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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擔憂着陰影滋長

卻定會變的無處躲藏

瞞住雙眸  當走向前方

觸手可及的光 唯你仰望

——《可憐的太陽》

醫院裏，心理科。

宋明渡和身為心理醫生的朋友見面。

“你許久沒到醫院來找我了。”柳妄憫直視着坐在他對面，一言不發的宋明渡，“怎麽，你有心事。”

“沒事情就不能來找你？”宋明渡徐徐擡眸，眸底盡是晦暗。

“是不該選這裏。找我玩的話，我倒是随時奉陪。”柳妄憫半開玩笑，輕勾起唇角。

“想玩是嗎。”宋明渡回應柳妄憫，神情嚴肅，“那你找人替你的班，我們出去。”

“我只是說說而已。”柳妄憫低頭瞥了眼他的手表，提醒宋明渡一句，“還有，我的休息時間快結束了。你确定，你沒話對我說。”

宋明渡沒有回應，視線也在這一瞬偏移。

“話說回來，那部沒能拍完的劇，你為什麽要出演男二。”柳妄憫看似随意地起了個話題，沒有停止對宋明渡的提問，“對你有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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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有。”宋明渡簡短地答複

“還真不像你的作風。讓我猜猜看，是因為出演女二的是蕭映璃？”

“別把你慣用的一套，框在我身上。”

宋明渡壓低嗓音，瞳眸裏閃過一絲不悅。

仿佛很不滿，柳妄憫擅自解讀他的心。

見宋明渡全然無法控制他的心緒，柳妄憫用交叉的雙手抵住他的下巴。

“看來，我猜對了。”他輕笑出聲，神色也明顯認真起來。

“你如果沒聽清我說的話，我不介意再說一次。”

宋明渡嗓音冰冷，一字一詞都像極了警告。

“你找我。”柳妄憫刻意停頓幾秒，并對着宋明渡輕微歪了下頭，“難道不是想知道，她在想什麽嗎？”

一語過後，宋明渡再度沉默。

回憶，也在這一幕中止。

直到給許雲筝幫完忙，蕭映璃才得空給姜歸岄再次發去了消息。

而距上一條信息的發送，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

在這段時間裏，姜歸岄有點忐忑，一直留意着手機上是否有新消息。

以至于，她都沒能好好地看電影。

但令姜歸岄沒想到的是，她會盼來一個小說鏈接。

姜歸岄：“？”

蕭映璃這是……

讓她看一整篇文嗎。

就在姜歸岄困惑的時候，蕭映璃又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

蕭：抱歉，我中途去幫了下許雲筝。

姜：沒事。

姜：你在片場是不是很忙啊？我有沒有耽誤到你。

蕭：不忙。

蕭：就是人很多，總有預料不到的事情。

姜：預料不到……

姜：你是見到誰了嗎。

姜歸岄等待着蕭映璃的回答，腦中慢慢地湧現了不少名字。

蕭：是宋明渡。

驀地，姜歸岄沒能藏好她的詫異，“三個字”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宋明渡？”她小聲地重複，卻恰好剛上了電影沒有背景音的時刻。

随着她的聲音清晰地掠過宋宣理的耳畔，他的餘光便掃向了她。

他目視着側身坐着，低垂着頭正盯着什麽看。

“你跟我待在一起，卻讓我聽見了——”宋宣理偏了一點頭，在話語結束的時分輕笑一聲，“我哥的名字。”

他的笑似乎在表達無奈，又像是在“裝飾”不悅。

而不管是哪一種，姜歸岄都不願意見到。

姜歸岄慌張地把手機扣在沙發上，沒能成功地鎖好屏幕。

她心虛地回過頭去，沒有對上宋宣理的視線，企圖蒙混過關地輕聲，道：“你聽錯了，我念的是你的名字。”

“是嗎。”宋宣理聲調稍揚，主動靠近姜歸岄，“你有什麽話，要背對着我說。”

“什麽話。”姜歸岄一時間沒有頭緒，依舊回避着宋宣理的注視，毯子也順着她的肩膀向後滑落，“我就是簡單地練習一下，好在拍vlog的時候跟你搭話。”

“你倒是會說。”宋宣理冷哼一聲，看似不經意地擡手，将姜歸岄身上的毯子輕輕扯好。

緊接着，他的視線游刃有餘探向她的身後，搭在她身上的手也從順着她的肩側下移。

姜歸岄無法預判宋宣理的行動，只知慌亂地後退。

卻不想，他會在她躲避的時分，自然地拿過她的手機。

随即，姜歸岄才回過神來。

她把眸光栖于他的側臉，瞧着他離她愈來愈遠。

原來，他早有預謀。

宋宣理不僅不相信，她的話。

還想着“揭穿”她的謊。

姜歸岄默默思忖，本該“奪回”手機的手卻僵在身旁。

宋宣理低眸淺瞥，注意力挪到姜歸岄的手機屏幕上。

不過，他卻沒能看到他所預想的“畫面”。

由于姜歸岄及時地退出了聊天軟件，他唯一能收入雙眸的，便成了——

她的手機壁紙，以及沒有任何異樣的幾列軟件圖标。

甚至，她設置的壁紙還是他上一張專輯的封面。

宋宣理輕蹙了下眉頭，很快，就把姜歸岄的手機丢回到她的手邊。

他若無其事地坐正身子，直視前方的電視機，對她低聲道：“再不拍，電影就結束了。”

話音消失以後，姜歸岄拾起她的手機，輕聲地回了一句，“我這就拍。”

