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惡有惡報
惡有惡報
戚來雪從來都不是一個老實敦厚的姑娘。
盡管她習慣性給人營造出那樣的印象,并且能夠僞裝得近乎出神入化,但她本質上還是度量很小且野心很大的,對于任何潛在的威脅都會想要在第一時間排除。
安瀾就是這個威脅。
阻礙她進入外門的威脅。
在發現秦師姐似乎很喜歡安瀾,甚至有意無意提起的時候,戚來雪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五年一度的雜役弟子晉升考核通常會有兩個通過名額,一個是給在考核中表現得最為出色的,一個是給在日常工作中表現得最為優秀的。
前者代表天賦和資質,結果如何衆人有目共睹,摻不了多少水分;後者則更多的激勵和鼓舞,帶有一定程度的主觀偏好。
負責雜役弟子事務的秦三月,則是歷屆晉升考核中主觀偏好的主要來源。
戚來雪心知當今世道,普通人的性命輕薄如紙。她在拜入魔門的那刻就決定要用最快速度擺脫雜役弟子的身份,真正踏入修行之路,而不是靠着一本沒多大用處的基本功法強身健體。
她想盡辦法與秦三月拉近關系,經過一年锲而不舍的持續努力後終于有了成效。秦三月不久前曾對她說,倘若有幸進入外門要心懷感恩,這已經是近乎明顯的暗示了。
外門考核在即,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戚來雪決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蛇雕法器能夠将人的精神折磨發瘋,擅闖禁地被發現是死罪,不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讓秦三月收回對安瀾的青睐。
今夜她是親自把法器交到安瀾手中了的,那便不會有閃失——戚來雪懷着如此的确信,靜候時機激活了蛇雕之中潛藏的魔息詛咒。
這件法器是她偶然獲得的寶物,分別在半年前和一個月前助她鏟除了兩個對手。
結果才将法決念完,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陰冷。
屋裏突然變得非常陰冷。
可如今正值初夏時分,按理來說不論早晚,空氣中都該充斥着躁動不安的熱氣,寒意又從何而來?
戚來雪裹緊了睡衣,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太冷了,仿佛瞬間置身于冰天雪地,雖然沒有一絲風,冷氣卻可勁往她骨子裏鑽,如同無數條瘋狂蠕動的小蛇……
蛇!?
戚來雪這才驚悚地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的卧房放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的蛇影。
它們重疊糾纏着游向這邊,越接近床變得越小,直到縮成毛發纖細的斑斓線條,沿着床架匍匐而上。
戚來雪渾身汗毛立起,一聲尖叫劃破天際。
她猛然掀開薄被單,只見不計其數的蛇影正在攻城掠地,不少已經爬到了自己身上,咬破血肉鑽入皮膚之下。
直到此刻,她終于開始感覺到如同針紮般的綿密痛楚,正從四肢、從胸口,甚至是從腦殼上源源不斷傳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戚來雪瘋狂大叫,身體內部的疼痛也愈演愈烈,仿佛是那成千上萬的細蛇在分食她的五髒六腑,啃噬她的筋骨脈絡。
她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漿糊,慌不擇路地滾下床,結果是掉進了蛇窩。
明明從床邊到門口只有不到五步的距離,然而她的雙腳被潮水般的細蛇死死纏住,連半步都分外艱難。
戚來雪恐懼得無以複加,混亂中,她的目光掃到了盤旋于屋檐橫梁之間的細長黑影。
雖然因為光線昏暗不甚明晰,但那彎曲纏繞的姿态,以及疑似頭部位置的兩道猩紅光點……它極有可能也是蛇!說不定還是操控着一切的罪魁禍首!
蛇……蛇……
電光石火之間,戚來雪腦海中閃過某些記憶片段,繼而恍然大悟。
對了,是那件詛咒法器!
