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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人群喧鬧,有人喊着“太醫呢,趕緊喊太醫。”直到侍衛将他擡進行宮,謝芷瀾才回過神來,她下意識跟了上去,走到行宮門口時,被侍衛攔了下來,“王爺昏迷不醒,謝小姐改日再來吧。”
蕭太醫和陳太醫也趕了過來,侍衛放了行,兩人提着藥箱匆匆趕了進去,謝芷瀾只得離開了。
因韓王遇刺,行宮內人心惶惶的,大家不敢在外逗留,都回了自己的住處,行宮內戒嚴,時不時就能遇見巡邏的侍衛,謝芷瀾心中有些亂,她明明早就提醒過他,會遇到刺客,他應該有所防備才對,為何還是受傷了?
謝芷瀾回去的途中,遇見了绉明睿,他身着黑色錦衣,腰間佩戴繡春刀,硬朗的面容上,帶着一股殺伐之氣,瞧見謝芷瀾,他神色緩和了些,“有兩個刺客不知跑去了哪兒,我送謝小姐一程吧。”
謝芷瀾道了聲謝,随即道:“不用勞煩鄒大人,我身邊這兩人會武,您繼續巡查吧,早些捉到刺客,您也能安心些。”
绉明睿微微颔首,他雖沒有親自護送,卻派出三人,讓他們護送了一程。
皇上得知此事後,也很是震怒,派身邊的大總管前去探望了一下韓王,他一直昏迷不醒,倒是绉明睿捉到了潛逃的刺客,其中一人竟是武安侯,绉明睿不僅在他的住處發現了尚未燒完的夜行衣,還在床榻上發現了血跡。
檢查過後,發現他身上挨了一刀,據淩寒所說,這一刀正是韓王親手捅的,被抓後,武安侯直呼冤枉,又支支吾吾的,解釋不清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因證據确鑿,為了給衆位大臣一個交代,皇上讓绉明睿将他關押了起來,回京後再發落。
夢中謝芷瀾身體一直不太好,只知道韓王遇刺,九死一生,兇手究竟是誰,她并不清楚,誰料竟是牽扯到了武安侯,也不知武安侯世子是否知情,若知情二姐是否會受到牽連?
謝芷瀾心中一團亂,直到傍晚,方聽說韓王醒了一次,晚上的篝火晚會并未取消,皇上攜皇後娘娘同樣參與了,席間君臣同樂,皇上身邊也依偎了兩個美人,一左一右,給他斟酒。
皇後娘娘像是早已習慣,并未開口,大臣們也沒勸誡什麽,不是不想管,想管也管不住,當今聖上并不是個聽勸的,他一向殺伐果決,也不喜朝臣幹涉自己。在朝堂上大臣勸谏時,都有掉腦袋的可能,何況如今在狩獵,沒人會自讨沒趣。
這邊言笑晏晏,好似韓王被刺殺一事,不曾發生過。唯獨一些武将,面色不愉,像是在為韓王打抱不平。
皇上喝了兩杯酒,才賞賜了前三名,第一名是鎮北侯府世子爺,他頗得父親的真傳,力大如牛,一把鐵錘使得虎虎生威,狩獵時,還獵了一頭猛虎,他的賞賜格外豐厚,除了提前備好的汗血寶馬,皇上還賜給他一塊完好的虎皮。
謝芷瀾的表哥夏玉勳得了第二名,他在鄉試時得了頭名,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見他文武雙全,皇上還挺高興,除了賞賜了馬匹,又額外賞給他一塊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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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需要返回京城,韓王受傷很重,據說不僅腹部中了一刀,胸口也挨了一刀,傷及肺腑,從馬上跌落時他還摔到了腿,少說也得休養三個月,他至今高熱不退,無法随衆人一起返京,皇上讓蕭太醫留了下來,準他在行宮休養。
早上青黛早早便收拾好了行禮,謝芷瀾有些坐不住,幹脆去探望了一下他,她過來時,外面仍有侍衛把守。
“你們王爺可醒來了?”
淩寒聽到動靜走了出來,他也受了傷,臉上毫無血色,“謝小姐進來吧。”
青黛也想跟上,被淩寒攔了下來。
謝芷瀾沖她搖了搖頭,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陽光透過樹枝灑下,照亮了她精致的五官。
她率先聞見的是一股藥味,紫檀木桌上擺着藥碗,再往裏便是羅漢床,他仍躺在床上,身上着白色中衣,唇色泛白,人也有些憔悴,隐約能瞧見白色衣衫下的紗布。
聽見腳步聲,他坐了起來。
謝芷瀾的腳步下意識快了一分,走到了床前,扶了他一下。“你有傷在身,別亂動。”
他一頭墨發垂在身後,那張俊美的臉,透出一股冷白來,神情在暖陽下顯得高深莫測,“擔心了?”
