡嗡作響。

他粗魯地用小手指掏掏耳朵,啐了口問:“你還好意思說?”

計棠理直氣壯地怼他:“拿錢辦事,我讓你們給我去強.奸聞溪。事情沒完成的是你們,我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聞溪聽此一愣,繼而自腳底神奇一抹惡寒,霎時直沖頭頂。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計棠,怎麽都沒想到,她竟然能這麽理所應當地說出這麽可怕惡毒的話。

尤其……

她目光微動,看向花臂男一行,腹腔一陣翻江倒海。

那天他們其實是沖着她來的?

所以她跟他們在這個小巷碰到,根本不是偶然?

聞溪想起那天的種種——

先是秦淮予被計棠拖住鴿了她,接着鹿小遙又莫名其妙地被八百年不聯系的導師叫回學校,最後她的車子還莫名被紮破輪胎。

對了,還有沈肆!

聞溪突然有點不敢想象了。

少年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那個地點、出現在那個地方?

他和計棠他們又是什麽關系?

聞溪捂着胸膛心髒的位置,一遍遍地默念着少年的名字。

她不相信少年會騙她。

一點也不。

“老子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花臂男習慣粗狂地剌着嗓子說話,唾沫噴濺到計棠臉上,惹的她嫌惡的一個勁往後退。

花臂男全當沒看見,“當初你就讓哥幾個去強.奸一個叫聞溪的娘們,順帶拍幾張衤果照,可沒說會招惹上沈肆那個瘋子!”

“咋地,所以哥幾個這傷就這麽白受了呗?”

計棠不耐煩:“你們這麽多人,連一個剛滿十八歲的高中生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跟我要錢?”

“誰家剛滿十八歲的高中生他媽長沈肆那樣兒的?”

花臂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沈肆不?沈瀾松他兒子,宏啓房地産的太子爺!”

“一個才七、八歲就能跟資本家周旋,守住他爹的遺産,并且還生生把那些欺負他的人打進ICU的人。你他媽跟老子說,他只是個剛滿十八歲的高中生?”

聞溪不可置信地捂着嘴。

沈瀾松這名字聞溪是知道的,因為他父親在她小時候時常挂在嘴邊,說這人到底有多出色。

至于宏啓,雖然這些年敗落了,但是早些年,就連聞氏集團都得屈居在宏啓之後。

可以這麽說——

聞氏集團現在有多風光,當年的宏啓就風光百倍。

聞溪怎麽都不知道,少年說的收房租,竟然是這麽收。

她怎麽都想不到,他竟然還是沈瀾松的兒子!

聞溪想起沈家沒落後,圈子裏的傳聞,突然就不敢想象,少年這些年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了。

畢竟當年他雙親去世的時候,他才七、八歲。

那樣一個稚嫩的奶娃娃,字都沒識全,該怎麽去獨自面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

聞溪突然覺得好心疼。

更心疼于少年從頭至尾什麽都沒跟她說過。

連一句委屈都不曾有。

她突然好想抱抱她的少年。

計棠對這些事可不了解。

她只知道,這段時間秦淮予日漸疏遠她。走投無路之下,她一不做二不休給秦淮予下了藥,想要爬床落實了兩人的關系。

誰知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識破。

自那之後,秦淮予對她徹底冷了下來,連敷衍的話沒有。

不止如此,秦淮予母親還從中作梗,趁機落井下石挑撥他們不說,還斷了她的經濟來源。

計棠以往仗着秦淮予的寵愛,做什麽事都不計後果,花錢也是大手大腳的。

現下沒了秦淮予的寵愛,沒了秦家這棵搖錢樹,自己都過着窮困潦倒的生活,更別說給別人錢了。

于是她一把打開花臂男的手,瞪着他說:“我管他是誰,反正事沒辦成,你休想跟我要一分錢!”

花臂男一下就暴躁了。

“靠!因為你,老子被警察抓進拘留關了所個把月不說,現在還因為動了沈肆的女人,被那個瘋子見一次打一次。”

“老子現在整的跟個喪家犬似的,你他媽說不給錢?”

“玩兒老子呢?”

