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番外2

番外2

雖說林瀾市這次僅僅只是個小地震,但沈肆仍舊不放心。

于是自c市工地剪彩開工之後,就風雨無阻工地報道的他,罕見請了幾天假,在家陪聞溪。

沈肆不在,那些個重任,自然全部都落到了覃浪身上。

一開始,覃浪還想着借機捯饬一番,回來讓沈肆瞧瞧他的本事。

奈何他實在鎮不住工地那些耍鋼筋水泥長大的南蠻粗子。

沒挨過三天,就眼巴巴地撥通了沈肆的電話。

“老沈,”他沒直接說事,拐了個彎道,“剛看新聞上說林瀾市沒啥事了,學姐一切都還好吧?”

“嗯,都成。”沈肆回道。

覃浪一聽聞溪沒事,懸着的心放了大半,随後清清嗓子,開始正事了:“那你打算啥時候回來?”

沈肆關了煤氣竈上的火,一邊盛平底鍋裏的煎雞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暫時還不清楚。”

覃浪一聽,急了:“不是,什麽叫不清楚?”

沈肆聽出了他的迫切,眉梢微微揚了揚:“你有事?”

覃浪默了三秒鐘,矢口否認道:“我不是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害,我就是随口問問。”

對于他的話,沈肆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并未作答。

于是最後的最後,覃浪到底還是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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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琢磨了半晌,最終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真不考慮考慮明天回來?”

說完又此地無銀道:“先說好,我才不是因為我自己個兒搞不定這破工地,我都是為了你好!”

似乎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他右拳錘擊左掌道:“對,就是為了你和學姐好!”

“你說你每次回宿舍都頂着一脖子草莓,是,你腎好公狗.腰,但也不帶虐我們這幫單身狗的…”

“——阿肆!”

覃浪還沒說完,聞溪就氣呼呼地從浴室走過來。

她不知道他在打電話,如往常一般道:“阿肆你怎麽又給我脖子上留這麽多口勿痕?剛剛做之前,不是說好不親.脖子的嗎?”

她快要氣哭了:“你這樣,我明天怎麽見人啊。”

情難自恃,有些事,饒是沈肆也沒辦法控制。

但是見聞溪氣紅了眼,他頓了一下,一改在覃浪面前的清高孤傲樣,小心翼翼地替自己辯解道:“阿難,是你先咬的我…”

聞溪一聽,更氣了:“我為什麽咬你?”

她委屈地一個勁地直戳少年的肩頭:“還不是你非要在浴室弄我?我都跟你說了不行的,你就是不聽,非得要、非得要…”

她又氣又羞,臉蛋兒洇的通紅。

沈肆看着,眉眼一軟,好聲好氣地哄道:“是我的錯,都怪我。阿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少年一服軟,聞溪就沒轍。

她有氣無力地瞪了沈肆一眼,半晌,悶悶道:“我沒生氣…就是吧,我這脖子還能用粉底遮遮,那你的脖子怎麽辦啊?”

她看着他脖子上的痕跡,皺眉道:“下次再不要在浴室了。”

沈肆聞言輕笑,鼻息間發出陣急短的氣音,格外撩撥人。

他拒絕說:“那可不行。能在浴室,脖子撓花我都甘心。”

正倒了杯冰闊落聽戲的覃浪:“……”

他‘噗’地一聲噴出來,還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嚷嚷道:“老沈你他媽能不能要點臉?我們宿舍兄弟幾個都在這聽着呢!關愛野生動物人人有責,別他媽一天天的盡宰狗虐狗!”

在覃浪聲音出來的一剎那,聞溪臉色就已經不對了。

聽他這麽說,更是全身都像煮熟了似的,洇然的通紅,連白皙瑩潤的腳指頭,都羞恥地蜷了起來。

而這一切都是——

聞溪又羞又氣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然後踩着可達鴨卡通拖鞋,噠噠噠跑回卧室自閉去了。

沈肆見聞溪真生氣了,想都沒想就果斷跟上。

至于手機,毫不意外地被遺忘在了原地。

覃浪不知,還在喋喋不休地繼續說着。

作為德雲社外編人員,他這張嘴是叭叭叭的一秒鐘都沒停過。

直到說的口幹舌燥,停下來喝口冰可樂歇歇,才發現不對勁。

他聽電話那邊靜悄悄的,試探着叫了沈肆一聲:“老沈?”

‘老沈’沒回他,甚至連屁都沒有一個。

覃浪默了幾秒,然後對着無人的手機:“我@#¥%&……”

沈肆最後到底還是要回去了。

雖然他非常不舍得聞溪,但是覃浪能打來這個電話,就已經說明他走投無路,快支撐不住了。

所以他必須得回去一趟。

這天天沒亮,沈肆就掀開眼皮,早早醒了來過來。

他看着懷裏睡得小臉紅撲撲的聞溪,愛憐地親親她的發旋,随後極盡小心地抽身離開。

他知道聞溪不舍得他,所以每次大概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每次都是先安撫聞溪好好睡一覺,然後趁天沒亮,就動身悄悄地離開。最後等聞溪一覺醒來,在車上給她打電話,讓她別哭。

