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修)
010(修)
姜音深知人與人之間的博弈就是“你強他弱,你弱他強”,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這時候她若退卻,反倒中了陸沉風的奸計。
于是在陸沉風拉着她手往身前帶時,她不再抗拒,甚至還主動往他身前帖。
半寸之距時,陸沉風卻停下了。他握着姜音的手微微收緊力道,手背青筋綻起。
“夫人當真膽大。”他眼眸沉沉地看着她,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兒。
姜音見他這般神情,忽地笑了。
男人的劣根性啊。
越是如此,她越是要逆流而上。
“不膽大如何配得上夫君。”她下巴微擡與他對視,眼神如鈎子。
陸沉風扯了下唇,笑意從喉間滾出。
他擡手撫上姜音的臉,拇指按壓住她唇角,粗砺的指腹壓着她唇角在她唇上緩慢描摹,目光凝在她臉上。
唇上帶起陣陣酥癢,姜音心頭狂跳,抓在他腰側的手不由得收緊,将他平整妥帖的衣衫抓皺。
她唇瓣輕顫,無意識地抿了下唇。
指尖驀地被兩片柔軟裹住,潮意湧上心頭。
陸沉風頓住手,眯了眯眼,眸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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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燭火下,兩人凝眸對望。
屋外秋風凜冽寒氣逼人,屋內一燈如豆溫度攀升。
陸沉風拇指抵在她唇間,腮邊緊咬,眸色漸深。
他低下頭緩緩靠近,高挺直立的鼻尖輕觸着姜音白皙秀挺的鼻,呼吸交纏,熱意攜裹着全身,如泡在溫泉裏。
姜音壓抑着呼吸,胸脯長長的起伏。
少頃,她垂下眼,半轉過臉貼上他的唇,兩手環住他脖子,貝齒在他薄唇上輕噬,綿軟的力道似貓爪撓心。
陸沉風喉頭一緊,眼尾薄紅,越發邪氣凜然。
他胳膊收緊,硬如烙鐵,倏地伸手箍住姜音柔軟纖細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後腦勺,急亂地往懷裏按。
此刻他已然失控,亦或是難以自控。
就在陸沉風想要更進一步時,姜音突然移開臉,軟唇擦過他薄硬的臉頰,伸手抵住他堅硬炙熱的胸膛,掌下如火燎。
“夫君早些歇着,別熬壞了身子。”
她靈活滑溜得似泥鳅般從陸沉風腋下穿過,扭着纖腰走去了裏間,即媚又俏。
陸沉風手抵着門,舌尖掃過上颚,胸膛沉沉起伏,好一陣才緩過氣來。
他垂眸輕笑,笑這個狡黠如狐的女人不動聲色間勾得他差點失控,又笑自己向來引以為豪的定力在她面前卻不堪一擊。
忽然從裏間傳來姜音柔媚的聲音:“夫君,還不來歇着嗎?”
陸沉風向下瞥了眼,眸色發沉,欲念的因子如洪水閘口,一旦打開,便再難收場。
然洪水要人命,不得不收。
他撫平身前微亂的衣襟,拽了拽腰帶将赤色衣袍拉正,一言不發地開門走了出去。
