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六章
夏如栀讪讪地笑了笑,又擡頭認真地看了一遍站牌上寫的是幾路車到哪個站。
實驗室在校園東側的老實驗大樓內,因為新樓建好後實驗室非常夠用,所以舊樓就暫時還閑置着,唐峥鵬以非常低廉的價錢租了下來,成立了自己的實驗室,做一些自己想做的項目。
平常他們都是下了課就會過來,弄完了就各自散去,但現在是暑假,所以基本上他們就都吃睡在這裏了,反正該有的設備什麽都有,也是懶得再爬回寝室。
夏如栀默默地跟在唐峥鵬後面一路走進實驗室。房間裏這時很安靜。
唐峥鵬一進門就打破了這層寂靜:“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剛剛請回來的大廚。”
“什麽?”“什麽?”“……大廚?”
随着問詢,一大堆的酒瓶底大眼鏡紛紛揚揚地朝着唐峥鵬這邊看了過來。
“我的意思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們可以不用再吃外賣了。”唐峥鵬繼續補充說明。
嗚啦!!!這時終于有人反應過來,頓時響起了一片歡騰聲,“唐老大你真是太棒啦!!!”
躲在唐峥鵬背後的夏如栀這時就看到遠處的路之遙卻還一個人埋首于大堆的儀器前,對這一切充耳不聞。這人,就是認真成這樣。她在心裏微微嘆道。
唐峥鵬把背後的夏如栀給拉了進來:“吶,大家來認識一下,這位是,夏如栀。”
他把夏如栀三個字說得異常地清晰響亮,帶着一種刻意的強調與霸道,而後又把目光調向了路之遙:“哎路之遙,你也過來認識一下吧。”
在聽到這句話過後夏如栀一下就咬起了唇,幾乎是有些憤恨地瞪了唐峥鵬一眼,但更快的,是将自己的身體本能地往回縮了縮,可是唐峥鵬卻牢牢地扣緊了她的手腕令她動彈不得。
路之遙這時已應了一聲“哦”然後就起身走了過來。
他們終于有了第一次對視。
Advertisement
在從醫院裏離開了路之遙之後的第八天,夏如栀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她又一次默默而又卑鄙地侵入了他的生活。她小心翼翼而又強裝鎮定地看着他。
“你好,夏如栀,那接下來要辛苦你了。”路之遙站在她面前啓唇對她微笑。
“不,不,不用客氣……”她結結巴巴地回答着,可是天吶!她怎麽會結巴?而且還心慌得不得了,果然是做賊心虛了麽,她感到好害怕,生怕他會認出自己來,如果那樣的話,也就會被他得知了自己所有的這些肮髒不堪的想法與念頭吧,可是路之遙根本就沒有認出她來。他幾乎是剛打完招呼就又轉身坐回他的位子了。
而且更奇怪也更幸運的是,其它人也沒有認出她來,居然沒有一個人提起她是那個看護的事,更沒人問起她是路之遙的親戚可為什麽路之遙卻不認識她的事。沒人認識她。
夏如栀,只是一個新來的專用大廚,而她的這個名字,也是代表了全新的意思。
跟過去沒有任何一絲的聯系。
她轉頭看了唐峥鵬一眼,在他那幾乎面無表情的臉上她卻接收到了一種叫她安心的訊號,她低下頭決定暫時不問,認認真真地為她接下來的下廚工作做準備。
烹煮的地點就在實驗室隔壁的一間,裏面有水有電,只要把電磁爐往桌上一擺就可以了,而且邊上還有水槽可以洗菜,也有超大的操作臺可以用,非常方便。
“沒想到實驗樓還有這種地方。”夏如栀一邊把菜從環保袋時取出來一邊這樣感嘆。
“嗯,平常是用來上解剖課的,專殺各種高級動物。”唐峥鵬故作輕快地答,卻又轉身靠在水槽旁邊歪過頭看她反應。
誰知夏如栀一點都沒被吓到,照舊手腳麻利地操作着,把一條魚抓出來放在水籠頭下淋,鮮紅的血以及未處理幹淨的內髒被水沖得四處飛濺:“唬誰呢,這裏又不是醫學院,上什麽解剖課?”
唐峥鵬被她的冷靜所打敗,垂下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哎,你是不是把那些人全都收買了,所以沒一個人問起我之前的事?”夏如栀一邊往案板上放魚一邊随口問。
唐峥鵬哧地一笑:“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反正你又不會感謝我。”說完還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誰說我不會感謝你?”夏如栀用刀劃破魚背,白白的魚肉就從那層暗灰色的魚皮內嘩地一下露出來:“我都不知道有多感激你總是為我提供這樣優質高薪的工作呢,你呀,簡直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了……”
唐峥鵬忽然伸手抓住了夏如栀的手。
夏如栀大驚:“你幹嘛?小心刀!”
“不要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夏如栀!”唐峥鵬突然用低沉的嗓音沖她輕吼,眉端裏瞬間隐含怒氣:“你明知道你跟我越客氣我就會越難過,難道你真的就有那麽喜歡傷我嗎?”
