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修)

035(修)

夕陽如火,燒紅了半邊天。

陸沉風斜倚着馬背站在黃昏古道上,眉眼低斂,一身白衣獵獵當風。

達達的馬蹄響起,他緩緩擡眸看去,見姜音去而複返。

眉眼一松,他勾唇站直身。

姜音沒下馬,在他跟前勒馬停住,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還不走嗎?”

陸沉風仰起頭眯了下眼,唇邊一抹痞笑:“舍不得你。”

姜音繃住臉,竭力把不住上揚的唇角往下壓。

到底沒能壓住,在陸沉風的刻意挑逗下,她一瞬破功,揚唇笑出聲,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陸沉風朝她擡了擡下巴,輕佻地打個響舌,逗她:“夫人笑起來真好看。”

“壞東西。”姜音嗔他一眼,“不許再叫我夫人。”

陸沉風笑着走到她跟前,拉住她手摩挲,眉骨一擡,笑得輕浮浪蕩:“那叫娘子?”

“你!”姜音甩開他的手,半嗔半怒,“你再亂叫,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陸沉風神情散漫地倚在她腿邊,單手扯松衣襟口,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想對我怎麽不客氣?”

說話間,他目光轉向旁邊的密林。

姜音一腳踢在他肩頭:“滾。”

陸沉風順勢握住她纖細的腳踝,食指與拇指扣起來,正好圈在手中。

他兩指揉捏着她小腿,力道恰如其分,一點點往上按。

姜音腿窩一麻,連帶着半個身子都軟了。她急忙抿緊唇,強行壓下心頭高漲的情愫。

陸沉風輕笑了聲,看向她的眼神深情溫柔,不帶一絲邪氣。

他對姜音的身體了如指掌,比對自己的還了解,輕而易舉便能讓她軟在手中。

姜音緊咬着唇,身子軟得幾乎快要坐不穩,一低頭對上陸沉風溫柔似水的目光。她心尖一顫,身子更軟更麻了。

她想讓他放開手,牙齒一松,豐潤的唇瓣顫了顫,如風中輕抖的桃花,張了張嘴,卻只發出一聲柔柔的氣音。

陸沉風看着她一臉的媚态,勾了下唇,翻身躍起坐在她背後。

“夫人,我也想坐你的馬。”他雙手圈住她細腰,薄唇貼在她耳邊沉聲吐氣。

姜音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軟靠在了他懷裏。

“嗯。”她細若游絲地應了聲。

陸沉風一手接過缰繩,一手摟着她腰,偏頭親吻她脖頸。

他很會親,力度和節奏都把握得很好,忽輕忽重,一含一啄,親得姜音幾乎要化在他懷裏。

姜音手向後伸,抓住了他頭,五指用力陷入他濃密的發中。

陸沉風卻突然停了,薄唇上移,在她耳邊啞聲問:“他像這樣親你了嗎?”

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姜音回過神,坐直身理了理微亂的衣襟,偏頭看着他,譏笑道:“陸大人是在以什麽身份問我?”

面對她的冷淡,陸沉風卻并未生氣,手一伸,再次抱住她。

“你願意給我什麽身份?”

姜音愣住,她沒想到陸沉風會這麽問。

輕咳一聲,壓下被撩起的情愫,她笑了聲:“堂堂陸指揮使,我可給不起。”

陸沉風低聲笑了下,俯首吻住她頸。

鋪陳在馬背上的素白絹紗被他大力掀起,并指如刀,斬開桃花,沿着曲徑通幽的桃林徑直向前。

急風拂過,桃瓣綻開,層層疊疊的花蕊顫抖着吐息,花蜜四溢。

秋風勁起,枯藤搖曳。

馬蹄聲疊響,驚起草叢間的蝴蝶振翅翩飛,顫抖着沒入更深的林中。

姜音不想被他掌控,雙手按住他手臂,阻止他的行為。

“陸沉風。”她軟着聲喊他,“我們徹底斷了,好嗎?”

“不好。”陸沉風拒絕。

他一低頭,叼住她耳垂,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帶着一股子要搗毀她的狠勁兒

“既然有膽子來招惹我,就別想與我斷。”他曲指重重一彈,“這兒,是我的。”

姜音狠狠一抖,急急咬唇壓下聲音。此時與他硬碰硬,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陸沉風。”她嗚咽着,聲音細細柔柔地喊他,“陸沉風,陸沉……”

陸沉風啞了聲,在她耳邊喘氣道:“叫我阿昭。”

姜音改口,欲哭不哭地喊他:“阿昭,昭哥哥。”

一聲“昭哥哥”直接讓陸沉風紅了眼,眸中帶着狠勁兒,他咬牙低罵了聲葷話,板過她身,讓她面對自己。

姜音微仰着頭,鼻尖紅紅的,清亮的眸子含着濕霧,又欲又憐。

陸沉風眸色深如幽海,喉結急促地滾動着,抱住她,聲音暗啞,在她耳邊低聲誘哄:“阿音,可以嗎?”

姜音坐在古道長亭中,斜倚着柱子,久久不能平息,臉上紅暈未褪。

陸沉風月白的外衫半濕,懸在樹枝下被風吹着,一飄一蕩的,不忍直視。

她瞥了眼,嫌棄地收回目光。

陸沉風笑着坐在她身邊,攬她入懷:“連你自己的也嫌棄?”