朗朗秋月下,他身姿挺拔凜然,長身如玉地站在院中,孤傲清冷,任誰也看不出,就在前一瞬,他是如何紅着眼壓下那骨子難捱勁兒。
*
姜音醒來時,陸沉風已下朝回來了。
昨夜的事,仿若沒發生過,兩人繼續演着親密夫妻。
“今日夫人想去哪兒玩?”陸沉風問。
姜音坐在廊下繡着荷包,頭也沒擡地回道:“我沒什麽想去的地方,只要能在夫君身邊陪着夫君就好。”
陸沉風把玩着她垂在身側的頭發,輕笑了聲:“不如去香積寺吧。”
姜音手一顫,繡針紮進指頭,血珠子登時冒了出來。
她正要含住手指,陸沉風卻快她一步。
溫熱潮意攜裹住指頭,姜音身子輕顫,心也跟着顫了顫。
陸沉風含着她細嫩的手指輕嘬,眼睛牢牢地盯着她,唇角上挑,撩起抹痞氣戲谑的笑。
姜音心神都為之震顫,她心裏很清楚,陸狗官是故意在報複她。
昨夜她主動親吻陸沉風,待他情動之時卻又忽地撤離,那一刻,他定是惱怒極了,忍着一腔邪火憤然離開,此番之舉,分明是在報昨夜之仇。
她心裏感到好笑,同時也被激起了勝負欲。
男女在情之一事上的博弈,無非就是看誰能沉得住氣。
長睫一顫,她一雙烏黑的杏眸似春水滌蕩過,清淩淩幹淨純澈。
然而就是這樣一雙水洗般的眼睛似軟鈎子般看住陸沉風,直看得他心癢難耐。
姜音動了動手指,狀似無意般輕輕撓了下。
指尖與舌相碰,兩人都怔了怔。
陸沉風看着她,黑眸幽幽似狼,眼神如火燎原,恨不得将她連手帶人吞進腹中。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彼此凝望,呼吸沉沉。
眼神相撞,如雷擊電,似油入火。
*
苗武和裴炀一前一後正往小院趕來。
裴炀手裏轉着竹笛,淡聲笑道:“你呀你,這急性子真得改一改。大人都說了,他到後院拿點東西。你就非得過來一趟,如今大人是有了家室的人,你這般冒然過來,也不怕惹惱了大人。”
苗武大步昂揚地走在前頭,粗聲粗氣道:“改什麽改,老子就是這性子。”言罷,又覺得過于粗俗了,改口道,“我性子的事以後再說,眼下要緊的是尋回佛寶。眼看着佛法大會召開在即,可不能再拖了。再者說,大人屋裏那女人……算什麽家室,若真是大人正兒八經娶回的夫人,我苗武定恭恭敬敬地敬着。”
裴炀搖搖頭:“你懂什麽。男人對女人動情,也就剎那間的事。”
苗武不服,反駁道:“不管是剎那間還是日久生情,你就怎知大人一定會喜歡那刺……那女人。大人明知對方是個危險的人,豈會犯蠢?”
裴炀笑了笑:“大人不會犯蠢,但大人也是正常的男人。是正常男人就會有男人應有的欲.望。”他手中竹笛一擡,輕敲了下苗武的肩,“那姑娘十三歲就被派去行刺,你當真以為她全憑一身硬功夫?”
苗武茫然地瞪大眼:“難道不是?”
裴炀輕嗤了聲:“她武功确實不弱,但在月門裏并不算高,她最強的是輕功,此乃保命的功夫。從她十三歲到現在,六年行刺生涯,她殺過十五個官吏、二十七個富商,三十九個欺男霸女的地痞纨绔,不計其數的山匪。其中有二三品的高官,也有一地首富。豆蔻之年便被派去行刺,她若沒點手段,早死了。”
苗武聽罷點點頭:“倒是有點本事。”
裴炀勾唇一笑:“她刺殺這麽多次,卻只失敗過三次,那三次盡管刺殺失敗,仍是保住了命。走南闖北多年,什麽三教九流她沒見識過,你當她是京城裏那些養在深閨的嬌小姐?”
