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到節目組的第一夜,焦棠以為自己可能會入眠困難。結果回到房間,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洗澡,躺到床上秒睡。

她是被拍門聲吵醒,一時間雲裏霧裏,金燦燦的陽光穿過玻璃照在床上,世界落進白光中。窗外高大的樹木葉片慢悠悠地晃動着,蟬在隔音玻璃外悶悶地叫嚷。

“老板,起床錄節目了。”劉瑤壓低聲音喊道,“大家都起了,在樓下準備妝造了。”

焦棠徹底醒來,拿起手機看到是十點,她睡了五個多小時。節目錄制時間是下午兩點,第一天錄制誰會睡到大中午?

“好,我洗個澡。”焦棠連忙起床拉開了門,轉身去洗手間,“我昨晚排練太晚了。”

“你十點不是就回房間睡了嗎?”劉瑤看了眼隔壁齊禮的房間,進門遞給她冰水,“你冷敷一下,剛睡醒上妝很難看。”

“知道。”焦棠接過冰塊關上洗手間門進浴室擡手脫掉大T恤,她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走到水底下,“十二點後,我想到個新方案,下樓練歌到四點半。”

隔壁門咔噠一聲打開,劉瑤回頭看到齊禮從他的房間裏出來,他穿一身黑色戴着眼鏡,緩慢一擡眼就看了過來。

劉瑤驟然看到齊禮那張俊美到讓人瘋狂的臉,尖叫聲壓在嗓子深處,以至于她失去了聲音,呆若木雞站在那裏。

“把門關上。”齊禮下颌一點房門,眉頭微蹙,“她在洗澡開門幹什麽?”

“啊好。”劉瑤擡手關上了門,心有餘悸。

娛樂圈是怎麽稱呼他那張臉?跨次元的一張臉,美到讓人震撼。他的少年時期就嚣張跋扈的好看,如今二十七歲簡直是好看到了巅峰。

浴室裏洗澡的動靜頓了一下,随即繼續。

劉瑤幫焦棠整理房間,問道,“老板,你想吃什麽?早餐已經沒了,我給你點外賣。”

“要一杯冰美式,其他的什麽都不要。”焦棠确實有些腫,她不敢再吃東西了,兩點就要錄制,吃東西可能會影響狀态。

Advertisement

美式咖啡餐廳無限供應。

“那我去餐廳給你拿咖啡。”劉瑤關掉了外賣軟件,順便看了眼微博。齊禮的熱搜從爆變成了普通的熱,她點進去看了一眼,大粉在維護局面,基本上風平浪靜了。

“禮哥參加這個節目肯定有他參加節目的理由,萬一節目爆了呢,大家先不要着急。不要幹涉他的選擇,他對音樂有追求,一直在尋求突破。聽說這次《乘風》上他會有很大的突破,大家期待一下吧。”

“一個破爛網綜,前面兩季都是個糊逼。能有什麽突破?聽說這節目是趙磊聯合別人投的,怕趙磊坑他。”

“……大家都不敢說,我來說,怕他們捆綁吧,啊啊啊啊啊焦棠和席宇能不能離禮哥遠一點!別再吸血了!”

終于有粉絲點到點上了,可能這是所有掐架粉絲的想法,但誰也不敢說出口,畢竟說出來就是給焦棠和席宇擡咖。

“禮哥出道這麽多年幹幹淨淨,他純粹的唱歌,純碎的熱愛。他是那麽純粹的人啊,他唯一的争議就是那兩年。幾乎毀了他的事業,如今再來一次,不知道會怎麽樣。”

“你是假粉吧?他們不熟,只是普通同事,少招黑!”

齊禮的粉絲都知道他有個不能提的名字,新粉可能會覺得不能提就是不熟,有點恩怨。

老粉誰不知道當年的腥風血雨!