姜音瞪他一眼:“胡說,明明也有你……”

陸沉風握住她手,指向前面猶如白霜覆蓋的枯草:“我的明明在那兒。”

聞着濃烈刺鼻的石楠花味,她皺了下鼻,更加嫌棄了。

她知道這男人手段厲害,卻還是低估了他,沒想到他花招層出不窮,簡直嘆為觀止。

雖然兩人最終仍舊沒成事,但他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狠。

她本來不想再與他糾纏不清,想徹底與他斷了,終究還是不清不楚地纏到了一起。

不得不承認,她內心深處不抵觸陸沉風,對于他的觸碰,她甚至是喜歡的。

無論是指尖歡,還是他俯身而就給她的歡愉,都能令她從身到心的愉悅。

“夫人,夫人。”陸沉風連喊她兩聲。

姜音嗯了聲,眼波如水地看向他:“怎麽了?”

陸沉風輕笑:“夫人可是有話要交代與我?”

姜音猛地一拍腦門,懊悔地瞪他一眼。

“都怪你,我返回來确實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說,你卻……”

陸沉風笑而不語,拉住她小手把玩。

他并非是急色之人,只是見她狠了心要與他斷,才會在這荒郊野外與她荒唐一場。即便如此,他心裏也并不踏實。

這女人有多野,他很清楚。

她看着柔弱乖順,實則心性堅韌、志向遠大,絕非檐下雀,不會為任何一片青瓦駐足。

姜音回過神來,秀眉微擰,神情肅穆地看着前方。

“我幼時與柳家分散後,就被馮姚帶到了月門,在玄月島上練武,這些事,你應該知道。”

陸沉風點頭:“嗯,這些錦衣衛早已查過。”

姜音繼續道:“十年前,馮姚當上門主後,時常和我們說朝廷腐敗,說皇上昏庸無道,他說月門才是真正為百姓好的正義門派。”

陸沉風冷笑了聲,眼神涼涼的。

姜音又道:“他說我父親本是忠臣,被王庭玉誣陷,滿門抄斬,是他命人把我從大火中救出來的。”

陸沉風眼神更涼了,用力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根根鼓起。

“一開始我是相信的,後來年紀大了些,十二三歲左右,我就不再相信他說的話了。他給我的感覺透着股陰狠邪氣勁兒,說話的語調也很怪。他說是因為他受傷,傷了喉嚨,說話聲音才會不正常。”

“數月前,我被追殺逃亡中,意外進入了一座島。那個島上有月門的标志,裏面關押着許多孕婦,有些是被抓來的,有些是月門犯了錯的殺手。”

“我一直以為那些犯了錯的人,是被馮姚殺了,卻沒想到她們會被關在島上遭受非人的折磨。自此我才徹底看明白,月門根本就不是什麽正義門派,分明是個邪.教,或者說,是被馮姚變成了邪.教。”

“我有心救她們,可我不是馮姚的對手,也無法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月門,因而不敢私自去查。”

陸沉風笑了聲:“所以你便裝瘋賣傻的向我透漏消息,想讓我去救她們?”

姜音點頭承認:“是。但那時候我不了解陸大人,所以不敢說太多。”

陸沉風把她抱在了腿上,鼻尖抵在她臉邊輕蹭:“現在敢說了?”

姜音動了下,還未開口便被陸沉風按住。

他聲音明顯沉了些,帶着一絲低低的啞。

“你……”姜音又驚又氣,罵了聲狗男人,想起身離開。

“別動。”陸沉風抱着她啞了聲,“你別動,繼續說。”

姜音長呼一口氣:“以我對朱晉安的觀察,他應該只是馮姚的傀儡,沒有任何自己的勢力,他不過是一只想要掙脫束縛的籠中鳥罷了。”

陸沉風笑着埋入她頸窩拱了拱。

“夫人的推斷與我不謀而合。”

姜音一把推開他:“呵,口腹蜜劍的男人。”

陸沉風再次把頭埋進她頸窩,他喜歡她的味道,甜香怡人,令他心安。

“為夫對你可是心口如一。”

姜音直接說出白馬的事。

“馮姚在你入府那天夜裏,把我的白馬從郊外農戶家帶進了淮王府,此事你可知?”

陸沉風并未隐瞞:“知道。”

姜音氣得一哽,猛地站起身,退開幾步。

“知道你卻沒和我說,這就是心口如一?”

陸沉風笑着看她:“生氣了?”

姜音:“沒有。”

她扯了下唇,笑得嬌媚:“我又不在乎。”

陸沉風道:“你扮作侍女接近朱晉安,此事根本瞞不住馮姚。從一開始他讓你去臺州,就已經料到你會來思陵。”

姜音驚訝地張了張嘴,無奈又無力地看着他。

“那你還讓我扮作侍女接近朱晉安?”

陸沉風勾唇輕笑:“不巧,我也預料到了馮姚的心思。之所以讓你扮作侍女接近朱晉安,一是将計就計,二是想讓你在朱晉安那裏留個好念想,為你留條後路。他日我若出了事,興許他能救你一命。”

姜音怔怔地看着他,久久未言。

風吹起她裙擺,她抿了抿唇,向前兩步,站到他面前。

“你玩真的?”

陸沉風側轉頭,把臉貼在她腹上。

“沒有玩,我是認真的。”他伸手抱住她,“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天越來越暗了,夜風微凜。

姜音抱住他頭,手在他腦後輕撫着。

“陸沉風。”

“嗯。”陸沉風應了聲。

姜音深吸口氣,拍着他頭:“別認真,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說聲抱歉,山花筆力有限,雖然心中構思得很好,但是寫出來卻不盡人意,前期的節奏确實過于慢悠悠膩歪歪,差不多下章起,就開始正兒八經走劇情了,感情也會同時進行。

很感激,這本文斷更很久了才恢複更新,現在時不時還在斷更,卻依然有小可愛支持,這一點山花真的很感動。

我明天争取更新一章大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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