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風波
風波
碧荷在椅子上還未坐熱,就聽見紅玉與人發生争執的響亮嗓音。
“好哇,你們福榮飲子鋪抄襲我們奶茶鋪的所有奶茶不夠,竟然還敢闖進別人店裏攬客,真是喪盡天良,臉都不要了!”
“你們店那麽多客人,分我們店一半客人怎麽了?再說了,要不是你們鋪子開了業,我家鋪子的客人這麽會少那麽多?定是你們加了什麽迷魂湯在奶茶裏頭。”
那尖嘴猴腮的兩只臂膀被紅玉緊緊抓住,動彈不得。紅玉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她十分憤慨。
“快放開我,不知廉恥地拉扯我。”雷公臉的身材跟雞崽子似的,他的力量遜于紅玉,根本逃不脫。
“你這無賴的強盜想法,我不與你辯駁,今天我要給你點厲害瞧瞧。”紅玉受不了這腌臜話,想着治一治那雷公臉。于是她喊碧荷拿麻繩,要捆住他。
那雷公臉一聽,氣急敗壞,面紅耳赤,又在做無用地掙紮。不知何時,他不再使勁,左腳微微擡起,鞋底似有銀光閃動,薄薄的一層。大家都在盯着他們兩個的臉。
紅玉斥罵道:“叫你們掌櫃過來賠禮道歉,否則你今日便要被綁在這裏示衆,讓大家瞧瞧你是怎樣的無恥小人,對面的店家是怎麽樣的黑心!”
那男子往後擡腳,預備蓄力,心想道:廢她一條腿,看看這潑婦還嚣張得起來麽?
腳如在弦上一觸即發的羽箭,男子得意地彎嘴。
未曾預料到,男子倏忽往後倒了,紅玉亦跟着傾,她立即放了手。
一個粗繩圈緊緊箍住了男子的黑脖頸,雷公臉的男青年雙手緊緊地抓住繩圈。粗粝的麻繩圈勒出一條深色的紅痕。
“愈抓愈緊,可別找死哦。”
“砰”的一聲悶響,男子倒地,嘴裏直喊痛。
碧荷站在不遠處的木柱子旁,緊拽着粗麻繩。她不多說廢話,繞柱走了幾圈,将繩子牢牢綁在柱子上,麻繩就像一只蛇盤踞在樹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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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像是受了奇天大辱,又爬起來沖向碧荷,碧荷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只是僵住了還是沒反應過來,紅玉擔憂地喊道:“碧荷姐,快躲開!”
就差一根頭發絲的距離,雷公臉的腳就要踹到碧荷的小腿處,那鞋子竟十分不牢固地摔脫了腳,往空中一抛,掉到了犄角疙瘩。碧荷一個側身,根本用不着躲開。
在店外排隊的顧客紛紛伸頭探腦,心下想到,這老板娘莫約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誰惹她,誰倒黴啊。
紅玉被驚險的這幾幕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平日裏看起來溫溫柔柔的碧荷姐居然是個厲害的掃地僧,她對碧荷的佩服又增加了幾分。
碧荷用一根木棍挑起髒兮兮的鞋子,說道:“你常年在福榮飲子鋪幫工,穿着專門的衣服鞋帽,可鞋子卻如此髒臭,看來福榮飲子鋪的衛生堪憂啊。鞋底夾層裝了三層刀片,是有備而來的,等着吃牢飯吧。”
男子忿忿不平,道:“以多欺少,你這惡心的婦人,叫人看了倒胃口。”
大家聽到這等無賴的污言穢語,紛紛朝着男子的方向指指點點。
男子又試圖扯開拇指粗細的麻繩,繩子收緊,他的脖子被勒得生疼,又不至于到窒息的程度。雖然雷公臉的聲音嘶啞,但仍然不遺餘力地罵髒話。
“紅玉,再給我拿幾根繩子來。”
“怎麽?怕我扯斷繩子跑啊?有本事就把我放開,我賠你幾個臭錢,你也該讓我走了。”
碧荷仍然不搭理他。
紅玉送來繩子後,幾分鐘後,男子被綁在木柱子處,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紅玉得意地說道:“叫你惹碧荷姐,她的招數多着呢。”
碧荷又取了幾塊準備丢棄的髒抹布,塞到雷公臉嘴裏,那雜糅了各種異味的髒抹布引得雷公臉一陣接一陣的反嘔。
但他也吐不出東西,只能繼續含着抹布,循環做着嘔吐的動作。為了保險起見,碧荷加了一層髒抹布,圍着他的頭繞了一圈,綁得緊緊的。他拼命甩頭也難以甩掉布條。
碧荷就把他晾在那,那雷公臉呆的地兒也不影響客人進出。只是有客人時不時會問,這是誰,因何事變成這樣?未等碧荷開口,紅玉就搶答說了。
過了老半天,雷公臉未吃一粒米、未喝一口水,軟趴趴的,像一灘泥似的,躺在地上。
陶鍋裏的奶茶僅剩淺淺一層,碧荷忙着擦拭桌上星星點點的奶漬和水滴,另外三個姑娘則是在收拾制餐桌、小廚房的鍋碗瓢盆。
“怎麽不見福榮飲子鋪來取人哪?”