少年相識,一路走進賽場,一路走到決賽舞臺。決賽後資源深度捆綁,兩個人出席什麽活動都綁在一起。那一段時間,齊禮的手都焊到焦棠身上了。

他們參加音樂盛典一起走了紅毯,明明那時候兩個人已經拉開咖位了,他們不應該一起走紅毯。可齊禮還是牽起了焦棠的手,宴會期間,別人看臺上表演,他全程看焦棠。

粉絲瘋狂否認他們的關系,不願意承認這段。

劉瑤看過那個視頻了,齊禮的粉絲說他在看旁邊的席宇。怎麽可能用那麽黏糊的眼神看席宇?齊禮看席宇的眼神冰冷多了。

劉瑤昨晚考古一夜他們的關系,作為焦棠的助理,昨天看到他們三個人重新合體。秦念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讓劉瑤生出了好奇心。

越考古越覺得他們之間不簡單,齊禮那個眼神怎麽看怎麽不清白。

他們關系惡化是2019年,有媒體拍到一張他們牽手走在某酒店後門的照片。是個晚上,昏暗的空間,兩個人都戴着黑色帽子口罩,唯一辨別身份的是齊禮手腕上那個銀色手鏈,他戴了很多年,從他出道一直戴着。

他跟旁邊稍矮一點穿着黑色連帽衫的女孩十指交扣,手鏈墜着一截,他們看起來非常親密,超出普通友誼的那種親密。

辨別焦棠身份的特征是她的衣服,她剛從片場出來,她下工的照片還在超話裏挂着,穿着黑色連帽衫斜挎着背包。

雖然粉絲見過他們無數次牽手,沒有哪一次會像這一張照片這麽震撼。

當時齊禮正紅,剛出了第一張專輯,巡演熱火朝天,他的粉絲非常瘋狂。一張漂亮的臉,一把獨特的唱腔,唱情歌能把人迷死。他出道以來感情方面幹幹淨淨,跟女明星一直保持着距離,感情方面幹幹淨淨。

全世界的目光好像都在他身上,都在他牽着焦棠的手上。

私底下牽手,這超出營業範圍了。不斷地有人扒出他們兩個關系不簡單,他們那晚上一起住在那家酒店。住一家酒店不稀奇,這倆人在《新歌手》期間就恨不得長在對方的房間裏。《新歌手》也有日常番外篇,有齊禮的地方必然有焦棠,他們兩個永遠在同一個鏡頭裏。

可他們住了同一間房,他們在同一間房裏待了一天一夜。

媒體用的詞語誇張:焦棠齊禮牽手進入酒店,激情一天一夜。疑似在一起,這是真的要送進婚禮殿堂啊?不知道粉絲怎麽看?

粉絲拿你家的祖墳看。

比賽之後焦棠的後續發展一般,她不是很圓滑很有梗的人,她在綜藝上不夠機靈,接梗速度也慢。公司把她塞影視圈,拍鑲邊的電視劇,她的演技尬的粉絲都看不下去,她不是吃那碗飯的人。

唱歌的舞臺沒那麽多,那一屆《新歌手》神仙打架,她混在神仙圈裏像個邊角料,處境尴尬,她唱歌的舞臺基本上都是和齊禮捆綁。

牽手事件出來後,齊禮的粉絲一下子就炸了,罵公司罵焦棠。他們喊話焦棠讓她要點臉,別那麽臭不要臉的天天貼着禮哥。

粉絲罵:禮哥長禮哥短,禮哥出事你不管。禮哥對你那麽好,你卻恨不得把禮哥的血吸幹,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臉,才能幹出這種事?你放過你禮哥吧。

他們給焦棠設靈堂,給焦棠P圖辱罵她,讓焦棠離齊禮遠點。

齊禮其實發過一條微博,年少輕狂,他說,“來,朝我罵,所有事都是我做的,罵無辜的人幹什麽?”

他發完後沒多久就删了,不知道是公司删的還是他自己删的。公司發了聲明,說焦棠和齊禮是好朋友,他們只是關系過于親密,以後會注意尺度。

之後的幾個月,焦棠不再和齊禮同臺,他們沒有合作,可她的人生還是被翻了個底朝天。

什麽奇奇怪怪的髒水都往她身上潑,他們想逼焦棠永遠離開齊禮,他們要罵到焦棠這輩子都不敢碰齊禮一下。

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只有CP粉才會記錄截圖,cp粉記錄着一切。他們記着當時的每一個細節,記得兩個人的躲閃,記得兩個人被分開,記得他們從此再沒有同框過。

