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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衛如寧說了良久,安濂只是瞪着雙眼,又驚訝又不理解的看着衛如寧。

衛如寧吞咽了下口水,她也沒指望安濂會立馬就回複,畢竟衛如寧知道,前世安濂對她,也并非是一見鐘情。

白茹的出現,讓衛如寧出現了危機感,所以這次看似輕松的,是真的因為衛如寧有些心慌。

“殿下,這種事情,不能随意拿來打趣的。”

過了半天,安濂才回了這麽一句。

衛如寧心裏算算長長的松了口氣,她也怕安濂直接開口拒絕,現下看來,安濂應該并不讨厭自己。

這便夠了。

“我可沒有與你玩笑。”

“您是皇女,鳳儀尊貴的大殿下,就算您不是打趣我,就憑我庶出的身份,也配不上您的,更何況,您的婚事,哪能由得自己做主呢?”

安濂也是心裏激動,他從未想過,一個皇女竟然會說娶自己的這種話,哪怕真的只是‘玩笑’。

安濂的話入了耳中,衛如寧突然反應過來,昨日安濂突然對自己好像有隔閡的樣子,到底是因為什麽了。

昨日衛如寧頭一次在安濂面前,真真正正以皇女的身份數落太醫,怕是就因為此,安濂覺得他與自己之間差距太大,才刻意疏遠。

想到這,衛如寧心中偷笑。原以為是白茹的關系,現下看來竟是與她無關的。

安濂這話,若是細細琢磨,想來他對自己應該并不讨厭。

“我自己的婚事,自然要由自己做主。哪怕母皇不同意,我也會盡力争取。”

說着,衛如寧将發間的一支白玉雕成竹子模樣的玉釵,從發間拔下。

這發釵,也是衛如寧重生後所制,一直想當成定情信物送給安濂,只不過一直沒有太合适的機會。

原以為這樣的機會還得等上許久,沒想到現如今竟成了。

“這竹釵是我心愛之物,若你覺得我是打趣你,便先收下當成信物,待合适的時機一到,我定請旨娶你為夫。”

看着安濂盯着那竹釵的目光微顫,衛如寧抓起安濂的手腕,直接将竹釵放到了他手中。

衛如寧擡手咬了口手中的果子,雖然酸澀的不行,但衛如寧還是笑着道了一句:“真甜”後,大步轉身而去,完全不給安濂拒絕的機會。

安濂手裏的竹釵,還留着衛如寧發間的溫度,放在手心,兩端微涼,中間卻帶有暖意。

‘剛剛殿下說要娶我,這是告白嗎?殿下竟然對着我說了這樣的話?’

安濂內心小鹿亂撞,完全沒了其他想法。托着竹釵的手僵在半空,安濂一動不動,緊緊盯着那竹釵出神。

衛如寧故作輕松離開,一直屏着一口氣,直到确認到了無人處,衛如寧才扶住一棵樹停下來。

拍着胸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衛如寧覺得自己不但緊張的要命,險些也要被自己憋死了。

自己這般大膽對着安濂表白心意,竹釵也就這麽當成定情信物送出去了,一切都來的太快,明明前一刻,安濂還對自己十分冷淡呢。

衛如寧想着想着,摸了摸原本竹釵插着的位置,确認四下無人,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此行前往北方踏春,目的地便是北潭湖的避暑山莊。

從京城到達此處,禦駕大概要走七日的時間,不過這一路雖是向北清涼的地界行進,可是依然越走越熱。

如今出行已經五天,炎熱的天氣影響了趕路,七天怕是根本到不了。

午後,天氣異常的悶熱,禦駕正在一處河邊歇息。

衛如寧靠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剛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卻聽到一聲巨大的雷鳴響徹天空。

衛如寧一怔,立馬擡頭向上看去。

不知何時,不遠處天空已經布滿了烏雲,而且正慢慢向禦駕上方移動。

這是要下雨啊!

衛如寧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日天氣悶熱成這個樣子,原來就是因為這場雨。

這烏雲來的快,且一點征兆也沒有,若是下來,看樣子怕是一場又急又暴的大雨。

禦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要是再趕上這場暴雨,怕是更難行進了。

“所有人,立刻啓程,向栾鎮行進。”

前方不遠便是栾鎮,這場雨看樣子下起來很有可能不會停,禦駕絕對不能在這裏等待雨停

衛如寧立馬吩咐,可是隊伍加緊趕路,也未跑過頭頂的烏雲。

沒一會兒的功夫,烏雲籠罩天空,天驟然黑下來,如同太陽落山一般。

電閃雷鳴,雨滴應聲而下,又大又急。

原本平坦的官路,因為暴雨而變得泥濘不堪。隊伍在暴雨中趕路,十分困難。

好在衛如寧騎馬來來回回在禦駕隊伍前後指揮,半個時辰後,禦駕終于進了栾鎮。

因沒有提前通知栾鎮禦駕會途經并且留在這裏,又因為這場空如其來的暴雨,地方官員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讓鳳帝她們歇息。

衛如寧當機立斷,讓鳳帝與太後,還有衆侍君、皇子、皇女去了地方官的府上。

而衛如寧率領随行的侍衛,去了官府裏面暫留。

晚膳,雨終于漸緩,可依然沒有要停的樣子。

地方官備了酒席,鳳帝、君後、太後和皇女們圍坐在一起,都在等衛如寧來一起用膳。

可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了去喚衛如寧回來的侍衛。

“啓禀陛下,大殿下突發高熱,眼下暈睡不醒,太醫正在醫治。”

“什麽?寧兒病倒了?”

鳳帝愛女心切,聽聞此事一下子站了起來。除了太後,其餘人見鳳帝起身,也紛紛站了起來。

“朕去瞧瞧。”

鳳帝剛要走,便被太後一把拉住。

“陛下,寧兒怕是因為淋雨,才病倒了。陛下鳳體要緊,無需親自前去。這雨看起來沒有要停的意思,這幾日烈日趕路,大家夥兒都累了,不如下旨在栾鎮休整幾日。

至于寧兒那邊,就讓太醫好生照顧,待雨停後,陛下想要去看,随時可去。”

太後也不是不心疼衛如寧,而是比起她,鳳帝的身子更加重要。

太後已經開了口,鳳帝也覺得有理,便按太後所說,吩咐了下去。

晚膳後,太後回了卧房,坐下後,長嘆了口氣。

一直在卧房裏替太後鋪床的安濂詫異,開口輕問:

“太後您怎麽了,可是晚膳不合胃口?”

“寧兒突發高熱,一直不省人事。外面雨大,寧兒身邊也盡是些不懂得照顧人的糙侍衛。陛下着急不能頂雨前去,哀家也實在擔心。”

安濂內心一顫,突然揪了起來。衛如寧身子向來健朗,眼下怎麽會突然病倒了?

安濂抓着被褥的手,不由自主用勁攥着,心中急躁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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