但聞溪不是個傻子。

每次沈肆雖然不說自己什麽時候離開,可前一晚總是要的格外兇,好似刻意要把她弄散架,刻意要讓她特別累似的。

第一次,聞溪醒來之後不見少年的身影,就記住了他的路數。

所以在往後的每一次,她都會竭力迎合着少年,裝作自己好像不知道他又要離開的事情。

只不過不同的是,她再沒有睡安穩過。

她睡得特別淺,只要周遭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驚醒。

每每這時,她都用力攥着枕頭,用力閉着眼睛不敢醒來。

她知道少年不想讓她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那她就不看。

她每次都壓抑着、克制着、忍耐着,乖乖等少年洗漱好離開。

然後,他前腳一走,後腳她立馬就會掀開被子赤腳下床,伏在落地窗前,紅着眼圈,望眼欲穿地靜靜看着樓下、少年離去的身影。

少年會回頭,所以她從來不敢拉開窗簾直接看。

每次她都只能透過窗簾間的那一道手指寬的窄窄間隙,小心地偷看着,生怕少年會發現。

大約受了這場地震的影響,今天聞溪是一點也不想裝了。

她現在,就想賴在少年身邊,一分一秒都不跟他分開。

索性就在少年要起身時,從後面,抱着他的腰,不給他走。

沈肆一頓,輕聲問:“醒了?是不是我動靜太大吵到你了?”

聞溪搖搖頭說:“睡夠了。”頓了頓,又明知故問道,“阿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啊?”

一個漫不經心的‘又’,讓沈肆心裏刺痛。

說好得了聞溪,今後一定會好好好對她,有時間多陪陪她的。結果畢業之後,他出爾反爾,選了c大念書,導致兩人相隔兩地。

聞溪溫柔體貼,從來不抱怨,但沈肆卻是自覺虧欠許多。

尤其聞溪原本就是他半哄半騙半祈求,才終于得來的稀罕寶貝,他哪裏舍得讓她一個人?

他,怎麽舍得,又怎麽敢?

一個不去念書,不去工地,不去搞事業,就想和聞溪24小時黏在一起的荒唐念頭劃過腦海。

但是很快被他摒除。

他這一生過的并不順暢,甚至可以說得上苦。

以前一個人也就得過且過了,但聞溪不一樣,她是個金枝玉葉的千金大小姐,他要給她最好的。

沈肆再三遏抑,輕嘆一聲,握着她扣在他腰身上的手,說:“老覃那邊出了點問題,我…”

他喉結一滾,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聞溪眷戀地蹭蹭他的腰身,半晌,起身,凝着少年的眼說:“阿肆,我和你一起吧,去c市。”

她不顧一切也要朝他奔赴而來的模樣,讓沈肆心思一動。

卻還是竭力保持着最後一絲清明,說:“那你學校這邊…”

聞溪振振有詞道:“我都大四下了,準備準備畢業論文就可以畢業了,學校根本管不着我們的。”

她仰着頭,往少年跟前又湊近了幾分,向來清澈瑩潤的翦水秋瞳,更是帶鈎子似的纏人。

“阿肆,你難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沈肆喉結上下滾了滾,嗓音啞的發緊:“…想。”

當然想,做夢都在想,恨不得時時刻刻能和聞溪在一起,甚至就算死在她肚皮上他都甘心。

聞溪笑着點點他的喉結:“那就辛苦阿肆給我定張票啦。”

沈肆麻木地低頭點開手機購票軟件,要給聞溪定飛機頭等艙。

但是入目卻是他定好的火車票車程提醒。

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生活随性,怎麽樣都無所謂。

和聞溪在一起之後,他總想給聞溪好的、更好的、最好的,所以總有意識無意識地攢錢。

他鮮少亂花錢,如果亂花了,那一定都是送給聞溪的。

至于他自己,真的是怎麽簡單怎麽來,怎麽省錢怎麽來,早上饅頭就涼白開,來回也是一張幾十塊的火車坐票,四個小時坐到底。

聞溪一看,頓時就急了。

她焦急地奪過手機,發現他以前的車票幾乎都是火車票。

怎麽會是火車票?這離c市也不近,來回得要多少時間啊?

她頓時紅了眼,問:“阿肆,你怎麽、怎麽…”

沈肆忙安慰她說:“我有點暈機,而且我也不怎麽急,索性就買了火車票。而且火車開的慢,沿途還能看風景,挺好的。”

他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聞溪一聽,覺得合情合理,沒問題。于是就吸吸鼻子,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真、真的嗎?”

沈肆給她擦眼角:“當然了,騙你幹什麽。”

聞溪一想,也是,他沒事騙自己這個幹嘛?他們又不缺錢:“那就也給我定一張火車票吧。”

她長這麽,從來都是飛機頭等艙,還沒坐過火車呢。

沈肆聽着,卻瞬間變了臉,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行。”

聞溪愣了下,“為什麽啊?”

沈肆擰着眉說:“火車上面又髒又亂,空氣質量差,人還吵。你去了之後肯定不舒服,不行。”

聞溪一聽環境這麽差,又紅了眼,心疼少年說:“那你都能坐,我為什麽不能坐啊?”

她仰着頭,一副小孩跟家長頂嘴的架勢:“我也要坐!”

沈肆定定看了她兩秒,嘆息着哄道:“今天時間還挺趕的,要不然還是先坐飛機吧。下次再帶你坐火車,好不好?”

“可你不是說你暈機嗎?”聞溪癟癟嘴,拽着他的衣袖,眼睑紅紅,小聲巴巴地說,“阿肆,我不暈火車,所以還是坐火車吧。”

她不想少年不舒服。

沈肆這下可真是頭疼了。

往往一個謊撒下來,就得用無數謊言去圓這個謊。

偏偏,他對着聞溪時,嘴又笨,說謊總容易露餡。

于是最後的最後,沈肆故技重施地攫取了聞溪的呼吸,将她弄的筋疲力竭又睡了過去。

然後,趁她累睡着的那時候,淡定地定了兩張頭等艙機票。

在寫下本《妄念》的大綱,番外更新時間改到中午十二點更新哈。

最後,感謝“月雛”奶奶的10瓶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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