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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一次見面,為了确保安全,我扮了男裝。”許仁親和地笑道。
碧荷嚅嚅道:“我真以為你是位俊俏的郎中……”
“當郎中的确實大多是男子。不過,女子更希望女郎中給自己看病,不是麽?”許仁說道,“袁靖将軍帶人偷偷跟在那賊人的後面,我們先在此廳等着。”
“你們怎曉得那幫賊人專拐賣女子的?”碧荷疑惑道,“所以袁靖将軍初次見我,态度不佳,幾欲起沖突,也是這麽原因?”
“可能也有這層原因。晴柔姐留下休書後,便離開了将軍府。袁将軍的爹娘只說晴柔姐回娘家探親去了,以為瞞得滴水不漏,誰知道,晴柔姐往将軍的魚腸劍劍匣裏放了休書……”
“更重要的是,碧荷姐,線人曾經提供一則線報,說是一個戴着海棠花的婦人常在鎮郊的賭場裏晃悠,一見那些勸賭徒還家的苦命女子,就說要請她們去繡花。好幾個女子去繡花之後,就再也不見蹤跡。等到官府發現有人報案時,賭場裏早已沒有婦人的影子。”
“原來是一場誤解。”
“所以碧荷姐,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你仔細回想,賊窩裏的情況大致是怎麽樣的?”
“我記得他們經常提到一個地名,叫做‘黾憊’,其餘的,我記不太清了。而且方才你提到的戴海棠絹花的女子,我沒看到過。一出房門,要麽身上被套麻袋,要麽他們用布條蒙住我的眼睛。周圍的情況,我根本認不得一點。”
許郎中揮了揮手,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女子從暗處走出,不知去往何處了。
碧荷草草洗了個熱水澡,就往床上躺。她本來有些同情那些被拐賣的女子,可自從那些女子顯露出欺淩她的舉動後,碧荷的心情十分複雜。相比起這些不幸的婦女,她更擔心店裏的情況。那些工人到店鋪裏裝修,一天就要三百文的工錢,并且拖延也要算錢。不過工人那保存有她設計的草紙,但凡那些工人靈活些,沒有她的指揮,店裏的裝修也不會出什麽差錯。即便往好的地方想,碧荷依舊有些煩躁。
為了明日的行動順利,許仁讓她先在屋裏待着,并承諾不出三日會送她回去。碧荷點點頭,心裏卻無可奈何,嘴上一直念叨着要給家裏保平安啦,店鋪的裝修啦。
太陽落山到月亮升天,袁靖終于領着精銳回到府邸。雖然奔波了一整天,卻不見他有何疲憊。碧荷睡了一整天,倒是有些勞累。什麽都沒幹就很累,瞿碧荷很佩服自己。
“那藏人的地方真是巧妙,居然是人來人往的清泉山莊。”袁靖拿起水杯牛飲。
許仁說道:“那明天的行動計劃照常進行麽?還是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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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常進行,只是清泉山莊出口有四個,比‘狡兔三窟’還多了一窟。現在還未摸清他們到底有多少人。瞿娘子,我想問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
“與你同住的孕婦,你知道她們懷有幾個月的身孕麽?”
“這……我與她們談話,她們皆沉默不語。不過按照以前亡夫為孕婦開安胎藥的經驗來看,應當有五六個月大了。”
“或許買家拿人就在這幾天,想必賊人一定會嚴加看守。明日許郎中會遲一些出發,畢竟帶身子的人容易受驚傷身,因而需要懂些醫理的人協助。并且你們婦人安撫婦人,總要更好些。”
好家夥,不僅要她提供情報,還要她提供護理服務。
“一斤金子。”碧荷伸出食指比劃。
“應當的。”袁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大将軍就是爽快啊。
雞聲茅店月,早上的空氣有些陰冷。碧荷就被婢女叫醒用餐了。碧荷左一籠包子,右一根油條,許仁在一旁瞠目咂舌。
“能吃是福。在下佩服。”許仁慢悠悠地吃着陽春面。
碧荷咽了一口包子,說道:“不吃飽,怕沒體力救人。”
或許是吃得太撐,碧荷倚着座,又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許仁搖醒碧荷,說:“馬車備齊了,我們馬上出發。”
“嗯…嗯嗯。”碧荷迷迷糊糊的,嘴上不忘答應。
清泉山莊離府邸屬實有些遠,碧荷醒了三次,方才見到刻有山莊名字的立石。
“一共找到七位帶身子的婦人,安置在廂房裏了。看她們的樣子,狀況不錯。”黑色勁裝的女子低聲說道。
“那就好。待會我再一一細查。瞿娘子,今日,你就能回家了。”
碧荷有些雀躍,可是袁靖給地實在太多了。于是她正色道:“哎,都到這個時候,不提私事,只談公事,還是那些孕婦的事最要緊。賊人都捉完了麽?”
