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孝莊太皇太後
孝莊太皇太後
淑妃一聽這話是幹勁十足,那啞巴穩婆不能說話,是一問三不知,可她卻有個好賭的兒子,當初他們家也曾富貴過一陣兒的,可被敗家子兒子敗的幹幹淨淨。
淑妃便差人送那啞巴穩婆的兒子下手,明晃晃的金子擺在跟前,賭徒兒子是絞盡腦汁直想自己啞巴娘有什麽不對勁的,最後真叫他想出些來了——我娘幾年前帶了一大筆銀子回來,可她瞧着卻像是不太高興似的,我還問她為什麽,她說怕有命拿銀子沒錢花銀子,後來她便時常做夢有人要殺她,夢裏還說什麽,說什麽……九阿哥的确是莊妃的孩子!
這下淑妃還有什麽不清楚的?猜測九阿哥并非林嘉钰所出。
但淑妃知道,光憑着這幾句話斷然治不了莊妃的罪,哪怕玲兒已死,但她還是差人順藤摸瓜查下去,看能不能查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只是啊,她萬萬沒想到玲兒竟沒死。
淑妃頓時覺得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
淑妃便借故将玲兒接到盛京,如今盛京皇宮裏的規矩并不算十分森嚴,淑妃偷偷潛出皇宮,見了玲兒一面。
淑妃一直都是個擅長交際的,說話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就連玲兒對她印象都不錯,瞧見來者是她,懸着的一顆心才微微放下些:“……你們,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淑妃含笑道:“你別怕,你還記得我嗎?我卻是記得你的,我與莊妃關系還不錯,當初莊妃有孕時,還去看過她幾次,你想起了沒有?”
玲兒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話。
她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回到盛京。
當初她收了一筆銀子後遠走他鄉,按理說她有大筆銀子是生活不愁,只是弱女子一個,很快就被人惦記上,嫁給了一個教書先生。
那教書先生看着是老實本分,實則卻是一肚子算計,在她生下一個女兒後,借口她生不出兒子,将她掃地出門。
後來那教書先生又娶了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兩人乃是一丘之貉,很快她的女兒就病死了。
如今的她靠着給人縫衣服為生。
回想起來,她這輩子最快活的時光竟是在林嘉钰身邊,在別院的時候……如今她日子過的凄苦無比,堅持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便是她的兒子。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成為天之驕子,成為了皇上的兒子,享榮華富貴,她的心裏就能好受些。
淑妃覺得自己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宮裏頭的事兒,你多少應該是記得些的。如今貴妃娘娘也誕下了十一阿哥,皇上更知道九阿哥非他親生,如今九阿哥過的日子喲,那簡直叫豬狗不如!”
“貴妃娘娘雖不是慈悲心腸,可見着九阿哥與十一阿哥年紀相仿,不忍心見着九阿哥死的不明不白,連自己親娘都沒見過一面,便想着讓你們母子之間見上一面,好歹也算全了一場你懷他十月的情分。”
玲兒雖不大聰明,卻是有幾分謹慎的,記得當初離開別院之前林嘉钰與她說的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做的再隐秘的事兒,興許也有叫人知道的那天,若到時候有人問到你九阿哥的身世,你只管否認就是,實在躲不過去,就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她不敢接話,生怕淑妃是在詐自己。
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但淑妃是多聰明的人吶,早就瞧出不對勁來:“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權當作我和貴妃娘娘是多管閑事。”
說着,她更是直接差人送玲兒出去,再沒多勸。
不過再玲兒離開之前她還是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也沒關系,每日宮裏頭出來的宮女與将士不少,你随随便便找人去打聽幾句,看看從前得寵的莊妃如今過的是什麽日子。”
“皇上知道九阿哥并非親生,可家醜不能外揚,皇家的臉面尤其重要,只能變着法子折磨她罷了。”
玲兒原是想要回去的,可淑妃的話卻在她心裏生了根發了芽,這些年她靠給人逢衣裳也攢了些銀子,一邊在盛京住下來,一邊找人打聽了幾句——她還生怕這些人是淑妃或娜木鐘安排了,找了好幾個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說皇太極厭棄莊妃,當初更是想要親手殺死莊妃給海蘭珠償命。
玲兒還想要再多問,那些人卻不敢多說。
身為一個女人,玲兒沒辦法理解位高權重的皇太極對海蘭珠的感情,私以為皇太極這是因為九阿哥的事情遷怒于林嘉钰。
所以等着淑妃再次找到她時,剛勸說沒兩句,她便說想要見見九阿哥。
淑妃心中是暗自竊喜。
說起來這一招以退為進,她還是跟着林嘉钰學的,她直說會幫着玲兒安排一二的。
殊不知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在多爾衮的掌握之中,索林将這些禀告于多爾衮,請示道:“……可要屬下解決了玲兒?”