說到這,他笑了聲。
“她雖然也‘嬌’,但那只是她的保護皮,如惡狼披着綿羊皮,內裏卻是個實打實的狠角色。”
苗武聽得頻頻點頭,不再反駁。
裴炀繼續道:“那姑娘幼年流落江湖,早已練得一雙火眼金睛,洞徹人心。在心機城府上,她或許不如大人,那是因為大人侵淫朝堂多年,一點點磨練出的。然則在男女之事上,大人卻是白紙一張,面對投其所好的引誘,實難招架得住。況且大人并非是真正冷心冷情之人,是人就會有情。只看那份情,是否合他的口味,能否入他的心。”
兩人說着話,已來到小院門口。
走到半圓的月亮門前,裴炀收了聲,笑着一伸手,示意苗武進去。
此時苗武反倒退卻了,猶豫不前。
裴炀笑道:“來都來了,進啊。”
苗武嘿嘿一笑:“裴鎮撫請。”
最終兩人一起跨進月亮門,朝着陸沉風住處走去。
走到桂花樹前,兩人擡眼看去,頓時便止住了腳。
裴炀站着沒動,甚至還不動聲色地往樹後躲了躲。
苗武愣在原地,片刻後回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姜音急忙抽回手指,裝作害羞地推了陸沉風一下,嗔道:“夫君。”
那一聲酥入骨髓的夫君叫得陸沉風骨頭都差點散了。
他擡手抹去唇邊的水漬,心口波瀾未平。
“什麽事?”他站起身,沒好氣地看向苗武,微沉的聲音含着一絲難掩的啞。
苗武:“……”
他沒說話好吧。
裴炀咳了聲,從樹後走出來,轉着竹笛笑道:“大人剛回小院,下頭千戶所便來了急報,他們已追蹤到佛寶的下落。苗總旗是個急性子,見大人遲遲不回前廳,就與下官一并過來了。”
陸沉風負手邁下臺階,沉聲問道:“佛寶下落何處,上報之人是哪個千戶所的。”
裴炀道:“佛寶出現在河間縣。上報之人乃河間千戶所的一位總旗。”他簡單陳述道,“月門之人勾結法善盜走佛寶後,本是想帶回月門,卻不料在一間破廟歇腳時,遇到了一位異域僧人,那僧人見到佛寶便起了貪念,趁其不備将其偷了。”
說到這,他忍俊不禁。
“僧人偷走佛寶後,帶着佛寶來到河間,因饞上了河間的驢肉火燒,在河間停留多日,每日都去趙記驢肉鋪子吃火燒。”
“河間千戶所的王千戶帶人去捉拿,卻不料那僧人頗有些手段,讓他給逃了。”
陸沉風聽到逃了,長長出了口氣,冷聲道:“苗武你帶人前去……不,本官親自去追堵。”接着他又道,“通知下去,讓各府千戶所嚴查出入僧人。”
苗武出聲阻止:“大人不可啊,您此時萬不能離京。”
說着,他偷偷瞄了眼姜音。
裴炀也出聲勸道:“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您就算要親自去,也等明日做好精細安排後再去。”
陸沉風擺手道:“正因為此事非同小可,才不可拖延時間,本官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轉身走回廊下,看着姜音道,“我要前去河間追查佛寶的下落,你可願與我同往?”
姜音并未說勸阻的話,她笑着點頭:“夫君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陸沉風把她摟入懷中,拍了拍她背:“你先回屋收拾,稍後我再過來叫你。”
姜音在他懷中輕輕點頭:“好,夫君且忙去,不用為我操心。”
在陸沉風随着苗武他們離開後,姜音回了房內,慢吞吞疊着衣裳。
她收拾完自己的衣裳,又替陸沉風拿了兩身便服疊好放入包袱中。
此番出京,不知月門那邊會有何動作?
她倒不擔心陸沉風,此人詭計多端,必能應付。她是擔心她自己,稍不留意,她極有可能死在兩方勢力之下。
“夫人。可收拾好了?”門外傳來陸沉風的聲音。
姜音急忙回道:“已經收拾好。”她快步迎上去,“裏衣和裏褲,我為夫君拿了兩身,不知可夠換洗?”
陸沉風摸摸她的頭:“夠了,出去不了多久。畢竟月門的人一心想殺我,為夫哪敢在外長時間停留。”
姜音看着他溫柔一笑:“月門說到底也只是江湖勢力,夫君是朝廷命官。江湖門派再厲害如何能與朝廷抗衡,況且夫君智勇雙全,他們奈何不了夫君的。”
陸沉風勾了下唇:“夫人可別小看江湖勢力。”他撫上姜音的臉,拇指在她臉頰暧昧地揉撚,“那些外表看着無害的人,往往最狠,如裹了糖衣的毒藥。”
姜音知道這男人是在含沙射影的說她,長睫輕顫,如蝴蝶振翅,雙手環住陸沉風勁瘦結實的腰,輕笑一聲問道:“夫君既已知是裹了糖衣的毒藥,還會吃嗎?”
陸沉風低頭靠近,眸色沉沉地盯着她,嘴角輕咧挑起抹痞笑:“夫人想讓我吃嗎?”
他刻意咬重“吃”字,言語間滿是痞氣。
姜音看着一身痞邪的男人,心跳沒來由的加快,呼吸有些急促淩亂。
她往前一湊,紅唇抵上他下颌:“你敢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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