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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在陸沉風走後沒多久,姜音便“醒”了過來,弱柳扶風地從房裏走出去,擡眼便看到如門神般杵在外面的苗武。
她抿唇朝苗武笑了笑,輕聲問:“你們大人呢?”
苗武看着姜音,神色有些冷,她對姜音是沒任何好感的,一個才刺殺過他們的殺手,他能有什麽好感,連虛僞的笑都笑不出。
數日前,聖上下旨讓錦衣衛秘密追查香積寺佛寶失蹤一案,陸大人帶着他們不眠不休地徹查,剛查出點線索,結果卻在昨日下午出城時遇上了刺殺。
那場刺殺主要是針對陸大人的,若非陸大人本身武功高,再加之錦衣衛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只怕他們已經全部交代在南山下了。
想到此,苗武看向姜音的眼神越發冷淡。
“大人有事出去了。”
姜音并未生氣,仍舊朝他笑了笑,柔聲問道:“請問廚房在哪兒,如何走?”
昨晚她就沒吃飯,陸沉風那狗東西把她帶回衙門并沒給她飯吃。
苗武再不高興,沒忘記陸沉風臨走前交代的事,親自領着姜音在衙門內轉了一圈,并把她帶去了廚房。
吃過飯後,姜音回房将被套、枕頭套包括引枕套子等全部拆了下來,又把被褥抱到後院晾曬。
陸沉風回到衙門後徑直走回獨居小院,他推開房門,沒看到人,轉身出屋問一旁值守的錦衣衛。
“夫人呢?”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怎就問得如此熟練。
“回大人,夫人在後院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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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裳?”陸沉風聽得眼皮一抽,聲調都拔高了幾度。
他沉着臉,快步朝後院走去。
姜音坐在矮凳上,身前放着一個大木盆,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白藕般的手臂。她骨架纖細,看着嬌小玲珑,實則并不幹瘦,該有肉的地方絕不含糊。
聽到腳步聲,她翹了下嘴角,眼中閃過一抹算計,急忙把壓在下面的亵褲拽出來,這是陸沉風今晨才脫下來的。
她擡起胳膊擦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然後兩手捏着亵褲搓洗。
陸沉風穿廊繞亭,疾步來到後院,入眼便看到姜音坐在木盆前為他搓洗亵褲的一幕。
豔豔秋光下,她白嫩的手臂微微晃動着,如烈火灼眼。
風吹過,拂起她柔軟的長發,那發絲像是在他心口掃了一下,令他為之一顫。
“你在幹什麽?”陸沉風長腿邁開,三兩步走到姜音跟前,眼眸沉沉地看着她,“誰讓你動我衣物的?”
姜音擡起頭,白嫩的小臉在陽光下如玉般瑩潤光亮,眼神清澈無辜。
“我……”她嗫嚅着唇,聲音細軟委屈,“我為夫君洗衣裳,難道錯了嗎?”
陸沉風深吸口氣,兩指捏了捏鼻梁:“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你回房歇着去。”
“可我想為夫君做點事。”姜音看着他,一雙杏眸裏濃濃的愛意,“從前在村裏,夫君的衣物皆是我在洗。如今夫君雖然做了官,但是這些貼身衣物,如何能讓別人去洗。”
說着話,她兩手繼續搓洗那半新不舊的棉麻亵褲。
“況且,我也不願讓別人觸碰夫君的貼身衣物。”她臉頰酡紅,聲音綿軟,似羞似嗔。
陸沉風看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喉結滾了滾。
“放下,別洗了。”他突然後悔自己“将計就計”的計劃了,受折磨的反倒是他自己。