一直到那一年結束,焦棠發了一張照片,她在高三的教室。金色陽光下,書桌上堆着厚厚一摞課本,書桌上擺着一張紙,上面寫着一行字:向下的自由從來都不是自由,不要沉溺虛妄的快樂。你要向上,站到雲端去。

清隽秀氣的字體,每一筆都清清楚楚。

她用她最後的驕傲告別了娛樂圈,她那年才剛剛邁進十九歲。

誤入歧途的小姑娘,她要回到她原本的人生裏去了,她幹幹淨淨的人生。沒有謾罵沒有指責沒有污蔑,沒有無盡的黑暗,她回到了純淨的陽光裏。

她回去重讀高三了,那場罵戰終于落幕。

後來關于焦棠的消息就很少了,她高考考出個驚人的分數。她可以上重本,她最後選擇了南方音樂學院。

兜兜轉轉,她還是學了音樂。

她離開了B市,她再沒有發過微博,再沒有跟粉絲互動過。她那幾年沒有公開唱過歌,她只是給人寫歌。

歌寫的不好不壞,有人在學校偶遇她,她會祝對方學業有成。一個人獨來獨往,像是從來都沒有進過娛樂圈,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那場罵戰。

她去英國留學了,她留長了頭發,她從青澀的小孩長成女人。

焦棠這七年的痕跡很少,粉絲翻爛了,也不過是幾張普普通通的照片。

很多粉絲都快忘記她了,忘記那個在《新歌手》舞臺上年紀最小,可也最勇敢的小孩。齊禮的粉絲都覺得他年紀小,值得他們保護,其他人都是壞人。實際上焦棠年紀更小,她和齊禮差一個屬相,可齊禮是年初生,她是年尾,他們之間差接近兩歲。

她那時候還是個小孩。

劉瑤看了一夜他們的過往,越看越是心驚。

她隐隐約約覺得所有事都是真的。

昨晚齊禮粉絲這一場鬧,實際上是給焦棠的下馬威。

當年他們能弄走焦棠,如今他們依舊能。

只要焦棠敢靠近齊禮,他們讓焦棠好看。

他們蓄勢待發,他們準備充足。

他們唯一能接受的關系是焦棠和齊禮不熟,他們不熟,這輩子都不熟。哪怕他們走過彼此的青春,哪怕他們親密如一體,他們為對方拼過命流過血,他們把對方視為生命一般重要的人,他們也得不熟。

某一部分的人追星和養孩子養寵物差不多。

要孩子的目的是滿足自己的情感需求,一旦這個孩子長得不符合自己的預期。他們第一時間想的是打壓,往死裏打壓,怎麽狠怎麽來,把孩子打壓到必須得聽自己的話,他們如願以償。

控制欲這種東西人人都有,網絡會放大這種控制欲,且不需要投入太大成本就能滿足自己在現實中無法滿足的控制欲。殺人也不見血,不痛不癢就能爽到,真出事了就換個人。

人人都在為自己的欲|望奔走。

劉瑤走到電梯口撞上了拎着咖啡和三明治上來趙磊,她停住腳步恭敬道,“趙總早上好。”

“你好。”趙磊停住腳步,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把手裏的早餐遞了過來,盡可能語調自然道,“你老板還沒吃早飯吧?我早上過來買的早餐多一份,拿着吧。”

劉瑤連忙接住,“謝謝趙總。”

“不客氣。”趙磊一揮手,忽然想到一件事,“讓你老板別太着急,吃完東西再下去,造型師馬上到,直接去她房間。沒事了,走吧。”

劉瑤點頭,快走了幾步,回頭看趙磊轉身坐電梯下去了。

趙磊專門來給焦棠送早餐?

齊禮你別太愛!!

