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孝莊太皇太後

孝莊太皇太後

林嘉钰卻是親手将玲兒扶了起來:“這不是沒事兒嗎?到了最後,你還是選擇相信了我。”

“我聽說你見過了九阿哥?我沒有騙你吧!九阿哥被我養的白白胖胖,當成了我自己的親兒子一般,這下你可放心了?”

若說心裏一點都沒怪玲兒,那是不可能的,但林嘉钰見着玲兒這般自責,責怪的話就說不出來了:“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當初我曾與你說過若你過的不好,就可以去找十四貝勒從前的一個将士,你去找過他了嗎?”

玲兒搖搖頭,哭的身子直抽直抽,說不出話來。

但她心裏明白,莊妃與十四貝勒已經對她夠好了,她怎麽好意思去找別人?

林嘉钰見她這般難受,只安慰她幾句,便叫蘇茉兒帶着她下去休息。

殊不知,玲兒剛被帶下去,外面廊下就鑽出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不是九阿哥還能是誰?

如今的九阿哥只有五歲,正是最頑皮的時候。

在永福宮外,他時時刻刻都有嬷嬷跟着。

但在永福宮內,他卻是無拘無束,方才正在同嬷嬷們玩捉迷藏的游戲了。

如今的他臉色不大好,耳畔只回想着額娘的話——我将九阿哥當成了親生兒子一般。

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不是額娘的親生孩子?

九阿哥有些懵了,接下來的一整日都是魂不守舍,林嘉钰問他怎麽了,他直說自己有些不舒服。

林嘉钰疼他不是假的,只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好像沒有發熱,肯定是方才玩的太瘋,有些累着了,這樣好不好?咱們先要嬷嬷帶你回去睡一覺,若是醒來之後還不舒服就要太醫來看看?”

九阿哥乖覺點點頭。

他喜歡額娘,額娘不管什麽時候身上都香香的,三個姐姐對他也極好,他不想變成別人的孩子。

回去之後,滿腹心事的九阿哥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此時此刻的玲兒也正與林嘉钰說着話,雖說皇後說要狠狠治她的罪,但林嘉钰求情下來,皇後只打了她十個板子。

有林嘉钰關照,這十個板子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于一個常年做苦力活的人來說算不得什麽。

林嘉钰想着将玲兒送去當初她們去過的那個別院當差,別的不說,起碼吃住不愁,玲兒也答應下來,最後要出門之際,她踟蹰道:“……娘娘,可否要我最後見九阿哥一面?我只是想看看他,保證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林嘉钰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

蘇茉兒陪着玲兒一起去了九阿哥的房間,因以為九阿哥在睡覺,她們兩個是輕手輕腳的。

但九阿哥還是有所察覺,下一刻,他更是聽到了啜泣聲,甚至能感受到眼前人有眼淚啪嗒啪嗒滴在裘被上。

最後蘇茉兒只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好了,走吧!”

玲兒這才離開。

這時候的九阿哥已睜開眼,看着自己“娘親”緩緩離開。

只是林嘉钰萬萬沒有想到,翌日一早就傳來了玲兒的死訊,說是玲兒在馬車裏割腕自盡。

等着車夫聞到血腥味兒趕進去時,玲兒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有氣無力道:“是我對不起莊妃娘娘……”

林嘉钰良久沒有說話。

她知道玲兒的心思,只有人死了才不會說話,她與九阿哥才最安全。

但人死不能複生,她心裏難受歸難受,卻也只能叫蘇茉兒偷偷給玲兒燒些紙錢,算是全了她們主仆間的一場情分。

時間一日日過去,前線戰事火熱,對大清來說,添了洪承疇與祖大壽,可謂是如虎添翼。

這兩人清楚大明地形,且英勇無雙,哪怕從前上下八旗将士沒少在私下說他們是奸細,是叛徒,不大瞧得上他們,可戰場之上都是靠實力說話的。

再加上就連衆人信服的多爾衮都對這兩人敬重有加,下頭的将士們便也不敢造次。

正當所有人以為大清這次終于能夠一展拳腳,拿下大明時,皇太極卻在朝堂之上咳出血來。

鮮血濺地,衆人驚懼。

哪怕皇太極解釋說自己身子并無大礙,但朝堂之上沒幾個人相信,大家紛紛勸誡皇太極多注意身子。

後宮之中自然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最激動的自然就是豪格的妻子大福晉了,豪格是皇太極長子,他的妻子是皇太極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家世優渥,平素沒怎麽将皇後等人放在眼裏。

但如今大福晉日日來後宮來的叫一個勤勉,不為別的,只是想獲取皇後和皇後身後科爾沁草原的支持。

皇後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明面上對大福晉是客客氣氣,但背地裏也與林嘉钰籌劃起繼位人選來:“……九阿哥如今還小,平素又不大得皇上喜歡,若是再大個幾歲就好了。”

但這話她也只能私下與林嘉钰說說,難不成還真能揠苗助長不成?