多爾衮搖搖頭,道:“不必了。”
若他想要解決玲兒,早在幾年前玲兒離開別院時就已經動手了,其實當初他不是沒有這個心思,可想着對林嘉钰的承諾,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怕他的玉兒知曉這件事後會怪他。
索林納悶道:“可是貝勒爺,若是這件事鬧到皇上跟前去了怎麽辦?貴妃娘娘與淑妃娘娘還打算讓他們母子相認……”
多爾衮自有打算,他不會允許這件事鬧到皇太極跟前去的,至于九阿哥,他沉吟道:“紙包不住火,這件事九阿哥遲早會知道,玉兒也沒打算瞞着他一輩子,既然他早晚都知道,還不如讓他自己做出選擇,免得日後他大了之後因為此事對玉兒心生怨怼。”
到時候只會愈發不好收拾。
索林雖低聲應下,卻還是不知道多爾衮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淑妃很快就帶着玲兒進宮了。
這麽多年來,玲兒早已被歲月磨挫的老态龍鐘,再加上淑妃請了擅化妝的嬷嬷替玲兒裝扮一番,她相信便是玲兒站在林嘉钰跟前,林嘉钰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玲兒進宮後第一件事則是去麟趾宮給娜木鐘請安,娜木鐘抱着懷中的十一阿哥逗弄着,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養兒方知父母恩,我養了十一阿哥後就見不得旁的孩子受苦,你去瞧瞧九阿哥吧,也免得這輩子留下遺憾。”
旁的她倒是沒有多說,只怕玲兒懷疑。
玲兒很快被帶去花園候着,不多時就瞧見虎頭虎腦的九阿哥沖了過來,如今的九阿哥已經五歲,生的是虎頭虎腦,十分可愛。
林嘉钰知道這年代一場風寒就能奪人性命,所以只吩咐嬷嬷無事時多帶着九阿哥去花園,跑跑跳跳的,九阿哥身子才能強壯。
遠遠瞧見九阿哥,玲兒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孩子與她想象中長得差不多。
不,比她想象中更好看,更活潑。
誰知林嘉钰是個小心謹慎的,那幾個嬷嬷更是半步都不離開九阿哥身邊,淑妃也是早有準備,命人将她養着的京巴狗兒放了出去。
這京巴狗兒渾身雪白,擱在京城裏都難得一見,更別說在盛京這地方。
九阿哥一直就喜歡這些貓兒狗兒的,一瞧見這京巴狗兒就兩眼直放光,又是跑又是跳的,很快嬷嬷就放松了警惕,也沒那個精力繼續跟着他,便任由着九阿哥自顧自玩耍,她們則在一旁候着。
九阿哥追着京巴狗兒到了假山後時,卻見着滿臉是淚的玲兒,當即吓了一跳:“你是誰?你怎麽在這兒?”
玲兒激動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是掉的愈發厲害。
九阿哥遲疑道:“你怎麽哭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玲兒搖搖頭,顫聲道:“沒人欺負我,是我,是我見到九阿哥太高興了。”
說着,她更是蹲下身子來,想要抱一抱跟前的九阿哥。
九阿哥被林嘉钰與皇後教的極好,防備心很重,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幾步:“你到底是誰?你要是不說話,我就要去告訴額娘了!”
見他轉身就要找林嘉钰,玲兒一下子慌了,是脫口而出:“我是你娘啊!”
九阿哥更是退後幾步:“你撒謊,我額娘是永福宮的莊妃!”
他轉頭就跑,可跑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只見那人跪在地下是嚎啕大哭,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
九阿哥還是第一次見人哭的這般難受,匆匆跑回永福宮時心裏仍不是滋味。
林嘉钰見他小臉都跑紅了,像有人在後頭追他似的,笑着道:“福臨,這是怎麽了?”
九阿哥喘着粗氣,原本是想要說實話的,可想着那人哭的傷心極了,若叫額娘知道她撒謊騙人,肯定會責罰她的,搖搖頭說沒事兒。
剛好嬷嬷們也跟了進來,解釋說方才九阿哥與淑妃養的京巴狗兒玩了好一會,想必是累着了的緣故。
林嘉钰很不喜歡淑妃與娜木鐘,皺眉道:“以後你們警醒些,再看到貴妃與淑妃,叫九阿哥離她們遠些。”
嬷嬷們輕聲應是。
淑妃很快就帶着滿臉是淚的玲兒回去了,更道:“這看也看了,瞧也瞧了,我便差人送你回去吧!”
“說起來這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真是個可憐的,小小年紀就要丢了性命……”
玲兒卻突然跪了下來,連連沖着淑妃磕頭:“還請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救救九阿哥,他還那麽小,求求你們了!我就是到了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的大恩大德的……”
安靜的屋子裏只能聽見她一下又一下磕頭的聲音,清脆作響:“求求你們了!”
