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季澤
季澤
紀娴玉深吸口氣,很想反駁他。
這個狗男人得意什麽啊!得意辦公室還蠻大的嗎?!拜托,她只是跟着一個人傻錢多的老外找工作,能找到這裏不是巧還能是什麽?
不是巧合的話——
王一修的親戚就是雷恩斯?都是法國人,仔細一看好像也有點小像……
紀娴玉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這種可能實在太恐怖了,一旦冒頭她的所有腦細胞好像都被殺光了,只剩下那個念頭。
她大腦放空,呆愣地站在原地,像尊沒有靈魂的石像。
雷恩斯沒太在意,伸手替她摘下墨鏡,黑黢黢的視線有了顏色,男人金發棕眼的面龐同樣渡上層實感。
紀娴玉睫毛輕顫,想起呼吸似的緩過神來,還想把他慢條斯理折疊好的墨鏡奪回。
但雷恩斯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又一摘下她悶熱的口罩,嗓音低沉:“怎麽來了。”
他就像在剝一層層洋蔥,辣出一身汗的卻是她。
紀娴玉很想解釋,可是當那個念頭冒出來後,她心中莫名警笛大作,總覺得要是老實坦白的話,雷恩斯鐵定會生氣。
雖然他生氣也不是什麽大事,她也沒必要顧及,可這裏好歹是他的地盤,她說些不着調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有點太作死了。
可是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湊巧的事,偏偏王一修可能就是雷恩斯的親戚,偏偏她要找工作王一修就出現,偏偏王一修還帶她來……
紀娴玉又想到更荒謬的猜想,這不會是雷恩斯的主意吧?
不對,不然他也不會後腳跟着問她需不需要,被拒絕了也當做沒事一樣,甚至現在還笑眯眯的,咦好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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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娴玉大腦混沌成漿糊了,瞥見男人的面龐,頓時拉回思緒,又不知道作何回答,只能幹巴巴地甩出似是而非的兩個字:“你猜。”
雷恩斯默了默,只是将口罩眼鏡放在桌上,對這種問題不置一詞。
紀娴玉就當他回答了寂寞,正好揭過這個話題,還反客為主:“你怎麽知道我來的,還讓人把我叫上來?”
雷恩斯偏頭,淡聲說:“鬼鬼祟祟站門口,保安要報警了。”
紀娴玉:“……?”
“我哪裏有鬼鬼祟祟!”
她分明是被正大光明的拐進來,拐進來的!
雷恩斯嗯了下:“那就沒有。”
他的回答很淺淡,顯得她結結實實的一個拳頭砸到棉花似的,實在太叫人憋屈了。
紀娴玉雙唇抿成一條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等雷恩斯走向沙發,她才亦步亦趨地跟上,稍微解開風衣的帶子。
她剛拉開帶子,一道灼熱的目光落下,擡眼對望,某些熟悉而不可描述的畫面掠過,紀娴玉忽然耳熱:“……”
雷恩斯倒是沒什麽反應,看她面頰紅撲撲,順手去解她的風衣。
刻在DNA裏的閃避讓紀娴玉立馬揪住了領口,還擺出特別警惕的眼色。
雷恩斯頓了頓,忽地輕哂。
紀娴玉被他淺淡的笑抖得一激靈,磕磕巴巴的說:“我自己來就好,其實也沒那麽熱。”
說着她脫下衣服,雷恩斯掃過那截洇出薄汗的脖頸,也沒開口識破她,接過她的衣服放到衣架上挂着。
紀娴玉趁他這個時候,趕忙坐在沙發上端起那杯茶水喝,常溫不太燙,正好解渴了。
可是屁股沾座的那一刻,紀娴玉又暗暗在心底裏懊悔。
她根本不想見到雷恩斯,怎麽就這麽順其自然的來他老窩還擺出一副要小坐一會兒的模樣了?
紀娴玉放下茶杯,剛要起身,雷恩斯卻從身後走過,坐在她左手邊斜對面的沙發上,實在叫人匪夷所思,明明茶杯在她對面,明明對面才是他剛坐過的位置,他怎麽還帶換位置的?
她內心陰暗爬行,雷恩斯不以為意,淡聲問起:“是想來工作了?”
他要不說,紀娴玉都快忘了這茬了,這不就是個好借口嗎?
紀娴玉清了清喉嚨,順坡下驢道:“啊對。”
她目光忽閃,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雷恩斯,又見他那張儒雅沉靜的面龐,流出一絲意味不明。
紀娴玉:“……”
“我也就是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也沒說非要你給我找工作呀。”紀娴玉這話越說越沒底氣。
真是糟糕,這個理由也難以啓齒。
“你可以不工作。”雷恩斯目光極深,像是料想到什麽,悠悠然的定下承諾,“但你可以每天來體驗。”
和他中文對話久了,紀娴玉是熟悉了他夾生的半中半英腔調,但根本沒熟悉他這沒由來的霸總作風啊,這人幾個意思,是覺得她害怕工作太多太複雜,所以給了她這麽一個堂而皇之大搖大擺來斐森集團的理由?
