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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費了那麽大勁兒,好不容易把她在安城的一切牽扯都斬斷了,陳夕月不會再自找麻煩的,安城很繁華,但她不适應。
陳夕月站在銀灰色的奔馳旁,好說歹說,才拒絕了暮雲白要送她回去的想法,“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陳夕月費勁把他推進駕駛座給他關上門,“你總是這樣,相信我就這麽難嗎?”
在路人眼裏他倆恩愛非常,是陳夕月在跟暮雲白撒嬌,暮雲白萬般無奈才同意自己的妻子獨自回去。只是沒人看到,在那輛銀灰色的車駛向公路時,陳夕月轉過頭,臉上嬌羞的情緒蕩然無存,只剩下平淡的冷漠。
吃軟不吃硬,其實暮雲白也挺好哄的,陳夕月想。
攔了個出租車,陳夕月給加了錢,讓開快點,她要趕往戶籍部門改名字。
出租車的gg位上還貼着些東西,其中一角落的圖片,吸引了陳夕月目光,上面是暮雲白照片,是他和林晚星訂婚的相關信息。
陳夕月仔細的看了看,這林晚星還挺漂亮。今天從陳熹微那裏知道的多了些,林晚星家裏是做傳媒行業的,把訂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安城。
想當初她和暮雲白結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訂婚這一說,他倆省了很多步驟直接跳到結婚這一步,當初不少媒體報道說是她使了手段,才有機會嫁給暮雲白。
畢竟當時的陳家和鼎盛的暮家相比,确實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而她又名不見經傳,論相貌論學歷比陳熹微差了很多,更別說那些鼎盛家庭的富家千金了。
老祖宗創造‘門當戶對’這個詞不是沒有理由,況且能沿用至今,可見門地相似在婚姻裏多麽重要。
陳夕月終于趕在5點,工作人員下班之前,處理好她改名字的事情。“你可以順便再更新一下身份證,省的以後還得再過來,可以郵寄的。”工作人員好心的提醒。
特地再跑一趟,還得叫號啥的太麻煩,不如現在就申請更換,陳夕月填了郵寄的地址。光惦記自己的車票晚點的事了,陳夕月一時疏忽并沒有想起更換戶口頁的事情,如果她更換了戶口頁,說不定就能注意到婚姻狀況那一欄,就能發現另一個問題了……
夕月下火車,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火車站外有些雜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過年了,人頭攢動。
夕月随便挑了一家早餐鋪子,雖不是很好吃,倒是勝在熱氣騰騰。
直到晌午,夕月才提着一大袋的食料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茶園。提着将近10斤的東西爬坡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雖說深冬。夕月也是滿頭大汗,把購物袋放在門口,已被勒出一道道血紅印子的手,麻麻的。
“呦,你回來了?”林嘉木迎出來,“我還以為你給多待幾天呢?”
順了一陣氣,夕月才回話,“我得趕回來過年呀!”
林嘉木拎起門口的袋子,被重量晃了一下,“你這是把超市都搬來了吧!這麽沉,你怎麽拎回來的?”
“你看看我的手。”紅痕已經模糊,慢慢得腫了起來,“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我肯定不自己拎上來了。”
“只能說你不趕巧,我剛送完唐茶回來。”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唐茶再待在這裏也不合适,昨天從江浙回來,今天一大早就把人送走了。
這話說的,合着她點背,運氣不好,“你沒跟唐茶回去,見見你未來岳父岳母?”夕月故意這麽說。
林嘉木“啧啧”兩聲,夕月跟在他身後進了屋,“陳夕月,你現在學壞了啊!”
“我這不是替葉老師催催你,哈哈哈……對了,以後叫我‘夕月’,我把陳這個字從身份證上摘掉了。”
頗為意外,林嘉木消化一會兒,看向夕月的眼神夾雜了敬佩,“你這是搶了我的功勞,我媽本來想讓我以後生個孩子姓‘夕’的,以後這事就交給你了,”林嘉木說着,頗為欣慰的拍了拍夕月的肩膀,“話說,你跟我那前妹夫還有戲嗎?”
提起暮雲白,夕月眉頭輕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倆的關系。
“他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這麽長時間都不願原諒他!”林嘉木這次跟唐茶一塊出去,斷斷續續從唐茶那裏聽了不少夕月和暮雲白的事情。
夕月不想回答,确切的說,是不知道怎麽回答?“我買了很多火鍋食材,你趕緊放冰箱了吧,過會化了不好!”
林嘉木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轉眼就被吃給吸引過去了,“吃火鍋呀!”
