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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陸意沉說這話時眼裏的哀凄太甚,其中流動的情緒也比淡淡光照下粼粼水光裏的變幻更深沉,這讓林譽庭心裏沒來由的空了一下。
他瞪視陸意沉,語氣更是嚴肅而警誡:“陸意沉,你說這樣的話太幼稚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沒有。”陸意沉頹然苦笑,“我知道你不會再心疼我。”
林譽庭迎視着陸意沉凄然的目光,表情談得上冷淡。
陸意沉最不喜歡的就是優柔寡斷、黏黏糊糊。他卻用偏執把自己變成了他自己也看不上的那種人。
何必呢。
林譽庭認真說:“陸意沉,這樣不像你。”
“不管像不像我,你都不會再回來了。”陸意沉的回答裏帶着明确已經開始發散的醉意,眼神也有了迷茫的醉意。他深深地再看了林譽庭一眼,讓開了通道,“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我不會打擾你了。”
猶豫了幾秒,林譽庭還是擡腳越過陸意沉身側,離開了無邊泳池。
走過轉彎處,身後留下一片寂靜。深夜打着旋兒的風聲在這深夜的寂靜裏被放大,被渲染,似乎無處不在。
林譽庭緊了緊外套,停了步子。
回頭看去,無邊泳池已經被遮住了,陸意沉是否已經離開,或是還在池邊發呆,林譽庭都看不見。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讓林譽庭停在原地。但是他也邁不開步子回到無邊泳池去看看陸意沉的狀态。
這樣的自我僵持過了幾乎十分鐘,林譽庭深深呼了口氣,決定還是回去酒店房間。
但就在走出幾步之後,他忽然聽到無邊泳池那邊傳來了一聲男人的驚呼:“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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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像是陳方哲的聲音。
繼而是更大聲而急切的聲音:“有沒有人?保安在嗎?泳池裏有人溺水了!”
這一次,林譽庭确定是陳方哲大喊的聲音。
下一瞬,有人跳進了泳池中的聲響在深夜裏響起,水聲分外滲人,林譽庭心裏的不安被這響動擴大到了極致,轉過身快步向無邊泳池那邊奔跑而去。
很快地林譽庭跑到了泳池邊。
陳方哲已經游到了沉在泳池裏的人旁邊。他大嚷着“你還清醒嗎?我現在抓住你,你冷靜點,不要亂動”提醒落水的人,接着從身後拉住了沉在水裏的人的手臂。
但那沉在水裏一直沒答話的人,卻用力地把拉他的陳方哲推開了。
陳方哲嚷着“你這人怎麽回事啊?會游泳也別深更半夜潛在水裏呀?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水裏的人沒理陳方哲,只從水裏擡起頭來,仰頭看着回到無邊泳池旁正看向他們這方的林譽庭,臉上的水漬被燈光反射着,線條漂亮的臉上很有些落魄般的楚楚可憐。
陸意沉這個瘋子。
陳方哲猶豫了一下,還是再次伸手拉住陸意沉:“上岸。”
陸意沉再次甩開了陳方哲的手。
陳方哲無奈:“水真多很冷,快點上岸吧。多大的人了,別胡鬧,萬一真出了什麽事情家裏人怎麽辦。”
林譽庭冷冷看着又把去拉他的陳方哲的手甩開的陸意沉,開了口:“班長,你別管他,水太涼了,你上來。”
“可是他……”
“別管他。”林譽庭聲音更冷,“班長,你上來。”
陳方哲看了眼陸意沉,聽從了林譽庭的話,游到了泳池邊。
林譽庭伸手把陳方哲從泳池裏拽了起來,又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陳方哲:“快擦擦,別着涼了。”
陳方哲沒接外套:“你穿着,風冷。”
“你怎麽來這裏了?”林譽庭問他。
“你不在,沒意思。”陳方哲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出來散散步透透氣,沒想到……”
他又看還在泳池裏的陸意沉:“我以為他溺水了呢。酒氣挺重的,應該是喝醉了。我去叫酒店的人來處理。”
林譽庭搖搖頭,拉住陳方哲,看了眼陸意沉。
陸意沉動作緩慢的向林譽庭這邊走了兩步,又停住了。
池水随着陸意沉的動作泛起一圈圈波紋,粼粼波光細碎而淩亂,林譽庭的情緒也被攪得很是煩悶。兩秒鐘後,他選擇了無視,轉向陳方哲,有些擔憂的低語:“你全身都濕了,得趕快保暖。”
身後響起汪以成的驚呼:“陸意沉!我就和我老婆打個電話你都能不見,你幾歲了?怎麽還撲水裏?”