淑妃面上只露出為難之色來。
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宮女卻是個演技派,方才見玲兒砰砰直叩頭,已忍不住抽噎起來,如今也跟着玲兒一起跪了下來:“娘娘,玲兒實在太可憐了,您幫幫他們吧!”
若林嘉钰此時此刻在這兒,只能對他們主仆兩個的演技給出一個字的那評價。
絕!
真是絕了!
淑妃咬咬牙,無奈道:“罷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這樣不如,我就去求求貴妃娘娘好了,看能不能選着哪一日皇上心情好,将這事兒與皇上說清楚。”
在她的描述中,皇太極與林嘉钰是有誤會的,皇太極覺得九阿哥乃是林嘉钰與多爾衮的孩子,覺得林嘉钰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若玲兒說清楚,興許皇上會網開一面,畢竟九阿哥雖非皇太極親生,可養了這麽多年,沒有血緣也是有感情的。
聽的玲兒是磕頭如搗蒜,連連道謝。
做戲得做全乎。
淑妃叮囑玲兒好生歇息,明面上是沒派人守着她的,但私下卻是将玲兒盯的死死地。
甚至說為了保險起見,不讓玲兒與任何人接觸,日日就靠吃糕點饅頭為生。
一日兩日過去了,時間過的極快,很快就過了十來天。
因前朝戰事連勝,皇太極心情都不錯。
淑妃自不會在這時候選擇冒頭,萬一皇太極心情一好,手下留情怎麽辦?
淑妃安排守着玲兒的嬷嬷前一日兩日是盡心盡責,可時間長了難免會摸摸魚,這一日她吃壞了肚子,想着這個玲兒膽子小,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也來不及喊人換班,急匆匆去了茅房。
很快就有人去了玲兒所在的房間。
這幾日玲兒心裏是七上八下的,十分擔心九阿哥,也在擔心林嘉钰的安危。
她知道林嘉钰救了她一命,故而心中十分感念她的恩情。
見有人進來,來的還是個陌生人,玲兒十分戒備。
下一刻,她更是見這人道:“玲兒姑娘真是糊塗!當日你離開別院之前,莊妃娘娘交代你的話你都忘了嗎?”
“你,你是誰?”玲兒臉色一下子變了:“還有,你怎麽知道莊妃娘娘從前與我說過什麽?”
這人是多爾衮派來的,幾乎是一字不漏将林嘉钰當日與玲兒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到了最後更是低聲道:“玲兒姑娘這是病急亂投醫,被人騙了,,你大可以想一想,貴妃娘娘與淑妃可生了一顆菩薩心腸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皇上真懷疑九阿哥非莊妃娘娘親生,與性命相比,事實真相有那麽重要嗎?若皇上連莊妃娘娘的話都不信,就憑着你三言兩語,就會相信嗎?”
“如今皇上對莊妃娘娘不喜,卻從未為難過九阿哥,不然九阿哥也不會生的如此敦實可愛……你若是真把這話當着皇上的眠說了,只會害死莊妃娘娘與九阿哥的。”
玲兒被這人的話說的是心裏七上八下。
這人不好多呆,臨走之前更叮囑道:“你好好斟酌斟酌吧,一招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玲兒還欲多問幾句,這人已經匆匆離開。
她心裏就像貓爪子撓似的,将自己入宮之後的事兒一件件翻來覆去的想,想了一遍又一遍,後來想起來莊妃曾說過皇上生性多疑,眼裏揉不得沙子,若他真懷疑九阿哥乃莊妃與十四貝勒所出,只怕早不會等到今日!
莊妃是個成年人,皇上不一定好下手,但九阿哥只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還不好下手嗎?
在淑妃、娜木鐘與林嘉钰之間,玲兒左思右想,還是選擇了相信她一直信賴的林嘉钰。
這一日,淑妃見着皇上心情不大好,也猜到他可能又夢到了故去的海蘭珠,柔聲勸慰幾句,就大着膽子委婉說出九阿哥不是皇太極所出。
最後她更不忘将這事兒推到海蘭珠身上,直說海蘭珠原先就懷疑過九阿哥身世不對勁,所以臨死之前懇求她一定幫着徹查這事兒。
她知道凡事提起海蘭珠來那就好辦多了:“……當初我就猶豫許久要不要将這事兒告訴皇上,可後來想着這事兒只是宸妃娘娘的懷疑,沒有十足的證據,說出來對莊妃娘娘也不公平。”
“但宸妃的遺願,我是一日都不敢忘記,這些日子派人徹查這事兒,總算是有了些眉目。”
這事兒要換成了旁人,皇太極一定不會相信。
可給他戴綠帽子的是林嘉钰,他只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一來林嘉钰膽大包天,二來林嘉钰與多爾衮之間,他向來懷疑許久。
淑妃見狀直說自己有人證,吩咐人将玲兒帶過來。
宮女應聲而去,很快就帶着玲兒走了進來。
皇太極對這人是有些印象的,知道這人曾在林嘉钰身邊伺候過的。
玲兒上前請安後則跪地道:“……皇上,奴婢有話要說,九阿哥的确是莊妃娘娘所出,是淑妃娘娘與貴妃娘娘指使奴婢,要奴婢污蔑莊妃娘娘,說九阿哥是奴婢的孩子。”
“奴婢當時并未成親,清清白白之身進宮,若是有孕,怎麽進的宮?當初莊妃娘娘有孕,那可是所有太醫都可以證明的,如何能作假?”