勁裝女子答道:“昨夜住進清泉山莊的将士勘查,約有十個賊人,今日又有兩位買家自投羅網。”
“可曾抓到那位頭上戴有海棠花的婦人。”
“不曾見過。”
“那就奇了怪了,那些大漢一一落網,一個婦人竟能逃出去。”碧荷想不通。
廂房裏的孕婦們坐在凳子上,神情淡漠。袁靖心中有所疑惑,往常不是沒有營救被拐婦女的驚訝,只是這次的受害者也未免太淡定了些。袁軍中亦有女将士,他調來數人,讓女将士們安撫孕婦,試圖錄口供,但都沒能撬開她們的嘴。
許仁讓碧荷等待片刻,再出門,身上的黑衣換成了黃色紗鑲褐羅花邊背子。碧荷不由感嘆,美不分性別。
許仁一一為婦人把了脈,仔細察看了孕婦們的肢體。眉毛微微蹙起,然而并未說什麽話。碧荷幫許仁拎着第二個藥箱,遲了一些到廂房,那些孕婦斜視的眼角填滿了驚訝。
碧荷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個眼神。
“諸位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心中有些郁結。娘子們需保持心情暢快,如此肚裏的嬰孩就更好了。”
衆孕婦臉上有些動容,許仁拉着碧荷出了門,袁靖吩咐女将士們照顧好這些孕婦,也跟着她們出去了。
“許郎中可有什麽發現?”
“七個孕婦,六個手上有傷疤,舊傷新傷皆有之。傷疤看上去像用指甲掐的。”許仁說道。
袁靖面色凝重道:“難道是那些賊人的折磨,或是恐吓婦人的手段?”
“從傷痕來看,傷害她們的指甲都比較小,我懷疑是她們相互傷害的痕跡,我仔細看過這些孕婦的手指,同她們的傷痕很吻合?”許仁又說道。
“袁将軍,許郎中,我曾在那待過一晚。那些婦人不知為何特別喜歡折磨新來的人。明明她們也受賊人所害,确喜好恃強淩弱,我也曾差點被那些鋒利的指甲所傷。我以命相脅,才逃過一劫。”碧荷補充道,“她們要傷我,卻不下狠手,那些賊人也默許。”
“可能是馴服,讓俘虜們自相殘害,強的一方會得到優待,弱的一方被傷害後大多都會産生‘奴性’。賊人們以此法挾持懷孕的婦人,要她們變得扭曲,從而滅了她們逃跑的欲望。不過我口說無憑,還得抓來賊人細細審問才行。”
“剛才我撩開大鼻子孕婦的衣袖時,發現內裏藏了一個包裹,是用手帕包起來的,袁将軍可讓女将士們搜一搜,或許有突破。袁将軍,可否送瞿娘子回家了?現下沒什麽需要瞿娘子幫忙的地方了。”
袁靖回道:“自然,晴柔也着急要見瞿娘子。”
“家裏人都知道我安然無恙了?”碧荷快問道。
“自然,我們接到你的那刻,我已令身邊人飛鴿傳書讓晴柔知曉。瞿娘子失蹤兩天,他們找了你兩天。”
碧荷雖然心系店鋪裝修進度,不過還是決定先回趟家報平安。那精銳快馬加鞭,馬車飛馳,碧荷險些在車上吐了出來。
“我回來啦!”碧荷在車上大喊道。
聞家草廬空空如也,無人應答,地上的小黃雞在低頭啄食散落如星的玉米粒,架子上的粉月季開得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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