紀娴玉忽地不說話了,畢竟他這番給出的橄榄枝,确實是香饽饽,不香的在于她要是真來了,豈不是每天都要見到他。
盯着他那張臉半晌,紀娴玉很沒骨氣地低下頭,回了句模棱兩可帶點小矜持的話:“那我考慮一下吧。”
雷恩斯看在眼裏,并沒有多在意,這條平時吐泡泡都藏着掖着的小鹹魚能忽然出現在面前,還啪嗒啪嗒的拍着小尾巴,說是驚喜也不為過。
他離開各個工作區域,本是打算再看幾份文件,可既然如此,作為東道主就沒有不招待人的意思。
雷恩斯按了按領帶結,擡眼說:“我帶你去轉轉。”
紀娴玉臉上閃過遲疑,雷恩斯輕笑:“這裏是我的公司,他們嘴很嚴,不會多說什麽。”
這麽一說也挺有道理的,而且走着走着,她不就有機會順勢開溜嗎?
紀娴玉心裏打好了算盤,可是王一修好像還沒離開公司呢,萬一撞上了得多尴尬,她是清楚雷恩斯的,如果他知道她是因為另一個男人誤打誤撞來了斐森,他肯定會生氣的。
別看他現在如沐春風的模樣,變臉的快速程度跟拜過京劇老師似的。
紀娴玉是真有點怕,見他起身要走,立馬手疾眼快地揪住他的袖口:“等等。”
雷恩斯低了低頭。
接收到他打量的目光,紀娴玉絞盡腦汁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說:“我還是覺得不合适,要不算了吧。”
以免他反駁,紀娴玉又說:“我感覺坐在你辦公室裏體驗……也挺不錯的。”
話音剛落,紀娴玉感覺雷恩斯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又變味了,也不怪他,她都覺得這句話怎麽聽怎麽別扭,她立馬松開揪着衣袖的手,連忙找補:“朋友之間,随性一點,可以吧?”
但說這話紀娴玉都沒敢擡頭看他,雷恩斯只能看見她頭頂的發旋,聽她言辭鑿鑿說着朋友論。
以往這番言論,雷恩斯都不甚贊同,可眼下他忽然覺得,能保持這種狀态也挺好的。能親吻的朋友,能擁抱的朋友。
雷恩斯唇角輕牽。
紀娴玉聽到這聲笑,還以為被嘲了,擰着衣角心中憤憤。
“我接下來還有幾個文件要看。”雷恩斯用英文說,口語上的長句他總是如此,然後說到簡單易懂的短句,又換了中文:“你陪伴。”
紀娴玉哦了聲:“好。”
她坐沙發這邊,雷恩斯就順便把文件帶來,一摞文件夾擺在茶幾上,足足有她小臂那麽高,這叫幾個??
紀娴玉知道大公司總裁忙,但親眼見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只是這人工作未免也太裝模作樣了,還專門擺到她面前。
紀娴玉沒好氣地腹诽,端起茶杯抿了幾口,十幾分鐘過去,茶杯已經見底幹涸,雷恩斯仍然沒有擡眼的意思,整個辦公室裏除了紙張嘩嘩翻頁聲,就是筆墨在其之上龍飛鳳舞做标記的聲音。
紀娴玉漸漸意識到這個男人和她料想的不太一樣,不說話了,甚至連倒水都不敢做。
原來他真的可以做到心無旁骛,就像那次在飛機上一樣。
第二次見到這樣的他,紀娴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目光該放在那裏,可雷恩斯就在面前,她似乎也不願去看別的地方。
她很少有這麽正常的時候看他,記憶裏最常見的,不是隔着朦胧的月光,就是昏暗空間下隐約顯露的面龐輪廓。
雷恩斯沒打破她對高高在上資本家的刻板印象,但她不得不承認,他雖然年近三十,長相倒是在成熟偏柔和,也沒什麽體毛,很幹淨整潔,一如他偶爾表現的潔癖清高。
和諧相處過兩天,越是這般安靜沉默的氣氛,她原本規律跳動的心髒,似乎也變得不太正常了。
紀娴玉視線逐漸失焦,雷恩斯按下筆頭,沉沉的雙眼忽地彙向她視野裏。
四目相對了一瞬,紀娴玉立馬回過神,想別開視線,又實在太遲。
雷恩斯沒說話,文件放在腿上,傾身替她續了杯茶水,水流淅瀝落下,半滿在杯口之下,瑩潤平靜,像一只小小的圓玉。
紀娴玉頓時覺得口幹,耳根也熱了起來,尤其是當雷恩斯開口提醒:“渴了可以自己倒水,不用通過我的同意。”
紀娴玉想拿茶杯的手瞬間按捺了下來。
這說的是什麽話?別搞得好像她膽子比螞蟻還小!
