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家
回家
其實紀娴玉有那麽點懷疑,拉斐爾是相信了她那番鬼話,所以買來糖果報複她,企圖磨滅她對青春時期得到糖果的好感。
可是她沒有證據,只能歸結于這個男人惡趣味滿滿。
劇組兩天沒有她的戲,如果是一個人睡在賓館,紀娴玉肯定睡到中午,但她熬到雷恩斯起床,就算是裝睡也睡不過去。
有時候人真的不能太為難自己,紀娴玉演技精湛地睜開眼,望向床邊的雷恩斯,很想問他到底什麽時候走。
雷恩斯系上領帶,依舊是清清白白的模樣,耐心地為她倒了杯水,遞給她道:“你什麽結束?”
紀娴玉腦袋嗡嗡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指什麽,等他提醒後,她才抿抿幹澀的嘴唇說:“可能還要一周吧,我一會兒要去片場。”
她噸噸噸就喝完,雷恩斯順手接過放一邊,嗯了聲:“下次我還會來接你。”
紀娴玉聽得口水都快嗆出來了,一臉茫然:“啊?”
雷恩斯又看眼她,逐字強調:“我親自接。”
紀娴玉啞然:“……”
怎麽辦,不是很想被接。
觸及雷恩斯打量的目光,紀娴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麽便秘,柔情似水般地說着體貼話:“其實不用那麽麻煩您的,您那麽忙,每天還要處理上百萬上千萬的項目,我感覺多少有點小題大做占據公共資源了。”
紀娴玉感覺這話說出口又矯情又沒水準,她已經沒力氣深究更好的臺詞了。
可看樣子,他好像很好糊弄的模樣。
雷恩斯目光極深,坐在床邊,指尖穿過發絲,為她捋好淩亂打結的頭發,指腹還在她染了水的唇邊輕輕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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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間,他的溫柔似乎有了實感,紀娴玉還有些難以适應,就像他昨晚給了她一顆糖,輕聲哄騙她濕潤了給他。
不過說是哄騙,不由分說的強硬也是有,經歷昨晚的荒唐一夜,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紀娴玉已經無法直視了。
如果沒有那顆糖,她恐怕還能舒服些。
“去片場,我可以順路送你。”
雷恩斯的話将她拉回思緒,她目光閃躲,低垂下腦瓜,溫溫吞吞地回絕;“不用的,離這裏也不遠,我可以自己坐車走。”
雷恩斯不知道她糾結個什麽勁,倒也沒堅持,摸了下她的頭:“嗯,注意安全。”
紀娴玉木讷地點點頭。
她也沒撒謊,片場離着這裏的确近,打車的時候紀娴玉都驚到了,等她剛好下車時,拉斐爾又發來一條消息,問她到了沒。
紀娴玉總覺得他最近溫柔得不像話,讓她心裏毛毛的,可又好像有那麽點,難以言喻的感覺。
拍戲時的等待,紀娴玉站着墊墊腳尖,坐着晃晃小腿,偶爾出神時,會不由自主地撈出手機查看是否有新消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對誰有着翹首以盼。
意識到這點,紀娴玉立馬把手機塞回去,捧起劇本站起身,在原地邊複習邊念叨。
距離她殺青還有三天,紀娴玉很早就把《年輕的我們》結局拍完了,現在主要是配合梁思宏補幾場戲。
因為檔期,他們先前交集不多,不過紀娴玉對他還挺有好感的,戲裏他是人人喊打的渣男,戲外他很乖巧腼腆,也會主動給她遞小板凳溝通對戲流程。
在得知她會先離開劇組,梁思宏主動要了她微信,好友通過後,梁思宏笑了下:“紀老師,你也住在北城?”
紀娴玉點點頭:“對呀。”
梁思宏:“有機會的話,一起吃個飯。”
紀娴玉聽過很多人這麽說了,一般都當客套話,沒多放在心上。
兩天後,最後一場戲演完,紀娴玉回賓館收拾行李,在下電梯前準備約個網約車。
她剛要下單,拉斐爾一通炸彈般的電話突然打過來,音量開得有些大,她找了個沒什麽人的地方逐一調小,劃開接聽鍵放在耳邊。
“我到了,你人呢。”
他平淡的語氣仍舊帶幾分強勢,紀娴玉稍怔,沒想到他居然真來接她了。
紀娴玉有些緊張,捧着手機躲開路過拿儀器的人,掩唇小聲問:“你在哪裏?”