說起九阿哥,皇後都察覺出這孩子的不對勁來:“我總覺得九阿哥這些日子有些怪怪的,沒之前活潑,也沒之前鬧騰了,若不是他只是個五歲的孩子,我都要懷疑他有心事了。”

林嘉钰這幾日也察覺到了九阿哥的不對,太醫來瞧過了,可并無任何問題,她笑着道:“興許是苦夏吧,今年夏日比往年好像要熱一些,小孩子家家的喜歡在外頭瘋跑,怕是熱壞了。”

兩人就着九阿哥說了好一會兒話。

有對比才有差距,從前的九阿哥實在是可愛,小小年紀不怕生,壯的像頭小牛犢似的,就連皇太極不喜林嘉钰,也沒有怎麽遷怒到九阿哥身上過。

等着林嘉钰回去永福宮後,第一件事就是問起九阿哥的身子,嬷嬷說起這話是左右為難,低聲道:“……娘娘,方才奴婢發現九阿哥一個人在偷偷的哭。”

林嘉钰忙問起是怎麽一回事,誰知道那嬷嬷也是一問三不知,只道:“奴婢幾日之前就發現了九阿哥有些不對勁,從前最喜歡抓着人一起玩捉迷藏的,可這幾日總是無精打采,這太醫也來看過,也說沒事兒。”

嬷嬷後頭說的事兒,林嘉钰自是知道的,便過去看了看九阿哥——小小的孩子躲在被子裏,眼睛哭的通紅通紅,像小兔子似的。

聯想到玲兒的去世,再想到娜木鐘與淑妃都不是善茬兒,林嘉钰隐約猜到了什麽。

若九阿哥長大後知曉他的身世,問到自己,林嘉钰興許會實話實說,但對于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林嘉钰卻覺得真相太傷人了些,也沒打算将真相告訴九阿哥:“……福臨這是怎麽了?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

扪心自問,她對四個孩子一向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九阿哥想了想,還是搖頭道:“額娘,我沒事兒,就是做噩夢了。”

林嘉钰有那麽一點點失望,打從九阿哥小時候,她就時常與九阿哥說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兒都要告訴額娘的。

但九阿哥不說,林嘉钰自不會主動去問,安慰了他幾句。

可等着林嘉钰出門後則與嬷嬷交代起來:“以後你們得跟緊了九阿哥,半步都不能離開他,哪怕在永福宮也是一樣的,若有半點差池,我可不會姑息的。”

她知道娜木鐘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正當林嘉钰着手調查娜木鐘與淑妃有沒有什麽不對勁時,皇太極的病情卻是惡化起來。

說起來這事兒,八旗上下都很是不滿。

自上次皇太極在群臣跟前吐血後,太醫日日守在他身側,身子倒是好轉了不少,可前幾日乃是海蘭珠的忌日,大晚上的皇太極前去關雎宮坐了一宿,第二日不出所料病情就加重了。

皇後雖對他有所不滿,但還是日夜不辍照顧他。

只是皇後年紀也不小了,後宮瑣事繁忙,皇太極便說找個旁的妃嫔前來幫着照顧他。

與其說是照顧,不如說盯着下頭的宮女們做事更為貼切,但就這個人選,卻還是将皇後難住了。

十一阿哥年紀太小,娜木鐘抽不開身。

淑妃小心思太多。

旁的庶妃要麽是膽子太小,要麽是做事兒不叫人放心,就連皇後都為難起來。

誰知道正養病的皇太極聽聞這話只淡淡道:“那就讓玉兒來伺候吧!”

什麽?

皇後一剎那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只聽見皇太極緩緩道:“……後宮之中玉兒做事你不是最放心嗎?況且如今福臨他們也大了,不需要玉兒日日照顧着。”

見坐在床畔的皇後沒接話,皇太極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怎麽,這是不放心?怕我刁難她?”

皇後自笑着說不會。

皇太極便說事情如此定下。

等着林嘉钰從皇後嘴裏知道這事兒後,下意識微微皺眉,她覺得皇太極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這是嫌自己日子太好過了,非得給自己找點不痛快嗎?