姜音并不聽他的,低着頭繼續洗,甚至還哼起了南越小調。
她坐在矮凳上弓着身,長發盤至腦後,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秋光照在身上,仿佛為她鍍了一層金,白嫩的後頸被曬得染上了粉暈。
陸沉風站在姜音身側,看着她玲珑的身段,以及那一段粉白……忽地喉頭發緊,他眯了眯眸子,彎身握住那嫩藕般的手臂,将她拉起來。
“別洗了。”
聲音沉澈清冷,仿佛半點不受影響,然而仔細聽,卻能聽出他沉冷的聲音微微有一絲啞。
姜音恭順地站着,顯出一幅柔弱蒲柳的姿态。
她緊抿着唇,烏黑的杏眼水光潋滟,欲哭不哭,極為惹人憐愛。
倘若不知情,還真會被她的表象給瞞住。
陸沉風很清楚眼前這姑娘有多狠,他想起了四年前大漠匆匆而遇的一幕。
當時他為查一宗案子,遠赴北疆,路過大漠一家黑店,在店中歇腳時遇見了姜音。
那會兒姜音比現在還小,約莫十四歲五的年紀,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裳,騎着白馬,白皙粉嫩的一團,看上去人畜無害。
誰能想到,那樣嬌小粉嫩的一個少女,殺起人來眼都不眨,手起刀落便砍了黑店掌櫃的頭。
頭顱滾到她腳邊,她甜甜地笑着一腳把頭踢飛了出去。
之後她把黑店的錢都拿出來,散給了路過的無辜客人。
陸沉風當時并沒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如尋常歇腳客一般坐在店裏吃飯。
他全程目睹了姜音殺人的過程,記憶尤為深刻。
昨天遭遇刺殺,在看到姜音的第一眼他就認了出來,小姑娘模樣幾乎未變,瓊鼻櫻唇,眸若清泉,小臉白嫩似銀盆,精致得如同一具瓷娃娃。
可就是這樣嬌俏玲珑的一個小姑娘,卻握着滴血的劍,歪着頭,笑容邪媚。
陸沉風深知這是個真正的狠角色,并沒因為她看起來嬌小柔弱就當她真的柔弱,打鬥中,他半點不敢小看她。
“夫君。”姜音上前一步,拉住陸沉風的手,“夫君可是嫌我丢人了?”
陸沉風回神,低頭看着她,眼眸幽如深潭。
姜音拉着他的手搖了搖:“夫君若不喜,那我便不做這些事了,只求夫君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陸沉風差點笑出聲,他只當這小刺客是把鋒利的刀,卻不料竟這般會哄男人,也不知她用這張抹了蜜的小嘴哄過多少男人。
“哪裏疼,是這裏嗎?”陸沉風笑着用食指按在她胸口,用力往下壓,将她尚未愈合的傷口按得再次崩血。
鮮血暈染開,姜音胸前紅了一片。
姜音不說話,貝齒輕咬着粉如桃瓣的唇,無聲無言地看着他,兩行清淚滾落。
飒飒秋風卷起落葉,兩人于風中對望,一柔一剛,一冷一暖。
長風掀起姜音身前散落的烏發,發絲飛揚掃過陸沉風輪廓剛硬的臉。
陸沉風腮肌緊咬,嘴角扯了下,又扯一下,收回手。
姜音仍是不說話,只用那雙哀愁的眸子看着他,任血在胸前暈開,越染越紅。
陸沉風繃着臉,舌尖抵了抵牙,眼前那一片紅,如火如霞,燎人眼。
“別哭了。”陸沉風擡手為她擦去眼下的淚,“我是不忍你受累才叫你別洗的,若你覺得洗衣裳能讓你高興,那便洗吧。”
“夫君。”姜音像是終于繃不住是的,哭出聲來,“夫君,我痛。”
陸沉風看着她胸前的一大片血,勾了下唇:“夫人不哭,我們回屋上藥。”
姜音擡手輕撫額頭,身子歪了歪,眼神缥缈道:“夫君,我頭暈。”
陸沉風笑着看她:“我抱夫人回房。”
*
錦衣衛衙門口,苗武站在門邊來回踱步,眼睛時不時朝外望一眼。
他守在門口就是為了等裴炀回來,看到裴炀,快步上前迎接,忍不住抱怨道:“你可算回來了,唉,我憋了一肚子話無處發洩。”
裴炀笑了笑,沒接話。
苗武繼續抱怨道:“也不知大人是怎麽想的,區區一個刺客罷了,哪裏用得着費這些功夫。照我說,先打入诏獄,十八般刑具依次給她用上,再硬的嘴也能給她撬開。”
裴炀聽了哈哈一笑,擡手按住苗武的肩:“你我要不要打個賭?”
苗武虎目圓睜:“打什麽賭?”