淑妃驚呆了,伶俐如她卻也是半晌才緩過神來:“你,當初你不是這樣說的!”
說着,她更是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連連轉頭看向皇太極道:“皇上明鑒啊!方才我就已經與您說過,除去這個玲兒不對勁,剩下的四個穩婆也不對勁,皇上……”
對玲兒來說,如今活着的唯一意義就是兒子,為了九阿哥,她寧願去死。
她連死都不怕了,自沒什麽畏懼,只道:“還請皇上明鑒,那四個穩婆的事兒奴婢并不知曉,但奴婢為何會假死離開別院,是因為奴婢的家眷見奴婢到莊妃娘娘身邊伺候,以為奴婢攀上了高枝,日日變着法子找奴婢要銀子。”
“孝字大過天,奴婢根本沒辦法擺脫他們……後來奴婢随着莊妃娘娘一起去別院,莊妃娘娘心善,想着奴婢伺候她有功,就放奴婢離開了別院,讓奴婢一個人好好生活,若是皇上不相信,只管來找莊妃娘娘對峙。”
皇太極不悅的眼神落于淑妃面上,“你還有什麽話要說?你口口聲聲說那幾個穩婆也不對勁,可有人證,還是有物證?”
淑妃沒有。
當年的四個穩婆只剩下一個啞巴穩婆,那啞巴穩婆不會寫字,近乎瘋了,能問出什麽來?
淑妃還在一個勁兒求饒。
皇太極卻道:“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能随便亂說,有些事情以後弄清楚再說了!”
說着,他擡腳就走,臨走之前還不忘丢下一句話來——朕看在故去蘭兒的面子上就不與你一般計較,這些日子你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裏。
其實皇太極對九阿哥的出生從前就懷疑過的。
那日與林嘉钰同房時他半點印象都沒有,他酒量向來好得很,怎麽會輕易喝醉?
況且九阿哥只與林嘉钰長得有幾分相似,并不像他。
雖無證據,但皇太極從前心裏就已有了懷疑的種子,甚至遷怒到皇後身上,說皇後未能管教好後宮。
皇後與林嘉钰說起這事兒時很是無奈:“……貴妃與淑妃向來不本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她們說的話皇上也能信?我看皇上自海蘭珠死後是愈發糊塗了!”
自十一阿哥出生後,娜木鐘野心大了許多,大家是有目共睹。
一想起這事兒,皇後就覺得腦袋疼:“還有你也是的,宮裏頭有宮裏頭的規矩,任憑着那個宮女再可憐,你怎麽能私自将她放走?這下叫娜木鐘他們抓到了把柄,沒事兒也變成了有事兒。”
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是無條件相信林嘉钰的,別說淑妃沒拿出證據來,便是證據确鑿,她也不會懷疑。
回想起這件事來,林嘉钰是心有餘悸,想了想道:“姑姑,我能不能見見玲兒?”
玲兒嚴格意義說起來仍是宮女,皇太極便将人丢給了皇後。
皇後直說玲兒這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然是要以儆效尤,狠狠責罰這人的。
至于林嘉钰,皇後也說了,罰她抄經書十遍。
林嘉钰一聲吩咐下去,蘇茉兒便帶着玲兒來到了永福宮。
蘇茉兒原先與玲兒關系不錯,再次見到她不知道有多少話想說,可到了最後卻是什麽話都沒有。
隔牆有耳,不得不防。
等着林嘉钰瞧見玲兒時,是吓了一跳。
從前的玲兒模樣水靈,雖性子怯弱內向,但不管什麽時候都是眼裏含笑。
可如今玲兒面容枯槁,像是四十歲的婦人一般,皮膚粗糙,從前那雙含笑的眼睛也變得灰敗無神起來。
一瞧見林嘉钰,她喊了聲“娘娘”後眼淚就簌簌落了下來。
她知道,她差點害死了林嘉钰和九阿哥。
林嘉钰比她沉着冷靜多了,只吩咐蘇茉兒将屋內不相幹的宮女都帶下去。
門剛關上,玲兒就跪地道:“娘娘,奴婢對不起您,差點害死了您和九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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