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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葉沐陽拍了拍手：“你最好說話算數。”

“算數。”

“行吧。”葉沐陽暫時不再糾結生日的話題，“我跟你說，我這個大猛1可有趣了。”

和葉沐陽說着視頻電話，直到陸意沉進了客廳林譽庭才發現他回來了。他忙對葉沐陽說：“我挂了，他回來了。”

葉沐陽一聲不吭地直接挂斷了視頻通話。陸意沉對上林譽庭意外的表情，有些不解：“怎麽了？”

“沒什麽。”

原本沒有預期陸意沉會回來，此刻忽然見到他回家，林譽庭心裏有了些愉快。陸意沉看他一眼，淡淡笑笑，把外套随意扔在沙發上，徑直進了書房。

過了一會兒他揚聲道：“小譽，給我做杯咖啡。”

林譽庭做好咖啡，又剝了顆橘子，一起端進了書房。

陸意沉正在打電話，他同時在電腦上看着數據，手機直接開了外放。

林譽庭也沒出聲，把咖啡和橘子放下了，打算離開。

陸意沉卻拉住了他的手腕，又對橘子揚了揚下巴。

拿起一瓣橘子喂給陸意沉，林譽庭聽到電話那邊汪以成對陸意沉說：“季諾說要入股油氣田你知道了？”

陸意沉沒想到汪以成忽然提起季諾，下意識看了林譽庭一眼，回到：“他條件不夠。”

“他說你會幫他想辦法的。”汪以成笑了聲，“你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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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公辦。”陸意沉答，又對林譽庭揚了揚下巴。

汪以成在那邊又說了很長的一段話，林譽庭拿起一瓣橘子，卻猶豫着沒有喂到陸意沉唇邊。

陸意沉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即時說什麽，只拉着林譽庭的手把橘子喂給了自己。

幾分鐘後陸意沉挂了電話，林譽庭開了口：“油氣田的項目，季諾要入股？”

林譽庭從來沒有過問過任何陸意沉工作上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對他的事業決策作出任何幹涉，此刻他忽然問起來，陸意沉倒是愣了愣，然後點點頭：“你剛不是都聽到了。”

林譽庭又問：“你會答應他？”

他的态度過于嚴肅，陸意沉真正不适應起來：“你想說什麽？”

油氣田的項目現在是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的存在，但最開始陸意沉要做的時候有多艱難林譽庭最清楚，他正色：“不管他條件夠不夠，我都不同意讓他入股。”

陸意沉臉色沉了下去：“我會公事公辦，但是公司的事情你不懂，少幹涉。”

“我不同意。”林譽庭依然堅持着，一點也不肯退讓。

“雖然我們已經注冊了，我也公證過所有資産都是共同財産，分紅的時候我會把你的部分轉給你，但是公司的事情你不要參與。”陸意沉一副“你不要無理取鬧”的口氣，“你當初說不要我的股份，不要什麽共同財産，你只要我。現在你跟我計較公司的股份到底怎麽分配？”

“你不能因為吃準我不會要就心安理得的不給。這是兩回事。你不覺得面對他的時候會尴尬嗎？”

陸意沉不甚在意：“做生意，有資源有利益，需要尴尬什麽？”

林譽庭氣悶又氣苦：“你答應過我不和他合作的，你又騙我。”

“我答應的是我不和他合作。他要入股油氣田成不成還要看董事會的決定，這和我跟他之間的交情沒有關系，不是我和他的私人合作。”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你這是偷換概念！”林譽庭氣結，“我不是你談判的對象，你不要用這一套來對付我。”

陸意沉深深看林譽庭一眼：“你要明白，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你不要這麽任性，吃醋也要有個度。”

這是任性？陸意沉從英國回來後，他以為他們之間關于季諾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卻原來不過是暫時藏了起來，陸意沉壓根沒有從根源上覺得這件事有解決的必要。

林譽庭無奈抿緊了唇，繼而說：“人和人的交往也要有個度。你問問你自己，也認真回答我，你現在看到季諾，真的沒有想過再續前緣？”

“什麽前緣。”陸意沉一臉的不耐，“我第一次不是跟你嗎。”

“初吻呢？”林譽庭從來沒有問過的問題脫口而出，“也是和我？”

陸意沉毫無遲疑地答：“當然。”

“所以你才要和我注冊，才打算負責是嗎？”