裴炀笑得像只狐貍:“賭咱們大人會不會敗在那刺客手裏。”
苗武聽得跳起腳:“老裴你胡說什麽呢?咱們大人是誰,朝野上下不知多少人想要大人的命,到頭來哪個得逞了?一個連我都未必能打贏的小刺客,你認為他能要得了大人的命?”
裴炀揚手在他鼓脹的胸膛拍了拍,笑道:“少說大話,你就說敢不敢賭。”
苗武一拍胸脯,豪邁道:“賭!”
“好。”裴炀附耳低語,“我賭大人會假戲真做陷入溫柔鄉。”
苗武一揮手:“不可能,絕不可能!大人心性多堅韌吶,既知是陷阱豈會還往裏跳。我賭大人一定會殺了小刺客。”
裴炀道:“我若輸了,我那支判官筆就是你的了。你若輸了……”
苗武忙道:“我若輸了,我把祖傳的苗刀給你!”
裴炀挑眉一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話音剛落,迎面便看到陸沉風抱着姜音從後院走來。
苗武驚訝地瞪着眼。
裴炀瞟了眼苗武,笑而不語。
苗武驚詫:“大人……”
“去把許大夫叫來。”陸沉風冷聲吩咐,“不,不用叫過來,去他那拿些止血愈合的藥。”
苗武抱拳行禮:“是,屬下這就去。”
姜音頭埋在陸沉風懷裏,虛弱道:“夫君,你對我真好。”
只字不提胸口的傷是陸沉風捅的。
沒一會兒,苗武便把藥拿了過來。
陸沉風沒讓他進屋,出去接了藥便讓他和裴炀退了下去。
姜音歪着身靠在床榻上,左側胸前的衣裳拉了下去,藕荷色肚兜半遮半掩,白如脂玉的胸前猩紅一片,如雪地裏飄落的紅梅。
陸沉風轉身回屋,繞過屏風朝裏走去,只一眼便定住了腳。
“夫君。”姜音軟軟地喊了聲,嬌羞地低下頭去,耳根連帶着脖子緋紅如霞。
陸沉風繃着身,下颌收緊,定了定神,笑着走上前去。
他坐在床沿,兩指撚着肚兜往上提了提,只堪堪露出姜音胸前的傷。
“夫人受着傷,當心着涼。”
姜音直起身拉住他手:“那等我傷好後……”
随着她起身,肚兜徹底滑落。
陸沉風垂眸,視線在她身前掃了下,嘴角輕扯,擡手握住她白皙的肩将她往下按:“上藥。”
溫熱粗砺的掌心握在肩頭,令姜音不由得輕顫。
她何曾對一個男人這般下功夫,此番為了保命,她把過去十九年的心思都用上了。倘若不能從狗男人手裏逃脫,那便只有同歸于盡了。
“夫君。”姜音擡眸,軟聲喊他,“輕點,我怕疼。”
陸沉風擡了下眉,唇邊噙着笑:“夫人莫怕,為夫最是憐香惜玉了。”
說罷,他拿起沾濕的帕子為她擦身前的血,動作很輕很慢,一下又一下。
姜音身上顫栗,暗自吸了口氣。
她慌亂地抓住陸沉風的手腕,開口聲音輕軟似水:“夫君別這樣,你這樣擦,我很難受。”
陸沉風手一抖,喉結急促滾了滾,幾個呼吸才穩住了情緒。
“那這樣呢?”他用力擦了一下,瞬間把姜音身前擦出紅印,“還難受嗎?”
姜音眼眶發紅,扭身撲在床上哭了起來。
“自打與夫君相遇以來,夫君先是用刀捅我,接着又吼我、兇我。若真厭棄我,把我休了便是,何苦這樣羞辱折磨我。”
陸沉風頭疼,把她身體扳過來:“別哭了。”
他這次沒再戲弄她,幹脆利落地為她擦身子上藥。
姜音拉上衣衫,半遮半掩,風情盡顯。
“多謝夫君。”
陸沉風扯了下嘴角:“傷好後再謝。”
姜音臉一紅,似羞似嗔地看着他。
陸沉風咳了聲,錯開眼去:“月門的事,不知夫人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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