她心中狂喜,掙紮着想要念出停止法決。
然而就像是被對方察覺到了一般,更多的細蛇內外夾擊游向了她的喉嚨,讓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音變成破碎的音節。
房梁上的蛇影滿意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俯瞰欣賞下方人類的慘狀。它嗅到了熟悉的絕望氣息和崩壞味道,食欲已經被勾起來了不少。
哼,這才是正常的,昨晚那算是什麽事兒!
*****
安瀾不知道自己的護衛給蛇雕咒靈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她一覺睡到大天亮,因為整夜無夢,醒來時一派神清氣爽。無論是謝雲深的威脅還是杜紅娘的下馬威,亦或是那沸沸揚揚的魔尊坐騎受驚事件,都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
至于那道屬于盤天君的氣息,既然到了第二天都沒有找上門,那估計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幾率都是錯覺了。
安瀾徹底放下心來。
有了昨日的教訓,她今天起得又早又麻溜,預留了足夠的爬山時間。簡單洗漱幹淨後,她準備到竈房去弄點吃的。
這個點兒,不需要起太早的夏至說不定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勞模戚來雪的屋裏寂靜無聲,也許已經出門去了。
但她竟然在院子裏遇上了薛明月。
這個身材高挑的姑娘一如既往冷着張臉,在與安瀾視線交彙時甚至連點頭示意都沒有,就已經移開了目光。
安瀾還是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唰——
薛明月手中的木劍劃破空氣朝前刺去,伴随着一絲若有似無的輕鳴聲,又收發自如地猛然頓住,削得尖銳的劍鋒直指安瀾。
安瀾:“……”
盡管她們之間的距離起碼有一丈,木劍上所流淌的些許靈氣也達不到外放的程度,這場景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微妙。
安瀾忍不住心想,這是什麽意思呢?難道我有什麽地方惹到她了,又或者是因為我看起來特別像一個靶?
薛明月卻神色如常,反手收起劍,也回了一句“早上好”。
安瀾糾結了一瞬,還是壓下了心頭蹦噠的困惑,說道:“你是在練劍嗎?”
薛明月:“嗯。”
安瀾:“起得可真早啊。”
薛明月:“嗯。”
安瀾:“吃過早飯了沒,要不要一起?”
這一次,薛明月連嗯都不嗯了,所執木劍再次揮舞,裙擺翻飛間,動作流暢而氣勢凜然。
安瀾基本不懂劍道,畢竟不論是大佬還是她都不是這方面的苗子,最多是在無回境中偶然遇過幾回劍修,要麽落魄流離,要麽心懷不軌。
但她能看出來,薛明月非常認真。
當然也能看出來,薛明月拒絕同她一起去吃早飯。
安瀾倒無所謂,方才不過是随口一提議。既然對方不願搭理,她也沒必要自讨無趣,于是徑直去到邊上的竈房,給自己下了碗面。
吃完面條時,薛明月已經不見了。
反而是夏至揉着眼走出了房門,看到安瀾的身影後眼睛一亮,笑嘻嘻打趣道:“阿瀾阿瀾,你今天不睡懶覺啦?”
安瀾摸了摸鼻子,也笑:“不了,我得端正态度,不然師姐會生氣。”
“哈哈哈那是自然,咱們這兒的師兄師姐們大多比較嚴格……啧,畢竟是前輩呢。”夏至翻了個白眼,似乎是平日裏遭遇過某些不順心的事情,但她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怎麽不見阿雪?”
安瀾:“也許已經走了……”
“那倒不會,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她出門,肯定會把門窗都關好的。”夏至指了指戚來雪房間外牆上那道露出一條縫的窗戶,“既然還開着,人多半沒離開。”
安瀾猜測道:“也許她今日休息?”
“那可稀奇,我從來沒見她休息過呢。”夏至轉了轉眼珠子,提議道,“不如我們去看看,萬一出了什麽事……”
她的話沒還說完,天空上突然響起一道威嚴蒼老的聲音,低沉轟隆宛如雷鳴。
“全體門人,速到天狼殿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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