“我沒那麽渴,就是有點無聊。”紀娴玉悶聲說。
誰體驗職場生活是這麽體驗的,啊?這要是偶像劇劇情,早就被觀衆噴個百八十遍了吧。
雷恩斯輕哂,将最後一份文件放回桌面,煞有介事地問她:“你想怎麽不無聊。”
到底你老板我老板?紀娴玉心裏這麽說,倒是真思考了下。
而且她實在好奇王一修究竟和雷恩斯是什麽關系。
“我可不可以采訪你?”紀娴玉問。
雷恩斯鮮少接受采訪,一般只在財經類的非娛樂刊物上會有報道,以他對紀娴玉的了解,他不認為她能問出什麽具有專業水準的問題,但他不在乎這些。
雷恩斯颔首:“可以。”
紀娴玉也不整那些虛的,開門見山就問:“你家幾口人,幾個親朋好友?”
但這問題好像又太寬泛了,怪沒水準的。紀娴玉想着要不換個範圍小的,結果雷恩斯沉吟片刻,還真和她交代了。
雖然不是面面俱到的那種,聽他介紹家族派系支脈,紀娴玉跟聽上世紀名貴家族史似的,聽得雲裏霧裏同時還非常引人入勝。
而且她真沒想到,雷恩斯竟然是混血的,還有中文名——季澤。
哇哦,好普通的名字,如果同音同字,他們還算本家的吧。
紀娴玉念着這兩個字,扁平着聲線搞怪地拉長,默念好幾次,一不小心叫出聲了。
“季澤。”
糟糕。
紀娴玉後知後覺地閉上嘴。
雷恩斯略一颔首,像是為她的小聲呼喚而回應:“嗯。”
為那聲脫口而出的稱呼,紀娴玉又問:“第二個名字,也是不想告訴我嗎?”
她沒有指責的意思,純粹是想給自己一個臺階,雷恩斯目光卻是沉了沉,不疾不徐的和她解釋是因為英文名對外更有标志性,十幾年如一日如此,而他也鮮少用這個名字,除了兒時在岳城讀書。
因為一個小細節,一不小心牽扯出這麽多事,全是她搜不到也不知曉的。
紀娴玉雙手放在膝上,坐姿有那麽幾分肅然起敬,還有點不适應,不适應之外,她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但她無比清楚地認識到,她的确不了解雷恩斯。
哪怕他們耳鬓厮磨過,看似親密無間實則保持一層互不熟悉的隔膜。
可是現在這層隔膜,好像随着她砰砰跳動的心髒,一下又一下地沖破了細微的距離。
接下來的采訪,紀娴玉沒怎麽做引導,反而是雷恩斯在有問有答地和她說些稀松平常的事。
來之前,紀娴玉根本沒想到事态會演變成這樣,她被迫又情願的勾起了好奇心,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半中半英的話語裏,窺探到不曾熟知的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在指針停止于三點半時,內線撥來了會議的通知,将紀娴玉這次的小采訪徹底打斷。
紀娴玉跟聽故事會似的,還有些意猶未盡,望着男人系上西裝上的紐扣,眼底的失落漸漸洇了出來。
雷恩斯偏頭,雙眼晦暗不明:“一起。”
他不像是詢問,反而是下令。
紀娴玉微愣:“啊?”
“體驗職場,開會很重要。”
紀娴玉:“……”
這話說得也沒錯,但是……
紀娴玉不忘顧慮牢記謹慎,那糾結的小模樣跟彩虹似的,顏色變化分明。
雷恩斯确信,紀娴玉是個不錯的小演員,至少肉眼攝像下,她的表情細微且矚目。而他當然也知道她在顧慮什麽:“把墨鏡口罩摘了坐在最後一位,不會有人在意你。”
他說的也沒錯,但從他口中出來,紀娴玉還是很難打破他刻薄傲慢的印象。
她哦了聲:“那你這樣可以放我走了吧?”
