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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天未亮,裴琢玉洗漱穿戴好,趕去早朝,但并未讓婢女打攪盧允知好夢。
朦胧虛幻的夢境中,盧允知隐約夢回了幽州。
彼時,“她”笑靥如花,正和眼睛蒙着白絲帶的裴琢玉肩并肩,在薄雪初消的小路上散步。
她故意放慢腳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時刻關注着裴琢玉,擔心他會因為雙眼暫時失明而不便。
然他步履從容,她的擔心倒是多餘的。
見牆角的臘梅淩寒獨自開,她踮腳采摘下樹上最好的一支花送給他,“狄謙,我覺着你與雪梅極為相襯。”
裴琢玉扯了扯唇角,好似笑道:“是嗎?”
望着他清俊的側臉,她笑顏更加燦爛了。
回家的路上,盧允知驀地發現自己的玉佩丢了,讓車夫駕車原路返回。
最後,玉佩沒找到,盧允知卻見到泥雪交融的地面,孤零零地躺着她親手折下的那支梅花。
畫面一轉,她一身婚服靜坐在新房內,舉着纨扇掩面,笑容恬淡,如秋水的眸子仿佛藏着星子。
可是,她沒盼來自己新郎,卻等來了裴琢玉。
她驚慌失措地起身,連連後退,血腥味撲鼻而來,盧允知秀眉一蹙,“怎麽是你?”
裴琢玉的下擺滴着血水,随着他的移動,血滴了一路,拖着長劍就這樣立在她的面前。
裴琢玉早就褪去最初溫潤的樣子,顯現出他本來陰郁狠厲的真實樣子,他諷刺地彎了彎嘴角,容貌昳麗,像極了專門勾魂攝魄的鬼仙,“為什麽不是我?難道,你還在期盼着你那沒用新婚夫君來找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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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将我夫君如何了?”盧允知看着一地的血跡,頓時緊張起來。
“你既然擔心,我就帶你去看看他也無妨。”裴琢玉斂了笑,不顧她的掙紮與反抗,态度強硬地拖拽着她往前堂去。
他攥着她手腕,力道之大,好似要将她捏碎揉進骨子裏,盧允知覺得自己的手都要被他捏斷了,眼角冒出了幾滴淚花,“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開敞的前堂,手持刀劍的的軍士肅然林立。前頭跪着一群瑟縮驚懼的男女老少,見到是裴琢玉來了,他們皆是渾身一震,愈發惶然。
“可看到了,你的那位‘好夫君’,就在那兒跪着。”裴琢玉鉗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不遠處滿身狼狽的新郎官。
裴琢玉很是欣賞盧允知無助表情,明豔的海棠漸漸邁向絕望,她越是這樣,他的心底就越是愉悅。
直到手背被溫熱晶瑩的淚珠打濕,裴琢玉徹底笑不出來了。
“你這是在為那個廢物哭嗎?”裴琢玉的臉色霍地一沉。
盧允知阖上雙目,不願再看他,沾着淚光的長睫微微顫着。
當真是好極了。
“我記得他的這只手,曾經碰到過你。”裴琢玉語氣甚為平淡,令人察覺不出來別的意思。
不好的預感蔓延上心頭,盧允知張開眼,冷不丁的一道濕熱的血噴濺到她的面龐,一只殘肢掉落在她面前。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新郎”抱着斷掉的左手凄厲地嚎叫哭喊,無盡的紅在地面妖冶蜿蜒。
或許是昨晚折騰的晚了,加上沒有婆母在上頭壓着,盧允知睡得日上三竿也無人管。
桃芝也不打算叫醒她。因為盧允知若是睡得正香,卻被人給弄醒了,時會發脾氣的。
忽聞幾聲嘤咛,桃芝頓覺不對勁,她上前查看,果不其然,盧允知額頭冒冷汗,可能是被魇着了。
“七……”桃芝下意識地想喚她一聲七娘,頓時又想起七娘已經成親了,理應換稱呼,轉而又道,“夫人,夫人,您醒醒。”
盧允知倏地睜眼,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中衣都被汗給浸濕了,可把桃芝吓得不輕。
“夫人,你做噩夢了吧?夢裏都是假的,別怕。”桃芝安慰她道。
待裴琢玉下早朝回來,桃芝正在給她盥漱。
不一會兒,裴琢玉換好衣裳,卻注意到盧允知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夫人這是怎了?”裴琢玉私底下召來桃芝低聲問。
桃芝将今早發生的事說了,了解情況後,裴琢玉就能對症下藥。
沒等裴琢玉開口說話,就見盧允知謹帶着慎防備的目光地看着他,打量他,分明他們才成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仇敵呢。
“你……”裴琢玉剛想說話,手臂就被盧允知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嘶——你既然咬了我,我總能問問原因是什麽吧?”
“你還問!你可不知,夢中的你心肝都黑透了,淨顧着吓我,天知道我有多害怕。”盧允知顯然是氣急了。
裴琢玉覺得好笑,但忍住了,捏了捏她的鼻尖,正色道:“夢裏的‘我’做的事,與現實的我何幹?你說我冤不冤枉?”
确實有道理。
因着一個虛無缥缈的夢而遷怒于他,盧允知冷靜下來後,自覺有些理虧,“對不住……要不然,我也讓你咬一口,算是扯平了?”
她邊說邊撸起袖子,露出她雪白的小臂,煞為養眼,大有豁出去架勢。但勇氣過後,她怯怯地同他商量道:“我方才咬你也沒有使多大勁兒,你可別公報私仇呀。”
裴琢玉沒有任何表示,盧允知的心沉下去大半。
完了。
卻見裴琢玉飛快地在她的手臂上親了一下,溫軟濕潤的觸感讓盧允知愣了愣。
原來他沒咬我呀。
後知後覺,盧允知似乎是意識到什麽,玉雪般的臉上染上一層緋紅,“忒不正經!”
終究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裴琢玉做起這些事來臉不紅心不跳,怕她奓毛,轉移了話題,“趕緊收拾一下,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午時還得去郡國公府用膳。”
雖說裴琢玉已經分了家,但始終不能脫離定南郡公府,照例得回去一趟。
談到用午膳,盧允知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對呀,差點耽擱了正事。”
“桃芝,給我準備一件瞧着穩重些的衣裙,這件太鮮豔了!”
據盧允知所知,郡國公府裏頭的都不是善茬。單單論恭陽長公主,她可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主,得多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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