陳方哲怔住了:“是陸意沉?”
看到林譽庭和陳方哲,汪以成愣了愣,繼而對陸意沉無奈出聲:“上來吧,現在你孤家寡人的,就是死了也只有我給你收屍。”
陸意沉沒看汪以成,沙着喉音咳嗽了幾聲,向岸邊走近來,仰頭看着站在池邊的林譽庭,有些歉意,也有些悲涼:“我不是刻意的。我只是……喝多了,一下子有些暈,腳底沒分寸。”
林譽庭仿佛沒聽到陸意沉的解釋,也沒像拉起陳方哲那樣把正向他伸着手、明顯期待他拉自己一把的陸意沉拉出水面。他只強硬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陳方哲肩膀上,認真說:“班長,風太涼了,你這樣會感冒。先去我房間洗個熱水澡緩一緩。”
說完,他拉着陳方哲轉身離開了池邊。
寒意濃重的風打着旋吹過來,濕透了的衣服更放大了撲面而來的涼意,寒濕瞬間入骨,陸意沉的咳嗽越來越厲害。
但他只能彎着腰,用力按住心髒,在刺入骨髓的冷風和冰冷的泳池裏看着林譽庭和陳方哲并肩離去的背影。
林譽庭和陳方哲消失在了轉角。陸意沉在咳嗽間隙裏極度嘶啞地苦着聲:“老汪,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這天氣泡水裏只能讓你明白病字怎麽寫。”
陸意沉不太能感覺到冷。他只覺撕裂的痛硬生生拉扯着五髒六腑,痛得喘不過氣來。
他明白了。
林譽庭當時發現他是和季諾一起去英國時,一定也是這麽痛。
他明白了。
當時的林譽庭原諒了他,給過他機會的。
而現在,他不會再被原諒,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汪以成強硬地把陸意沉拽出泳池,無奈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給他披着,拉着他的手臂往酒店走。
像是拉着一具行屍走肉。
陳方哲洗過澡出來,林譽庭已經把他濕了的衣服交給客房服務去洗淨烘幹了。
原本想自己訂間房,但試營業期間酒店房間已經沒有了,洗過澡出來,陳方哲有些抱歉打擾了林譽庭休息。
林譽庭笑:“有什麽打擾的。不過班長你真的太好心,這麽冷的水也往裏跳。”
“當時真以為有人溺水,一動不動的,沒多想。”陳方哲在沙發上坐下,喝了口林譽庭遞過來的溫水,“但是居然是陸意沉,沒想到,真沒想到。第一次見他這麽頹廢的樣子。”
“陸意沉就不能頹廢了?”
“不是,這怎麽說。”陳方哲說,“我高中的時候看過他和他季諾吵架。他們兩個人你知道吧?”