陸意沉眉心緊蹙，看着林譽庭，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別無理取鬧，別矯情。我們現在日子過得挺好的，你非得揪着我和季諾的過去不放，有意思嗎？”

“是我無理取鬧還是你惱羞成怒？”林譽庭直視着陸意沉。

陸意沉臉色徹底黑了。他站起身向書房外走：“你現在的情緒不能正常溝通。我留下來也沒意思，我回辦公室。”

門關上，客廳的落地鐘用短促不過一秒的嘀聲宣告新一天的到來。

他們才和好了不到一天，結果又落得這樣。

偌大的頌安國際再次剩下了一個人，重歸安靜、空曠、冷寂。

*

在辦公室住了兩天後，陸意沉在會議的間歇打開手機，點開了林譽庭的微信界面。

林譽庭确實沒有和他聯系過。過于安靜的狀況讓陸意沉多少有些不安了。

季諾回來之後林譽庭的不安全感很強烈，這次也沒軟着聲找個話題來和他說話，這讓陸意沉有點不适應。

他想了想，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去下這個臺階。

辦公室的門被輕快地敲響了，同時季諾的聲音傳進來：“阿陸，是我。”

季諾的尾音明顯上揚着，是明确的很愉快的訊號。

這讓陸意沉想起了高中的時候。

季諾從來就是驕縱的小少爺，他們之間總是鬧別扭的時候居多，以至于他當時一聽到季諾這樣尾音上揚的聲音時，就不由自主會有種季諾此刻心情很好，不會說不到兩句話又別扭起來的輕松。是松了口氣的感覺。

不像和林譽庭在一起，每時每刻都很放松，沒有壓力。

秘書給季諾送來咖啡之後離開了，季諾有些委屈地說：“我爸問我什麽時候可以簽油氣田項目入股的意向書。老爺子就愛給我壓力，我都要被他逼得抑郁了。”

陸意沉明白季諾的意思，但還是直說：“你家總體的額度不夠，風險評估在董事會那邊很可能通不過。你還是早點和你爸打打預防針的好。”

“你現在和我來公事公辦這一套？”季諾的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瞥陸意沉，“你也知道我爸一直都不太喜歡我，否則當時你創業的時候要擔保我怎麽可能不幫你。我不做點事情給他看怎麽會有話語權？”

他帶了點示弱的意思低語：“阿陸，你想想辦法，幫幫我。否則……我爸一定會讓我老公來帶我回國，不讓我在國內待着了。”

“你老公，”陸意沉問，“他是什麽類型的人？”

季諾回國之後他們聊的全部是油氣田的項目和其他季諾有興趣的投資，從來沒有聊過這些。

對這個話題季諾沒有什麽興致，只淡聲說：“是我爸以前的助理，也是我爸世交的兒子。很普通，沒有你有能力，也沒有你的上進心。”

陸意沉沉默了一會，問：“你幸福嗎？”

季諾沒有回答，只給了他一個蒼白的笑，又反問道：“你呢？我不在這些年，你身邊有過人嗎？”

季諾的眼睛很亮，一錯不錯地鎖定陸意沉。

陸意沉點點頭，淡聲道：“我也結婚了。”

這個答案讓季諾瞬時怔住了，他張了張嘴，又閉上，過了許久才說：“好意外啊。我看你都沒戴過婚戒……”

陸意沉下意識看了看自己左手的無名指。

他們是有婚戒的，但是他不習慣，戴了一天就取了。後來林譽庭好像也不戴了。

季諾又問：“那你幸福嗎？”

幸福嗎？

陸意沉沒有立刻回答。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和林譽庭在一起的日子都很安穩，凡事都很順心。所以……

“算是幸福。”

他這麽回答季諾，視線又不經意地落在了桌上的日歷上。

再過三天就是林譽庭的生日。如果幸福的話，他現在應該回到家就能看到穿着浴衣安靜看着書，在看到他回來時瞬間眼睛有了神采，以至于讓他小腹發熱的林譽庭。

而不是猶豫着到底怎麽能自然而然地給一直不和自己聯絡的林譽庭發個消息。

但是今晚他決定不在辦公室住了。

回到頌安國際，陸意沉意外地在門外看到了一個送貨到家的包裹。

包裹單寫着林譽庭的名字，同時用紅色的粗體字注明着“生鮮”。

陸意沉輕輕一笑，拿起手機，給林譽庭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