雷恩斯看眼她,深邃眉眼下好像在說“這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嗎”。
紀娴玉選擇無視,果真聽他的話什麽也不裝扮,抱着會議要用的資料文件夾,打算等待會議要開始之前,趕忙混入人群裏。
可她并不知道全公司上下層為了迎接有大老板的會議,基本會提前個十幾分鐘到場。
雷恩斯走在跟前,她慢得像個烏龜似的磨磨蹭蹭踩點進來,好在有雷恩斯在前吸引火力,否則她都不知道會被多少雙目光殺死。
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紀娴玉還很懵。
她到底是怎麽做到明明想逃跑,結果羊入虎口還親自在牙龈上躺平的?關鍵是雷恩斯也沒有任何顧慮,像這種大場面,他竟然準許她坐在角落旁聽。
事實證明,她還是想太多了,這場會議上的英語水平是她認真聽上好幾分鐘才勉強跟上的,等她大腦放空那麽一瞬間,就和上數學課撿筆一樣,想繼續往下聽,只能望着幾個晦澀難懂的知識點傻眼。
紀娴玉放棄了,況且她也沒必要聽那麽認真,觀察這些人開會時的狀态就好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紀娴玉還是勤勤懇懇地當起觀察者,和她想象中的可汗大點兵不一樣,底下的那群人并非呆若木雞一聲不吭聽指令,反而會因為彼此之間的資源争搶得面紅耳赤誰也不服誰。
她聽說過現實裏的商戰離譜還幼稚,第一次現場親眼去看,雖然不是真商戰,但內部部門鬥争的這副幹架模樣,也挺匪夷所思的。
那倆人話還沒說完,坐在會議上座中心的男人面色平靜,似乎并不受幹擾,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目無下塵,而他的确有這種資本,四兩撥千斤的幾句話就将倆人火焰給掐了。
接下來的流程就正常多了,但內容實在枯燥,紀娴玉頓時覺得索然無味,目光從彙報工作者身上移開,不由得看向最遠處的雷恩斯。
她的位置說是最隐蔽的角落也不為過,所以即使是偷偷看他,也不會被發現。
雷恩斯長相優越,為了養養眼看他也沒什麽問題吧。
紀娴玉暗暗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托着下巴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視線裏有個人頭向後方挪了挪,雷恩斯若有察覺,偏過頭與她目光交彙的一瞬,原本疏離冷淡的雙眸似乎也逐漸多了層說不清的溫度。
他并沒有立馬錯開視線,而是慢條斯理地拿起手中的鋼筆,往頭頂的方向指了指。
紀娴玉有些看不懂他什麽操作,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頭,發現有一縷頭發翹起來了。
她無意間的撫平,雷恩斯斂眉輕笑,這才将鋼筆放到一邊。
不遠處還有人彙報的聲音,會議桌兩旁也坐滿了人,紀娴玉放下手,臉頰有點紅,下意識顧盼四周有無人在意,心裏慌的不行。
會議結束,投影關閉,兩側人依次稀稀落落地離開會議室。
紀娴玉捧起文件夾,盡量掩蓋自己這張臉不讓任何人發現,所以離開的時候也在站在最後一個位置。
雷恩斯靜靜看着猶如地鼠的她,等人離散幹淨,上前按了按她的頭:“你在幹什麽,娴玉。”
紀娴玉本來就緊張,猝不及防被摸頭,人都要炸毛了,扭頭一看是雷恩斯,她氣焰降了又升:“我、我沒幹嘛啊,你別碰我。”
說着她就拍開雷恩斯的手臂,火速抱緊文件,臉蛋又紅又氣鼓鼓。
雷恩斯失笑,也沒和她計較。
這抹笑容就很有如沐春風內味兒,紀娴玉依舊不吃這一套,就跟按點下班的小學雞一樣,想早點走。
然而她轉身剛要踏出一步,玻璃窗外便看到王一修的身影。
對方正和旁邊人有說有笑,雖然有百葉窗做遮掩,但紀娴玉怕被發現,當即後退幾步,撞到男人厚實溫暖的胸膛。
雷恩斯下意識扶着她的肩,垂眉看眼她,外頭的聲音更響亮,他的視線被随之引去,好像即将要察覺到她是為什麽後退。
紀娴玉心跳漏了一拍,轉過身擡手捏了把雷恩斯的臉,強迫他低下頭。
一手捏臉一手扶着他的脖頸,文件瞬間從倆人之中脫落。
踩着落下的紙張,再望着那雙深邃幽暗的雙眼,她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麽,只能把臉埋進他胸口上,兩只手也垂放下來,環抱住他的腰身。
等外頭的聲音漸漸遠去,紀娴玉就知道王一修大概是走了。
不等她回過神,雷恩斯的嗓音從頭頂落下:“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麽?”
紀娴玉心中咯噔,環抱他的手略一放松,但雷恩斯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反而按着她的背,讓她不由得站直身子向他靠近。
她擡起下巴,胸前的柔軟似乎也擠兌得更貼合,硬實的皮帶下,隐隐有實感擦過她腰前。
紀娴玉有些耳熱,她該怎麽解釋?總不能一直這樣被他抱着吧?會議室肯定有攝像頭啊!她心裏糾結,再看雷恩斯,那張臉明晃晃寫着“如果你不讓我滿意我就不會松開你”。
她咬咬牙,只能順從他的想法,軟聲說:“沒什麽,就是想抱一下你。”
雷總:她好愛我
鹹魚:借我躲躲修羅場
感謝【萸葭】的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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