“肯定是心虛了呗,敢做不敢認,待會看看碧荷姐怎麽處置那個癞蛤蟆。”
碧荷把店外的木牌子翻了個面,木牌寫着“售空”兩個字,路過兩位娘子看到,懊惱道:“早知道來早些了。”
大家做完手上的事情,圍坐一圈。
“碧荷姐,今日人多,有人抱怨好幾次空餐具收得不及時 ,要不要再招一個人收拾杯子、擦桌子什麽的。”
“特別是淡奶油見底,碧荷姐你到小廚房煮東西的時候,店裏真顧不上收拾。”
碧荷點點頭,說道:“确實有必要添一個人了。”
“地上那個人怎麽處置?送官府?”紅玉說道。
“正有此意,待會直接去報官,讓官差到鋪裏拿人。”
“哎呀,我的兒子喲,你怎麽那麽命苦呀,被你舅舅坑慘喽。”
一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婦人忽然闖入店內,一邊嚎哭一邊往五花大綁的雷公臉身上哭。
“老板娘,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吧,他只是個孩子呀。年紀輕,不懂事。”
碧荷厭惡地看着地上的兩個人呢,說道:“今日來店裏買奶茶的人皆可作證,娘子無須多言,還是趕緊回家煮飯吧。”
那婦人聽到這話,直接往地上躺,又開始哭鬧起來了。
“待會若是官差把你認作同夥,恐怕你的晚膳就是發馊的牢飯了。”碧荷扶額道。
門外傳來紅玉的聲音:“官爺,就在前邊了,我們也有許多證人,也有證物。”
那婦人緊緊地抿嘴,法令紋像一個“八”字那樣明顯,表情瞬間變了,從“你不答應我就跟你死耗的得意”過渡到“今晚很有可能在牢裏吃豬食”的恐懼。
她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也沒跟鋪子裏的人打一聲招呼,像老鼠似的遁走了。
夜幕低垂,碧荷和其餘人錄完口供,方才還家。她渾身疲乏,草草買了幾碟肉,配甜酒吃。一到家,顧不上別的,直接倒頭睡着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室內變得明晃晃的,木窗影子投在地上,疏落有致,顯得十分靜谧。
桌上又添了一個貓咪木雕。麻雀、蓮花、荷葉、芙蓉花、小狗,這是聞游舟親手刻的。
剛來到這個架空的古代世界,某次和游舟出門逛街,碧荷看到可愛的小鳥木雕就走不動路了,看似粗陋的木雕竟也要近半貫錢,碧荷頓時就“不喜歡”這個可愛的玩意兒了。
過了兩個月,聞游舟拿了個木盒。讓她打開看,木盒裏裝着的東西竟是那個她愛不釋手的小鳥木雕。
“這是我親手雕的。像麽?”
“像,就是沉了些,感覺這木料比鋪子裏的還好。”
幾聲鳥叫把碧荷從記憶裏拉回來。
“游舟!”碧荷叫了一聲。
無人應答。對了,平日這個點,他都在書院的呀。碧荷哂笑一聲,笑自己忙昏了頭。
除卻昨日的小插曲,店裏一切如常,碧荷張貼好招人告示,便打算繞着芙蓉湖晃幾圈。
“來上六杯奶茶。”
幾位小娘子打打鬧鬧,在櫃臺前點餐。
碧荷的腳步頓了頓,決定察看搭配售賣的甜點還剩多少。
“諸位覺得奶茶味道如何?”碧荷拿了兩盤糖霜果子,送與小娘子們。
“百喝不厭,總覺得你家奶茶更香醇,,奶香味特別足,清爽不膩。”
“就是就是,這幾日雖然有許多小攤接連改賣奶茶,且價格低廉。可一一嘗過之後,我們幾個還是更喜歡這兒做的奶茶。”
“喝了你這兒的奶茶,再喝別人家的,總覺得像是兌水般的寡淡。”
“謝謝你們的誇贊哦,歡迎常來。”碧荷開心極了,“這是贈的甜點,回饋老顧客的。”
制餐的桌子上擺了一大罐色澤金黃的“香膏”,罐子下方是一個裝滿冰塊的方形陶盆。那軟如泥的香膏投入竹筒杯中,立即融化。這便是碧荷的獨家秘方——醍醐,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簡易版的黃油。
每日清晨,奶鋪子都會按時送來滿滿的四大桶牛奶,寶珠通常是第一個開門的人。不過沉甸甸的奶桶須要兩個人才能扛得動,但這對寶珠來說,不在話下。
兩桶新鮮牛乳煮沸後,加入茶底。另兩桶牛乳的其中之一則是煉制醍醐用的。每日小喜會将牛奶倒入鍋中煮沸,然後準備一個裝滿河冰的木盆,再拿一個小一號的木盆放在冰上。煮沸的牛奶可以離火,轉而倒入木盆。
晾涼後,牛乳的表面會有一層柔軟的“油”凝結在表面。小喜聽碧荷的指揮,只取那一層薄薄的“酥油”,繼續熬煮,再并過紗布過濾。最後的稠狀液體會被存貯在大瓷甕中。寶珠和碧荷會一起擡到旁邊裝滿冰的大桶裏存放。碧荷慶幸當初定制的東西都是往大了做。
“娘子,你是來定制澡桶的吧?”
“算、算是吧。”
有時候想想,現代的奶茶有時候被稱作“科技與狠活”,不無道理。如果為了更好地口感,光靠奶和茶确實難以制作出美味的飲品。
碧荷當初在家裏“實驗”時,就發現奶乳加茶的味道過于單一的問題。大約是她嘗過太多的奶茶,所以碧荷決心精益求精,做出讓人喝了連連點頭的産品。
可這裏是古代,沒有條件生産植脂末和淡奶油。
于是她開始新一輪的嘗試,躺在安樂椅上的聞游舟一直念叨讓她少煮點,摸着自己的肚皮,嘴裏嚷着肚子要撐爆了,喂牛喝水,也不是這個喂法。
即便是加了簡易版的黃油,碧荷嘗了嘗,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清爽有餘,卻不夠潤滑厚實。
“游舟,繼續喝!”
“嫂嫂,我真不能再喝了。”
“那歇一歇,晚上再繼續喝”
碧荷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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