林譽庭木然地點了點頭。
“我那個時候午休時間在藝體館的小倉庫裏給體育老師清點足球的完好率呢,沒想到季諾把陸意沉拉進藝體館了,應該是沒想到大中午的還能有人在,他們兩個直接就在那争執,好像是因為什麽比賽的安排,陸意沉一步不讓,季諾又不肯聽他的,結果兩個人針鋒相對之後僵住了。”
“那氣氛,真挺讓人窒息的。”
“後來是季諾紅了眼睛,委委屈屈的說你哄我一句我就不跟你生氣了。”
“老實說季諾那樣子真的我見猶憐。結果好家夥,陸意沉半句話沒說轉身就走。之後幾天我看他們似乎一直在冷戰,後來放學的時候又看到季諾拉住陸意沉,說你哄我一句我就算了。陸意沉結果又是甩開季諾就走。最後反而是季諾又拉着陸意沉說知道陸意沉不會服軟絕不哄人,算了他讓着陸意沉,這件事聽陸意沉的。”
“所以我一直覺得陸意沉存在感十足,又冷又傲的,對季諾都不服軟。”陳方哲想了想回憶裏硬氣的陸意沉,又想了想剛才表情頹敗、甚至有些軟弱的陸意沉,真切地表現出了好奇又不解,“沒想到今天看到陸意沉的樣子……怎麽說,也不能說軟吧,但是确實那種棱角、硬氣、冷傲都看不到了。說實話,能看到陸意沉這一面,雖然不太厚道,但是還挺有趣的。”
林譽庭雖然沒有打斷陳方哲的話,但也沒有什麽回應。陳方哲說着又喝了口水,對林譽庭說“我看會手機,回幾個消息”,拿出手機刷了起來。
林譽庭也解鎖了手機,但打開微信,又退了出來。
他垂着眸子,似乎是鬧騰了一晚上過于疲倦,而在放空。
只是陸意沉比池水更透着心灰意冷的眸光和陳方哲說陸意沉不哄人的事情時不時跳出來閃一下,波動了他心裏已經壓得很深的回憶。
陸意沉多看重自尊、因為自尊而起的冷傲又有多強硬,林譽庭是清楚的。
最開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工作、突發的應酬而導致陸意沉臨時失約的情況在他們一路的感情過程中簡直不要太多。
陸意沉一直也理所當然的覺得林譽庭應該理解并且接受,初時他們的磕磕碰碰挺多的,小争執小別扭三天兩頭就一次。
林譽庭不太能理解明明就只是說一句對不起的事情,但陸意沉似乎真的就沒有“認輸”這個選項,寧願冷處理個三五天,等到林譽庭去給他臺階下才會接受然後和好。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陸意沉會在争執後服軟,會貼着唇說“我不會哄人,你讓讓我”的哄他,會壓着他的腰俯下身去取悅他的?
兩年間太多細枝末節随着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纏繞疊加,很多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好像沒有什麽明确的起始點。
而現在既然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也好像沒有再去回想的意義了。
就算他是陸意沉唯一一個願意哄願意低頭的人又怎麽樣呢?歸根結底,他和陸意沉付出的感情不對等,對感情的期待不一樣。雖然季諾回國後的種種确實把問題尖銳化了,但問題原本就存在,那麽分開只是早晚的問題。
籲了口氣,林譽庭把又閃現在腦子裏的目光殷切哀泣的陸意沉趕出了思緒,打開了手機裏哥哥發過來的家裏擔保的房地産項目的估算文件。
第二天上午,林譽庭帶着小希望結束樂園之旅,回了華裕園。
媽媽說哥哥和爸爸在書房聊事情,林譽庭也進了書房。
“爸爸的痛風有點麻煩。”哥哥把爸爸的檢查報告發給了國外醫學院的同學,把返回來的結果給林譽庭看,“不好好注意控制,配合用藥治療,後果真的會挺嚴重的。”
林譽庭仔仔細細看過報告後合上說:“我也找葉沐陽介紹了好幾個這方面的專家,爸你別怕麻煩,我聯系上了該做檢查的時候我們就去做。”
他又對哥哥說:“房地産那邊的情況似乎很不樂觀?”