顧邵嶼靠在床頭,一雙眸深邃的像浩瀚夜空,望着她的目光也帶着審視。
狩獵已走向尾聲,他只遇到了昨日的刺殺,敵人雖是兵分兩路,實際上是一夥人。他們之所以會動手,也跟他的布置有關。
她之前的提醒,如今看來處處透着可疑。
謝芷瀾才不擔心他,她的目光掃過他身上的紗布,“來瞧瞧你怎麽還是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顧邵嶼卻捕捉到了她眼中那抹不易察覺的費解,顯然,不管她怎麽知道的,她的提醒都是出于好意,是不想讓他受傷。
顧邵嶼沒告訴她,他的傷摻了水分,他有必須要做的事,想在京城消失一段時間,又不引起那位的懷疑只能如此。趁着受傷,還能來個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顧邵嶼沒解釋,不鹹不淡地扯了扯唇角,“關心自己的未婚夫也沒什麽羞恥的。”
謝芷瀾一噎,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她轉身就走,他輕笑一聲,開了口,“稍等。”
謝芷瀾轉過了頭,“還有何事?”
顧邵嶼提醒道:“回京後小心楚嘉安。”
謝芷瀾盯着他多瞧了一眼,他仍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像是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這句話也像是随意開的口。
年幼時,他便多智近妖,肯定是猜到了什麽。
謝芷瀾其實也有些懷疑楚嘉安,剛開始他說是趙夕瑤拜托他尋找的她,見他斷了腿,她關心則亂,也不曾懷疑過什麽。畢竟他已然中舉,三月份就要參加會試,她覺得沒人會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
事後分析時,謝芷瀾才懷疑他,馬兒雖發了狂,途中只要她敢跳下來,不過是摔斷腿,不會危急性命。對方既然不想要她的命,設下此套,總要圖點什麽。
如果韓王沒尋到她,第二日由旁人發現他倆,後果将不堪設想,孤男寡女在洞穴內待了一夜,就算韓王不介意,皇家也重顏面,這樁親事,怕是只能作罷,到最後,她要麽嫁給楚嘉安,要麽絞發出家。
她事後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過趙夕瑤,她在哪兒見到的楚嘉安,趙夕瑤說跟丢她後,她便打算去般救兵,走了一截兒路便遇見了表哥。
他出現的地點過于巧合,他甩繩索讓她抓的時機也很可疑,這邊她剛抓到,馬兒就掉了進去,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興許早就知道洞穴的存在。
謝芷瀾還特意讓表哥去洞穴附近查看過,洞穴雖是很久之前挖的,上面的機關卻并不陳舊,如果是他提前布置的,也能說得通。
只可惜,她沒有證據。
“多謝王爺提醒。”
謝芷瀾說完,便要離開,顧邵嶼根本沒看出她哪裏有感謝的意思,他啧了一聲,倒也沒計較,只說了一聲,“接着。”
随即便丢給她一包東西。
謝芷瀾一怔,下意識接了過來,他投得很準,正好砸她手中,根本不像傷了肺腑的模樣。
荷包不算大,裏面像是藥粉一類,她有些好奇,捏完,正要打開時,就聽他幽幽道:“還想離開,就別碰。”
他講什麽都有些意興闌珊,說完,沒再管她,打了個哈欠,又躺了下去。
謝芷瀾愣了愣,又聽他恹恹補了一句,“遇險時,屏住呼吸,朝人跟前灑一包就行,能讓人兩個時辰內無法動彈。”
謝芷瀾除了匕首,只有一個袖箭,确實缺少防身的東西,她便也沒客氣,這次道謝時,也真誠很多,甚至覺得,他這個人,也沒那麽讨厭了。
謝芷瀾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他們抵達京城時,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往日繁華的街上空無人煙,已被官員們清道。
安國公府和平日沒什麽區別,仍舊燈火通明,謝芷瀾等人挂念老太太,回府後先去探望了一下她,進去後,才發現安國公也在。
老太太尚未用晚膳,知曉他們今日回來,特意等了等。
謝芷瀾實在想她,一進屋,便小跑到了老太太跟前。她一襲雪白色襦裙,臉白嫩嫩的,因跑動,臉頰染着淡淡的粉,像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嬌豔瑰麗。
老太太也想她,将人往懷裏攏了攏,揉了揉小丫頭的背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們若早回來會兒,還能瞧見長公主。”
謝止鳴大咧咧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他雖不喜歡韓王,對長公主印象卻極好,也很喜歡她送來的鞭子。這會兒便好奇問了一句,“長公主怎地來了?”
老太太笑道:“長公主過來請期來了,欽天監給了三個日子,我和長公主将你三妹妹和韓王的婚期定了下來,就在開春三月份,還有三個多月。”
老太太心中高興,還特意将長公主留下用了午膳,兩人難得投緣,下午也聊了許久,見老太太乏了,長公主才告辭。
謝芷瀾心中不由一動,想起她遇險時,韓王的解救,以及離開時他給的藥,終究沒說什麽。
一道用完晚膳,謝芷瀾才回自己的院子,路上謝颉也跟了上來,他揮退了小厮,壓低聲音道:“夏芸菲已經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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