“康喬路旁邊,我稍微開進來了些。”
紀娴玉心頭一顫,這何止是開進來一些啊,簡直是要堵着基地門口才罷休吧。
她抿抿唇,糾結着要怎麽和他說,或者自己想辦法躲開路人的視線。
長達幾秒鐘的遲疑,令雷恩斯不由得一哂:“怕被人看見?”
心事被看穿,紀娴玉也不忸怩,坦言回答:“這不是一開始說好的,要隐秘點,對彼此都好。”
屏幕那端沉默片刻,淡道:“也不用這麽小心翼翼成過街老鼠,娴玉。”
紀娴玉哦了聲:“麻煩你開遠點好不好?我馬上到,不會讓你等太急的。”
雷恩斯又不說話了,電話挂斷,紀娴玉就把找好的位置發給他,連續發三條,他隔了幾分鐘才回個“嗯”字。
紀娴玉也沒多計較,背着包拎着行李就往外走,來的時候沒多少衣物,回去這趟不明不白多了很多東西,走路都沉甸甸的。
後方停靠的車輛很多,紀娴玉一時之間竟找不到拉斐爾在哪裏,就在這時,一輛保姆車緩緩停在她跟前,不等紀娴玉繞路,車窗下移,俨然是梁思宏那張臉。
他有些意外:“紀老師,你走這麽早?”
紀娴玉:“對啊,趕時間,沒辦法。”
梁思宏看眼腕表,和身側經紀人溝通了下,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你是要坐高鐵嗎?要不我帶你一程。”
紀娴玉剛要拒絕,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從保姆車斜後方傳來,瞬間将人的思緒拉回,下意識看向那處,果不其然,雷恩斯就在那輛車上,雖然不在主駕駛,車牌號她還是記得的。
“什麽東西?”梁思宏皺眉,頭探出車窗去看,紀娴玉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主動向前一步,打斷他的動作。
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努力遮擋梁思宏的視線,而對方見她如此,就沒往後看。
“那個,是我約的網約車,司機脾氣不太好,我剛剛和他通電話,抱歉,我先走了。”紀娴玉沖他擺擺手,連忙向後退讓幾步,讓他先坐車走。
梁思宏略有遲疑,但也沒過多糾纏,嗯了聲:“那回到北城再聚。”
對外屏蔽的車窗上移,還未完全閉合,保姆車便緩緩向前行駛了。
直到那輛車遙遠得不會注意到她,紀娴玉才微微松口氣,與此同時,後方那輛邁巴赫也漸漸停靠在她面前。
這輛車一來,紀娴玉原本松懈的心再次吊到嗓子眼了,尤其是車裏那位對上視線。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不含任何笑意,深邃而灼熱,紀娴玉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也不敢多看他。
“上車。”他冷冷道。
紀娴玉頓了頓,很想找一輛沒有他的車趕緊跑,但這種事也只能在腦海裏幻想。她用右手開門,有些別扭,換左手打開。
剛拉開車門,意識到行李箱擠不進去,又把門扣上。
雷恩斯目光沉靜。
紀娴玉感覺他心情很不好,也不敢觸他黴頭,小聲解釋:“要搬行李,等一下。”
說着她就繞到車後備箱前,結果雷恩斯竟然從另一側下車,替她拉開後備箱門,接過行李箱輕而易舉地擡放在上面。
啪的一聲,音量不低不高,但莫名吓人,紀娴玉渾身抖了抖,這副模樣雷恩斯看在眼裏,極輕地笑了下。
紀娴玉擡頭看了眼他,他唇邊的一點笑消退得很快,讓人捉摸不透,尤其是當他伸手時。
她看不懂他要幹什麽,直到他開口提醒:“包。”
遲疑片刻,紀娴玉溫溫吞吞地交給他,這是一個雙肩包,她前兩天剛買的,還很新,雖然貴但是質量不錯,就是會有些沉,放了她各類瓶瓶罐罐化妝品還有電腦什麽的。