臨近傍晚,夕月搬出桌椅,本打算在園子裏吃火鍋,林嘉木電磁爐都翻出來了,夕月在購物袋了翻了半天,突然發現最重要的湯底料竟然沒買!這個點,也沒有公交車了,吃火鍋的計劃只能中斷了。
已經二月中旬,再過兩天,就是年三十了,火鍋底料還沒買,葉老師建議吃清湯的,可夕月向來信奉麻辣鍋,不辣吃火鍋多沒意思。
看看窗外,太陽出來了,夕月穿上棉服,鬥志昂揚地出了門。她邊走着便搓着手,在山腳下無意瞟到了那輛銀灰色的奔馳,她心頭一跳,原地猶豫了一陣,最後咬着唇小步走過去。
窗戶都關着,夕月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半天,暮雲白才緩緩地降下玻璃。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你一直在這兒?”看着他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夕月手指微微曲起。
暮雲白笑了笑:“恩。”帶着很重的鼻音。
“就為了等我?”夕月真的很無語,固執的人她見得多了,包括她自己,就是個很固執很執拗的人,卻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暮雲白,臉皮厚了,執着得要命。
夕月也是第一次發現,暮雲白的眼睛添了霧氣,竟有幾分女相,這樣的長相要是做個女人,估計能秒殺現在的當紅一線。
夕月還是被他這幅病怏怏的樣子哄得心軟:“你現在這個樣子,真不像我認識的暮雲白…”夕月不知該怎麽形容。
“哎,你不是想知道我們離婚的導火索嗎?”夕月突然沒頭沒腦提了一句,暮雲白雖疑惑卻也耐不住想知道真相的迫切,“你願意說了?”
“嗯……在別墅次卧的床板裏,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暮雲白眨了眨眼,頗為真誠,“夕月,即使知道你說這話,只是為了把我支走,但我還是會去,因為你想讓我去。”
夕月心裏極快地閃過一絲鈍鈍的疼。
大年三十,夕月正坐在火爐旁編輯着新年短信,她也沒有多華麗辭藻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屏幕上一跳一跳的暮雲白三個字…她突然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存了他的電話,他記得他的手機她早就删了…這幾天,暮雲白幾乎每晚都會跟她通話,大多數的時候,陳夕月是不接的,除非被他的電話煩得,手機什麽都幹不了,也拉黑過,然後就會有別的號碼出現。
給大學關系還不錯的同學發完拜年短信,夕月關了機,她窩在沙發上看春晚,每年都這麽幾張臉,她喜歡看相聲小品,可是如今的相聲小品也沒有往年這麽多笑點了…
今天一天,葉雲華帶着她,先去上山跟小姨說了會話,下午就開始張羅過年的事情,她們慢騰騰地揉了面,剁了餡,包了不少餃子,午夜的時候,她又一個人又坐到了火爐旁,她根本毫無睡意。
大年三十,暮家的年夜飯。
唐雲用筷子架住暮雲白正要往東坡肉裏伸的筷子:“少吃油膩膩的。”眼神掃了掃自己面前的糯米藕,暮雲白嘆了口氣,往時都是她媽往自己碗裏堆的,今天卻怎麽都不讓他一口。
暮雲白将筷子伸進了糯米藕的盤子裏,夾了一片,松香軟糯,其實也不錯。一頓飯被無數次阻止,筷子只能在素菜例如清炒春筍和涼拌莴苣之間游走。
但是他心情不好,胃口也是少了又少。這幾天暮雲白天天準時回家吃飯,可了稀罕壞了家裏老太太,自從上次老太太自作主張,允了他和林晚星的婚事,老太太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孫子了,更別說一起吃過飯了…不過,他這兩天身體不好,吃得很少,唐雲嘴上不說,到底是心疼兒子的,今天晚上特地給他煲湯,可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吃了就吐,吓得他們押着他去醫院挂水。
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暮雲白正在醫院急診科挂水,醫院的電視播放着春節聯歡晚會,在撥了無數通電話後,那邊終是傳來了關機的提示音。
唐雲美容覺睡慣了,這剛過了12點就有些撐不住了,哈欠連天,直犯困。
“媽,你先回去吧。”暮雲白閉着眼,面色蒼白。
唐雲捂着嘴,又打了個哈欠,“我再等等,你一個在這怪可憐的。”
暮雲白接着勸,“累着您,我爸又該踢我了,您回去吧!”
唐雲确實也困了,打了電話讓暮盛來接她。暮盛趕來,只顧着關心唐雲累不累,對旁邊虛弱的兒子置若罔聞。
唐雲扯了扯暮盛的袖子,示意他好歹也關心一下兒子,“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耽擱你媽睡美容覺。”
唐雲被暮盛接走以後,暮雲白自己拔了針,回了城南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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