劉瑤感覺到後頸麻嗖嗖的,那種直擊天靈感的震驚。還好她是焦棠粉偏CP粉,要是唯粉現在得瘋。

劉瑤拎着早餐回去,焦棠洗完澡,頭上包着毛巾拿冰塊敷臉。

“剛才我碰到趙總,他給送了一份早餐。”劉瑤把早餐遞給焦棠,觀察焦棠的表情,“老板,他說造型師一會兒來你房間。你不用着急下去,你先吃點東西吧。”

“不用讓造型師來房間,我馬上就好。”焦棠看了眼早餐,目光停頓片刻,揚了下唇角,放下手上的冰水。拿起袋子取出美式咖啡喝了一口,抽紙擦手,對着鏡子上護膚。

這家早餐很多年前她吃過,齊禮買的。

橘洲本地的連鎖品牌,在當地挺有名。

焦棠不用看都知道三明治是什麽口味,那時候經常來橘洲錄節目,他們這種職業又不可能自由地出去吃飯,大多是在酒店點外賣。

這家他們吃過很多次,這麽多年,齊禮還記得。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劉瑤走過去開門,秦念領着化妝師和造型師來了。

這個比賽個人秀非常重要,第一個獨屬于自己的鏡頭,對于焦棠來說更重要。她消失了這麽久,她要一下驚豔到觀衆的心裏,才能留下來。

她有三個選擇,一個是回到曾經那種酷炫少年風,二是明豔姐姐,第三個不知道是怎麽混進來的,白襯衣百褶裙偏向于學院風。

焦棠應該用第二種造型,這是最适合她回歸的風格。她遲疑了片刻,選擇了三。

白襯衣百褶裙穿她身上并不是柔美風格,但跟她的氣質意外地契合,青春氣息濃郁,她仿佛從舊時光裏走了出來。

化妝師一改之前她的妝容,給她換了一個配合這套衣服的妝。非常幹淨,跟她以往舞臺風格截然不同,更像是她在學校時的風格。

獨來獨往的沉靜。

她的頭發被修的很溫和,烏黑的頭發散着。她背着吉他,踩着短靴踏進音樂會場那一瞬間,會場靜了幾秒。

焦棠忍下穿裙子的不适感,擡起頭先跟蕭岸他們組打了招呼,走向了坐在第二排的齊禮和席宇。

席宇由上至下來回打量了三遍焦棠,說道,“糖糖,你是連夜去整容了?”

旁邊齊禮穿着華麗的黑色低領襯衣配同樣色系的休閑西裝支着長腿靠坐在沙發上,目光是緩慢地流轉到焦棠身上,然後停住,注視着她。

“要不要整容醫生的電話?我推薦給你。”焦棠覺得腿涼飕飕的,她幾乎沒穿過裙子,是有些不自在,她在席宇旁邊坐下,朝齊禮點了點頭,“禮哥。”

“也推薦給我,我想回回春。”蕭岸從前排扭頭過來,十分誇張地打量焦棠,“你今天要唱什麽歌?穿這麽……青春。”

“十八歲。”焦棠覺得自己應該不醜,大大方方迎着蕭岸的目光,“我十八歲結束那年離開了舞臺,我也應該在那年回來。”

她要面對她的過去,面對她的未來。

蕭岸笑着伸手過來,“歡迎十八歲的焦棠,我是三十五歲的蕭岸。”蕭岸如今四十二,他自動減去了七年。

“你好你好。”焦棠握着蕭岸的手晃了晃。

那些過去還是有影響的,焦棠就像一棵野蠻生長的樹,随着人們的吐槽越來越多。她一點點剪掉自己多餘的枝芽,讓自己往別人的期望上長。

焦棠也開始學着玩梗,學着在臺上雲淡風氣的跟別人開玩笑。

“你好。”齊禮若無其事地收起長腿,坐直,黑眸凝視着焦棠,越過席宇伸手過來,“歡迎回來。”

焦棠看着他的手怦然心跳,她保持着面上的冷靜,把手放到他修長的手指上。肌膚相貼,他的手微微的涼,指紋都清晰。他們緩慢地碰觸,若無其事地分開。

“你不唱《光明》了?”席宇也跟焦棠握了下手。

“《光明》是明天的事。”焦棠一語雙關,“今天我要勇敢,勇敢過後總會《光明》。”

席宇重重握了下焦棠的手,說道,“那我就祝你永遠勇敢,永遠光明無限!”