雷恩斯拎到那側方,随後就将後備箱門扣緊。
正當紀娴玉以為沒什麽事時,雷恩斯跟着她,在她驚恐的目光下,默不作聲地打開了車門。
紀娴玉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幾秒鐘,火速鑽進車廂。
她沉默,等他上車後,更沉默了。
紀娴玉不敢看他,偏頭望向車窗:“……”
這個人怎麽一邊冷臉一邊做這麽貼心的事呢,難道這就是他衣冠禽獸的外在素養嗎。
紀娴玉還在犯嘀咕,雷恩斯偏頭看她,只看到她烏漆嘛黑的後腦勺,甚至一點側臉都看不見。
透過反映的玻璃窗,他勉強瞥見紀娴玉憂心忡忡的模樣,他斂眉稍頓,語調放緩了些:“剛才那個人,是你劇組認識的麽。”
紀娴玉總感覺他這番話就是溫和版的‘那男的誰你給我解釋’,幹巴巴的轉動下視線,嗯了聲:“是劇組的,是個小弟弟。”
“是麽。”雷恩斯語氣不鹹不淡,“看着不小。”
“至少成年了。”
紀娴玉:“……”
“你眼神還怪好嘞。”紀娴玉皮笑肉不笑。
雷恩斯也看她,滿臉寫着‘你當我傻嗎’,同樣微微一笑:“關系很好?”
“沒有,都不怎麽見面。”紀娴玉澄清得很快,“就是路上遇見,他人好,也尊敬我,所以想順路捎帶我一程,沒有別的意思。”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拉斐爾解釋這些,明明她又沒做錯什麽,但她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既然拉斐爾要她回答,她就說點他愛聽的呗,反正也是事實。
雷恩斯目光極深,嗯了一聲,尾音拉得有些長:“在我面前誇耀其他異性,可不是什麽好事,娴玉。”
紀娴玉能讀懂他的話,何況是這麽明晃晃的警告,她識趣地點點頭:“我知道,我就是想說,不是因為我們關系好他才想送我,而是他對誰都無差別好,送我是出于性格。”
雷恩斯面色稍霁,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個問題:“喜歡溫柔的人?”
紀娴玉稍怔,喜歡溫柔的人有錯嗎,還是說他知道自己不溫柔,非要她踩一捧一,怎麽會有這麽讨人厭的家夥。錢難掙那啥難吃,紀娴玉在心裏嘆口氣,努力營業:“我還是喜歡更有分寸感的人。”
分寸感這詞和梁思宏不沾邊,和他拉斐爾就更沒關系了。
雷恩斯深深地看着她,予以回應:“看不出來。”
紀娴玉:“……”
“好吧,你說什麽是什麽。”她擺爛,說完這句話就扭過頭。
雷恩斯:“不耐煩了嗎。”
紀娴玉不敢裝作聽不見,靠着車椅,開始假寐:“……有點累。”
說完這話,紀娴玉莫名覺得自己像個剛忙完工作還要應付作精男友的女強人,在長達幾秒鐘的沉默裏,她深吸一口氣,扭過頭看向身側的拉斐爾。
他同樣看着她,即使被抓個正着,也從容淡然,反而以灼灼目光與她對視。
紀娴玉抿平想要上揚的唇角,把隔離倆人的扶手往上掀,一點點蹭着屁股過來。裙擺貼近他熨平的西裝褲,她擡起手,捏了捏拉斐爾的臉。
手感意外的不錯,紀娴玉小小地驚訝了下,她有些愛不釋手,但是拉斐爾并不給她随意揉捏的機會,低垂着雙眼,握住她的手腕,令她活動範圍小了許多。
他沒挪開她的手,指腹上滑到她的指關節與指骨上,語調輕緩:“這就是你喜歡的分寸感嗎,娴玉。”
紀娴玉完全沒有被打臉的羞恥心,畢竟她随口胡謅的,她讪笑了下,上半身更靠近他,偏頭說:“可是我們不需要分寸吧,先生。”
大概她這番話取悅到他了,雷恩斯唇角輕輕扯了下。
近距離下,細小的微表情也會在瞳孔裏放大,窗外樹影飛快掠過,他與她的臉重合似的落映在之上,被斑駁遮掩打散。