等等。

聞溪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言辭中不對。

按照花臂男的意思,他們是自那之後才跟沈肆交惡的?

但是這個邏輯不對啊!

他們在小巷裏面打起來,不是因為那時候,或者在那之前就已經交惡了嗎?怎麽會是因為她?

聞溪覺得腦子有點亂。

她沒辦法繼續呆在這個暗沉的巷子,想要悄悄離開。

誰知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計棠凜眼掃去,冷聲道:“誰——?!!”

待注意到是聞溪時,她先是一愣,繼而猙獰地朝花臂男喊道:“快,快抓住她!千萬不能讓她跑了!她就是聞溪!!”

就算計棠不說,花臂男也不可能讓聞溪離開。

畢竟他們剛剛在讨論的,可是作奸犯科、要吃牢飯的大事。

于是幾個男人當即拔腿上前,将沒跑兩步的聞溪團團圍住。

花臂男猥瑣的目光,在聞溪身上來回逡巡。

半晌,啧了聲說:“你就是聞溪,沈肆他馬.子?”

雖然不合時宜,但聞溪還是忍不住臊紅了臉。

為這一句‘馬.子’。

花臂男還沒見過聞溪這樣又純又欲,光是看看就想上的。

他顧忌沈肆,沒敢上手,就垂涎地看看說:“那天晚上黑燈瞎火的,沒想到你這小臉、這小腰,竟然長的這麽得勁兒。”

太龌龊了。

聞溪不想搭理他,撇過頭,同時暗暗打量周遭突破口。

畢竟這個小巷距離林洋酒店并不遠,只要她跑的再快點,跑到有人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我勸你別白費心思了。”

計棠看出聞溪的意圖,扯扯嘴角說:“聞溪,你今天休想逃。”

她惡意深深地看了聞溪一眼,抱着胳膊朝花臂男說:“給你個将功贖過的機會,現在上.了她,剩下的錢,我立馬打給你。”

聞溪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計棠,你瘋了。”

計棠冷笑一聲說:“我瘋了?對,我是瘋了。被你,被秦淮予,被你們所有人聯合起來逼瘋的!”

聞溪面無表情地看着計棠。

她甚至計棠既然之前已經找人要強.奸她,那麽這次,肯定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

于是悄悄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

剛剛,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她下意識接通了。

希望了鹿小遙聽到不對勁之後,能趕緊報警過來救她。

至于現在——

她所能做的,只有盡量拖延時間。

聞溪壓着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髒,故作淡定地道:“她給你多少錢?我出十倍,放了我。”

花臂男聞言眼前一亮,頓時有些心動。

他從頭至尾要的都只是錢,要是聞溪肯給他十倍,那他也就沒必要繼續幫計棠辦事兒。

尤其聞溪又是沈肆的人,要是真沾上了,惹惱了沈肆這條瘋狗,他指不定逮着誰咬誰。

計棠一見花臂男猶豫,跺了跺腳,罵道:“你他媽傻逼嗎!”

“你以為你們把她放了之後,她們聞家會放過你?”

“你他媽以為聞家是吃素的,還是以為,你說的那什麽宏啓太子爺沈肆也是吃素的啊!!?”

花臂一聽,猶豫道:“那你說咋辦?”

計棠扭曲地看着聞溪:“你們必須要握住她的把柄,确保她今後不會把今天這事說出去。”

花臂男問:“什麽把柄?”

計棠古怪一笑,掏出手機,意味深長地說:“你們自便,我負責拍視頻。到時候有了這些東西,她還會把今天這事說出去?”

“除非她不要這張臉了。”

聞溪聽着,徹底從頭涼到腳。

花臂男唏噓道:“你這女人心腸未免也忒歹毒了點。”

計棠瞪她:“你上不上?”

花臂男由權衡再三,咬牙道:“上!”

計棠得意一笑,緩緩點開手機錄像,氣定神閑道:“聞溪,是你奪走了屬于我的一切,今天你經受的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今天之後,我倒要看看,你今後還有什麽臉見人,你今後還有什麽資格跟我搶予哥哥!”

她表情有些魔怔,“還有還在磨叽什麽,趕緊上!”

小中肆:狗血與深情齊飛(狗頭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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