但她更怕的是皇太極要做些什麽。

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林嘉钰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收拾收拾東西打算第二天過去。

她這邊正收拾着東西了,就聽見不遠處有響動,扭頭一看,不是多爾衮還能是誰?

多爾衮臉色不大好看,瞧着林嘉钰收拾出來的包袱,低聲道:“玉兒,你若是不願意去照顧皇太極,我來想想辦法……”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個非常冷靜的人,可唯有碰到林嘉钰的時候很容易方寸大亂。

林嘉钰笑着道:“那你打算用什麽辦法了?如今又能有什麽辦法?皇太極向來心思深沉,自海蘭珠病故後就更是難以琢磨,誰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又在想些什麽,所以萬萬不能輕舉妄動。”

“我知道你的辦法是什麽,若他死了,我就不必去照顧他了。”

“但多爾衮,你我都知道如今并不是最好的時候,皇太極一死,天下必定大亂……”

多爾衮卻是突然起身,神色緊張起來:“那難道我就要眼睜睜将你送入虎口嗎?萬一皇太極到時候一道聖旨讓你一同殉葬該怎麽辦?到時候拟定密诏立豪格為太子怎麽辦……”

“天下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麽?玉兒,我從始至終想要的只有你!”

林嘉钰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你在意我,我也在意自己的安危,你放心,若見狀不對我會及時抽身,會差人給你送信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

她一頓勸慰,多爾衮總算是沒那麽擔心,臨離開之前不免是千叮咛萬囑咐,畢竟皇太極身側也是高手如雲,多爾衮并不敢冒險在皇太極周遭安插暗衛

翌日一早,林嘉钰給皇後請安過後就去了皇太極所居的宮殿。

皇太極雖身子不好,但渾身帝王之氣仍在,林嘉钰進去時他正在看書,聽見林嘉钰請安的聲音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淡淡點點頭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若換成尋常人,早就不知所措,但林嘉钰可不是尋常人,包裹放下後則将這地當成了自己的地盤,既吩咐宮女去花園摘些鮮花進來,又吩咐小廚房炖些滋補的湯食……完全沒有将皇太極當皇上,像當兒子似的。

林嘉钰雖厭棄皇太極,卻是希望皇太極多活兩年的。

誰知道林嘉钰剛接過宮女新折下來的桂花,打算換掉花瓶中有幾分枯萎的芍藥時,皇太極可算是舍得擡頭看她一眼:“放着別動!這是蘭兒最喜歡的花了!”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略有些尴尬。

不少宮女掃向林嘉钰的眼神中帶着幾分可憐之色。

林嘉钰卻是無所謂,不動就不動呗,她笑眯眯開口道:“那皇上覺得這幾支桂花插在哪裏比較好?裏間不成,夜裏太香了,怕熏得您睡不着。”

她想了想道:“不如就擺在炕桌上吧,您一擡頭就能看得到。”

她是半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也不等皇太極答應,自顧自就去忙活了。

人吶,得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不然這日子多難熬?

時間一日日過去,天氣漸冷。

林嘉钰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如今懸着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甚至與皇太極身邊宮女的關系處的極好,有的時候一起偷偷懶,有的時候一起八八卦,有的時候一起吃點好吃的……小日子倒也不算那麽難熬。

尋常病人都是到了冬天病情愈發加重,誰知道皇太極卻與常人不一樣,到了冬日,身子卻是一日日好轉起來。

皇後明裏暗裏都說林嘉钰功不可沒,還說九阿哥最近身子不大好,意思很明白,要皇太極放林嘉钰回去。

可皇太極半點這個意思都沒有。

到了除夕宴時,軟禁多日的淑妃也呗放了出來,當着後宮妃嫔的面接了皇後的話,說願意代替林嘉钰伺候皇太極。

誰知道皇太極只是淡淡掃了眼林嘉钰,道:“玉兒照顧朕照顧的很好,朕這些日子也習慣了,就不必換人了吧!”