做好順毛工作,紀娴玉打算讓辛苦的尾骨回歸舒适區,但雷恩斯仍舊摩挲她的手,在她松手時,逐漸徹底掌握于手心間。
主動變為被動,紀娴玉感覺自己交疊的腿都要麻了,雷恩斯偏頭側目,溫熱的鼻息淌過她的掌心,唇角若有似無地貼過。
她的指骨下意識地蜷縮,完全快忘記別扭的姿态帶來的不便。
下瞬,雷恩斯捆着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将她擡起,置放在腿上。
紀娴玉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他圈抱在懷裏,她驚恐地看了眼前排,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一道擋板。
她一扭頭,一截肌膚暴露在空氣裏,雷恩斯扣着她的後腦,不太平穩的熱氣捱過脖頸。
紀娴玉不是怕癢體質,現在是有那麽點感覺,她立馬回過頭縮了縮脖子,臉頰發燙,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下方逐漸有存在感的那位,她避無可避,只能受着。
空氣裏像是摻雜了酒精,彼此間的升溫加重了揮發,醉意熏人,她恍若沉溺于翻湧的火海裏,輕輕飄蕩的颠簸,也能讓人擁有抵死殘喘、腎上腺素飙升的實感。
她并沒有感冒,喉嚨卻異常幹澀,低下頭看雷恩斯,他素來平靜從容的面龐上,似乎也微微破戒,那雙眼帶着幾分濕熱的紅。
最終,雷恩斯後腦叩着車椅,雙眸微微閉合,下颌線很明晰,喉結滾動了下,嗓音低啞:“你先下去,娴玉。”
桎梏解開,紀娴玉頓了頓,分外小心地從他身上下來,剛坐下來,雖然清爽不少,可是密密麻麻的尴尬還是遍布她全身。
她用餘光打量了下雷恩斯,那位還沒消下去,她立馬收回視線閉口不談,畢竟她也還沒完全抽離開剛才的驚心動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有涼風從側旁呼嘯而來,雷恩斯的發絲吹得稍許淩亂,但并沒有破壞他自持的氣質。
紀娴玉也按下車窗鍵,涼風飄揚起她的碎發,她好像也漸漸冷靜下來了。
意識回籠放在窗外風景,她察覺周遭環境的熟悉,略微意外拉斐爾竟然是直接将她送回家。
等轎車停靠在路邊後,她打量下是否有不得體的地方,扯了扯裙擺,面不改色地下車搬行李。
剛碰到行李拉杆,又是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雷恩斯下車了,還再次主動服務。
紀娴玉沒使勁,虛扶着跟他一起放置地面,剛想抻起拉杆,雷恩斯卻先行握住它,放上雙肩包,嗓音輕緩:“我送你上樓。”
紀娴玉啞然。
他不會真的被奪舍了吧。
說完,他又是那副不由分說的強硬姿态,轉身走出一步,看樣子是不止要送她到樓下,可能還要上去坐坐呢。
意識到這點,紀娴玉立馬跟上前擋住他的去路,接收他打量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試探問:“你要送我到哪裏呀?不用這麽麻煩吧。”
雷恩斯聽得懂她的言外之意:“我不能做客?”
那當然不能,到底誰給你的自信。紀娴玉在心裏狠狠腹诽,他一步她一點半步地跟着,可就是沒有阻擋住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步子。
紀娴玉差點兒要罵爹了,如果不是怕自己在旁人眼裏像個只會橫着走的蝦兵蟹将,她真的要當個站崗标杆了。
雷恩斯一路過關斬将,直接走到了小區樓盤底下,紀娴玉很詫異,這厮居然連她住幾門都知道,大意了。
上樓要刷卡,雷恩斯瞥了眼她,示意她動作。
紀娴玉:“……”
這到底誰家,啊?