哥哥無奈嘆了口氣,爸爸也無奈搖頭:“晚節不保,唉。”
“爸你現在所有的重點都放在調養身體上。”林譽庭說,“我這幾年自己投資也有點底子,晚點和哥哥合計一下能不能盡快把咱家從這個坑裏摘出來。已經虧了的就算了。”
“你那點小打小鬧的投資能有多少。你自己手上留着點,是保障。”哥哥說着,給了林譽庭一個欣慰的笑,“我們家小兒子越來越沉穩了。”
林譽庭笑了笑。
現在他确實不是那個家裏沒那麽熱鬧就說寂寞的孩子了。
和陸意沉在一起的兩年,和陸意沉分開後的這半年多,讓他體會到了更多遠比那種簡單的冷清更寂寞的事情。
這也算是成長成熟的一部分吧。
晚上七點,林譽庭到了市中心的會展中心。
有個研究痛風很厲害的教授在這裏開了場研讨會,小場地,名額限制得緊,還是葉沐陽給他拿了張前排的票。
教授的助理墊場說了十分鐘之後,研讨會正式開始。
林譽庭身邊空着的位置也在這時候來了人。
下意識看過去時,林譽庭才發現來人居然是陸意沉。
陸意沉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林譽庭,片刻之後眼裏的驚訝就成了驚喜。
又帶着點不安的緊張。
林譽庭沒有和他打招呼,他把目光轉向了教授在的位置,就像只瞥了眼來晚了的陌生的鄰座。
為了保證研讨會的效果,教授選擇的房間是大概容納五六十人的小活動室,不大的空間裏身邊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聞。即使再目不斜視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教授身上,林譽庭也不可避免地感知得到陸意沉的存在。
大概是前一晚無邊泳池的鬧騰讓陸意沉着涼了,他時不時壓着嗓子咳嗽幾聲,放在桌面上的手指透着蒼白,和手背上明顯的青筋糅合成一種不太健康的暗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譽庭的心思明顯都放在了教授的講座上。而陸意沉在和林譽庭肩并着肩的距離裏,在感冒了的昏沉和壓抑的咳嗽裏,在聽着教授說的那些複雜的醫療名詞和指數的氛圍中,壓抑着自己只想看着林譽庭的沖動。
昨晚的冷水涼風導致的感冒引起了發燒,他此刻的嗅覺幾乎全無,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裏太過于期待,他總覺得自己鼻尖萦繞着林譽庭身上的氣息。
這麽近,又那麽遠。
就像研讨會的時間,兩個小時,那麽慢,又那麽快。
教授宣布研讨會結束,有預約的人可以按照預約號到活動室附設的休息間和他深度讨論案例時,陸意沉才如夢初醒地“啊”了聲。
林譽庭轉過頭,不甚在意的看了眼陸意沉。
活動室的座位排得很緊,林譽庭那側靠着牆,陸意沉不離開位置讓出通道,林譽庭沒法離開座位。
陸意沉沒有攔阻他,但快速地遞了張預約單向林譽庭:“我和教授約了時間,排號是2,你去吧。”
林譽庭看了眼那張預約單,病人關系一欄,陸意沉填了兩個字。
岳父。
林譽庭沒有接陸意沉遞過來的預約單。
“我已經約了。”他擡眼,示意陸意沉讓出能離開座位的通道,語氣很平淡,表情也淡,是疏遠克制的、對陌生人的禮貌。
陸意沉看着站着等他讓出動線的林譽庭,刺痛又在心口湧動。
但他只能讓出一個位置,讓林譽庭越過他,越走越遠。
和教授談完,又和教授約了帶爸爸去教授在的醫院進行深度檢查的時間,林譽庭走出休息室,有些意外、又不是那麽驚訝地看到了陸意沉。
陸意沉的臉色蒼白,但側臉和耳朵有着不正常的紅,看樣子是身體不太舒服的樣子。他咳嗽兩聲,沙着嗓子對林譽庭說:“這個時候不好打車。我送你。”
“不用了。”林譽庭說。
陸意沉很堅持:“下雨了,天又涼。你吹了風很容易感冒,會難受。”
“不用了。”林譽庭還是說。
“用的。”陸意沉很堅持,“怎麽能讓你一個人等車。”
陸意沉一直給林譽庭一種很游刃有餘的潇灑自如掌控局面的幹脆果決。仿佛沒有什麽事情會羁絆他,沒有什麽軟弱的困擾。這是種林譽庭一直很向往但做不到的幹淨利落。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性格黏黏糊糊的,不痛快,是陸意沉很不喜歡的那種不幹脆。
但現在,他們的立場仿佛倒轉了。
陸意沉軟着身子,壓着咳嗽,眼神期待的黏糊地求着林譽庭答應。
而林譽庭幹脆地答:“我開了車。”
“開了車?”陸意沉驚訝,“你有駕照了?”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之前林譽庭說起要去把駕照考完,他說讓林譽庭等等,說他會陪着林譽庭去練車。