夏如栀咬緊唇不答了。
午餐是前所未有的豐盛,有提供能量的肉類,提供維生素的蔬菜類,還有可以強身補腦的魚湯,一桌菜式色香味俱全,把一衆平常只能以垃圾食物裹腹的笨蛋們全都給震翻了。
“好好吃啊……”
“簡直是人間美味!”
“唐老大你真是太好人啦,您簡直就是我們的上帝啊……”這樣的贊美聲伴随着叭唧叭唧的咀嚼聲此起彼伏連聲四起。
而夏如栀只關心路之遙是不是覺得好吃。
他的胃不太好,這是在擔任他看護的那段時間裏得知的。
那天中午護士剛過來換上第二瓶的點滴,他躺在床上就表現出有些不安的樣子,時不時地扭動,變換躺着的姿勢,頻頻皺眉,偶爾發出一兩聲類似嘆息的微吟。因為當時他眼睛看不見,又是住單人病房,所以夏如栀可以肆無忌憚地看着他,因此他的任何狀态都是盡收眼底,她第一時間俯身過去,輕聲問他:“你怎麽了?”
一開始他沒答,他是個很會忍的人,即使術後疼痛他也很少抱怨,總是在他疼得把兩只手都快把棉被摳爛了被人發現了他才說,所以這回也是,他忍住憋着氣,過很久,才由那張掩藏在被沿處的嘴巴裏輕聲而又執拗地吐出回答:“……沒事。”
可是,怎麽可能會是沒事呢……明明就連被子都在發抖了,夏如栀還清楚地記得之前醫生在詢問他術後是否要使用止痛泵的問題上曾經提醒過他如果疼痛過頭了反而會影響術後恢複。所以她當然沒敢任由着他硬忍,她态度強硬地說:“你不說的話那我就叫醫生過來了。”
“別。不用……”大概是被她強硬的語氣給唬住了吧,路之遙匆促地一把抓住了她,可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也沒抓準她的手而是衣服的下擺:“……我沒事,就只是……有點胃疼……”他說一半喘一半,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而就他所說的【有點】,結果卻是可以把整套病號服都疼到濕透的狀态。
那之後,她為他準備的食物都變得異常用心了。
不知道今天的魚湯,可還有當初的那個味道?夏如栀一邊拿着碗吃飯,一邊偷偷地從碗沿上瞄着正在喝着魚湯的路之遙的表情。
他吃飯的動作真的很好看,握着筷子的手指白皙而又颀長,他喝湯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吞咽也很緩慢,喉結上下滑動的動作,帶着一絲絲低調的性感。
這時突然有人問了一聲:“哎路之遙,昨晚上後來你跑哪兒去啦?哥兒幾個本來要找你單挑的結果你小子連影子都不見了?”
路之遙只是微笑,沒回答,繼續很認真地小口地吃着飯。
他好像,對那碗魚湯沒什麽印象嘛?夏如栀悶悶地這樣想,人家不是說眼睛看不見的人,其它感覺器官就會變得更靈敏嗎?那他為什麽在喝了兩個月的魚湯之後還是沒對這道食物産生印象呢?難道,是自己的廚藝不行?
“你小子少多嘴!人家可是名草有主,誰還跟你這種沒人疼沒人愛更沒人訓的三沒少年比呀?”這話是那個叫大保的男孩說的,他是這個小組成員中看上去較為精明的一個,臉瘦瘦的,戴一副細邊眼鏡,說話聲音也有些細細的:“以後有關于路之遙的去向問題我看大家就都不用再關心了,你說這家夥還能去哪?不在實驗室,就是在女朋友那兒呗!”
路之遙越發微笑,一邊笑,一邊還好脾氣地點頭。
他呀,可真是好脾氣,對誰都是這麽笑眯眯的,夏如栀這樣想着,頭就更低了下去。
明明,自己受了那麽重的傷,成日陷在失明的痛楚與惶恐裏面,卻一點兒也沒有要去責怪棄他而去的女朋友!他果真,是愛她至此嗎?
夏如栀感到自己的心又一次隐隐地漲痛了上來……原來,這世上,是真的有這樣一種愛的,無怨,無尤,歷經千帆,也依舊執着于你的那一點藍。
“你自己怎麽不多吃點?”忽然有人在她耳畔問,驚了她一下。
她擡起頭,看到是路之遙,看到他正在對她笑得一派光彩照人。可她卻在內心裏想着:那他的自我呢?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溫柔如水,那麽他自己內心裏的那些傷痕又該被他塞到哪個角落裏去了呢?
她喜歡這個男孩,卻一點也不想要看到他這樣的微笑,難道她是傻瓜嗎?
她迅速低下頭,連一聲回應都慌得沒有給他。
大家全部都吃完後,夏如栀就開始收拾,動作麻利地将所有的碗盤疊成一撂放在邊上,然後就拿起抹布用力地擦起餐桌。
其它一衆人皆都三三兩兩地開始午休,只有路之遙一個人向夏如栀走過來:“我來幫你吧。”他微笑地說。
啊?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