一時間,娜木鐘等人看向林嘉钰的眼神是變了又變。

林嘉钰像沒看見似的,含笑道:“能夠伺候皇上,是我的本分和福氣。”

畢竟做戲要做全。

人前她總要做做樣子的。

接下來的日子,皇太極看似對琳加油寵愛更甚。

到了端午節這一日,精神不錯的他見琳加油帶着小宮女們在包粽子,甚至還饒有興趣的陪着林嘉钰包了些粽子分發下去,說這是他與林嘉钰一起包的。

後宮之中有人羨慕,更多的則是嫉妒,唯有皇後一人高興的很,拉着林嘉钰的手勸道:“……夫妻哪裏有隔夜仇?先前皇上因為海蘭珠,的确叫你受了些委屈,如今想必皇上也知道自己從前做錯了,盡力在彌補你。”

“你啊,平素也莫要耍什麽小性子,從前的事兒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林嘉钰心裏只有呵呵。

她覺得皇太極沒安好心,畢竟衆人在時皇太極看向他的眼神是帶着柔情蜜意,仿佛對他是極盡寵愛似的,可若是沒有外人在,皇太極可是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就算偶有眼神看向她,除了憎惡只有憎惡。

可當着皇後的面,她直說自己知道了。

誰知道皇後的美夢很快就被打破了,這一日皇太極難得前來清寧宮坐了坐,閑話幾句後,他便叫屋內的人都下去了。

皇後瞧着皇太極臉色好看許多,甚至前幾日還與她說過打算帶着八旗将士攻下大明,懸着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含笑道:“……皇上可是有話要說?”

皇太極微微颔首,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朕的确是有話與你說。”

“前些日子朕養病的時候想了許多,朕這一輩子說幸運也幸運,皇位在手,有你,有蘭兒,便是連玉兒也是聰明過人,娜木鐘與淑妃更不必說,一個大氣沉穩,一個心思靈巧。”

“朕活到這個年紀,也算是盡享齊人之福,只是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就是朕死後無人照顧……”

皇後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道:“皇上可別說這樣的喪氣話,您是天子,要長命百歲的。”

皇太極卻是搖搖頭,苦笑道:“朕的身子如何,朕是知道的,雖說如今身子已經痊愈,可畢竟年歲擺在那裏,體力大不如從前,總得想想身後之事。”

“雖說殉葬一事不可取,但我百年之後還是将玉兒一并帶走,你覺得如何?”

皇後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識道:“皇上,萬萬不可啊,玉兒,玉兒她替您生下四個孩子,您就忍心叫她殉葬?”

說這話時,她聲音中隐隐帶了幾分哭腔,她是親眼見着多爾衮生母阿巴亥殉葬的,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那樣沒了?

皇太極似料想到她反應如此,只道:“當年阿巴亥替父汗三個兒子,可父汗遺诏為大,不也一樣殉葬?”

皇後難受的說不出話,站起身,幾乎是顫抖道:“可皇上您分明知道阿巴亥殉葬并非父汗遺昭,乃是您與三位大貝勒逼死的她……”

“哲哲,你住口!”皇太極萬萬沒想到皇後竟膽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厲聲道:“玉兒殉葬一事,已是板上釘釘,朕已拟定密函,朕也寫好傳位诏書,到時候會立豪格為下一任皇上。”

皇後卻是突然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第一次覺得眼前這人如此陌生,“皇上要立誰為太子,我無權過問,我只是想要問問皇上為何要玉兒殉葬?難道還因為當初海蘭珠臨終前的那封信嗎?還是說皇上懷疑九阿哥并非是你的孩子……”

答案是顯而易見,兩者皆有,但皇太極可不會承認,只道:“朕只是忌憚多爾衮而已。”

“多爾衮對玉兒的心思,你我皆知,若留玉兒在世上,難免會釀成大禍,更會落下笑柄。”

“哲哲,朕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

他只是在通知皇後,并不是在與皇後商量,之所以将這件事提前告訴皇後一聲,不過是怕到時候事情來的突然,皇後誓死不從罷了。

哪怕他在密函中已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但多少對皇後還是有些不放心。

該說的都說完了,皇太極毫不留情就走了。

獨留皇後一人哭成了個淚人兒——當初她可是答應了她的兄長,會好好護着玉兒的。

皇太極以為自己這事兒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多爾衮也知曉了這事兒。

多爾衮是勃然大怒。

原先他以為皇太極親近林嘉钰不過是做給他看的,做給世人看的,沒想到皇太極卻是狠心至此——皇太極的确是在演戲給衆人看,讓所有人瞧瞧他有所喜歡林嘉钰,臨死都放不下林嘉钰,非要林嘉钰與自己陪葬!

索林第一次在自家主子面上看到這般難看的神色,下一刻他便聽到多爾衮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皇太極這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要闖過來,既然他嫌棄自己的命太長,那就不能怪我無情了。”

說着,他更是道:“你派人去将那幾個太醫請來吧,不,我親自過去一趟吧。”

用太醫的話來來說,皇太極的身子如今也只恢複到了從前的六七成,看着很好,實際上裏子已經虧了,只要他稍微動些手腳,很快就能送皇太極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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