首秀內場有五千觀衆,第一場觀衆不參與投票,第一場全看網上喜愛度。二十四名選手依次上場表演,焦棠是上半場的最後一個表演。

這是個很重要的位置,一般這種都會分兩期播,最後停的位置是個懸念,可能會被反複觀看。

齊禮把他自己放在第二場的中間。

這一步邁出去,他們都知道再也回不了頭,再一次,義無反顧往前走。

焦棠上臺的時候,齊禮神色緊繃,唇抿着。一改往常的松弛與散漫,席宇碰了他一下,他才緩慢地往後倚靠着,兩只手交疊落到膝蓋上。他往後仰了下,喉結落到昏暗的燈光下,拉出冷肅的線條。

“別緊張,這一次,我們都有自保能力,再來一次也不怕。”席宇靠近齊禮耳朵,壓低聲音,“她看起來狀态還挺松弛的,demo我聽了,很強。”

焦棠踩着臺階一步步走到了舞臺中間,對于她的到來,并沒有多少觀衆歡呼。現場粉絲很難把控,他們只能從每家粉絲裏挑一部分,保證均衡。

可目前焦棠的粉絲數量太少了,其他人都已經有了名氣,她的粉絲微弱的喊聲傳不到舞臺上。

焦棠扶了下耳返,仰起頭迎着光走到了舞臺中間。舞臺只有一束光,她站在舞臺中間把麥架整理好,習慣性回頭看了一眼,事實上她什麽都看不到。

選手大廳跟表演大廳隔着一堵牆,她抱着吉他,對着麥開口,“我叫焦棠,我帶來的歌曲是《十八歲》。”

世界仍然寂靜,只有她的聲音飄蕩在會場,盤旋着,又落到了她的耳邊。

那束光落到焦棠身上,她抱着吉他垂着眼彈出了第一個音,随後其他樂器緩緩跟了上來。

一改焦棠以往的風格,這首歌偏安靜,前半段是靜慢的拉扯。

像是她這七年,像是那些昏暗看不到天光的漫長歲月。

母親去世,她在殡儀館的大廳迷茫地坐了三天。她被生命推着往前走,她被逼着做選擇,她的時間也走到了生命之前。

無數的打壓謾罵,一次次被否定,一次次被架到火上。

一個人坐在房間裏一遍遍重複吃飯的動作,明知道會吐,明知道吐的過程更痛苦,還是逼着自己去吃。

撐着她走下去的是十六歲那個夜晚,少年把她護在身後,拿手擋住了她的眼,他在派出所拉着她回家。

他在風裏說,“法律不治他,我治。”

少年的口哨聲肆意穿過密林,飛向天際。

他們說,“焦棠,我們幫你報仇了!”

他說:“我的人,我會護。”

他遞給她一把鑰匙,他說,“焦棠,我給你租了一棟房子,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他在被壓的喘不過氣的賽場上,握着焦棠的手,高喊:“敬自由!”

滿天飛雪,零下十幾度的B市,他穿着單薄的毛衣沖出門拖着她回到那棟有着暖氣的房子。他給她切了一塊蛋糕,他把所有能給的東西都給了焦棠。

他把十二萬遞給她,他給她續了很長時間的房租。焦棠願意住下去,他可以管焦棠一輩子房租。

他在《新歌手》的決賽賽場上,牽着她的手,他把她高舉起來。

面對無數謾罵指責,他說,“你們來罵我。”

面對公司的施壓,從不低頭的他,第一次跟公司示弱,他說,“你們別碰她,我給你們賺錢。不然一起死,魚死網破。”

他喝完酒後吐的眼睛泛紅,抱着她說,“那片藍天,我會還給你。”

他說,“等你二十歲,我們就去領證,還有一年。”

“生命如此短暫,每個人都會走出時間。”焦棠快速地撥着吉他,仰起頭,聲音直上雲霄,帶着破釜沉舟的勇氣,“何不勇敢!撿起丢失的昨天!”

選手大廳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難怪這首歌會放到前半場的最後一個,放前面其他人壓不住。焦棠這首歌選的好,特別強烈的感染力。

席宇也站了起來,他感覺到頭皮發麻的震撼,焦棠現場演繹比齊禮發給他的錄制版要強悍百倍。

壓抑被打破,黑暗被推翻。

沉睡了七年的蟬,破土而出,揮着翅膀飛上了枝頭。嘹亮的聲音破空,世界迎來了夏天。

前五十送紅包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