她聽話地站起身來，将手機“架”在适合拍攝的位置，正式地拍起了vlog。

礙于一舉一動都會被拍進視頻裏，姜歸岄便再沒有其他的想法。

她專注地看起了電影，并不由得開始共情主人公。

“怎麽辦。”姜歸岄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看，聲音不算大。

她雙手輕撫着側臉，似是并不需要宋宣理“回應”她，也短暫地遺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他，“他躲在那裏，會被找到的。”

宋宣理聞聲偏頭，晦暗的瞳眸裏映入了姜歸岄的面容。

接下來，她的聲音又一次跳進他的耳中。

“要打開那扇門嗎。”姜歸岄目視着主人公伸出手，不禁有了新的預感。

先把電視音量調小一點吧。

不然，電影裏的“叫喊聲”可能會震到耳朵。

一念過後，姜歸岄的視線依舊盯在電視機上，分神地垂下了右手，打算去拿遙控器。

然而——

她卻“失誤”地将手覆在了宋宣理的左手手背上。

姜歸岄被自己的舉動吓到，在擡眸的時刻連忙挪開了她的手。

下一瞬，她倉促地對上宋宣理的視線，并成功地找到了遙控器，将它快速地舉高，“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為了調低……”

倏忽間，電視機裏傳來了主人公“刺耳”的叫喊聲。

被吵到的姜歸岄輕輕皺眉，視線也有點向電視屏幕那邊偏移。

宋宣理卻未被尖叫影響，眸光一直“駐留”在姜歸岄的臉上。

他注視着她的雙眸，淡然的神色裏透出些許寒意，語調微挑地朝她問道：“你是為了什麽。”

經宋宣理這麽一問，姜歸岄不得不重新看向他。

她稍稍晃了下手裏的遙控器，瞧起來沒有多少底氣，“為了……調音量。”

“調音量？”宋宣理沉聲追問。

姜歸岄點了點頭，趁機避開宋宣理的視線，“看電影看的多了，有的套路就不難猜到。比如，剛才的那句喊聲。”

宋宣理微微斂眸，雙眸之中的身影一瞬黯去。

他似是想要把她看得真切，而她的話語，他又像是并未認真地在聽。

與此同時，姜歸岄也才反應過來，剛剛的場景全都被拍進了vlog裏。

糟糕。

這樣的畫面可不行啊。

只能剪掉了。

如果時長不夠，就再多攢點其他的vlog……

到時候，把剪輯過後的版本一齊發給公司。

姜歸岄苦惱地心想，殊不知，她的神情變化全被宋宣理收入了眸底。

他看出姜歸岄在走神，便冷漠地別過頭去。

“看的夠久了。”他嗓音低沉，有意讓她離開。

姜歸岄識趣地用遙控器暫停電影，仍想創造跟他見面的機會，“你明天，有什麽安排嗎。”

一語過後，宋宣理冷不防地回過頭來。

“你在問我？所以——”他輕挑眉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我明天是要跟誰進行雙人采訪。”

姜歸岄：“？”

她明天和宋宣理有雙人行程來着嗎。

她怎麽完全不知情。

“你是真不知道。”宋宣理目視着姜歸岄瞳眸微擴，臉上的表情徹底冷了下去，“還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我當然不知道。”姜歸岄回複地很快，連忙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

她點出了與經紀人陳允安的聊天對話框，想與她好好确認一番。

自知沒有理由逗留以後，姜歸岄盡量安靜地走出了宋宣理的家門，等待着陳允安的回信。

最後，她發現是陳允安那裏出了差錯。

陳允安事情繁多，以為她已經給姜歸岄發過消息了。

假如不是姜歸岄親自來問，她可能直到明天采訪開始，才能發覺哪裏不對。

陳：幸虧你們住的近。

陳：不然，這個失誤可夠我頭疼好一會兒的了。

陳：挺好。

陳：你跟他保持住良好的關系，多多交流。

姜歸岄低頭看着手機，任由消息接連躍入她的眸中。

保持良好的關系？

她跟他之間，算好嗎。

與宋宣理有關的記憶湧入腦海，令姜歸岄不由得思考起來。

就算是還可以，她剛剛的舉動也讓她“減分”了吧。

不僅離開的匆忙，還回答的那麽“敷衍”。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

簡單地答複了陳允安一句後，姜歸岄索性躺倒在床邊，把胳膊蓋在她的額頭上。

為了明天能有個好狀态，她應該早睡才對。

可眼下，她怕是要難眠了。

第二天下午。

結束了采訪後，姜歸岄在一家飯店裏與蕭映璃“彙合”。

姜歸岄采訪的拍攝地，剛好和蕭映璃所在的片場很近。

于是，她們就約好了一同吃頓飯。

姜歸岄環視了圈沒什麽人的飯店，與蕭映璃在遠離門口的桌子旁坐下。

店內的布置比較特別，桌與桌之間都有折疊屏風相隔。

如此一來，她們在“自己的空間”裏，能夠免去些許幹擾。

然而，姜歸岄卻沒想到，宋宣理和宋明渡也會來到這間店裏，還偏偏坐在了她們的鄰桌。

由于屏風的設置，他們并未能瞧見彼此。

緊接着，姜歸岄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跟蕭映璃閑聊了起來。

“現在，我們終于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姜歸岄湊近蕭映璃，沒有遮掩她的好奇心，“你先說，昨晚跟宋明渡都發生了什麽。”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宋宣理認出了姜歸岄的聲音。

随即，他目光稍移，瞧向沉默不語的宋明渡。

宋明渡漠然地瞥向屏風，卻什麽都無法看清。

“我險些被人撞到，是他出手幫了我。”蕭映璃的話音傳了過來，惹得宋明渡眼睫微擡，似是有了星點動搖。

“然後呢。”姜歸岄聲調稍揚，朝蕭映璃抛出了新的問題。

“你該不會是心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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