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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奈何盧允知使出渾身解數,仍是逃不出裴琢玉的手掌,盧允知不掙紮了,幹脆順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

随着婚期漸漸将至,盧允知終于能體會到黃姣姣表姐婚前為何會焦慮了。

因着擔憂盧允知不懂婚儀的具體事宜,黃姣姣特地過來給他傳授經驗。

黃姣姣成婚後,褪去了青澀,舉止越發落落大方,臉上洋溢着笑容。

看表姐在岑家似乎過得不錯,盧允知也是很欣慰的,不禁戲弄道:“表姐近來滋潤不少。”

黃姣姣羞怯地低頭,“我已經有身孕兩個月了,等滿三個月胎坐穩了再公布于衆。你倒是眼尖,什麽都瞞不了你。”

盧允知霎時驚愣住,瞥了眼黃姣姣尚且平坦的腹部,而後暗嘆:表姐才嫁過去才兩個多月,這麽快就有孩子了,表姐夫好生厲害。

“那便先恭喜表姐和表姐夫了。”盧允知笑道,“看來,我要着手準備給小外甥或是小外甥女的小衣服小鞋了。”

姐妹二人又說了幾句私房話,蓋因黃姣姣有孕在身,容易犯困,勞累不得,沒出來多久,就得回去歇着。

臨走前,黃姣姣糾結片刻,面頰微紅地塞給她幾本小冊子,神神秘秘地囑咐她最好在晚間私下無人時看。

盧允知一頭霧水地接過這幾本封表精美的冊子,心裏愈發好奇裏面究竟是什麽東西。

難道是新出的話本子?抑或是某種獨門秘籍?

午後,盧允知到池邊涼亭內喂魚,忽然又想起了那幾本冊子,心癢難搔,恐怕她等不到夜裏,自己就先悄悄地看了。

“你們都退下吧,我一人靜靜。”盧允知揮退衆人,連桃芝都讓她給支走了,然後迫不及待地拿出小冊子翻閱。

甫一打開小冊子,映入眼簾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衣衫不整地在打架,而且打得熱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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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允知秀眉微蹙,滿臉疑惑,這兩人在做甚麽,她怎麽看不大懂?她正想翻頁更進一步,孰料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響。

只聞裴琢玉輕咳兩聲,盧允知循聲回頭望去,就發現他在自己背後站着,面容清隽,眉如遠山,宛如江南煙雨時的朦胧江景般秀色可餐。

“在瞧什麽,竟這樣入神,連我來了都不曾察覺?”裴琢玉緩步走近,卻見盧允知慌張不已地将畫冊一收藏起來,可仍被他的無意中瞥到冊子上鮮明的“秘戲圖”三個大字,他的身子頓時微僵。

盧允知警覺地望着他,“是你走路沒聲音,所以我才沒聽見的。你今日怎地有空閑來瞧我?”

這是倒打一耙,嫌棄他太閑了?

裴琢玉忍俊不禁,“我與伯父商議婚儀的一些瑣事,順道來看看你。”

“你離得那麽遠作甚,我又不是猛虎惡豺,不會吃了你的。”裴琢玉噙着笑凝視着她,“靠近些,我有東西送你。”

不,你可比猛虎它們可怕些。

盧允知打了個哆嗦,謹慎地朝他挪動腳步。

裴琢玉拿出個玳瑁八角盒,讓她閉眼。她不大情願地照做了,眼睫微顫如蝶翅,催促他:“好了沒有?”

忽地耳朵一重,盧允知感覺到,他正輕柔地往她耳垂挂什麽東西。

“可以睜眼了。”裴琢玉道。

盧允知大致已經猜到他送自己的是什麽了,可依舊很歡喜地俯在池邊,以水為鏡自照,是一對紅玉耳墜。

粼粼的水光映照着少女清麗的面容,紅玉襯托得她香腮如雪,相得益彰。

可以說,裴琢玉選的東西無一不是極配她的。

“勞你破費,耳墜我很是喜愛。”盧允知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只要她高興,裴琢玉心裏也會跟着高興,“你合你的心意便好。可是,之前送你的玉簪怎麽不常見你戴?”

盧允知心一慌,“玉簪太過貴重,我怕摔壞了。”

“再如何貴重也只是個死物,你随意就是。”裴琢玉細細道,“況且,我在玉簪上弄了個小機括。若是遇到危險,只要一按上頭的桃花觸動機關,就會射出混有迷藥和毒藥的銀針,你就可用來自保。”

盧允知迷惑道:“原來桃花簪還有這等絕招,為何不一開始就跟我說?就不怕我不小心因此中招嗎?”

“你當時連簪子都不肯收,我哪有心思跟你說旁的。”更何況,你當時若是知道簪子裏藏着毒藥,恐怕更會避我如蛇蠍,心驚膽戰地提防我要害你呢。

裴琢玉無奈一笑,也不敢将心裏話說給她聽。

“你既收了我的禮,我可否向你讨一樣東西。”裴琢玉意有所指道。

盧允知警惕地往後退,“你欲要何物?”

該不會是她手中的小冊子吧?

後面就是池塘,她此時卻沒注意,險些一腳踩空,幸而裴琢玉動作敏捷,一手攬住她的細腰,才沒叫她成落湯雞。

“怎就這麽不聽話,我都說了不會吃了你。”裴琢玉輕聲一嘆,她瞧不見他眼中的晦暗,“往後再這般,我可要罰你了。”

摟着她腰的手不斷收緊,仿佛要将她勒斷,盧允知差點喘不過氣來,“疼疼疼!”

裴琢玉聞言,帶着她回到安全的地方,随後趁她不備奪走小冊子,“這我沒收了。”

“啊,我還沒看完呢。”盧允知踮起腳伸手去夠,想搶回來,怎奈裴琢玉比她高,舉得也高,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搶不到。

知道自己拿不回來,盧允知索性就不要了,扭過頭生悶氣,不再看他。反正她屋裏頭還剩下幾本,他手上那本不要了。

翌日,盧允知收到一封落款是裴琢玉的信。

大意是,他要為那日奪了她的冊子致歉,特意邀請她前往芙蓉苑賞荷,以表示賠罪。

盧允知笑了,心想算裴琢玉還有點良心。

她叫桃芝替她梳妝打扮,故意戴着裴琢玉送的桃花簪,收拾齊整就出門。

行至半路,盧允知掀開車簾往外看,頓覺不對勁,這不像是前往芙蓉苑的路。

牛車突然停了下來,桃芝困惑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卻見車夫猛地掀開車簾子,朝車內丢了一團撒發着煙霧的東西,盧允知正想提醒桃芝捂住口鼻,可惜為時已晚,桃芝已經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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