後來他沒去,也沒想起要去。
而現在……
林譽庭利落地在陸意沉愕然意外的驚訝表情裏離開了。
他沒回家,而是把車開去了Me encantas。
傅清恒沒有在Me encantas,林譽庭買了些傅清恒推薦過的咖啡豆,又點了杯拿鐵,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十點多的夜晚街頭有種熱鬧和清寂交織的奇妙感覺。已經眼熟的服務生把林譽庭點的拿鐵送了過來,又笑着說“傅先生過半小時會過來”。
林譽庭笑着點點頭。
他倒也不是來找傅清恒的。
只是在陸意沉身邊坐了兩個小時,這種距離讓他的心裏始終帶着一種微妙的緊張,讓他無法自控的緊繃着,現在需要喝杯咖啡放松一下。
他想起陸意沉曾經和他說的,就算是兩個人已經離婚了,也不代表不能做朋友。
這種所謂的“朋友”的理解和定義,讓林譽庭覺得可憐又可笑。
他知道陸意沉這個人,雖然能力極強,商業天分很高,但底色卻并不複雜,明明看得破各種買賣交易裏的鬼祟陰暗,也在遭遇過不少所謂朋友、甚至親人的肮髒算計後沒有倒下,但在感情上卻還是有些天真。
也許有人确實能和前任做朋友,又也許時間夠久、記憶夠淡之後,還也許他還有運氣以愛陸意沉同樣的程度去愛另外一個人的話,他再見到陸意沉可以相對雲淡風輕一點。
但此刻,他做不到。
陸意沉就是陸意沉。不止是坐在陸意沉身邊,就是遠遠看見一眼,甚至聽到陸意沉這個名字,內心的感受也絕對和對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香醇的拿鐵入口,咖啡香氣讓林譽庭到底覺得放松了些。
他盤算着要把手裏陸氏的股票放出去。
哥哥已經核算出來的資産,加上他出讓陸氏股票合起來的數字大概能補上一半家裏的漏洞,之後他們再想想辦法湊一部分,盡快從房地産的坑裏退出來是最重要的。
想着怎麽和爸爸哥哥最合适的說出他為什麽會持有這麽大數額的陸氏股票,又怎麽把和陸意沉的關系相對不那麽刺激地告訴爸爸和哥哥,林譽庭出了神。
周圍的動靜都在思考裏被忽略。
直到一個被燈光拉長的影子落在他身上,然後尖銳刺耳的“你去死!”的聲音裏,一杯咖啡撲面向他潑來。
電光石火間,有人跨步過來擋在了他的前面,咖啡落下來,全都落在了那人的側臉和前胸。
一時間林譽庭也不知道是被忽然冒出來的人莫名其妙地潑了咖啡更讓他驚愕,還是咖啡被陸意沉擋住,而自己正被陸意沉完整地環在懷裏護着更讓他不知道如何應對。
距離近到避無可避,讓他察覺到陸意沉的手發着不正常的熱,呼吸也熱得不正常,想來應該是發着燒的緣故。
但那懷抱的力度、環抱住腰的手的觸感更讓他覺得發燙難耐,燙得他下意識地用力推開了陸意沉。
距離拉開,他才看到陸意沉的側臉被咖啡潑到的地方已經紅了一塊。
此刻的動靜讓幾個服務生忙忙地圍了過來。兩三個人在安撫其他店裏的客人,兩個人擋住了向林譽庭潑咖啡的王嘉明,不讓他再靠近林譽庭和陸意沉。和林譽庭熟悉的那位小哥急道:“咖啡是剛做出來的,太燙了。我馬上去拿燙傷膏給這位先生,不然幾分鐘就要出水泡的。”
陸意沉不甚在意燙傷這件事,只隐晦又緊張地确認着林譽庭有沒有被咖啡弄到。
服務生小哥跑到吧臺取了燙傷膏,又跑了回來,把燙傷膏遞給了林譽庭。
林譽庭接過,卻沒有馬上打開。他的手指摩挲着燙傷膏的蓋子,眼神銳利地看着陸意沉,明确帶着責問的意思,問陸意沉:“你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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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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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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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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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