她深吸一口氣,曉之以理地解釋:“我和我妹妹住這裏,真的不太方便。”
雷恩斯嗯了聲,似是妥協:“我可以等你收拾好再進。”
紀娴玉:“……”
她真的要罵人了,真的,無差別攻擊那種。
但她是愛狗人士,不輕易遷怒在狗身上。
站在電梯間裏,紀娴玉迫于無奈,只好刷卡。今天工作日,曹若男不會回家,她勉強營業一下,倒一杯最便宜的白開水給拉斐爾應付應付應該就好了。
電梯上升,雷恩斯看眼定格的樓層,确認身側這位不情不願的女人并沒有诓她,淡淡地收回視線。
梯門敞開,紀娴玉掠過他先行一步踏出,小跑一段路到一戶門前。
雷恩斯扯了下唇,并沒有幼稚地與她賽跑,在後方不疾不徐走來。
鑰匙轉動開鎖,紀娴玉拉開門就直接進去,等雷恩斯剛停在門口時,她啪地就把門關緊。
雷恩斯:“……”
腕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雷恩斯向來不等人,時間觀念很嚴謹,但這時的他,卻等待得十分有耐心。
直到門把轉動,他放下看了好幾遍的手表,心裏沒由來地産生一絲期待,但他并沒多在意。
“好了,你進來吧,我給你倒了杯水。”紀娴玉拉着扶手,擡頭看他,等男人從身側過去時,她就跟防賊似的,不忘左右顧盼下拉上門。
轉過身,紀娴玉被這堵安如磐石的肉牆吓一跳,不理解這位怎麽這麽墨跡。
雷恩斯打量周圍環境,注意到某個幽怨的女人,稍微側過身讓道。
紀娴玉沒看他,不想搭理他,牽過行李箱就快步走進客廳。
行李的确很重,但如果不是有這堵肉牆的牽扯,她還不至于差點兒跌倒。
雷恩斯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垂眼淡道:“我幫你擡上去。”
紀娴玉很憋屈,拒絕得幹脆:“……不用,我自己就好,樓上就是我和妹妹的房間了,你還是別來好。”
雷恩斯沒堅持,的确做得很有分寸,松開了拉杆。
紀娴玉三步一拉兩步一拽地把行李箱往上帶,透過镂空的臺階護欄,能看到雷恩斯赤果果的視線,她別過頭,就當沒看見,努力使上最後的勁兒搬到最上面了。
往常一回家她都會立馬把行李拆分好,但因為樓下有一個不安分的男人,她放下行李箱就下樓。
雷恩斯沒坐在沙發上飲用那杯茶壺剩下的涼白開,而是掃視牆面上一張張畫作,還有她精心布置的每一個擺件。
看到茶幾上的庫洛米,他問:“我送你的,你放到哪裏了。”
紀娴玉幽幽道:“還在行李箱裏,我剛到家。”
雷恩斯嗯了下:“你可以擺出來。”
紀娴玉快氣笑了,努力憋住。
雷恩斯沒注意她的異樣,根據室內的生活痕跡,他腦海裏已經慢慢浮現出會是怎樣的情景。
他想過貧窮的紀娴玉會住在什麽樣的地方,但沒想到這裏的确狹窄,收拾得很整潔,也很溫馨。
那棟他與紀娴玉經常溫存的別墅他其實不常去,只是因為那裏地方大,隔音好,他不習慣和陌生人同住一屋檐下,所以選擇在這裏安置紀娴玉的每一晚。
後來一次次的試探,他發覺自己好像也不是不能容忍身邊有一個睡姿并不安分的女人。
從前不想在意也不會在意的事,現在一點點地清晰展現在面前,雷恩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想,他大概是願意了解紀娴玉,甚至探索欲在一次次的摸索裏,逐漸加碼擴大,怎樣也欲壑難填。
他還想知道更多。
一個謊言裏的男人就能讓雷總念念不忘一周,何嘗不是一個只會生悶氣的醋精呢
感謝【隔壁老王家的媳婦】的灌溉!噸噸噸
我會把存稿提前放箱子裏保存,所以有的時候感謝灌溉投雷不是實時的,在這裏和大家說一聲道個歉br/>
感謝你們讓我不那麽單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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